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楚景言發現自己變得很討人厭。
初來乍到楚景言不記得自己在這做過什麼天怒人怨的事,但這裡的人好像已經開始無比默契的集體排擠自己,先不排除金城背後有誰,或者說那位還沒見過面的社長背後有誰,楚景言覺得他們一定是在欺負自己。
有靠山就了不起了?這年頭難道就連一點公平的地方都沒有?楚景言很憤怒。
但當聯想到自己的靠山之後,楚景言心中的憤怒也就逐漸消散了許多。
有些東西是命中註定的,強求不來。
楚景言從陳朔那要來了整間公司的財政大權,雖然最終依然還是由C&O的社長敲定,但在社長不在的日子中,楚景言就是整個C&O的錢袋子。
錢在自己手裡,那麼自然自己說了算。
原本楚景言打算慢慢來,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讓這羣狗眼看人低的混蛋們充分感受到自己那顆赤子之心後會幡然悔悟然後負荊請罪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最後很是和藹可親的笑納他。
不過如今看來,楚景言已經明顯感受到了這個世界對自己的惡意。
當初在妖蛇宮是如此,到了東方國際依然如此,而如今,更是如此。
如果不是那位張檢察官的忽然出現,用那副悲天憫人的嘴臉好生勸導了一番楚景言,楚景言覺得憑藉自己的耐心依然可以再忍受一會。
不過楚景言懶得再忍了。
或者說,楚景言很期待自己你能很快變成張子成口中那樣。
爲富不仁?楚景言最喜歡這種生活。
既然他們不願意讓自己插手大小事務,那麼楚景言就只能自己插手,或許方法會顯得有些無恥或者卑劣,但總比有一天被抓進檢察廳要來得好。
事實證明,只要楚景言想要做的事情,在他有記憶開始,就沒有半途而廢過。
偌大的一家公司不可能人人都排擠楚景言,相反的,楚景言在這依然有自己的支持者。
因爲有了這些支持者,楚景言的奪權活動纔會進展的如此順利。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後,公司的員工們才忽然發現楚景言的辦公室開始有了生機,人員頻繁進出,指令一條一條的從辦公室內發出傳達到相應的部門。
原本一直以爲楚景言是個對娛樂製作一竅不通的門外漢。
而如今看來,並不是這樣。
C&O的社長終歸是回來了,但很出其意料的是對於楚景言的種種行爲默許,如果沒有了窒礙,那麼這個世界會顯得多麼美好。
在熟悉陌生事物的時候,時間過得很快,而對於在外人看來楚景言得心應手的工作,得歸功於楚景言徹夜的通宵琢磨。
能在一個月之間翻爛兩本書不是誰都能做到的事情,這個世界一定有天才,但是厚重的眼袋和黑眼圈在告訴楚景言一個很殘酷的現實。
很明顯他並不是一點就通的天才。
“你看起來很累。”戚清榮遞給楚景言一杯咖啡,說道,“那邊的事還順不順利?”
“順利是人爲的,把不安因素排除才能順利。”楚景言打了哈欠,“我已經很久沒睡過一個好覺了。”
楚景言喝了口咖啡,說道:“那位社長沒來找過麻煩,我也大概能猜到他忌憚什麼,不過在沒徹底把那部電視劇的控制權拿到手,我是不可能把財務處還給他的。”
“而且電視劇馬上就要開拍,我沒多少時間了。”
戚清榮笑了笑,說道:“我在集團也聽說過那位社長,留學派,有學歷有能力,能讓CJ忍痛割愛從那裡挖到我們這,給了很多好處,心高氣傲肯定是有,但我總覺得這種人應該需要惡人磨一下。”
“惡人自有惡人磨?”楚景言白了戚清榮一眼,“我可是好人。”
“呵呵。”戚清榮冷笑了一下。
楚景言揉了揉太陽穴,開口對戚清榮說道:“我不知道自己到這裡來到底是因爲什麼,如果真要是爲了躲那些理事的憤怒其實還是有點憋屈,不過來都來了,灰溜溜的滾蛋肯定也不樂意,咬咬牙也就熬過去了。”
“像我們這種人,到哪都餓不死。”戚清榮喝了口咖啡。
“因爲輸不起,所以纔不想輸。”楚景言說道,“功利性太強其實很容易被下絆子,不過想來是老天垂憐,沒再給我什麼多餘的添堵。”
時隔幾個月之後此時是楚景言和戚清榮第一次有機會碰面坐下來喝杯飲料,自從數年前認識以後,互看不順眼是必須有的橋段,而如今在異國他鄉,又或者說像楚景言這種無論在哪都不會有故鄉情懷的人來說。
兩人的交情很深。
所以沒必要在這種事情多說什麼,該怎麼做,心中有數就好。
“哦,對了,我看見她了。”楚景言對戚清榮說道。
“誰?”
