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歧

玄影衛一衆繼續向前走去,其中一名發現了路上的洪彪做的標識,隊長說道:“放在那裡吧。”那名玄影衛質疑道:“隊長,這不是讓他們分開的好機會嗎?”隊長道:“不需要,一起來,正好斬草除根。”說完一衆人向山下繼續飛奔。

關卡內,楚夢塵十分不解的問道洪彪:“爲什麼吳監院一定要救這個孩子呢?”洪彪放下手中的茶杯說道:“我也不太清楚,當時在執行別的任務。”楚夢塵似乎在思索什麼,這時門外來了一個人,隊伍裡的一衆人說道:“哎,出來看看,外邊那個是不是你們的人。”衆人相互看了看,便一行人出去觀看,只見吳圓策面無血色的躺在路中央,衆人一驚,急忙將他擡進了關卡內的住處,衆人圍成一圈,田賜生問道:“五叔叔怎麼了?”洪彪面色凝重道:“好像是受傷了,去拿茶水。”等茶水端來,洪彪取出一粒丹藥,送入吳圓策口中,用茶水送服。然後一衆人就這麼靜靜的等着吳圓策甦醒。

羅天城,衆人收拾着一片狼藉的街道,幾個人擡過來玄影衛的五具屍體,擺成一排,一人問道:“城主,咱真要去臨仙宗?”袁弘道:“那還能假?”“但是這樣做,會不會讓那羣混蛋直接對我們出手?”陳莽道:“不會的,十年前那場大戰,四守峰幾乎全滅,他們現在沒有那個戰力,況且,我們羅天城一直處於中立狀態,他們不會對我們出手的。”“那這幾個混蛋怎麼回事?”凌天道:“哼,幾年不出聲,看來他們是忘了羅天城的厲害了,這回去正好去給他們一個教訓,告訴他們羅天城還是那個羅天城。”“那咱們什麼時候出發?”凌天一臉疑惑道:“什麼咱們?是我們!有你什麼事兒?該忙啥忙啥去。”說完那人悻悻離開,陳莽道:“正好一個半月之後臨仙宗慶典,我們那時候去鬧一通。”凌天道:“正合我意,霍老,你怎麼看?”霍源行沒有說話,轉身離開了。三人看了看霍源行,聳了聳肩,這時又一人跑過來說道:“老陳,老猴子,老凌,有個事你們仨的做主……”三人以爲他要說的是臨仙宗的事情,說道:“我們等到臨仙宗十年大慶再去,你們急什麼?”那人搖搖頭道:“不是這事兒……”凌天不耐煩道:“說啊!”“田瘋子丟了!”三人大驚道:“什麼?什麼時候丟的?”“剛剛發現的,負責看管的人找了好久沒找到,才聯繫一衆人,現在全城都翻遍了!”袁弘急問道:“老陳設置的陣法呢?”那人搖搖頭表示不知,陳莽驚道:“壞了!”袁弘和凌天問道:“怎麼了?”陳莽道:“他是趁亂跑的……”凌天不信道:“趁亂?你設置的陣法是擺設?”陳莽說道:“當時那四個混蛋在街面胡鬧,我一着急,再加上消耗過度……那幾個混蛋不就是趁這個機會逃跑的嗎!”其他兩位城主一陣嗨聲,那人問道:“現在怎麼辦?”三人異口同聲道:“找!”陳莽又鄭重交代道:“就算把四座山翻過來也要找到,現在立刻通知各個關卡,嚴密把守,絕對不能放他下山!”那人又問道:“問題是如果他已經下山了呢?”陳莽恨聲道:“那也要找!絕對不能讓他出去惹禍,不然羅天城就要成爲衆矢之的了!”那人領命走了,凌天看着陳莽說道:“我早就說過,這人早殺了早乾淨!”陳莽沒有說話,袁弘說道:“誰也沒料到會這樣,要是把他殺了,那怎麼向其他人交代?”凌天不屑道:“交代個屁!有什麼好交代的?”陳莽道:“現在全城一半人有這種瘋病,要是把他殺了,其他人……”凌天不依不饒道:“其他人跟他又不一樣?殺了他也是爲了羅天城好,真是不懂你們堅持什麼!”袁弘道:“行了,先別說這些了,都準備準備吧,過幾天我們就差不多要出發了。”凌天道:“過幾天?這麼早去幹嘛?”袁弘道:“這一路上的好酒,你能放過哪家?”凌天點頭道:“說的沒錯!”陳莽罵道:“都亂成一鍋粥了,你倆還有心情喝酒。”說完不理二人,回到住處收拾行李去了。

