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楚景言有些不知所措。
因爲他不知道該怎麼停下來,以前和手底下那羣粗鄙漢子廝混時沒少聽他們講過關於女人的故事,諸如此類的情形倒是從來沒有聽說過。
那羣人嘴裡大都是講述自己如何在夜店三言兩語便把一個無論是從外貌還是身材都狂甩金喜善無數條街的女人從酒桌上一把拉到酒店的牀上。
然後再三言兩語的就哄着她們哭着喊着要以身相許。
接着就三言兩語的讓他們見識到了什麼叫做鴨鷗亭人民彪悍的民風和強壯的身體。
這是楚景言從那羣不靠譜的人嘴裡聽到過最多的橋段。
只是楚景言不僅一次的懷疑這羣混蛋是不是大晚上的喝多了沒有注意那些女人僵硬的臉和滴溜溜的眼珠子只看着他們屁股口袋裡面鼓鼓的錢包?
事實證明早上之後那些女人也確實會收取一些費用。
這些楚景言的手下肯定不會說出來,都是男人,都好面子,這點楚景言很清楚。
就像他的那羣手下也不會知道在他們心中萬丈光芒的楚老大,和自己的女友打個啵都這麼費勁兒,還要想東想西,瞻前顧後。
可很顯然那羣王八蛋肯定不知道什麼叫做細水長流和循序漸進,也肯定不會像楚景言這樣,摟着抱着親着,還想着要怎麼剋制自己趕快撒手。
這事也不能讓鄭秀妍那丫頭知道,不然還不得笑掉大牙?
原諒楚景言這個理論第一的初哥,他所裝出來的矜持和淡定大多數來源於看得太多以至於習以爲常,但是當他真正實踐起來時候,他終於明白李啓經常掛在嘴上的一個詞。
銷.魂蝕.骨。
當然也沒那麼離譜,只是在酒桌上和cj娛樂的某位室長你來我往拼上了酒,多喝了一點,楚景言在來的路上就已經有些熱的發慌。
如果要怪韓孝珠今天表現的實在太過順從實在是顯得有些得了便宜還賣乖,但楚景言發現自己真的已經停不下來了。
原本只是虛摟,逐漸的韓孝珠已經完全的貼在了楚景言的胸膛上,楚景言不知道韓孝珠用的是哪款沐浴乳和香水,但這股淡淡的味道已經讓他有些無法自拔。
這個吻甜如蜜糖卻無比綿柔漫長。
彼此能感受到對方的鼻息。
和第一次晚餐結束後那個禮貌性的吻別相差最大的,在楚景言這種心思簡單小純潔眼中,就是把韓孝珠的舌頭吸進了自己嘴裡。
像蛇一樣糾纏。
卻無比投入和迷戀。
楚景言終於知道了什麼叫做無法自拔,昏黃的燈光,微醺的人,還有一個擁在懷裡的美人兒,臉頰之間的摩擦越發的熾熱。
在楚景言的手終於開始不老實,逐漸的從韓孝珠的小腹往上攀爬時,韓孝珠猛地睜開了眼睛,一把推開了楚景言。
她的嘴脣有些微微發紅,俏臉同樣如此。
眼角有些發紅,但這絕對不是因爲被感動的,而是楚景言纔有實在有些過於用力,讓她有些呼吸困難。
楚景言低頭用拇指抹了一下嘴脣,然後擡頭看着韓孝珠說道:“這感覺真不錯。”
“沒有下次了。”韓孝珠話語當中帶着一絲羞怒。
只是她沒又想到楚景言的回答會和三歲小孩一樣,只見他有些不知所措然後帶着一點不甘心問道:“爲什麼啊?”
聽到楚景言這麼說,韓孝珠原先那點小情緒不知道爲什麼忽然之間蕩然無存,她突然發現自己是不是在某些方面過於高看了楚景言,又或者說,他確實也只是在自己面前這個樣子。
後面的這個念頭被迅速的打破,因爲韓孝珠總認爲他們還沒有到那份上。
沒到那份上,很多事情就不該去做和想。
很早就出道,並且家教甚嚴的韓孝珠很多時候都會忘記自己也才只是個二十出頭的女孩而已,要說經歷,也確實經歷過許多,但是和楚景言相比,就又顯得稚嫩一些。
努力的讓自己的心情平復,韓孝珠還是忍不住走回房間倒了杯冰水,一口氣灌下半杯之後才舒了口氣。
重新回到陽臺,韓孝珠一本正經的看着楚景言說道:“你這個人不守規矩。”
“規矩?”楚景言抓了抓臉,有些不懂。
“協議,我說的是那份協議。”韓孝珠提醒道,“裡面說的很清楚,不管你要對我做什麼,都得事前經過我的允許。”
楚景言坐了下來,笑道:“你答應了啊。”
見楚景言一副光棍模樣,韓孝珠氣的跺了跺腳:“我只答應讓你抱我,誰允許你親我了,要不是我反應快,說不定就要被你.....”
