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起來很能聊的來嘛。”突然感覺到身後炙熱的眼光,接着又傳來那個熟悉的聲音,聽到這聲音,不知道爲什麼我的心跳突然加速了幾拍,臉也不由自主的熱了起來,難道說這個傢伙一來,我的病又復發了嗎?我暗暗地想,真是個會給別人找麻煩的傢伙。
正在暗自想着那些有的沒的,杜某人就已經站到了我的旁邊,轉過頭認真看了看我,然後轉頭問文宇:“她怎麼樣了?”
“本來只是着涼而已,現在退燒了,應該沒什麼了。只要記得一直吃我開的藥,等體內的毒素徹底清除了就OK了。”文宇很職業性的回答,突然又像想起什麼似的,轉過頭看着杜子維,“我真的很不明白,像她那樣的情況,通常即使輸液也需要差不多兩、三天才能退燒,你到底怎麼讓她一晚上就退燒的?”
“咳咳~”,杜子維忽然一下子猛咳起來,眼睛左顧右盼,半天才停下來,說:“我能做什麼,是她自己身體好,你沒見過她吃飯吧?我敢肯定這個世界上沒有她吃不下的東西,哈哈哈哈......”如果這個時候我的手裡有槍的話,我一定會把他打成篩子,我從心裡暗暗發誓只要我活着就不會放過這個衰人。
“你恐怕忘了自己的樣子了吧,自戀狂?自以爲是,自不量力,自私自利,虛情假意,假公濟私,小肚雞腸,小人得志,陽奉陰違,不可理喻... ...”我想我恐怕把這輩子學到的罵人的成語都用了一遍,聽得衰人臉上顏色像霓虹燈一樣變幻,我的心裡高興地不得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報仇,要知道我是女人,不是君子,哼哼。
“你,你,今晚不許你吃飯。”衰人的臉憋得通紅,最後終於咆哮着叫了起來。
“哪有這樣的,你賴皮,小心眼兒。”這傢伙怎麼這麼卑鄙,動不動就拿這麼重要的事兒威脅我。
“我就是賴皮,我就是小心眼兒,怎麼樣?”這個傢伙究竟是不是男人,居然能嬉皮笑臉地說出這麼孩子氣的話,我真是要被氣死了,誰給我一根棒子,讓我敲死他。
“咳咳~”這回輪到文宇咳嗽了,“我說你們兩個,我的存在感真的這麼低嗎?”
說實話,我真的把他給忘了,都是那個衰人,從一出現就讓人心煩,現在光顧和他鬥嘴,什麼都忘了,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形象啊,這下全毀了。
“文宇,聽說你的那個研究已經批下來了,什麼時候去美國?”杜某人也發現狀況不對,趕緊轉變話題,恢復了一本正經的樣子。
“以前沒下來的時候,天天都盼望着,驗證數據交報告,做公證,忙的不亦樂乎,可是真的批下來了,才忽然發現從頭至尾居然就沒有想過要離開。”文宇的目光一直看向遠方,聲音有些悲哀,根本聽不出獲得成功的喜悅。
“那就不要走好了。人活着就已經很辛苦了,還要強迫自己去做很多自己都不願意的事情,有必要嗎?”我漫不經心地插了一句。
“你懂什麼?文宇爲了這個藥物研究已經申請了五年,好不容易纔找到機會,這可是他的理想,你可不要胡說。”杜某人轉過頭瞪了我一眼,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警告我。
“我知道了。”我撇了撇嘴不以爲然,我清楚的知道人只有生病的時候纔會想要健康,只有失去的時候纔會想要擁有,其實人真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嗎?我可不敢保證。
“你是不是又有什麼古怪的想法了?”看着我這麼聽話,杜某人可能有些不太習慣,所以不放心地問我。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人很有趣。”
“爲什麼?”
“人總自以爲是的追逐所謂自己想要的生活,但是真的過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又覺得和以前想象的不太一樣,真是麻煩。其實生活根本沒變過,改變的只是人自己而已,就是此時的自己不再是彼時的自己而已。”我一邊踢着腳邊的小石子,一邊隨口說着。
好半天沒有聲音,我好奇的擡起頭,只見那兩個人眼睛瞪得很大,像看外星人似的看着我,看得我渾身不自在,不由得扯出個自嘲的笑容,尷尬地說:“我順口胡說的,嘿嘿。”
“你真的只有十八歲嗎?”文宇好奇地看着我問。
“那當然嘍,我又沒想嫁給你,幹嘛要跟你撒謊?”我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要知道懷疑女孩子的年齡是很沒禮貌的行爲。
“哈哈哈哈......”我剛一說完,杜子維就開始大笑起來,真不明白我的話有難麼好笑嗎?真想過去掐住他的脖子,看他還敢笑。文宇則一個勁兒的用眼睛瞪他,看他還不識時務,索性用手搭到他的肩膀上,在他的耳朵邊上悄悄地說了句什麼,杜某人像觸電一樣跳了起來,然後停下笑大聲說:“你敢?”
“只要你在笑我就敢。”文宇挑釁地說。
這時候,方阿姨從房間裡伸出頭來,對着我們喊道:“少爺,吃飯了。”
聽到這一聲,我趕緊向房間裡衝去,再也不去理會背後傳來的大笑聲,對於我來說,有吃有喝健康快樂就夠了,沒有奢望也沒有癡心妄想,我想要的就是平凡,自由自在的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