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難言之苦

"你爲什麼沒有按照我們的計劃來?!"一路上,錦晞一直追着錦晗問.

"天黑了很久了,要不你回去睡睡,我明兒告訴你!"錦晗只是一時不知道從何說起.

"不!你必須現在告訴我!"

錦晗沒有答話,繼續往前飛去.

"你等一等!"錦晞立馬衝到了錦晗前面.攔住了她的去路.

錦晗停了下來,用一種彷彿認識了她很久的眼神望着錦晞.

"你真那麼想知道?"

"你這不明知故問麼?!不然我費力氣幹嘛,你肯定知道了什麼纔對!"錦晞這架勢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錦晗似無奈,知自己確是明知故問,看樣子,她如果不說,這丫頭是不會放行的了.

"找個地方吧,或者去我那兒還是去你那兒?我慢慢告訴你."錦想遲早得說,現在說也無妨.

"我那兒!"

夜深人靜,錦晗來到了錦晞的房間,這個房間過於簡潔,不似女孩的房間,正如她人一樣,簡明快活.

關於心中的猜測,錦晗顯然沒有完全心理準備,太震撼,說出來對於錦晞而言,應該更爲震撼,所以她有些猶豫.

"錦晞,打從我第一次聽說你的名字,我就直覺我們有緣,或許真的如我所預感的那樣吧,我們緣分不淺."

"你說什麼?你到底知道些什麼啊,快告訴我啊!"

"他們都說我們倆長得像,但你更像另一個人,我的姑姑,郭雨晴."

"雨娘是我姑姑,我長得像她不奇怪,但是你也長得像,這種巧合就比較小了.還有當我第一天來到這兒見到族長的時候,她看我的眼神也有些奇怪,或許我長得像某一個她認識的人罷.引起我注意的是名字,長得像,名字又接近,要說巧合,似乎有些牽強."

"的確啊,怎麼有這麼巧合的事呢."錦晞又問:"其實幻境的時候,我覺得奶奶表現有些反常,奶奶發現了的對吧?"

"你說的沒錯,她進入沒多久就識破了,但是還是配合我們演到了後面,因爲她也對我感到好奇。"

"如果說以上都是巧合,那麼幻境裡面我聽到見到的,絕不是巧合。"錦晗想起來那件衣服上的杏花。

"被你奶奶扔出去的衣服,剛好掀起一個衣角,我正好看到了上面繡着的杏花,那是我姑姑的繡法,我姑姑的衣服上幾乎每件衣服都一朵杏花,由此,我更加懷疑了。你父親的衣服上面,有着我姑姑獨有的杏花刺繡,怎能不令人好奇!"

錦晞似乎明白了,道:"於是你臨時改變策略,變成了那個女子的模樣去奶奶面前試探?我想,你變作的那個人就是郭雨晴。"

"嗯,估計你也聽到了族長叫了一聲,雨晴,於是,我更堅定我心中的猜測了。"

"你的意思是你姑姑雨晴和我有關係?"更大膽的猜想,錦晞沒敢說出口,錦晗說了。

"我覺得姑姑可能是你的孃親!"錦晗盯着錦晞的眼睛說到。

"孃親!?"錦晞再也沒說話,如果她們的猜測都是真的,那麼會有好多個爲什麼,爲什麼孃親拋下了自己,爲什麼父親遠離了家鄉,爲什麼都不回來看看自己……

"你可能需要點時間來接受,但是別衝動!"說完這話,錦晗離開了,因爲她自己也需要點時間來接受。

小時候,她也曾玩笑似的問祺姑父在哪兒?雨娘只當她孩子,從來沒有回答過她。關於雨孃的感情史,就像一片空白,無人提及。

一個女子不會無緣無故在另一個男子的衣裳上繡上自己最愛的杏花,除了情人還有誰,一個女子不會無緣無故長得很像另一個女子,除了親人還有誰?

而此時,族長在房內,久久未眠,孫女的身世遲早得告訴她的,但是現在絕對不能讓她受到此事的干擾。

不過紙包不住火,那個叫錦晗的女孩的到來,現在看來是個麻煩,該怎麼做?看來明日得找她談談。

第二天的一大早,錦晗就被通知,說族長有事要找她。

錦晗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到了族長的房門外,裡面傳來她慈祥的聲音:"聖女啊,請進吧!"

聲音聽不出任何異常,錦晗推門而入。

見到了那位慈祥的族長,和第一次見到她一樣,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即使是昨晚被揭穿,她依舊沒有令錦晗感到害怕,或許善良和仁慈真的是骨子裡來的。

"你不要緊張,雖然你添了點麻煩,不過還來得及補救。"

"麻煩?什麼麻煩?"

