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毫不吝嗇的灑在三人的屁股上,跪了大半天,渾身乏累,入夜不就三人便已經沉沉的睡去。此刻旭日東昇,朝露如雨般從葉子上滴落砸在雜草叢生的地面,三人撅着屁股在地上睡了一夜,此刻依舊美夢如畫。
路二狗值夜後來到小紅峰主院,看着三人極其不雅的睡姿,又看了眼周圍,見到四下無人急忙跑過去將三人叫醒。田賜生打着哈欠,側着臉睜開了眼睛,本能的想用手去揉,卻發現手背在身後完全動不了,這纔想起昨天發生的事情,於是說道:“狗子哥,啥事兒啊?”路二狗強調道:“是三乘師兄!”一旁的葉鶯也被吵醒了,閉着眼問道:“誰啊?”說完本想將臉換個方向接着睡,卻發現脖子早已經僵住,不能動了。田賜生梗着脖子問道:“恩,三乘師兄,你有什麼事兒啊?”路二狗回頭看了看,依舊沒有人來,急忙說道:“一會兒監院大人就來了,你們仨還睡啊?趕緊起來啊!”田賜生嘗試着挺直身體,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最終說道:“狗子……不是,三乘師兄,幫個忙唄?我起不來了……”路二狗放下手裡的法杖,把田賜生扶起,嘴裡還說道:“你說你們仨這是何苦呢?你看那邊幹什麼?”田賜生歪着臉,斜着眼睛看着路二狗說道:“不知道,脖子動不了,一動就疼。”路二狗強忍笑意,說道:“可以啊你,都能睡落枕!”田賜生皺眉問道:“什麼是落枕?”路二狗扶完他,緊接着去扶葉鶯,說道:“這就是落枕!”等路二狗把陸風也扶起來的時候,實在忍不住,笑了出來說道:“你們仨……哈哈……厲害!厲害!”葉鶯沒好氣道:“笑夠了沒?笑夠了就去給我們弄點吃的,水也行!”路二狗搖搖頭說道:“這事兒我不敢,等我去找老劉!”說完捂着嘴跑開了。
不一會兒,幾乎整個小紅峰的弟子都來到了朱湘館外的廣場上,如同看猴子一樣看着三人,還有人嘲諷的喊道:“三小隻還真是心往一處想,勁兒往一處使啊!”
“可不嘛,臉都朝一個方向看!你看你看!瞪我呢!”
葉鶯怒道:“你們都給我等着!”陸風也怒道:“劉胖子,一定是你乾的好事兒!”劉汐在人羣中笑道:“小……小風……你錯……錯怪我了,都……都是狗子,回去之後一……一……一直笑;哈哈哈,我……我沒來……來……來的急,他……他……他們就都……跟……跟出來了!”田賜生斜着眼睛看着劉汐,怒道:“少廢話!就是你!別不承認!”正在這時,徐昭走了過來,問道:“你們幹嘛呢?”衆人回過身說道:“徐師兄,你哈哈,你看他們仨!哈哈”徐昭看着三人怪異的姿勢,好奇道:“你們仨怎麼了?”卻見到三小隻幾乎同時將目光移走,王煥道:“老徐,你不知道,這仨小子哈哈,落枕了!”徐昭本來想問清緣由後訓斥他們一番,但聽到這句話後也是沒忍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來。楚夢塵強行忍住笑,問道:“徐師兄,你來這裡幹什麼?”徐昭一邊笑一邊說道:“監院哈哈,監院要來了!哈哈哈……”衆人聽完原本的笑容僵住了,忙問道笑道直不起腰的徐昭:“監院到哪兒了?”徐昭卻笑得說不出話來。就在衆人勸他別笑的時候,人羣后面有人說道:“監院在這呢!”衆人彷彿被人施了法術一般,一點一點的回過身,看見吳圓策正冷着臉站在他們身後,那一瞬間彷彿直接從夏天到了冬天。衆人正準備灰溜溜的離開,卻被吳圓策叫住了,問道:“去哪兒啊?”衆人答道:“去練功。”
“不吃早飯了?”吳圓策問道。
“不吃了,不吃了,練功要緊。”
“對對,不能耽誤練功!”
