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塑之才

臨仙宗這些弟子中,大多數都一直在宗內養尊處優的修煉,從來沒有真正的親臨戰場,面對着眼前的屍山血海,各個腿軟手麻,全都乞討者,下一個倒下的不是自己。吳圓策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禁大喊道:“振作起來!他們不過是一羣動物罷了!想想你們剛剛面對的敵人,要比他們厲害多少倍?你們忘了嗎?”但是衆人儼然如同沒有聽到一般,吳圓策現在保護這些人已經是費勁了全力,他沒有能力一個一個叫醒,只能無奈的保護,一味地保護。

禁地內,左右護法站在寒潭邊上,一圈都是護法手下的護衛,一個個嚴陣以待,耐着這裡寒氣襲人,羅娑私不願靠近,但這絲毫不影響他們對此的守護。禁地外,數百名玄門弟子層層把手,舒懷君一臉嚴肅的站在高位,嚴陣以待,生怕走漏了一隻怪物,一旁站着牛、龍、馬、楊四位家主。舒懷君望着遠處因打鬥而升騰起來的煙塵,說道:“你們四個回去守一下自己的宅院吧,那些怪物怕是不敢來這裡了。”四人欣然領命,牛平君道:“舒老大,那你的宅院怎麼辦?”舒懷君道:“馬楊二位兄弟,你們兩家的宅院比鄰我的住處,舒某的家宅就靠二位了。”兩人抱拳領命,沖天而去。牛龍兩位門主也對視了一眼,飛奔而走。

長老院內,大長老正組織衆人抵抗怪物,不禁責怪道:“老四,怎麼你從下邊招上來的人,這麼不堪一擊?”四長老咬牙道:“都是莫天高那老兒,口口聲聲說這都是德門的優秀子弟!誰知道都是靈石催的!”三長老道:“大哥,咱們這麼多年的靈石都這麼浪費了?”大長老咬牙道:“莫天高!這個樑子,咱們結下了!”說完,帶着六位長老殺向羅娑私。

朱遠君帶着朱大康回到了朱家府邸,此刻已經滿地死屍,朱遠君大吼一聲:“他嗎的!大康,把這些個妖怪都給我弄死!”話音落下,一衆人擦了擦臉上的血,舉起手中的武器便衝向正在分食屍體羅娑私,羅娑私見到有人來了,朝着來人大聲嘶吼,其他羅娑私聽到後也開始朝着一衆人嘶吼,緊接着便縱身撲向他們,期間不少在洞中的羅娑私聽到嘶吼聲,紛紛爬出地洞,朝着衆人撲咬。朱大康此時毒已經解了大半,但依舊有些氣虛,揮舞着扇子攻擊羅娑私,不多時罵道:“瑪德,這羣怪物竟然不受毒!”說着收了扇子,撿起地上屍體旁的一柄鋼刀,拼命地揮舞。

主峰外,侯掌簿正在空中拼命的飛馳,突然見到前面一個人影,忙喊道:“前面的是白浪兄弟嗎?”前面那人突然停住身形,轉過身來,此時一身白衣已經滿是血污,頭髮有些凌亂的粘在盡是血漬的臉上,但卻時刻沒有放下手中的寶劍,回首問道:“是誰叫我?”侯掌簿追上後,停定身形問道:“白浪兄弟,你們白萼峰也出現怪物了?”白浪看着眼前一身乾淨整潔的侯掌簿問道:“怎麼?青柳峰也有?”侯掌簿大呼哎呦,道:“白浪兄弟,你不知道啊,我們青柳峰衆弟子正在修煉,不知道怎麼突然從地底下鑽出來好多的怪物,見人就咬,現在都死了好幾十個了,特別是新入門的弟子,修爲尚淺,更是死傷慘重啊!”白浪笑道:“所以你就逃出來了?”侯掌簿不高興道:“白浪兄弟,這是什麼話,我們現在青柳峰的弟子可是浴血奮戰,都在斬殺怪物,我豈能逃跑,我這不是來找龍監院,請他回去主持大局嗎?”白浪上下打量了一下侯掌簿,問道:“你這一身溜光水滑的,不像浴血奮戰啊!我沒時間跟你閒聊,先走一步了!”說着就要動身朝着主峰飛去,突然天上一道黃光襲來,白浪定睛一看,乃是黃石峰的掌簿——張本。白浪問道:“張掌簿,你也是因爲怪物一事?”張本看到前面兩人,道:“事務緊急,邊走邊說。”說完仨人一起飛向主峰,路上張本問道:“你們兩峰也出現怪物了?”白浪道:“是啊!”張本又問道:“傷亡如何?”白浪道:“我出發時已經有幾名弟子喪生了,受傷的十多人,你們呢?”張本道:“差不多吧,不過你們白萼峰離得遠,估計現在……侯掌簿,你們呢?”侯掌簿含糊道:“啊,差不多,差不多!”張本又問道:“侯掌簿,按理說你們青柳峰距離主峰最近,怎麼會跟最遠的白浪兄弟相遇?”侯掌簿不回答而是問道:“怎麼不見小紅峰的萬掌簿?”白浪道:“小紅峰?他們一共也沒多少人,差不多全都在主峰了!”不多時幾人便到了主峰的山門下,三人停下身形,飛奔上山,來到山門處,卻見無人把守,心中已經有了定數,不敢耽擱,急忙衝進法陣,此時白張兩位掌簿卻有些懵了,沒來過主峰,自然不會啓動法陣,好在侯掌簿乃是內門之人,帶着兩人一同來到了主院。可是光芒剛退,三人全都傻眼了,主院此刻的情形更加駭人,滿地屍首,各種殘肢斷臂,腳下已經全是血水,無一處土地露出,血液如同湯汁一般,正不斷地向地洞裡流入,而下方的羅娑私也在血腥的誘惑下,不斷的爬出,而衆弟子大部分已經嚇得只會尖叫,不知抵抗,擡眼望去,莫天高正依靠着柱子,砍殺怪物,龍應昌則在天上,守着幾名傷員,和四個孩童,期間還不斷的用靈力擊殺地上的怪物,此刻已經有些疲態。侯掌簿急忙喊道:“龍監院,大事不好了,青柳峰出現了大量怪物!”龍應昌擡頭看到侯掌簿正躲在白浪和張本身後,忙喊道:“告訴弟子,載着修爲尚淺的弟子留在空中,從高處擊殺,主峰有難,我抽不開身!”莫天高聽到喊聲後看向遠處的三人,心裡一驚,慌忙問道:“所有的守峰都出現了嗎?”三人連忙應道:“是的長老!”莫天高看向場下,喊道:“圓策!”吳圓策此刻正在斬殺羅娑私,方纔的話也聽進耳中,無奈之下,只能囑咐道:“劉汐,帶着他們好好保護小紅峰弟子!”劉汐領命,此刻楚夢塵和周戎卻看向吳圓策,吳圓策一愣,然後說道:“你們……也去保護你們的兄弟吧,記住,注意安全!”衆人領命各自爲戰。

