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能這樣對我爸媽,你怎麼可以這麼做——”
“那是我的家,是我的家啊!!!!!”
“你知道了?”近乎無力的嘆息帶着蒼茫的溫度在她耳邊低啞着輕輕拂過,何彥沉俯首將她圈緊,將外套脫下來罩在她冰涼的身上,依然緊抱着她,滿是擔心的眼早已化做一片毫無着落的深潭。累
她終於還是知道了,終於。
“你怎麼能用這種手段報復他們!他們是我的爸媽!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你怎麼可能這樣對他們!!!!怎麼可以!!!!!”
“何彥沉,我恨你!!!!我這輩子都沒法原諒你!!!!你滾開——”
“不要碰我!”
“我恨你!我恨你……啊……”
他就這樣俯身緊緊抱着跪坐在地上的她,任由她在他懷裡拼命的哭喊掙扎也不放開,任由她的拳頭狠狠砸在他身上每一處,任由她腥鹹的眼淚染透他的襯衫,任由她的謾罵。
“不能再這樣下去!”蘇言這實在受不了,忽然上前拉住何彥沉的手臂:“你快放開她,這血都已經快要將衣服染透了!你還要不要命了!”
白以康也看不下去了,用眼神示意兄弟們收拾現場,將被折磨的躺在地上瞪着眼睛哼唧的墨森一把撈起來拽了出去。
蘇言之一直拉着何彥沉的肩膀,可他卻不爲所動的一直抱着那個在他懷裡哭喊到近乎崩潰的女人。悶
她不懂,她不明白,她蘇言之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失控的Vason!
“你別再打了!”忽然蘇言之瞪着他懷裡的楚醉大喊。
楚醉被這突兀的聲音驚醒,猛地轉過頭看向在何彥沉身後的女人,通紅的雙眼有些看不太清楚,迷離的神智在跌入黑暗的邊緣徘徊。
“他受傷了,你沒有看見嗎?我不管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現在,你給我馬上停下來!Vason他差點死在日本你知道不知道,留着這口氣撐着身體過來救你,你幹嗎這麼打他?你看他肩上全是血!”蘇言之怒吼着上前用力推開楚醉。
不知是何彥沉的力氣用光了,還是楚醉主動從他懷裡退了出去,他又朝她伸了伸手,她卻卻睜着一雙空洞的眼看着他肩頭溼粘的大片血跡,顫抖的向後退縮。
“小醉。”何彥沉蹙了蹙眉,要上前拉住她,卻力不從心的忽然跌跪了下去,在蘇言之慌忙扶住他的同時,擡手按住肩膀上的傷:“我沒事。”他看着楚醉竟帶着一絲笑,輕聲安慰。
“不……”楚醉一點一點向後縮去,募地擡眼看向他肩上的大片血跡,又轉頭看向門口,忽然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鼓做氣的站起身朝外衝去。
“攔住她!”募地,他擰眉冷聲低喝,按在肩上的手又加重了幾分,毫無血色的臉朝向她的背影,深的彷彿無邊無際的黑瞳幾乎帶着火光。
門前的幾個人便連忙想上前擋在楚醉面前,在她要推開他們的同時架住她的身體:“楚小姐,外邊危險,墨森的人雖然已經被全數按住,但還不能保證沒有其他遺漏下的,你最好還是在Vason先生身邊一定範圍之內才安全。”
楚醉在聽到Vason的那一刻渾身一僵,竟放棄了掙扎,僅是緩緩轉過頭似笑非笑的看向何彥沉,聲音忽然很輕很輕:“Vason先生?”
何彥沉臉色僵了幾分,眸光微斂:“既然事情已經到了現在這種地步,你應該清楚我不可能再允許你這麼輕易的逃走。”
“是嗎?”楚醉落落失笑,不再反抗,不再掙扎,不再轉身逃開,僅是雙眼筆直的望着他的方向,輕輕一笑:“你的這張網終於正式向我張開了?”
“你收購了楚氏,霸佔了商氏,肆虐了我整顆心之後,還想做什麼?難道,這還不夠?”她笑着笑的,就再也笑不出,目光靜靜垂落在他肩膀上綻開的大片血色花朵之上,眼裡的憤恨與恐懼終於還是隱藏不住。
“你,終究不再是我的何彥沉。”
話落,麻木的心連着麻木的身體一併跌入黑暗的深淵,在何彥沉的面前,她已經可悲可憐到如此地步,已經被逼迫到了這種境地。
她想,她也不必再去可笑的逞強。
時至二月,初春的寒風刺骨,c市偏郊一棟雅緻的別墅四周有着數人把守,白以康坐在沙發裡時不時看看腿上的手提電腦,時不時轉眸看向剛剛從樓上走下來的蘇言之。
“怎麼?那個女人真這麼難搞?”
