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紅瞳血淚

天地第一次洪荒的時候,不僅使上古衆神流散,還讓泉失去了記憶.

錦晗和書辰的當務之急就是幫泉恢復記憶,只有那樣,那個手鐲才能從血夜泉脫離出來,並且恢復神力.

祺告訴他們,現在的泉只是一種意識體,不是完整的靈魂,之所以他會這樣,祺猜測他是和真正的泉分開的時候,最後的一絲意識,即:不想和愛人分離.

“泉和火神祝融一樣,早就消失了,而他,卻是早就死去了.”書辰道.

“對,現在被馮廖體內的這個靈魂,根本不完整.”祺點點頭.

錦晗皺眉:“那麼,我們要恢復他的記憶不是難上加難?”

祺:“這也不一定。”

書辰眼中一亮:“難道祺姐姐你有辦法?”

“人的記憶本就是很難掌控的東西,但是世上有一種東西可以使人回到生命開始的地方,回到最初的記憶。”祺的神思變得悠遠起來。

“什麼東西?”錦晗覺得有了希望。

“南丘的南風曲。那是南丘守護世家秘傳的一首曲子,可以帶人回到回到過去,一般是用來喚醒人的內心深處的,不管是走火入魔還是超度惡人,都會用到,所以,我想,或許可以試試。”

書辰有片刻的遲疑:“南丘?那個地方不是任何人都能進去的吧?”

祺:“這個你們放心,我可以給你們一樣信物,交給守護聖者,她會讓你們進去的!”

書辰一想也對,祺的身份畢竟是上古神祗,多多少少也有很多關係,說不定整個大地的最高守衛者,她都熟。

南丘?錦晗又沒有聽說過,一時不知道該問什麼,這一路來,她發現自己知道的太少了,但是書辰很多都知道,心裡有點不樂意,可是又想幹嘛這點東西也要爭強好勝一下.

關於南丘,書辰是這樣跟錦晗描述的:

那是一個很神秘的地方,地域範圍就和他們漓原差不多大小,誰也不知道南丘的起源,好像從開天闢地就存在了,就算經歷了兩次宇宙洪荒,它依然存在.

在南丘,有着世代的守護者,這些守護者都有着很高的法力,最重要的是南丘有着與生俱來的結界,一般的人是無法靠近的,只有得到守護聖者的允許纔可以進去,而且誰要是進入了南丘,而搗亂的話,馬上就會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傳言南丘可以通往另一個世界,也許南丘把那些搗亂的人帶去了另一個世界,只是多半不是什麼好的地方.

錦晗猜想,祺姐姐一定也去南丘查探過,這個另一個世界的傳說的確很吸引人吶.

如果她有機會去看看另一個世界多好……

“你可別想搗亂哦。”書辰的話在耳邊響起。

“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錦晗發覺每次只要自己有什麼壞心思,都會被他一眼看出來,失敗啊。

“我自然是知道的。”書辰那臉得意的樣子,錦晗恨得牙癢癢。

講完了南丘,就該講講血夜泉了。

那天晚上,泉把他們都帶進了血夜泉的幻境中。

再次見到血夜泉,錦晗的感覺沒那麼恐怖了,這樣一個陰森恐怖的幻境竟然是泉這樣一個看起來跟孩子一樣的人制造的。

這也是書辰第一次全面的看清血夜泉的樣子,那個茜素紅的月亮,很詭異卻很吸引人,平靜的湖面,周圍卻寸草不生。這或許就是泉的內心吧,絕望又執着。

“哇呀呀,嚇死人咯!”米惜一進來就大喊大叫。

祺拍了拍他的肩,示意沒事。

書辰問:“爲什麼會化成這樣的幻境呢?”

“泉的眼睛許多時候是紅色的,我想那雙紅色的眼睛應該是深深印在了他的記憶裡。”祺說到,馬上引來馮廖的反駁。

“我的眼睛那裡是紅色的啊?你看,明明就是黑色的!”說着還拉着祺看自己的眼睛。

“人家說的是真正的泉!”米惜道。

“我就是泉啊!”那人還在那兒不依不饒。

他天真的眼睛在真誠地說着一個想讓衆人都明白的事實:他就是泉。

錦晗搖搖頭:“哎,傻瓜。”

米惜也跟着嘆氣,泉若是知道他已經變成這樣,不知該怎麼想。人事已非,總是悲哀,忘卻了自己,只記得愛過的人。

“對了,這傢伙的真名叫什麼啊?”這幾天一會兒泉,一會兒馮廖的,錦晗都混亂了。

“就叫泉啊!”