吳圓策躍上臺階,看到兩隻怪物問道:“老師,什麼事?”莫天高道:“守峰有難,你立刻前去救援!”吳圓策道:“老師,四座守峰,我一人如何守護?”莫天高取出一塊令牌交給吳圓策,說道:“拿着此令,去我的別院,那裡還有些人力,實在不行就放棄我的別館,前去救助守峰!”說到這裡看着吳圓策,少有的誠懇道:“圓策,守峰乃是根基,你一定要保護好!”吳圓策拿了令牌不敢耽擱,沖天而起,飛到龍應昌身邊,囑託道:“龍前輩,這幾個孩子還有傷員就拜託你了!”龍應昌道:“放心!”然後喊道:“侯掌簿,現在青柳峰所有人都要聽從吳監院的號令!”侯掌簿便有千百個不願意此時也只能點頭答應,其他兩位掌簿也明事理,此時間不能再有爭鬥,急忙問道:“吳監院,我們怎麼辦?”吳圓策道:“你們先回去,一定所有人能御空的御空,不能御空的由別人載着!”張本道:“吳監院,我來之前就這樣囑託了,但是弟子們修爲尚淺,不能長時間如此啊!”吳圓策回頭道:“我會盡快趕到,用不了多少時間!”說完便飛向德門長老別館,其他三人只能領命各自回了守峰。

劉汐等人正在斬殺羅娑私,吳圓策一離開,衆人失去了平天戰陣的加持,瞬間變的格外吃力,僅僅幾息之間便有數名臨仙宗弟子喪命。劉汐心想:“這樣下去不行,別說保護,恐怕自己也得死在這裡。”當下嚷道:“兄……兄……兄弟們!帶着……傷……傷員……走!”韓三立一棒砸死一隻羅娑私,問道:“去哪兒啊!”劉汐一指楚夢塵所在的白萼峰,邊待着中毒和受傷的小紅峰弟子朝着白萼峰弟子所在的區域衝去,好在不遠,幾步便到,但已經殺了半炷香的時間,期間還有一名小紅峰弟子不幸殞命。楚夢塵見到劉汐帶着一衆人來到,忙上前接應。問道:“劉兄,這樣下去不行,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劉汐看了看周圍,突然喊道:“圍……圍……圍成圈!”一語驚醒夢中人,路二狗忙喊道:“對!所有還存有戰力的人都將中毒的弟子圍起來!有傷的在裡邊,看着洞口,別再讓那些怪物爬出來了!”衆人說幹就幹,立刻將中毒弟子保護在中間,而一些行動不便有傷在身的弟子負責看管洞口,減少怪物爬出!路二狗還不斷的喊道:“青柳峰和黃石峰的弟兄,也這麼辦!”一時間場地裡出現了不少圈子,那些原本喪失鬥志的人們,彷彿見到了唯一的曙光,紛紛效仿,精神再次振作,莫天高在上邊看着下方的弟子都在反抗,也高呼道:“臨仙宗弟子聽着!臨仙宗沒有孬種,你們也許還沒有上過戰場,但此刻就是戰場!這將是你們人生中的第一仗!也是你們未來人生中最艱難的一仗!對方不是人,他們不會在乎你們的生命!我們是仙宗的戰士!戰死乃是我們的榮譽!反抗吧,讓魔神殿的那羣賊寇感到不甘!鬥爭吧,讓一切覬覦仙宗的魔族感到憤恨!戰鬥吧,讓世間所有的惡魔感到恐懼!叫喊吧,讓天下所有邪惡感到絕望!殺!”隨着莫天高鏗鏘有力的喊話,所有人精神大振,大受鼓舞,每個人都感覺從未有過的力量感充滿全身,彷彿自己身體裡的靈力覺醒了般,充盈全身!一時間所有弟子提起手中的武器高喊道:“殺!”頃刻間,那些羅娑私再也不是他們嚴重奪取生命的怪物,而是一個個獵物,在做着最後的抵抗。

莫天高看向場下反過來的局勢,不由得笑道:“臨仙宗不會倒!永遠不會!”龍應昌則道:“小紅峰看來又要出現一號人物了!”莫天高聽到後突然想到了什麼,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看着方纔組織大家的路二狗說道:“沒錯,龍監院,這弟子修爲也到了離塵境,不錯不錯,他確實是個可塑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