臨仙宗,龍文昌拿着一張紙條看着,笑了,一旁的龍馭試探性的問道:“父親,成了?”龍文昌笑道:“還沒有,過不已經成了一半了,而且這次任務結束之後還有一大功績?”龍馭興奮的問道:“父親,什麼功績?”龍文昌笑容越加強烈,道:“哈哈,那吳圓策的平天戰陣到手了!”龍馭不解的問道:“平天戰陣?那是什麼?”龍文昌道:“你年紀小,十年前吳圓策封神的那場戰鬥,就是通過這平天戰陣,五個人硬生生挑了古神宗的十名玄空境高手!而且除了他以外的四人全都是剛剛到達黃道境的人而已。”龍馭聽後高興的問道:“父親,要是我有了這平天戰陣,是不是我也能與玄空境的高手打個平手?”龍文昌訓斥道:“你少白日做夢,他們當時雖然是黃道境,但卻都是在戰場上磨練過的,你少說也得再等兩年才能到那種程度!好好修煉去!”龍馭被訓斥一頓,臊着臉出去了,龍文昌自言自語道:“平天戰陣啊,這要是給我了,我就能披靡地絕境的高手了!哈哈哈!”

吳圓策站在一口井的旁邊,茫然的看着四周,突然一聲慘叫響起,他忙回過身,看着後方,只見數十人手持利刃,追殺着一羣逃跑着的男人們,他們一邊跑一邊喊:“我不是古神宗的人啊!饒命啊!”但是那數十人手中的武器落下,化作一灘灘墨汁。吳圓策看着眼前的一切,逐漸周圍漸漸黑了起來,唯獨那口井發出似有似無,微弱的光,吳圓策慢慢走向那口井,還沒等往下看,四周突然光芒大照,無數的房屋着起火來,一羣人大箱小箱的往出搬着東西,他們將所有的箱子堆在一起,開心的大笑。吳圓策伸伸手,想要去觸碰,然而,迎接他的是再一次的黑暗,那口井的光亮開始明顯了,他低下頭看向那口井中,突然一隻手抓住了他的領口,吳圓策嚇得大叫一聲,拼命的向後掙扎,那隻手的力氣越來越大,吳圓策一隻腳踏在井口的邊緣,可能是力氣用的太大,井口的周圍出現了龜裂,忽然之間,整個井坍塌了,吳圓策急忙用手攀在還沒有塌陷的地面上,當他回頭看的時候,身下無數張兒童和女人的臉,痛苦的哀嚎着,並不斷的向他身上爬來,吳圓策一邊驚叫,一邊想要往上爬,突然手抓的地方也塌了,吳圓策大喊着:不要!一旁洪彪輕輕的推了一下,小聲問道:“士長,你怎麼了?士長?”吳圓策這才睜開眼睛,吳圓策這才發現剛剛是一場夢,他艱難的坐起,用手隨意擦了擦頭上的汗,其餘人關切的看着他,洪彪又問道:“士長,你沒事吧?”吳圓策這才長出一口氣,道:“沒事……”突然一愣,問道:“你們怎麼在這裡?”洪彪道:“是守關的人發現有人躺在路中央,我們一去,果然是你,然後……士長,你怎麼傷的這麼重?”吳圓策皺眉,想了半天,也沒有想起來自己受了什麼重傷,但是暈倒之前確實吐了口血,一時間想不到什麼問題,只當自己是靈力透支,便說道:“修養修養就好了。”衆人這才鬆了口氣,吳圓策問道:“那個小女孩兒呢?”洪彪隨意的說到:“啊,她死了。”吳圓策大驚,隨後怒道:“怎麼死的?”洪彪將事情一說,吳圓策質問洪彪道:“你爲什麼不救她?”洪彪說道:“我們到這裡的時候,她已經不行了!”吳圓策問道:“你的丹藥呢?你的續陽丹呢?我之前不是給你了嗎?”洪彪笑道:“士長,你是開玩笑嗎?一顆續陽丹一百多靈石呢!”吳圓策難以置信的看着洪彪,問道:“你說什麼?那是一條命!你竟然提靈石?”洪彪也難以置信的看着吳圓策說道:“就爲了就這麼個……耗費一顆續陽丹?”吳圓策大吼道:“放屁!”罵完之後吳圓策突然感覺胸口又一陣劇痛,一縷鮮血從嘴角滲出,衆人又是一陣大驚,勸說吳圓策躺下,吳圓策只能直直的躺在那裡,看着屋頂,問道:“洪彪……十年前到現在,你怎麼看待那場戰爭?”洪彪還沒來得及回答,劉汐突然打斷道:“大……大……大人!你……你……餓不餓?”吳圓策扭過頭看着這個平時話不多,說了也沒人願意聽的胖子,厭煩的一揮手,道:“你們都出去!”劉汐樂不得的點着頭,走出了房間,其他一衆人也跟着出去了,順便帶走了綁在柱子上的徐二。