“站住,今天就在這裡練功。”吳圓策說完看向三小隻,卻見到他們身體跪的筆直,臉都歪向一側,但是目光卻都看着自己,再加上剛剛被嘲笑了半天,怒意未消,不知情的人見到的第一反應就是,不服氣!
吳圓策看着他們仨這副嘴臉,不悅道:“怎麼?你們三個還不服氣是嗎?既然這樣就給我跪倒明天!”吳圓策身後的衆人不自覺的捂嘴偷笑,特別是劉汐王煥和方銘禹三人,更是樂開了花,楚夢塵笑了笑突然停下,看着他們仨,連忙拍打衆人,然後走到吳圓策身旁,深行一禮道:“監院,他們仨是落枕了,不是不服氣,我想這一番懲罰已經足夠了!”吳圓策聽到這裡,回頭又看了看三人,隨即哈哈大笑道:“哈哈哈,落枕了?是這樣嗎?”楚夢塵急忙回道:“確實如此,我看不如……”正說着,王煥被劉汐推了出來,吳圓策問道:“你有事兒?”王煥道:“監院,不是落枕,他們仨就是不服你!”楚夢塵聽見後指着王煥道:“王煥,你怎麼能……”王煥裝作無辜的樣子看着楚夢塵,說道:“怎麼楚師兄?”楚夢塵看向吳圓策,發現他正朝着三小隻走去,急忙小聲道:“你這是作弊!”身後一衆弟子也說道:“就是,你怎麼能這樣呢!”王煥辯解道:“誰作弊了,你才作弊呢!說好了都不摻和,你倒好,上來就說他們仨落枕了,還不是玩不起!”楚夢塵道:“我那是陳述事實!”王煥道:“事實個屁,事實也不能說啊!”一羣人就這樣小聲的爭辯了起來。
吳圓策走到三小隻面前,用手撫了撫他們的脖子,見到他們一個個齜牙咧嘴的樣子,點了點頭,笑着回到了臺階之上,吩咐道:“三乘,去把柳先生叫來……還有,萬掌簿也一同叫來。徐昭,你帶人去搬一張桌子,再帶幾把椅子,告訴後廚,今天開宴席,就在主院!去吧!”兩人領了命令離開了,吳圓策看着剩下的衆人問道:“你們嘀咕什麼呢?”衆人忙回答:“沒什麼。”卻聽見下邊田賜生喊道:“五叔,我要舉報!”衆人聽後全都一驚,吳圓策好奇道:“舉報什麼?”葉鶯忙喊道:“陸風尿褲子!”然後小聲道:“你幹什麼?”田賜生說道:“幹什麼?你說幹什麼!誰讓他們笑話咱們!”葉鶯道:“你這時候說了,那咱們之前的事兒就都漏了,靈石也得交出去!”田賜生道:“交就交,反正我留着沒什麼用,也不能修煉。”葉鶯道:“那我們倆呢?”陸風這時才說道:“爲什麼又說我尿褲子了?”
吳圓策看着他們仨嘀嘀咕咕的,又想了想剛纔小紅峰弟子們的反應,料想其中一定有事兒,便問道:“阿生,你要舉報誰?”見到田賜生又不說話了,說道:“行,不說是吧?那就跪着吧,一會兒好吃好喝全都上來了嘍!”田賜生問道:“五叔,我說了就讓我們起來好不好?”吳圓策一笑,說道:“學會談條件了?行啊!有長進,你說吧!”田賜生道:“你還沒答應我呢?”吳圓策又是一笑,點頭道:“有長進,蒙不了你了。”田賜生不屑道:“廢話,都用這招陰我好幾回了,當然長記性了。”吳圓策點點頭道:“不說是吧!”他手一指衆人,道:“你們都給我跪着去!”衆人一片譁然,吳圓策問道:“去不去?”衆人紛紛極不情願的走下臺階,跪在下方,吳圓策在上邊說道:“我就知道你們有事兒瞞我,楚夢塵,你說說?”楚夢塵低着頭一言不發,吳圓策又問道:“你不說,王煥,你說說!”王煥也同樣一言不發!吳圓策點點頭,說道:“行,不錯,劉汐,這裡邊絕對有你的事兒,但是!我嫌你說話費勁,你想說我也不聽!都跪着吧!”
