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萱萱聽着秦慕離的話,眼淚又想不爭氣地留下來,但是一想到不怎麼夠的氧氣,生生忍住了,但是心中的酸澀和震動,只有她自己知道。
“秦慕離,別說了,我都懂。”安萱萱抱住了秦慕離的腰,給他溫暖,“易助理一定會叫人來救我們的,我們等着,省着點氧氣用,一會兒就過去了。”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不行,秦慕離,我們不能待在這裡坐以待斃。”安萱萱小聲地開口,“外面的雪崩應該停止了,我們得試一試看能不能挖開覆蓋的積雪出去。”
“雖然這裡是算在山腳下了,但是雪崩的積雪都堆積在這裡,雪層太厚了。”秦慕離說道,聲音中透着一絲虛弱。
“難道我們現在就只能等着嗎?”安萱萱呼出一口熱氣,她已經感覺到總計的身子越來越僵冷了。
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安萱萱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只覺得像是一個世紀那麼長,又像是隻過了一瞬間。
狹小的空間裡的氧氣始終是稀少的,兩人已經感覺到了每一下呼吸的困難了。
“秦慕離,我覺得有點困。”安萱萱的聲音十分微小,但是在這狹小的空間裡顯得特別清晰。
“女人,不要睡,爺不許你睡。”秦慕離也是忍着,儘量延緩自己呼吸的頻率,但是還是不夠,“乖,萱萱,跟爺說說話,不要睡好嗎?聽話。”
“好。”安萱萱說道,“你想說什麼呢?”
“你知道嗎?其實爺第一次遇到你是偶然的。”秦慕離在安萱萱的耳邊低聲呢喃,磁性的聲音此刻顯得特別溫柔。
“我猜也是,不然哪裡有那麼偶然。”安萱萱的脣角揚起一抹笑容,“這都是命運。”
“沒錯,爺那會兒其實沒什麼想法,只不過出來了,就隨便晃一晃,然後就看到了抓.奸的你。”秦慕離說道,明明沒有發出笑聲,但是安萱萱愣是從他的聲音裡聽出了預約,“那時候的你是如此的高傲,像一隻白天鵝一樣,脆弱都吞在自己的肚子裡,那樣不屈的神情,讓爺想幫你。”
“你哪裡像幫我,我看你就是條大灰狼,想吃掉我吧。”安萱萱哼唧道。
“沒錯,爺就是爲了吃掉你。”秦慕離直接道,“你不也很享受嗎?”
“當時反抗不了,我還能怎麼樣。”安萱萱犯了個白眼,想起當初的事,好像還歷歷在目,“既然反抗不了,爲什麼不選擇享受咯?”
“因爲你的反應讓爺感到很奇妙,而且,萱萱你,真的很美味,”秦慕離說道,脣角的弧度明顯加大,“後來爺看到了你是心理諮詢師,所以就不打算放過你了。”
“原來你是早有預謀,早就覬覦本姑娘的本色已久了哼哼。”安萱萱哼哼兩聲,聲音越發微弱了。
“沒錯,爺越是嚐到你的滋味,越是欲罷不能。”秦慕離說道,“而且爺突然找到了自己的執着,所以爺有了想要爭奪秦慕離這個身份的欲.望。”
“真好,秦慕離,遇到你,真好。”安萱萱說道,眼皮已經漸漸沉重了。
“萱萱,不要睡,沒有爺的允許,你怎麼敢自己離去?”秦慕離感受到了安萱萱越來越弱的心跳聲,連忙用將用的手拍了拍安萱萱的臉頰。
“不,秦慕離,讓我睡吧,我,好累,好睏。”安萱萱的聲音幾乎要聽不到。
“不,你不能睡!”秦慕離簡直要發狂。
他摸.着安萱萱漸漸冰涼的臉頰,用僵硬的雙手撞擊着四周的積雪。
“易子燁!”秦慕離大聲喊着,他知道易子燁肯定會第一時間派人來救自己的,而且這場雪崩只是小範圍的,應該早就停止了。
只不過救援人員不能準確定位,時間往往就是這樣浪費掉,以至於很多雪崩被埋之後的人員,找到的時候都已經沒了呼吸。
“咚咚咚!”秦慕離一手將安萱萱圈在懷裡,一手不停地敲擊厚厚的雪壁。
但是四周依舊都是黑暗,只有秦慕離敲擊雪壁的聲音迴盪着,孤寂和淒冷。黑暗像是要吞噬一切一般,要是換成別人恐怕早就已經失去了希望了。
秦慕離隔幾秒才呼吸一口,揮動着的手反而因爲運動回升了一點點的溫度,但是這也加快了本身能量的消耗。
雪山腳下,一大.波的救援人員和機器在易子燁落地的時候就已經到達了。
“將他們先押回去。”易子燁指揮着,“少爺的落地位置大概方向在東北方,從高度五十米左右往下跳,剛剛的風速大約是……”
易子燁的腦袋告訴運轉了起來,一雙睿智的眼睛看着面前的雪山,嘴裡蹦出了一個有一個讓聽聽不到的詞語。
“以東北方三公里爲圓心,半公里爲半徑的範圍,展開搜索,要快!”易子燁說道,“生命探測器呢?上啊,還愣着幹什麼,千萬要小心工具傷到人。找不到人你們就都別回去了。”
稀客易子燁的身上透着一股急切而嗜血的戾氣,這纔是易子燁本來的樣子,睿智,狠戾,乾淨利落,萬能,冷靜。但是在遇到秦慕離的事情上,易子燁簡直沒有辦法冷靜下來。