衆人離開後,吳圓策依舊不依不饒的問道:“爲什麼不給她吃藥?”洪彪無奈搖頭道:“士長,您先休息。”吳圓策道:“別走,告訴我,爲什麼不救她?”洪彪不理會吳圓策,吳圓策虛弱的說道:“洪彪,你不聽我的命令了嗎?”洪彪轉身恭敬的站在門口,問道:“士長,你現在是在命令我嗎?”吳圓策點點頭,說道:“沒錯,我命令你回答!”洪彪說道:“我覺得不值得!”“那救誰才值得?”洪彪認真道:“仙宗的上人們才值得!”吳圓策扭過頭看着洪彪,問道:“爲什麼?”洪彪道:“因爲他們的命才配吃續陽丹,而這種可有可無的下等人,不配!”吳圓策慘笑兩聲:“那這麼說,我也不配了?”洪彪連忙否認道:“士長,您與他們不一樣!”“我哪裡不一樣?”“您是仙宗最出色的戰士,最出色的陣法師,您是天才,仙宗需要你!您怎麼能跟他們比?”吳圓策痛苦的咳嗽兩聲,說道:“原來是因爲仙宗需要我嗎?”洪彪沒有說話,吳圓策又問道:“你覺得仙宗做的都是對的?”洪彪反問道:“不是嗎?”吳圓策沉悶了一會兒又說道:“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仙宗也需要她?”洪彪不理解道:“需要她?她有什麼價值?”“仙宗的衣食住行,不都是靠他們嗎?仙宗每年收繳的靈石不也都是他們嗎?”洪彪笑道:“這種事,誰都可以,況且,這種人千千萬,你不能見一個救一個啊!”吳圓策鄭重道:“如果這種人千千萬,只有少數的人不是這種人,那麼只有一種可能!仙宗錯了!”洪彪攥緊拳頭,小聲道:“士長,仙宗不會錯的!”吳圓策逼問道:“那你告訴我十年前的戰爭爲了什麼?”洪彪凌然道:“爲了重回吉城聖地!爲了魔王封印不被破除,爲了天下蒼生!”“你信這些鬼話?”洪彪激動道:“士長!十年前您帶領弟兄們攻城拔寨,爲了我們出生入死,我很感激,也很尊重您!但是,有些話我還想勸您一下!”“勸我?說說看?”“屬下知道,這些年您受了委屈,但是作爲外門,這些都是應該的,而您這幾個月來的所作所爲,屬下不敢苟同,屬下全當您是病了一場,也堅信不久後您就能夠清醒過來!”說完洪彪站在那裡目不轉睛的看着吳圓策,吳圓策良久說道:“你還記得小渡口嗎?”洪彪不明白他爲什麼這麼問,但依然說道:“記得,那裡是仙宗奠定今日地位的一戰。”吳圓策彷彿是對着洪彪說,又像是自言自語道:“是啊,四峰齊聚,內外共榮,一舉攻破古神宗防線,並奠定今日仙宗的地位,與古神宗平分整個西域,多光榮啊,但是那一仗打的確實我最不想打的戰爭。”洪彪想問,但還沒等問,吳圓策接着說道:“小渡口,周圍十個城鎮,卻沒有古神宗一名弟子,說是防線,但整整十個城鎮內,修行者不過百人,修爲不過覺靈境,有的人年紀甚至已經到了六十歲,但依舊被殺!殺人之後所有的城鎮一炬焦土,所有婦孺全部坑殺!數萬人啊!你覺得這是戰士所爲?在我看來,什麼榮譽之戰,不過就是一次成功的搶劫!”說到這裡洪彪厲聲打斷道:“我堅信,仙宗所做是有道理的,若非他們誹謗仙尊,也不至於死!仙尊便是真理,違抗仙尊,便是對仙尊的大不敬,必有懲處!”吳圓策問道:“那懷中的嬰兒也曾誹謗仙尊?”洪彪堅持道:“我們是仙尊選定的天命之人,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仙尊法諭!不容置疑!大人,您有病在身,我不便打擾,您好好休息,我等您康復!”洪彪說完怒衝衝的出去了,吳圓策深深嘆了口氣。

王煥見到洪彪出來了,好奇的問道:“監院跟你說什麼了?”洪彪罵道:“滾!”劉汐在一旁偷笑,王煥尷尬的問劉汐:“老劉你幸災樂禍什麼啊?”吳圓策在屋裡喊道:“徐昭,進來。”徐昭一愣,進了屋,吳圓策對他說道,你們準備準備,我們明日啓程。”徐昭問道:“去哪裡?”“黃風堡!”“您的身體?”“傳我話下去吧,我休息一晚就沒事了。”徐昭領了命令,又向關卡的人要了幾個房間,與衆人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