沒多久,飯菜都擺上了桌,柳雲秋笑了很久終於停了下來,萬掌簿到還好,沒怎麼笑,只是坐下來慢慢喝着酒。吳圓策看着臺階下來的衆人,不知道爲什麼突然笑了,然後吩咐道:“三乘,你去宿舍給我翻一下!”路二狗愣了一下問道:“翻什麼?”吳圓策邊吃邊說道:“你看這些個小王八蛋,絕對有事兒瞞我!你去他們住的地方,挨個牀鋪給我找一下,看看能找到什麼東西不!”路二狗看了看臺階下的衆人,點了點頭,放下碗筷,朝着新建的庭院走去。吳圓策大爲不滿的喊道:“快點!”路二狗這才顛兒顛兒的跑了起來。
等他走後,吳圓策又對田賜生喊道:“阿生,你不是要舉報嗎?你的條件我答應你,你說吧!”田賜生天真道:“真的?”吳圓策點點頭,田賜生又想了想道:“那葉鶯跟賴頭風也一樣!”吳圓策笑着說道:“好!”所有人都在祈求:“阿生,師兄平時對你多好啊!對不對?你可不能告密啊!”吳圓策聽見他們的說話,當即喊道:“都給我閉嘴!跪舒服了是嗎?”話音落下,噤若寒蟬。田賜生依舊歪着脖子說道:“五叔,他們瞞着你開賭局,押我們仨跪倒什麼時候!”吳圓策聽後哈哈一笑,看向桌上的其他人,而其他人則一臉吃驚,尤其是徐昭。
吳圓策笑道:“第幾次了?”田賜生道:“好幾次了!”吳圓策聽了之後點點頭,隨手一揮,解開了三小隻的禁制,說道:“過來吧!”三小隻努力了很久已經無法站起,全都齜牙咧嘴,葉鶯喊道:“五叔,跪太久了,起不來。”柳雲秋聽後搖了搖頭,走了過去,運起功法,在三人身上拍了幾下,三小隻立馬活蹦爛跳的站了起來,跑到桌旁,二話沒說大大咧咧的坐了下去,正要吃的時候,吳圓策阻止道:“先別吃,你說好幾次了,爲什麼之前沒說?”田賜生眼珠轉了幾轉,沒有想出怎麼回答,另外兩人也沒有想出什麼說法,吳圓策繼續說道:“是他們給你們好處了吧?”田賜生梗着脖子道:“沒有!”吳圓策又看向其他兩人,葉鶯與陸風也梗着脖子道:“沒有!”吳圓策一拍桌子,大喊一聲:“說謊!”三小隻立刻嚇得站了起來,但依舊梗着脖子。
正在這時,路二狗也跑了過來,站在吳圓策身後說道:“監院大人,沒有找到……”吳圓策回頭盯着路二狗,問道:“沒有?”路二狗避開吳圓策的目光,說道:“確實沒找到。”說着,手不自覺的搓了一下褲子。吳圓策點點頭,對徐昭說道:“徐昭,你去找!主要給我找王煥,劉汐,楚夢塵的牀鋪!要是找不到,就別回來了!”徐昭也站起身,慌忙跑向新建的庭院。
徐昭跑進庭院後,慌忙地走進宿舍,一間一間的翻找,一直找到了王煥的房間,在牀上翻了很久,依舊沒什麼發現,徐昭總算長出一口氣,他擦了一下額角的汗,走出了宿舍,正想着怎麼要會吳圓策彙報,一低頭卻看見了牆角的一塊土地,不禁走近去看,只見到幾株野草的草葉上有些新鮮的泥土,徐昭又在四周看了一下,發現了一塊異常乾淨的土地,徐昭當下用手去挖,卻在裡邊挖出了一張紙,紙上記載着幾次賭局的收益與損失,還有幾次賭局的記錄,誰押了多少靈石,押了多少時間,都歷歷在目。徐昭失望的嘆了口氣,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