韓孝珠發現自己說不下去了。
楚景言有些尷尬的撓了撓後腦勺,誠懇道:“情不自禁,情不自禁,下次一定注意。”
韓孝珠坐到躺椅上,看着楚景言說道:“我說了,沒有下次了。”
楚景言笑了笑,沒有說話。
兩個人就這麼躺在各自的躺椅上,今晚的夜色不錯,天空之中繁星點點,氣氛很好,楚景言身上的酒精也逐漸散去。
“哎。”韓孝珠叫了楚景言一聲。
楚景言把雙手壓在腦後,看向韓孝珠。
“說說你吧,我想聽一點。”韓孝珠說道。
楚景言問道:“關於什麼的?”
韓孝珠想了想,說道:“都說一點吧,想到哪就說到哪,你要是覺得我不能知道就不說,要是覺得我可以知道,就多說一點。”
“你還是給我一個具體的範圍吧。”楚景言說道。
“從你來首爾以後開始吧。”韓孝珠轉了個身,身子曲了起來把一旁的毛毯蓋在身上,“我很喜歡聽發家史,也很想知道你是怎麼一步一步走到現在這種地步的。”
楚景言笑道:“這個是屬於現在還不能告訴你的。”
沒等韓孝珠發飆,楚景言重新扭過頭看着夜色,說道:“我不是像你一樣,懷揣着夢想來到這座城市,如果非要給一個定義的話,我是來找人的。”
“找誰?”韓孝珠問道。
“一家人。”楚景言說道,“已經找到了。”
“很早以前聽說你曾經帶着幾個律師去s,m公司搗亂,說是什麼要爲裡面的一個藝人告s,m,這件事當時鬧得不大,不過圈子裡的人倒是津津樂道了一段時間。”
韓孝珠看着楚景言,忽然輕笑道:“我也是那時候才知道有這麼一號人的。”
“傳言那個小後輩是你的**,現在看來,就是你說的那家人?”
楚景言笑道:“這事說到底其實就是我一個人在胡鬧,不過你要說小後輩倒也不至於,她也才比你小了兩歲而已。”
“兩歲在韓國意味着什麼知道嗎,她見到我必須得鞠躬喊前輩。”韓孝珠說道。
“你想聽?”楚景言問道,“關於那家人。”
“他們說你沒有親人。”韓孝珠說道,“所以我想聽。外面的人說你做事一絲不苟,在東方國際的時候一個人能和那些幾十年的老油條平起平坐,我以爲像你這樣的人絕對不會被抓到把柄。”
“那次是你剛剛到c&o不久,就做出這種事,能讓你那麼失態,我想那個女孩一定對你很重要。”
楚景言看了韓孝珠一眼,說道:“很久以前開始她對我而言就是家人,我看着她一點點長大,沒讓任何人欺負過她,以前沒有,我希望在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可見的未來當中也不會有。”
“聽說她們的組合最近發展的可不是特別順利。”韓孝珠說道。
楚景言看着韓孝珠,忽然笑了起來:“你好像對她們特別瞭解。”
“上網就能看見。”韓孝珠說道。
楚景言臉上依然帶着笑意:“爲什麼我卻覺得,你是因爲我纔去關注這些的。”
“別自作多情。”
楚景言伸手撫了一下韓孝珠的劉海,說道:“你說話的語氣和那丫頭簡直一模一樣,如果有一天能讓你們見一面,應該會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吧。”
“家裡有兄弟姐妹嗎?”楚景言問道。
“有個弟弟,不過還小,在念小學。”韓孝珠說道。
楚景言笑道:“差不多類似於這樣,在美國時候那家人照顧我的生活,我能回報的就是照顧好他們的一對女兒,小女兒很黏我,大女兒剛開始很討厭我,但心眼很好。”
“洛杉磯的生活終歸是............”
楚景言緩緩說着,韓孝珠坐在一旁靜靜的聽,這是她第一次聽他講故事,沒有騎士公主,只有平淡的瑣事,但韓孝珠卻意外的聽得很認真。
夜很深。
楚景言的聲音很輕。
韓孝珠覺得這一刻顯得無比安詳。
那個相機靜靜的擺在桌上。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躺在了楚景言的懷裡,躺椅很大,足夠兩人的空間,毛毯蓋在上面就不會冷,韓孝珠貼的很緊。
因爲她知道楚景言不會亂來。
他睡着了。
很安靜。
韓孝珠發現自己又找到了一個楚景言身上值得喜歡的閃光點。
他睡覺的時候真的很安靜,不會翻身,不會說夢話,更不會打鼾,就這麼讓她靠着,很溫暖,很貼心。
他說小時候那個姓鄭的小姑娘喜歡這樣貼着他睡午覺。
這麼多年以後兩個姑娘早已長大成人,再也不能也不會這樣和楚景言靠着睡覺。
如今,換成了韓孝珠。
韓孝珠也閉上了眼睛。
這裡風吹不進,雨刮不進。
只有她可以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