“我不走,我要等萱萱姐!”嚴卿培不讓黑衣人帶走自己,也不顧自己受了搶傷的胳膊,就是要留着。
“我也不走,安是我的救命之人,而且我還有事情問她,所以我想在這裡等她。”夏洛斯也不離去。
“你留着做什麼,哼,你和那羣山賊是一夥的,誰知道你安的什麼心。”嚴卿培突然對着夏洛斯喊道。
“惡人先告狀,我今天算是見識到了。”見易子燁危險的目光朝着自己看看過來,夏洛斯不慌不忙,“如果我和安不是朋友,當時直升機過來的時候,安就不會讓我先上去了。”
“要待着就給我一起去挖雪找人吧。”易子燁看了兩人一眼便移開了雙眼,走向了自己計算的圓心。
秦慕離出事了,他不可能坐以待斃等着。
距離秦穆離和安萱萱被雪埋起來已經過去了三小時了,但是救援人員還是找不到人,易子燁臉上的冷靜開始崩不住了。
“你們這邊,快點,還有你們,拿着生命探測器呆站着幹什麼?”易子燁開始煩躁起來了,因爲雪崩被埋三個小時,生存的機率基本是在百分之二十以下了。
“我覺得安是一個聰明堅韌的女士,相信那位先生也不笨,我想,你需要冷靜一下。”這時候夏洛斯站了出來,“這麼大面積地搜索下去也不是辦法,畢竟我們人數有限,現在距離出事已經三個多小時了,我們必須確定點然後開始挖。”
易子燁深深地看了夏洛斯一眼,然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如果是少爺的話,少爺一定會保護安小姐的,但是安小姐的體質肯定比較弱,現在最主要的問題肯定是空氣稀缺。”易子燁默默地推理着。
“如果他們被雪塊砸暈了呢?爲什麼沒有考慮這種可能性?”夏洛斯說道,頓了一下又補充道,“我只是按照所有的可能性推理而已。”
“因爲是少爺,所以不可能,而且過了這麼久了,安小姐有可能開始缺氧休克了,少爺恐怕情況也不樂觀,但是應該還能支持一會兒。”易子燁一邊走一邊想着,“少爺一定知道我在找他們,那麼會留下什麼線索呢?”
“這種冰天雪地的地方,可能留下的線索,只有一個。”夏洛斯看了易子燁一眼。
“聲音。”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所有人給我停下所有的動作,保持安靜,耳朵貼着地面,給我認真地聽。”易子燁立馬下令。
所有的人幾乎是在易子燁下了命令的一瞬間便躺下,身體貼着雪面,直接露出耳朵,緊貼着冰面。
夏洛斯看着那些人整齊劃一的動作,眼中閃過一道訝異,隨即也跟着蹲了下來,只有不遠處的嚴卿培,趴在地上,默默地低着頭面對着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安萱萱,爺不允許你有事,爺纔剛剛有了自己執着的人。”秦慕離幾乎是喘不過氣來了,他對着安萱萱的脣,緊貼着她的脣吹了口氣,但是發現自己連氧氣都快吸不到了。
手臂僵硬,幾乎也是使不上力氣了。
“不行,爺要再爲了萱萱拼最後一次,這樣,就算是真的死了,死在一起,萱萱纔不會怪爺,爺也纔有臉和萱萱死在一起。”秦慕離想着,閉上了雙眼,積聚最後的力氣。
“安!萱!萱!”睜開雙眼的一剎那,秦慕離幾乎是用盡了所有的能量,大聲地喊出了安萱萱的名字,然後眼前一黑,整個人也陷入了無邊的冰冷和黑暗之中。
“我聽到了!”夏洛斯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驚喜地喊了出來。
“我好像也模糊地聽到了。”易子燁說道。
“在那個方向,而且不遠,要快,我聽到了那位先生喊安的名字,安可能快不行了,快!”夏洛斯喊道,手指着自己不遠處的一個地方。
“這裡應該是一塊大石頭,少爺有可能是想借助這石頭減少雪崩的衝擊力。”易子燁立馬下了判斷,“來,你們沿着這裡挖,徒手,要快,小心傷到人!”
衆人齊心協力,才挖了一會兒,便有人挖出了安萱萱的鞋子。
半小時之後,安萱萱和秦慕離便被秘密送往了柏林的大醫院。
“女士休克,正在搶救。男士後背有傷口,需要輸血,否則很快便會失血過多。”醫生單獨和易子燁談話,因爲有關秦慕離的所有消息,都必須封鎖。
“那就輸血啊。”易子燁皺眉,這裡的醫生都是飯桶嗎?當然,他們說的是德語。
“可是,那位男士是Rh陽性血,我們的血庫裡沒有。”醫生弱弱地說道。
“什麼?那就立馬去調啊。”易子燁還真不知道,原來秦慕離是特殊血型。
“調的話,可能,可能會來不及。”醫生面對易子燁突然感到了很大的壓力,吞吞吐吐地說道。
“輸我的血吧,我是Rh陽性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