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名正賽車手停在車位後,車手團隊成員也都紛紛圍靠上來,做着最後的賽前準備。
與此同時,記者們也趁着這個賽前準備機會,開始採訪一下車手,看看他們對於這一站比賽有什麼想法跟目標。
張一飛作爲杆位選手,理所當然應該是被關注的重點,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羣記者首選目標,居然是排在第二的馬薩。
這就讓張一飛有點鬱悶了,自己沒拿到杆位的時候沒人採訪,結果現在都是杆位選手了,居然還不是第一關注對象?
這羣賽事記者同樣有他們的理由,馬薩賽道事故可是引發了很大關注,加上又被張一飛搶奪杆位,所以記者們都想知道,現在馬薩的想法。
“馬薩,昨天賽道事故對你今天的發揮有影響嗎?”
“沒什麼影響,昨天只是一天輕微傷。”
馬薩的語氣很平和,這也符合他的相對溫和的性格,要知道他未來做二號車手的時候,都算得上是合格的“僚機”。
“那你對今天正賽有什麼目標?”
“冠軍!”
馬薩毫不猶豫的說出這個詞,誰都有年輕氣盛的時候,他已經憋了一口氣。
“冠軍?中國車手飛在之前採訪過程中,也說過這是他必須要拿到的頭銜,你對於這一點怎麼看?”
“那就讓他這一站贏我。”
聽到這話,很快有一名記者來到張一飛旁邊,把話筒對準他問道:“飛,馬薩對於這一站冠軍勢在必得,你有什麼看法?”
“沒什麼看法,他贏不了。”
當這句話說出來,通過鏡頭傳遞到賽道轉播大熒幕上,全場都是發出一片譁然。
認同的、反對的、欣賞的、謾罵的,反正各種聲音都有。
對於這些喧囂,張一飛早就已經習慣,相比較以往自己說點什麼大話,各種嘲諷跟噓聲就出來,今天只是爭論,這也算得上是一種進步不是嗎?
至少,有人開始認同自己的實力了。
“這麼有信心嗎,你會不會小看對手了?”
張一飛聽到這句話,臉上露出嘲弄笑容:“是很多人小看我了。”
沒錯,這纔是現實,想拿冠軍有什麼問題,爲什麼會有這麼多的質疑。
當馬薩說出他要拿冠軍的時候,怎麼沒人用這種懷疑的語氣提問,難道不是因爲認爲馬薩有這個實力,沒有什麼好懷疑的嗎?
今天張一飛就是想讓這些人看看,什麼叫做絕對的實力!
面對張一飛這樣的回答,採訪記者還要想多問兩句,不過這個時候賽道哨音已經響起,無關人員開始離開賽道。
陳志跟豐田技術人員,也是慣例的跟張一飛道了一聲加油,然後穿過護欄離開賽道。
就只留下科塞爾這個比賽工程師,還有阿虎帶着外置點火系統站在車尾。
雖然張一飛等待熄火的可能性相當低,但這種事情都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的,帶着外置點火電池的技師,永遠都是最後一個離開賽道的。
“這些記者總是喜歡問一些無聊問題。”
科塞爾吐槽了一句,剛纔他就站在賽車旁邊,自然這些提問都是聽到耳中,他那性格自然是很煩這些嘰嘰歪歪的提問。
“我倒覺得很有意思。”
張一飛冷笑着回了一句,記者提問從來都不是爲了自己,而是代表着他們身後的觀衆羣體。
他能問出這樣的問題,自然是有很多人帶着質疑的目光,張一飛倒想看看,他們能質疑多久。
“對了,這次正賽,你還沒有什麼比賽策略嗎?”
張一飛回到正題上面,科塞爾好像除了過問輪胎之外,就沒有說出一點建設性意見。
好歹也是自己的比賽工程師,這也太划水了一點吧。
“你想要什麼策略?”
“我要知道什麼策略的話,還需要問你?”
張一飛簡直有點無語,之前山本右京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合格的比賽工程師,是因爲他不善於溝通,話比較少,不知道說什麼。
結果科塞爾這德國老頭,還不如山本右京呢,直接就是懶得說!
“策略就是別鬆油門,有多快跑多快。”
“靠,敢情玩命的不是你啊。”
“換我上去,我會比你還玩命。”
科塞爾說完這句話後,沒等第二道哨聲響起,直接就打算提前離場。
這種冷酷範,頗有一種深藏功與名的架勢。
“飛哥,科塞爾實在是太酷了,這才符合德國鐵與血的精神!”
阿虎的聲音冷不丁的冒了出來,還有那一臉的崇拜。
“滾蛋,你懂個屁鐵與血。”
張一飛沒好氣的回了一句,這是自己的比賽工程師,又不是德國首相俾斯麥,都快二十一世紀了,還鐵與血逗哥呢?