楚景言想了想,說道:“曾經一度我把她當成自己的親妹妹。”
戚清榮坐直了身子,有些驚訝的問道:“你去見那家人了?”
“沒有。”楚景言搖了搖頭,笑着說道,“有時候真的覺得這個世界小的可憐,又或者說老天爺很會寫劇本。”
“怎麼說?”
楚景言說道,“上次陪李董事的侄女去電視臺,我去看了場表演,在臺上看見了她,原來她一直在首爾,一直在一家娛樂公司當練習生,然後今年終於出道了,你知道嗎,小肥婆和金泰妍都是她的隊友。”
“這麼巧?”戚清榮有些驚訝。
“就是這麼巧。”
“還是沒去見面?”
楚景言把身子靠在沙發上,揉了揉因爲陽光照射變得有些酸澀的眼睛,說道:“我一直沒想好該怎麼去見,所以只能拖着。”
“爲什麼?”
“因爲我怕她哭。”
楚景言望着窗外,說道:“不知道這麼多年她是不是變過,但是聽說在那家娛樂公司當了七年的練習生,這應該算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情,但我總覺得她還是小孩,小孩就是小孩,我已經不會哄人了,所以我纔不想去見。”
“有點矯情。”戚清榮說道。
楚景言攤了攤手笑道:“所以我很能理解爲什麼總有人討厭我。”
“總歸是要見的,只是早晚問題。”戚清榮看着楚景言說道,“其實我一直覺得那家人是你的心魔。”
“這就言重了。”楚景言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說道,“還要去趟電視臺,就不跟你扯淡了。”
就在幾個月,這個世界上沒有C&O。
也沒有這部即將開機拍攝的名爲《快刀洪吉童》的古裝電視劇。
世上所有事物都是靠創造,造物主創造了人,人創造了萬物,資本主義的電視臺就是最大的娛樂寡頭,他們擁有對這個產業絕對的話語權和控制權。
所以太多的事情,需要來這裡敲定。
因爲他們控制電視到底播什麼,於是就控制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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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覺之中已經出道很長時間了,兩個月?還是三個月?其實對於時間金泰妍已經沒多大的感慨,自己好忙,而且很累。
組合的發展並不是很近人意,即使隊裡的已經有成員開始拍攝電視劇,但從很多方面來看,其實發展的並不是很好。
當然,隊伍纔出道不到半年的時間,金泰妍並不是很急。
但總是有點風雨欲來的感覺困擾着她。
公司最近對她們的管理越發的嚴格,而外面好像卻多了很多流言蜚語,原本心中想着只要努力終歸時能獲得成功,不過現在金泰妍得承認,果然一出道人就會成熟很多。
至少如今金泰妍很是覺得以前的自己是多麼的幼稚。
金泰妍很珍惜每一次表現的機會,作爲新人能爲一部電視劇演唱OST是很多藝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如今落到她頭上,當然倍加珍惜和十二萬分的努力。
唱了小樣,導演和作家給了意見,然後馬不停蹄的錄製成品,累到不行,但總歸是完成了自己人生的第一首OST。
如今要拿到電視臺審覈,聽說製作公司也會有人過來,即使已經在舞臺上表演了很多次,有了不少經驗,金泰妍依然有些緊張。
車上,經紀人對金泰妍叮囑道:“待會電視劇的導演作家,還有製作公司的負責人都會到場,禮節一定要做到位。”
金泰妍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跟着經紀人來到電視臺,走進一間屋子,金泰妍便開始條件反射似的對目光所及的所有人鞠躬問好。
前輩您好,室長您好,先生您好,大家您好。
金泰妍的腰一直都是彎着的,她好像也開始習慣如此。
新人永遠沒人權,好在女生總歸是有點特權,至少會得到對面人略顯善意的點頭。
畢竟長相可愛的女孩,只要心理正常都不太可能會板着個臉。
但金泰妍沒看見有人對她笑。
於是上帝好像聽見了金泰妍的請求,當她再次擡頭時,看到了一個笑容。
那個人金泰妍見過很多次,但卻沒怎麼見過他笑。
如今看見了,金泰妍打心眼裡承認,這人笑起來真可愛。
金泰妍記了起來,好像經紀人說過今天會有製作公司的一位總監到場。
於是金泰妍再次彎腰鞠躬:“您好,楚總監。”
對方還禮,不像之前敷衍一般,這個身着筆挺西裝的男人也很認真的彎腰鞠躬:“你好,泰妍xi。”
金泰妍第一次覺得能被尊重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哪怕只是一個陰晦傍晚時的微笑,哪怕只是一個誠意滿滿的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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