蘇言之蹙了蹙眉:“從中午將她帶回來,她就醒了,到現在別說是不吃東西,根本就是連鎮靜劑我都沒法給她打進去,簡直就是一頭發了瘋的母獅四處亂咬,任何人都不許碰她,要不是那房間的玻璃窗不是隨隨便便不能碎開的,我看她轉身就能破窗而出跳樓逃出去。”
“到底是怎麼回事?Vason怎麼會和這樣一個莫名奇妙的瘋女人有什麼瓜葛?”
“這瓜葛可大了去了!”白以康嗤笑的瞥了她一眼:“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這句話我活了二十多年終於親身體會到,真是精彩的可以。”
“白哥,墨森死了。”洛鷹忽然走進來。
白以康一愣,頓時歪過頭抹着下巴冷笑:“他也該死了,就看Vason今天那表情,我看他也根本就活不過今天,上次就直接弄死他多好,要不是爲了找到他那老巢,誰願意天天滿世界監視着他跑。”
“他。媽。的,就是沒想到那老鬼竟然又找楚醉的麻煩,更他。媽想不通那女人怎麼會忽然一聲不響的就走了,她要是一直乖乖在Vason身邊,怎麼可能會着了墨森那老不死的道!”
“怎麼死的?”蘇言之一臉好奇的插嘴。
洛鷹擡了擡眉,忽然輕笑:“早上見楚小姐給他嘴裡倒的那些海絡因份量最多讓他越來越難受,Vason終於開口讓咱們解決掉他,我就順便將那半箱的白麪兒全給他吃了進去。”
“嘖,真狠吶。”蘇言之頓時撇了撇嘴:“太可怕了,我怎麼會認識你們這些人……?”
“少扯這一套。”白以康頓時朝她瞥去一道鄙視的眼神,隨即又笑道:“那老鬼死的肯定很精彩。”
“抓心撓肺的疼了一個多小時,最後嚥氣兒了。”洛鷹咳了咳,笑說:“早就想把他給垛了,看他那張狂勁兒,要不是半個月前Vason派人將他南京暗藏起來的家人和金三角老巢資料傳給我,我還真一直想不通他爲什麼要一直留着墨森的命。”
“現在好了,世界終於清淨了。”
白以康不置可否的歪過頭去一臉浪。蕩的揚起眉峰,一臂伸長在沙發背上,滿臉不爽的搖晃着頭:“你怎麼不說是哥幾個的演技好?這一副沒頭沒腦的小黑社會模樣演的多有範兒!”
“什麼黑社會,明明是古惑仔。”蘇言之不悅的出聲抵抗:“我是跟着古惑仔混出來的……纔不是黑社會……難聽死了……”
“你港片看多了吧?”白以康嗤之以鼻的斜了她一眼。
“切!”
樓上的喧鬧聲一直都沒有停下過,又有什麼東西被砸碎的聲音從樓上傳出,蘇言之正要轉身上樓,卻同時瞥見何彥沉自門外施然步入。
“Vason!”她募地停下腳步,連忙跑到門邊一臉緊張的上上下下看着他肩膀:“快進房裡,我幫你重新包紮一下。”
“不必。”何彥沉剛剛走進,便聽見樓上的聲音,便緩步朝樓梯走去。
“可你現在最好還是不要上去看她……”見他頭也不回,蘇言之癟了癟嘴輕聲說。
何彥沉腳步微微一停。
“她在發瘋,拼了命的要離開,我感覺她現在似乎不願意見到你,如果看見你,說不定更會瘋起來,你不如先讓我幫你看傷,等她平靜幾天再說。”縱使沒人告訴她那個叫楚醉的女人到底是什麼來頭,但蘇言之畢竟已經是個成年人,在何彥沉緊抱着那個女人不放開,任由她揮打時,在他那雙不明的眼神間,她就看得出來。
這個楚醉,是走他心尖上的女人。
何彥沉停在樓梯邊,沒有向前,也沒有後退,終究,還是沒有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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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靜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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