圍場外面,山本右京看到科塞爾居然提前離場了,讓他也很驚訝,這鬧的是哪一齣?
不過好歹科塞爾也是自己導師,山本右京只能硬着頭皮上去問道:“導師,你不打算跟一飛君說點什麼嗎?”
“你是賽車工程畢業的,知道方程式賽道的程序,就這種初級方程式,有很多戰術策略嗎?”
“好像沒有。”
初級方程式跑就完事了,更看重選手的個人實力,甚至很多都是付費車手,連車隊都沒有,哪有什麼複雜的戰術策略。
“既然沒有,那有什麼好說的?”
聽到科塞爾這句話,山本右京一時語塞,覺得好像是這麼個道理。
不過很快他又感覺哪裡不對,開口說道:“導師,那也要提醒一下林蔭道吧,這可能是今天正賽的重中之重。”
“邁凱輪車隊策略組的資料都給他看了,只要他沒偷懶,自然知道怎麼應付。”
聽到這話,山本右京愣住了,然後突然說了一句:“導師,其實是因爲你很信任一飛君吧?”
科塞爾的眼角動了一下,但他沒有回答山本右京的話,只是把雙手抱在胸前,面無表情的看着前方賽道。
第二道哨聲響起,包括工作人員在內的所有成員,都全部撤離賽道,只剩下二十名車手跟他們的賽車。
賽道上方的指示燈開始亮起,第一圈暖胎圈正式開始,張一飛作爲杆位選手,自然是行駛在最前面。
頭車的感覺就是好!
張一飛心裡面感慨了一句,排在第一視野開闊,旁邊也沒有干擾的車手。每個彎道都可以最先搶佔過彎路線,然後笑看後面一羣“菜雞”你爭我奪。
很快就進入到林蔭道,一些路段地面有着輕微積水,但對於比賽來說並不影響。
不過很快張一飛就感受到山本右京說的問題,那就是當賽車通過的時候,空氣快速流動加上聲浪顫動,樹葉上面那些凝結的水滴,紛紛滴落了下來,就如同林蔭道還在下雨一般。
“滴答、滴答”的水滴,甚至有幾滴落在了張一飛的頭盔上面,劃出一條條的水痕。
說實話,這還是張一飛第一次體驗“雨中”賽道的感覺,之前在豐田青訓一旦遭遇陰雨天氣,直接就是停止賽道訓練,壓根沒有機會感受雨中賽車的滋味。
豐田青訓基地這麼做,也有他們的理由,畢竟裡面都是一羣青訓學員,進來不過一兩個月時間,雨中高速訓練風險實在太大,保證學員安全就成爲了首要條件。
只能說張一飛在豐田青訓基地呆的時間太短,如果能接受半年職業訓練後,估計就會有雨中賽車科目了。
暖胎圈很快結束,所有車手再次回到車位上,排在後面車手,基本上都把目光鎖定在張一飛身上。
這一次,不單單是張一飛想要證明自己的實力,他們同樣也想要證明自己,順便打擊一下這個中國小子的狂妄氣焰。
三十分鐘的倒計時亮起,五盞指示燈也開始依次點亮,代表着倒數五秒的到來。
當所有指示燈熄滅的那一瞬間,張一飛一腳地板油下去,發動機的轉速瘋狂拉昇,然後他猛的往右偏轉方向,起步階段就直接壓車,把馬薩死死的壓制在自己車後!
這其實是張一飛一直想要做的事情,沒有什麼比把一位未來的F1車手,壓在自己車後看車尾燈更爽的事情了。
同時這個舉動也無疑是對於馬薩伸手指的迴應,冠軍只有一個,對不起,這場比賽我要贏!
“OH,能看出來這場比賽真是充滿了火藥味,起步階段杆位選手飛就展現出來實力,無論是操作還是反應都堪稱完美,沒有給後面的車手任何可趁之機。”
“不過飛還做了一個讓人尋味的舉動,他起步之後就往右變線,把馬薩給壓在自己車後。”
“要知道霍根海姆賽道起步之後,有着接近15秒的全油門區域,這種階段的變線其實意義不大,更多是一種宣戰跟挑釁。這一屆雷諾歐洲盃的黑馬,終於要跟最強的車手一戰了嗎?”
雷德解說語氣很是興奮,果然飛沒有讓自己失望,不愧是自己認定的雷諾歐洲盃黑馬選手!
他不單單是圍場外採訪時候自信跟狂妄,圍場之內,他同樣充滿了進攻性,有着自信去挑戰最強的車手馬薩!
賽道上面的火藥味越濃,那麼比賽的觀賞性就越佳。同時也能逼出車手的潛力,雷德有一種預感,今天將上演一場賽道版的速度與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