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最開始出現的那四艘海盜船隻是來打醬油的?”目睹了那道五十米高海浪是如何驟然出現的喬恩臉色有些難看。
如此強大的力量,而且還佔據着主場優勢,這讓遊輪的處境一下子變得非常危險。
下一秒,喬恩直接抱住了塞拉和琴兩人。
轟的一聲巨響!
這道幾乎能夠拍碎一切的海浪直接拍擊在遊輪身上,差點就將遊輪給掀翻了。
喬恩能夠聽到各種東西破碎的聲音,還有什麼東西被震落砸在他背上的聲音。
整艘遊輪開始劇烈搖晃,像一個巨型的不倒翁一樣,幾乎快要露出船底,等到它重新穩定下來時,遊輪上幾乎所有的一切都停止了工作。
...
被聚集在第五層的客人們驚恐地抱着腦袋顫抖着跪倒在地毯上,剛纔巨浪降臨時他們其中不少人都被嚇暈了過去。
周圍的窗戶第一時間就盡數破碎,海水開始灌入這裡,最後那一刻,他們好像是聽到了什麼大傢伙砸破了牆壁撞進來在地面摩擦時發出的巨大聲響。
不斷搖晃的船身讓這些膽小的可憐蛋們像是一個破布娃娃一樣被亂甩,身上被扎滿了玻璃碎片,加上滿地的海水讓這些平時自詡優雅的紳士淑女們在此刻顯得狼狽不堪,不過他們已經是幸運的了,不少倒黴蛋可是直接被甩出了窗外,不出意外的話已經可以宣告那些人的死亡了。
但顯然此刻沒有任何人會在意他們的形象問題,他們只想着活下來,甚至沒有注意到自己臉上那被玻璃碎片劃出的大量正在滴血傷口。
他們顫抖地睜開眼睛,看向了那正不斷灌入冷冽海風的巨大缺口。
映入他們眼前的是一個鑲嵌着鋼板的船底,他們能夠清楚地看見那因爲劇烈的撞擊而發生形變的船身,就連它的方向舵都碎裂了掉落在一邊。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看着面前的這一切,所有人都不知所措。
上一秒他們還在懼怕來襲的海盜會不會傷害到他們的性命,但下一秒那些海盜們就被團滅了,然而他們也不好過,甚至有些人開始擔憂遊輪會不會因爲剛纔的衝擊而沉沒。
在這樣的天氣中,遊輪一旦沉沒,那麼他們這些人就死定了!
此時遊輪內部一片狼藉,巨大的石柱被這艘飛上來的帆船用船底直接撞斷了,裡面是空心的。
天花板上的奢華水晶燈也應爲剛纔遊輪的劇烈晃動和撞擊砸落到了地面上,中心位置隱約還能夠看到一抹血紅色,也不知道是哪個倒黴鬼。
被海水打溼了的紅色金絲地毯上滿是玻璃碎片和碎石,幸運的是位於船艙的發電機沒有在剛纔的動靜中損壞,還在爲這裡供應着電能,提供着照明。
“我們這是...幸運地活下來了?”
也就只有親身經歷過這樣的天災,他們纔會感覺能夠從中活下來是這麼的不可思議。
“而且那些可惡的海盜們也死掉了...”
“這一定是永恆太陽的庇佑!”一些烈陽教廷的信徒開始顫抖着用手掌做出祈禱的姿勢。
但這時,一道突兀的聲音打斷了這些信徒的祈禱聲。
“不,我覺得你們應該感謝我。”
衆人朝着聲音的發源地看去,發現原來是一個正在擰衣服的中年男子,那長的過分的劉海被打溼直接糊在了他的臉上,渾身溼透透地讓他看起來非常狼狽。
他的上半身滿是猙獰的傷疤,看起來就像是一位飽經戰事的士兵,這也爲他增添了不少的魅力,至少人們不會在看到他那張臉後就會主觀將他認爲是一個早出晚歸去賣體力養活家人的辛苦勞工。
不過該感謝他?這話是什麼意思?衆人愣愣地看着他將擰乾的白色寸衫穿回身上,還沒開口就聽到了他的抱怨聲。
“大姐頭你應該好好體諒一下我脆弱的體格,我差點就沒挺過來,全身骨頭散架般的感覺可真是糟透了!”
不等衆人心想你那體格哪裡脆弱了,就聽到了那艘被巨浪強行砸進遊輪內部的帆船上船艙被推開的聲音。
“那麼你之前就不應該說作爲一個男人,就應該勇於直面一切衝擊而傻乎乎地站在甲板上。”
聲音聽起來很清冷,是個女人,說話的同時她試圖從船艙總走出來,但是因爲船體發生形變的原因導致她無法推開艙門。
沉默了一秒鐘後,所有人都聽到滋啦一聲刺耳的聲音,好像是刀子在金屬板上用力劃過的聲音,然後就是幾聲重物掉落砸在地板上的聲音。
“那麼,找出那個藏頭露尾的傢伙,蘭德里奇卿。”
和狼狽的中年人不同,這個從船艙中出來的女性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就連那一頭鉑金色的短髮都沒有被打亂的跡象。
所有人都是不可思議,在剛纔那樣的衝擊下還能有活人?
他們本以爲這艘不大的帆船遭遇了海難,但結果似乎並不是這樣。
面前這個從傾倒在地的帆船中跳下來的女性那硬質的靴底踩在滿是海水的地毯上發出了啪嗒的一聲聲響,讓她那黑色的修身長筒褲腳沾上了不少海水。
她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襯衣,手腕和衣領處還繡着漂亮的蕾絲花邊,外邊就簡簡單單套着一件灰色的馬甲,上面的鈕釦扣的整整齊齊的,她的身材很棒也很高挑,就像是一個衣服架子一樣將這身普通的裝束硬生生穿出了典雅高端的風格。
可惜的那張像是經過了最頂尖工匠精雕細琢過的臉上的表情太過清冷,給人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
從她剛纔對那個中年人說話的語氣來看應該是個身份尊貴的人,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無法在自己的記憶中找到類似的身影。
“你們...是遭遇了海難嗎?”其中一位從恐懼中恢復過來的年輕人顫抖着站起身,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就像是散架了一般。
他似乎覺得面前的兩人會很好交流,甚至還自顧自開了一個一點都不好笑的玩笑:“不過你們的登場方式實在是太嚇人了,不少人因此而喪命,或許你們應該...道個歉?”
然後他呵呵笑出了聲。
那名領頭的女性沒有回答她,甚至連看一眼都欠奉。
海風灌入,掀起了懸掛在帆船上的旗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