"哎……我告訴你一件事吧,不過你不能讓錦晞知道,此事事關重大,所以我纔對她的身世守口如瓶,我相信你的爲人。"

"我實在是好奇她和姑姑什麼關係,所以才聯合設了圈套。不過聽她話的意思,看來族長要打算告訴自己真相了,那麼就用不着自己費心思了。

"本來我是從沒打算現在告訴任何人的,誰料你捅破這層紙,錦晞那丫頭也或多或少知道了些東西,但是現在絕不能讓她因此受到影響。"

"影響?"錦晗有些不解,遲早都會受到影響的啊。

"因爲她是南丘的守護者!"族長神情突然嚴肅。

南丘的守護者擁有比別人更爲長久的壽命,在生命結束的時候,可以自由選擇去處,體內的潛在能力也比一般人強大很多,只是有待發掘…總而言之,南丘的守護者擁有着很多其他南丘的人無法擁有的優勢。

同時也有着一個很大的侷限,那就是,南丘的守護者終生不能離開南丘,否則立刻死去,魂飛魄散!

"竟然!魂飛魄散。"錦晗很是驚訝,那麼族長找自己來的目的也就很清楚了,要阻止錦晞繼續查探下去,否則遲早有一天,她會動了離開南丘的念頭。

"族長,請原諒我之前的冒昧試探,既然此事事關錦晞的性命,我一定會拼盡全力保住秘密,阻止她繼續調查!"雖然做了保證,但是實行起來卻是一件難事。

"不知者無罪,你也不用太過介懷。"

錦晗此時還有一個疑問:"那爲何您不直接將緣由告訴錦晞呢?她雖然衝動了點,但是還是個明事理的人,若她知曉緣由,應該不會莽撞的。"

"這是傳統,被選定的守護者,不到繼任守護者位置的那天,是不能被告知自己身份的,至於告訴了會有什麼後果,我也不知道。"

"所以爲了保險起見,您對錦晞,什麼也沒有說。"

"是啊,你也看得出這孩子衝動,雖然不是任性,但性子始終不夠穩定,難免因此做出莽撞的事來……"說起,族長奶奶臉上一陣擔憂。

"我郭錦晗向您保證,我一定竭盡所能保護好錦晞!"收到錦晗鄭重其事的承諾,族長微笑着點了點頭。

這位慈祥的老人忘了忘窗外,像追思着遙遠的故人故事.

隨即回頭看着錦晗:"我看得出你是個能擔大任的孩子,我也不怕把她的身世告訴你,或許你已經猜到了大半。"

"難道雨晴姑姑真的是錦晞的孃親?"

"是的。"

"那……"

"你一定想問爲什麼雨晴又一個人在雨瑤宮,錦晞又在這兒,一方面的原因是錦晞是這裡的守護者,另一方面的原因是當年雨晴和我兒子的感情遭到了許多人的反對,他們不贊同我兒子娶一個外面的女子進南丘,爲此他們臨時決定了私奔,我日防夜防,還是沒有防住,他們還是離開了南丘,而我兒子,他不知道他自己是南丘未來的守護者啊!"

直至今日,族長說起來,依舊顯得激動:"他不知道啊!……"

"原來姑姑失去了最愛的人,難以想象她當年是怎樣熬過來的。"

"那個時候雨晴已經懷上了錦晞,卻和錦晞她父親連夜離開的南丘,她哪兒會知道這是生離死別的開頭。"

"可憐的姑姑…………"錦晗心裡揪了揪,想起姑姑那溫和的笑容,是歲月的沉澱還是苦難的歷練。

"那時發現他們不見了,我和很多人都離開南丘去尋找,找了三天三夜,知道希望已經不大了,南丘的守護者離開南丘活不過兩日的。我清楚記得那是他們離開南丘十天之後,我在家門前又見到雨晴。纔不過十天半月的功夫,雨晴瘦了很多,形容枯槁,走路都不穩,那是她還懷着身孕啊……"

邊聽着族長講,錦晗一邊皺眉,愛人離世,後來又是兄長離世,一個人獨守雨瑤宮,原來姑姑一個人扛着,走過來這麼多磨難。

"錦晞她爹沒有繼承守護者的使命,這個使命就像詛咒一樣,落到到她身上,雨晴本想一輩子陪着錦晞,生活在南丘,誰知後來她兄嫂不幸,爲了琉原的責任,她忍痛離開了南丘,回到了琉原,從此母女再也沒有見過面……"

錦晗此時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只覺得心裡有股難受勁,替姑姑難過。

接替雨瑤宮必須要完成三件任務,姑姑在經歷了生死離別後還要歷經生死考驗,想想就覺得不可思議,那需要多大的勇氣與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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