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服裝就試了一大半。然而初夏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身體機能。她最不想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初夏本就帶着傷,身體又沒有調整過來。再加上,Va試裝過程,不喜歡外人在場。所以,這幾次都是初夏一個人來完成所有的流程。
然而現在,初夏在Va的身上,給他細緻的調整服裝版型細節時,每一次的手起手落間,都會牽動的傷口,引來一陣一陣的疼痛。
開始初夏憑着執拗的意念,還能勉強的堅持着。
然而,在Va穿好第九套服裝出來時。初夏拿着珠針的手,在Va後背面料的立裁線上,調整版型時,纖長白皙的手指,便不可以抑制的顫抖起來。
太過於專注的初夏,起初並沒發現。
直到,受傷本就虛弱的身體,再也撐不起超負荷的工作時,眼前出現了短暫的炫黑。
初夏閉了閉眼睛,緩了緩氣息。用手背撫了撫額角的虛汗。
又開始進行下一步工作。
然而,當尖細鋒利的珠針,在面料上,穿了幾次,依然沒有穿過去。反而顫抖的手指,連帶着,把手裡的珠針也抖落在地時。
站在一旁配合着初夏的安拉,看着初夏越發憔悴和慘白的臉頰。
終於忍不住擔憂的開口:“初夏小姐,你怎麼了?”
初夏的頭腦,這時本就暈沉犯迷糊。聽見安拉的聲音後,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怎麼了。
幾乎是一瞬間,原本背對着她們而立的Va,聽見安拉話語裡的這份擔憂時,幾乎不做多想。直接轉過身來。
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突然黑壓壓的覆蓋在反應略顯遲緩的初夏面前。初夏就這麼冷不丁的被Va驚了一下。
眼角眉梢,撞上Va打量審視着她的目光時。
頓時,如飲醍醐。初夏暗想,糟糕!
緊接着,便快速的把顫抖的手背到身後。
看着初夏背在身後的手臂。以及她臉上的那份淡然和鎮定。Va如同星辰般絢麗的美眸,頓時暗了暗。俊美的臉龐,頃刻間染上一層薄霜,勾略出一個硬朗冰冷的輪廓來。
這個該死的女人,這是在幹什麼?她到底想對他隱瞞什麼?莫非又把手指給扎傷了?
他真是討厭透了她這幅泰然處之的摸樣!
對他,每次表現的要麼疏離淡漠,要麼不屈不饒,要麼就是“聰穎識趣”的和他保持着彬彬有禮的距離!
每次當他卸下所有驕傲,和不可一世的尊嚴。對這個女人難得露出那份吝嗇寶貴的關心時。
就是這張寡淡的,冷凝的小臉,擺出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姿態來。硬生生的挫傷了他所有的驕傲!
明明,耀眼矚目,高高在上,對這世間所有女子,冷漠處置,拒於千里的人,是他!
他剋制着眼底升騰起的不悅。俯下身段。長臂直接伸到初夏的背後,抓住她的手腕,帶到胸前……
此時,初夏的手指緊緊的握在一起。好似她的掌心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Va陰冷的開口:“鬆開!”
Va看着初夏,不但沒有鬆開,反而握的更緊的手掌。眼裡莫名的怒火,更甚了幾分。被冰山覆蓋的雷神再次回到Va的身上。
Va帶着幾分狠戾,幾分霸道,幾分唯我獨尊,一字一字的說:“我,讓,你,鬆,開!!”
安拉被自家霸氣外露的大BOSS嚇得,五臟六腑都差點移了位。
一向對自己的情緒控制的極好的Va,怎麼一碰上初夏。整個人就變得這麼暴躁了呢?!!
面對如此狠戾的Va。初夏心跳得極快。漆黑的睫毛顫了顫。但,手指依舊緊握成拳,並沒有就此鬆開。
Va看着不爲所動的初夏。心裡冷冷一笑。
你不鬆開是嗎?!好極了!!
抓着她手腕的力度又加大了幾分。她越是掩飾,這中間必然就越有問題!他想要將她的手掌,拉到眼前,自己一探究竟。
上次,這個一臉倔的女人,紮了手指,也是這樣,一個人默默承受着。竊以爲,不漏山水的掩飾着,就能不被人發現了。
然,這個可惡的小女人,似乎執拗的和他槓上了。暗暗的和Va叫着勁。
初夏想,若是被Va發現她又和上次一樣,累到虛脫,手指已經不受控制的輕顫着,一副病怏怏的樣子。必然又會惹惱了Va的試衣心情。最後導致合作的終止……
所以,初夏幾乎是,使出了全部的力氣,和Va這樣博弈,僵持着。
不過,男女力氣本來就懸殊。沒一會,初夏就堅持不住了。就在初夏的手,馬上要被Va拉到他面前時。
Va忽然鬆開了手裡的力度。他看着初夏倔的小臉,已經略顯疲憊的樣子,總算是於心不忍,又怕自己的力量太大,弄疼她。
驕傲的男子,這時,率先敗下陣來。
Va一向倨傲,說一不二。也從無人敢違揹他的意願。
而,面前這個女人,縷縷不把他的威懾力放進眼裡。驕傲高貴的尊嚴,雖然第一次如此被一個女人挫傷。但Va還是硬生生的收斂起那一身的火氣,沉着聲音問道:“是不是又把手指扎到了!”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句。
初夏清澈的眼眸望着Va。心“噗通,噗通”的跳着。
他只是以爲她的手指扎到了嗎?並沒發現她其他的異樣吧?
初夏沉了沉心緒,微微斂下眼簾,肯定的回答:“沒有。”
“既然沒有。那你把手握的那麼緊,幹什麼?”Va不依不撓的追問。面對這個女人,他的性子居然出其的好極了!
他果真是瘋了,只有瘋了,纔會去在乎一個和他毫無干系的女人!!
本就虛弱的初夏,被Va迫人的目光,如此盯着追問時,竟有些透不上氣,微微讓她有種窒息的感覺。
初夏感覺指間已經恢復了它的自控力。並不會讓Va看出絲毫破綻時。
這才緩緩攤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