傍晚,傲世從林裡走了出來,只看到若兒挽着褲腳,呆立在淺水裡,眼睛一動不動地站着。“小銀,你身體好些了麼,站在水裡做什麼,這水有些涼,你接觸多了對身體不好,快些上來。”說完,若兒這才挪了一下,臉上皺成了一團,“又是麻了,”她哆嗦着,半拖着腿往岸上挪,邊拖邊叫嚷着:“晚上就把你們當做柴火棒子燒了。”
“小銀,你這是”
若兒這纔看到了傲世,苦巴着的臉上立刻燦爛了起來:“大哥哥,你可出來了,你昨個兒好厲害啊。”
傲世臉上帶着一些憂色,右手往若兒額頭摸去“你昨晚可是嚇着了”
若兒只覺得臉上火熱了起來,腦裡只留下一片空白,小腿肚上的麻意彷彿也一下子竄到了耳根底下,整個人都有些迷糊了起來,額上覆上的一片溫熱讓她有些焦促的躲閃了下,不知爲什麼,她對傲世這麼親密的接觸即怕又有些喜歡。
“還好,幸好沒病了”傲世放開右手,眼神注意到了一旁的蝠屍,“那兩把匕首?”他臉上一驚。
“傲世哥哥,你是說我的小黑和小白麼,我嫌它們被這血弄髒了,就扔到水裡洗乾淨了”
“你拔出來了?”傲世一臉的不解。
“我拔出來了,然後...”她指了下餘暉下的水面,
“小銀,你好好和哥哥說下,你昨晚是刺中那蝙蝠時的情形”
若兒剛想回答,腦裡響起了那陣熟悉的聲音“你若是說出來了,今晚就去給我陪着你那兩塊木頭”。
若兒想着打了一個寒戰,“是蝙蝠自己撞上來的,我在樹上,怕得厲害,兩手就抓起了家裡帶出來的這兩把匕首,胡亂舞着的時候,它就一頭撞上來了,然後,它就死了”
傲世想了片刻,似乎無意識般:“這麼湊巧。”
“是的,就這麼湊巧,哥哥,你沒當過瞎子,你不知道,瞎子是最怕聽到亂七八糟的的聲音的,當時,它也是昏了頭了。只怕是被你那個水球撞暈了腦袋,所以就撞上來了,流了那麼一灘子的血,噴到了我的身上,”若兒用手比着,:“哥哥,你昨晚用的是什麼道術,好厲害,若兒也要學。”
“小銀”,傲世聽着,心想這可能也真是巧合,嘴上只得應付着:“我這也不是什麼厲害的術法,只是並不是每個人都是可以學的,你以後如果真的到了冰原,自然會有厲害的多的道術可以學。你的匕首掉到了水裡,怎麼也不撈起來”
“這,”若兒半是無力地回答到,“我有些怕水”
傲世於是不再問話,他看着若兒挽到膝蓋的褲腳,嘆了一口氣,走到水邊,也不彎下身,一會兒,水面一分,兩把木匕被拿了回來。若兒兩眼閃光,連忙跟上前:“傲世哥哥,你是怎麼做到的,就是剛剛那樣,嘴上什麼也沒說,水就自動分開了”。
“只是商量着讓它分開就是了。”傲世自然地答道。
“商量着讓它分開”,若兒不解中。
“人和物都是一樣的,用心些,好好商量,也就成了”傲世仔細看了下匕首,並沒發現什麼異樣,就遞還給了若兒。“明日,我就帶你出去。”
“這麼快,”
“本來是沒那麼快的,只是經過了昨晚的事,我本來沒有完成的事,今天倒是一下子都順利的辦好了”傲世撿了枯枝和茅草,架在石頭上,想了一下,取出了火器,燃了起來。
若兒趁着他低頭燒火的時候,往水潭裡一看,原本泛着乳白水汽的水潭已經一片空曠,裡間只看到一片光滑的山壁。
“明日,我們順着溪流往下走,就可以出去了,我們先想法子和你的家人聯繫上,送你回去後,我再去做其他事情。”火苗升了起來,火影照的傲世的臉龐忽明忽暗。
“我不回家”若兒低低的說着。
“小銀,告訴我你家在哪裡,我送你回去,”傲世沒聽到似的,擺弄着火堆。
“我不回去,傲世哥哥,我,我以後跟着你好麼”若兒鼓足勇氣問了出來。
“胡扯”若兒嚇了一跳,黑玉暴怒的聲音在腦裡迴盪開來“你腦子也被水陰侵蝕了不成,去摘幾個果子過來”。
“沒聽見”若兒心裡嘀咕着,小心的看了傲世一眼,他還是一臉的沉默。
傲世轉過身子,避開若兒的目光,“若兒,我們先到最近的城裡去吧,到了那裡再做下一步打算。”
這一夜,不用說,沒得安寧,黑玉的聲音嘰嘰喳喳地響了一晚,“不明事理,輕信旁人,目不識丁,草菅人命什麼的都出來了。”一早,若兒和傲世藉口最後四處看看,帶上了貞木的果實往黑玉嘴裡說着的向陽坡趕去。
這裡還是這麼荒涼,若兒走着心裡愧疚又多了幾分,貞木躺着若兒懷裡,心裡也是怕了幾分,這裡怎麼成了這樣子。向陽坡上,陽光高掛半空,金色的光和枯黃糾在一起,形成幾分破碎的美麗。貞木待若兒走了一圈,找到了一個離地底水最近的地方,她懇求若兒將她種了下來。
“這裡真能助我凝成樹靈麼”貞木忍了半天,還是問了出來:“四周的植物靈識是我見過最弱的,豐源之地,實在不對啊。”草木都只掛着乾焦的顏色,一些裸在地上的根莖被一些黑色的蟲蟻咬噬着。
若兒心裡愧疚難耐,“明年就會好的,就是要你獨自孤單上一段時間。”
“一年,”貞木在土裡翻了一個身:“我看是要百年...”
“樹精,慎於言而敏於行。這句話你要記住。這裡樹微草薄,你凝集起來更方便些,”黑玉帶着幾分威脅的語氣。
貞木往土裡縮了縮,“謝謝兩位相助,如有緣分,一定傾樹相助”
“恩,記住就好。若兒,我們走吧,別讓那少年起了疑心”黑玉催着若兒。
若兒歉意地和貞木說了最後幾句話,趕過去和傲世會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