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候不喜

即候不喜

聞言王成平眼睛裡閃過一絲怒氣,她不由冷笑:操的,丫陳皓女友又不是皇妃,總不能讓她把工作辭了吧。於是王成平淡淡糾正他:“嚴格來說,我們只是約會對象。”

“約會對象?”陳皓不可置信般,提高聲調重複一遍,他發現這女的真能輕而易舉的氣死自己,口氣不由越加氣急敗壞,“所以你就隨意差遣我?”

“誰隨意差遣你了?你沒問題吧?”王成平有點莫名其妙,諷道,“你剛剛是不是睡覺睡迷糊了?”

聞言,陳皓的耳朵都有些窘得發紅,幸好他的深色皮膚倒能掩飾幾分顏色。陳皓以爲王成平並無察覺自己方纔在博物館的打盹,沒成想,這女人只是佯裝不覺。怪不得她剛出門時,笑容古怪的問自己科普電影好不好看,而他還居然煞有其事的點點頭。

這女人真蔫壞啊,陳皓不禁越加惱羞成怒,直直盯着王成平咬牙蹦出句:“本來就無聊……還有我們以後不要再去博物館了。整天跟小學生春遊似的遊北京,你覺得這樣有意思?”

王成平“噢”了一聲,沒覺得自尊受了侵犯:“就這麼回事吧,你要不高興,下次咱們去哪你定好了。”

陳皓後面準備的滔滔不絕就這麼被王成平的輕描淡寫堵住,他噎了很長時間方說:“那你下週末都跟我出來。”

王成平有點猶豫,這個月和小組要忙項目的最後覈對,按道理又要加一整週的班。她跟陳皓告假,也實在想趁週末放鬆兩天,暫時逃避主管和陳公子的兩張爛臉,然而看到陳皓虎視眈眈盯住自己,王成平覺得自己跟這人耗不起功夫,只好硬着頭皮推脫:“下週末我可能加班,下班很晚的……”

可察言觀色從不是陳皓的強項,他很自然的截斷王成平的話,不耐煩道:“這沒事,我等你就行了。”。

王成平有點不樂意,她也沒讓他等啊。磨蹭了一會還看着陳皓在旁邊直眉瞪眼,王成平苦笑的想這小子可真是要人命的倔,滿臉強人所難的樣子像個別扭而無理取鬧的小孩。但王成平想自己是大人,欺負小孩子是無良的,於是試探道:“你想去哪兒?”

可陳皓的思維顯然比無齒小孩強,他先抓重點:“那你來不來啊?”

王成平眼見敷衍不過去,知道不答應陳皓將會浪費更多時間,索性先應着,到時見機行事:“那你到時候再給我打電話確認一下,我不確定呢時間……”

陳皓剛要露出滿意的微笑,卻聽王成平接着說:“如果我下週真不能出來,那再下一週我請你吃飯。恩,你有什麼愛吃的?要不你順便訂個飯館吧,然後把地址告訴我。呃,別太貴哈……”

陳皓目瞪口呆看着王成平,再次感到胸口那股發作不得的鬱氣勃勃跳動:是的,他與王成平相處就是這種感覺,媽的每次屈服遷就的明明都是她王成平,但爲什麼每次讓人覺得窩火沒氣勢的卻是自己。

其實王成平倒也覺得自己這場戀愛談得忒沒感覺。

陳皓和她尚處於互相猜測和磨合階段,彼此一舉一動都在互相試探而揣度心意。現在不管陳皓多麼天之驕子,此時也只能對她的惡質盡力容忍,王成平早知道陳皓不高興大冬天的跟她去逛博物館和公園,但自己不亦樂乎的每次都把面如土色的陳皓往裡面領,原因只有一個──

“judy你這評估不合格!”joe夾着一陣風走到她面前,把文件狠狠摜在桌上,本來就戾氣橫生的眼睛更在金屬眼鏡後灼灼的發着白光,“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做的,風險策劃體系你blablabla……”

王成平隱忍的猜測,陳皓當時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大概和現在的自己如出一輒吧。唉,也就此時,王成平覺得這場戀愛有價值。否則工作上遭遇不順,她不好對白髮蒼蒼的父母發火,也不能對情同姐妹的閨蜜泄恨,但禍害一下陳小鳳凰還是可以怡情舒氣。

即使如此也不得不承認,joe最近的無名邪火隨着年終的來臨是極其旺盛的燃燒着。甚至孫樂樂這等人士都被殃及,她剛剛因英文縮寫的一個小小錯誤,被joe抓住尾巴而輕描淡寫的諷刺幾句。

──“他發泄呢,我理解丫的。這人的老上司有危機了,”不爽的孫樂樂隱晦告訴王成平,有點幸災樂禍,“銀行內部今年股資重融失敗,那人首當其衝被踢,我倒要看看joe如何獨善其身。你這次提升才真正有望。且現在你與joe接近同級,不必睬他的大姨媽臉,該你揚眉吐氣一番。”

王成平只笑着搖頭,她在信貸混了那麼久,倒也知道這些捕風捉影可信可不信。但職場上最怕聽風是雨的得意忘形。成功還好,勝者爲王,無人敢嘲笑;但萬一失敗,便只能空歡喜還惹人笑柄。不過聽此傳言,王成平也不能免俗的期盼一下:她目前的位置很尷尬,歸屬投行部門下的這個項目經理職位高不成低不就,工作不少實權和獎金卻不多,典型的大雞肋。王成平對自己的職業生涯規劃比較明確,要不然走管理道路,要不然轉有價證券分析,總之王成平不想在這個累人的部門繼續耗她僅剩無幾的青春和精力。

若孫樂樂不說joe的小道消息,王成平還自欺欺人想這次升職無關緊要。但此時,本次升職已儼然成了王成平的職場敲門磚,她無論如何要博上一搏。思及如此,王成平越加勤勉的工作,完全忽視joe的焦躁。這時她已經有點看不起joe,到底丫是香港人,沒受過傳統中國教育:遇此變故,喜怒形於色便已是先輸一籌。

這麼緊趕慢趕的忙到週五,王成平接到陳皓的電話還有些茫然。“我去接你?”陳皓窘迫的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興奮,一週不見,陳公子發現自己甚是想念王成平無所事事的臉,偏偏這女人一個電話都沒給自己打。

“我現在很忙。”王成平累昏了頭,口氣嚴肅,“不是說的週末嗎?”

“你不是都讓我定麼?而且現在難道不是週末晚上?”陳皓顯然沒料到王成平口氣如此惡劣,他覺得自己受了傷害。

王成平瞄下表,已經六點了。按道理她今晚又會忙到九點多再下班,而辦公室裡人聲鼎沸,大家或者打業務電話或者覈對資料,卻沒人想到這是週末晚上。王成平頓了下,煩躁的撓撓頭:“我今晚可能不行了……”小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