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衣經常會鼓勵着若兒,勤動手多開口,更是經常要她摸着自己的輪廓,翡衣經常笑道,多年之後,她們再次見着時,她的手該是還記得自己的樣子的,也不怕認丟了。
方纔,她在水光之中,也看到了自己的醜樣子了。
就是少去了那些刮擦痕跡,自己的臉也算不上出衆,連着膚色也比自己身上染髒了衣服白不上幾分,鼻子摸着也不如翡姨的高挺,嘴巴沒有記憶中碧色的小巧。
只是這一切都是隻活在了她的手下,眼前就是多了這麼個活生生的真人。
她雖然還不認得這人,但是,有一點,即使是多年之後。若兒也沒從未懷疑過,眼前的這人,長得很是好看。她的臉又是熱了幾分,而且這人舔來很甜。
水流拍打着兩人的褲腳,那個約莫十歲的少年,在水霧之中,肌膚在陽光下閃着透明的光澤。
少年的身量還沒全在長開,眉稍修而長,鼻樑玉直,兩眼如星,黑髮如綢散在了肩旁。墨發上滴落着水珠,悄無聲息地落在了溪裡。
最是引人的卻是他周身的氣質,暖融一片,連着烈日的熾熱都被比了下去。
他打量着眼前正是目不斜視地盯着自己的陌生女娃娃,覺得手臂有些僵了,他臉上的笑容暖卻是涼如夏風,輕聲問道:“你還可以自己下來麼”
若兒聽了這聲問話,臉上一下子就是漲紅了,忙就點頭默認。
少年往前走了幾步,將她放到了石灘上,這才轉過身去。等他再回過頭來時,已經洗去了臉上的殘果,身上的衣服上還是沾着些洗不淨的果色,額頭,發間都是一片整潔。
揹着陽光,他突地笑了,手掌之上,幾顆漿果赫然在目。
若兒暗吞着口水,看着眼前的這抹讓自己腦子發白的笑容,細不可聞地說了句:“謝謝”。
只是接過果子之後,她很小心的吃了起來,少年看到她的窘迫摸樣,很體貼的轉過身去,對着水霧,一言不發。
若兒吃了幾顆果子,看着手中剩下的三顆果子,“你...要吃麼”。
少年轉過頭去,看着水邊的灘石,“你自管自吃着,不夠我再摘些給你?”
“我叫...韓銀若,謝謝你了”。若兒小聲應道,只覺得臉上又紅了起來。“這位哥哥,你是...。”
“我姓齊名傲世,韓姑娘聽着有些生分,還是叫你小銀好些。小銀,你是怎麼到了這裡的。”少年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眼裡卻是帶上了幾分凝色。
“我是從山頭那邊掉下來的,”若兒急急的說道,將從山上掉下來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只是跳過了黑玉的事情和自己是芳菲塢中人的事情。
“哦,原來如此”少年聽到“冰原”幾個字,神情緩和了下來,“這裡是水舞谷,位置極爲隱蔽,我還道你是怎麼進來的,一般人是不應該進來的。只是,你這般陰差陽錯的到了這裡,短時間卻是出不去了。再過上幾日,等我方便些了,我們再結伴出去。你一個人走着也不大好,我再想想辦法送你去冰原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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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傲世升起了一堆篝火,再從水潭裡撈起了一些銀色的小魚。見了他的手間很是麻利地收拾着,就是煮了一鍋魚湯。
若兒就是看着,兩人湊活着解決了晚飯。
“傲世...哥哥,你平日裡都呆在這裡?”若兒趴在篝火旁,看着火光中的傲世,他的側影拉長了開來,若兒將自己的身子偎在了那個細長的影子裡。
“只有這半個多月,再過幾日,我就要離開了。”傲世靠在一塊大石頭上,“我聽說冰原招收徒弟是有些規矩的,你有這機會,是要珍惜着的。”
“你白日裡在這裡都做些什麼?”
“這裡水舞樹影,很是悅目,白日裡我也就是四處走走,賞鶯歌聽風聲。”
“那出了這裡之後,你...”
“這幾日下來,只怕是孃親唸叨的慌了,還是要回中帝都的家中。”
“…”
火光中,兩人都沉沉地睡了過去,月亮周圍,星星熱鬧了起來…
醒來時,火已經熄滅了,昨晚傲世睡覺的地方放着幾個昨天的小漿果,若兒四下找着少年的身影,“若兒,”黑玉的聲音傳了出來,
“姐姐”若兒小心的看了下四周,高興地問道:“你可是又出來了”
“再不出來,只怕丁點日光都照曬不到,這地方潮氣太盛陽氣不足,你不要離的太近,那少年,讓人有些不大舒服,”
“姐姐,這裡除了我和傲世哥哥,哪裡還有什麼人影,姐姐是個樹靈。”若兒不滿地抗議者:“傲世哥哥是個好人,翡姨說過,暖人的人,心也是暖的,他可比太陽還暖些”,說着,她的臉不自覺又燒了起來。
“這我也想着奇怪,昨日你掉下來的時候,我都還來不及反應,那少年不知道從哪裡出來,那時,我也感覺他周身還籠着一層暖意,只是昨日夜裡,我就見他身上的寒氣又重了很多”黑玉皺着眉頭,身影在光裡現了出來。
若兒見光裡的一個水藍色的身影明晰了起來,隱約看到了一個玲瓏的身影,“姐姐,我看見你了”,她臉上一喜往影子走去,聽到這個聲音,藍色的影子晃動了幾下,又清晰了一些。
若兒只覺得影裡的女子大約二十多歲,黑藍色的長髮蓬鬆地垂在腳踝處,一對清水亮眸鱗光點點,正要可以看清眼前身影的五官之時,那道影子一晃淡了下去,
“還是不成,”黑玉喪氣地說道,“每次我想在你面前顯出摸樣的時候,都覺得腦裡一陣難受,彷彿有什麼東西將我的靈識打散了”
若兒張着小嘴,看着黑玉氣的在一旁懊惱地走了幾步,突然,她停住了身影,轉過臉來,一臉促狹的“小丫頭,你可是在找你的俊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