“閉嘴!”錦晗輕吼道。

“真名,我記得泉曾經叫他洛。”祺已經很久沒有提過這個名字了。

(爲了避免混亂,還是把洛的名字搬出來,免得大家誤會)

“叫洛多好聽。幹嘛盜用別人的名字啊。”錦晗鄙視了洛一眼。

“我就叫泉!!不要給我亂起名字!”洛還在那兒大喊大叫,幾近抓狂,憑什麼要讓這些人隨隨便便給自己改名字啊,不知道爲什麼,泉這個字就好像他的命一樣,怎麼都不想丟掉。

“我看我們還是叫他泉吧!”書辰開口道,至於私下裡說起,還是依舊是洛。

“這樣也好!”祺道。

錦晗斜眼:“便宜你了!本小姐難得願意多記一個名字,你該感到榮幸!”

“你……你!”洛又開始進入失控狀態。

錦晗還在那兒不知死活地說了一句:“看來心智不全果然麻煩,這麼容易情緒失控。”

“哈哈哈哈”米惜笑了起來,洛現在看着錦晗那副欠揍的表情就想打人。

“噗!”書辰輕笑了一聲。

祺安撫好了洛,登了一眼錦晗,錦晗吐吐舌頭,嘿嘿,損人這事一向讓她覺得爽快。

忘了最初是爲了誰再四處尋覓,找到最後卻丟了自己--------這便是血夜泉的心。

在洛的記憶深處到底是什麼?錦晗收斂起自己惡作劇心理,望着那輪血紅的月亮,眼睛總是直達心靈的地方,不知道洛的遙遠的記憶裡面,那雙紅色的眼睛是多麼讓他魂牽夢繞。

還有腳下的這片湖水,也是因爲泉這個名字吧。

泉是掌管湖水的神,不知道洛的夢裡是不是曾經變成了一條魚,在水裡游來游去,水一直都是和魚相愛的,錦晗情不自禁伸手向湖水。

剛盪漾開一圈細小波紋,天空的月亮就開始變化。

“啊啊啊—”聽到洛的聲音,錦晗急忙回頭。

只見洛眼神空洞,好像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

“你攪亂這一波湖水!”祺說到。

錦晗看着湖面細小的波紋,一時動容,是不是這樣可以喚醒他的記憶呢?

“你看那月亮!”米惜指着天空。

大家擡頭,只見紅色的月亮周圍開始滴血,一汩一汩的紅色泉水,看起來就像眼睛裡溢出的紅色淚水。

錦晗感到一陣壓抑。

“好憂傷的感覺。”米惜說到。

洛站在原地像丟了魂一樣,不小心看到那輪流血的月亮,突然大叫了一聲就昏倒在了地上。

祺扶起洛:“你攪動湖水,傷了他的元神!”

錦晗大驚!怎麼會,她不是故意的。

當她看到洛失魂落魄,還有那痛苦的神情的時候,就覺得好心疼,他當年是經歷了怎樣的生死離別。

“沒想到這湖水竟是他的元神。”書辰喃喃道,湖水的另一層意思就是:泉。

最後祺帶着洛和大家離開了血夜泉離開了幻境。

祺安放好了洛,對錦晗說:“千萬不要想着動血夜泉,那是他存在的原因,也就等同於他的命。”

錦晗看洛那麼受傷,心裡也不好過,如果真的把湖水全部攪亂的話,洛或許就不存在與這世間了。

這就是執念,無人可以撼動嗎?錦晗看了一眼洛蒼白的臉。

“走吧!”書辰拉走了錦晗,他知道錦晗心裡一定很不好過,雖然她愛惡整人,只有他知道,她有多善良。

米惜也在旁邊安慰:“洛不是沒事嘛,下次注意就行了,不用那麼放在心上,祺姐姐也沒有怪你的意思。”

你們是沒有怪我,可是他呢?

那片血夜泉成了錦晗心裡揮之不去的記憶,始終難以忘掉那種從全世界壓下來一般的絕望和孤獨。

早已分不清哪是洛的記憶還是執着,原來一個人最後的記憶也可以化爲一種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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