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受傷躺在這裡,我再沒事就扯扯你肩膀試試?”何彥沉凝眸瞥向她眼裡的小心翼翼。
楚醉不禁暗暗吐了一下舌頭,不敢再碰他,輕輕抽了抽手臂,卻沒從他手裡抽出來。
“我不碰你了還不行嗎,你別拽着我。”她又動了動,但不敢再使太大力氣。懶
“你一夜沒睡?”何彥沉瞟了一眼牆上的鐘表,時間的指針剛剛走過凌晨4點。
“我睡了,聽見房裡有聲音就醒了。”見他是在關心自己,楚醉沒再掙脫,反而緩緩俯身趴在牀邊看着他臉上的蒼白:“你不用擔心我,我一點傷都沒有,吃的飽睡的好,你只要養好自己身體就夠了。”
“還有公司那邊,我明早就給陳恆打電話跟他請幾天假,至於你可是總經理,誰敢記你曠工啊,反正我昨天剛回商氏上一天班就又要請假,何總你可千萬別辭退我,等小女子把你伺候的活蹦亂跳之後,一定繼續爲您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說着說着,楚醉更又用力的點點頭,像是在自我肯定,眼神無比認真。
“馬屁拍的很到位。”何彥沉對她那一副“三好員工立誓”的姿態做出極中肯的評價。
在楚醉狡黠的咧嘴一笑時,他盯着她這多年來久違的慧黠神情許久許久。
“彥沉……”楚醉見他現在心情似乎還可以,正想開口問他些什麼,卻見他放開她手腕,閉上眼,不再言語。蟲
到了嘴邊的話又收了回去,哽在喉嚨口憋了半天,最終還是悄悄退出了房間。
臥室的門被楚醉從外邊輕後輕腳的關上,何彥沉募地睜開眼,沉鷙目光看向緊閉的房門。
天亮後,楚醉便翻坐起身跑去洗臉刷牙,然後跑去廚房熱粥,熱了一半,想悄悄進臥室看一眼何彥沉醒了沒有,便舉着攪動棗粥的湯勺走了過去,剛一打開門就見他裹着被子要下牀。
“你幹嗎!蘇醫生都說了你現在不能亂動,昨天好不容易縫合的傷口萬一被扯到那又得重新上藥!”楚醉赫然奔進門,一把將手裡的湯勺仍在櫃子上,伸手按住他這裹着被子就要在牀邊站起來的身體:“快躺下去!”
何彥沉臉一黑,將裹在身上的被子又往上拽了拽,悶頭沉默了幾秒,壓抑着沉聲開口:“我要去廁所。”
想到蘇醫生昨天給他縫完傷口後又給他掛了一瓶水,大清早就急着要去廁所也是正常,楚醉吐了口氣,自然到不能再自然的按住他,輕聲說:“上廁所還不簡單,要不我拿個塑料盆過來你將就將就?”
何彥沉先是用着能殺死人的眼神注視着她晶亮晶亮的眼睛,憋了半天才暴出倆字:“不用!”
楚醉臉上頓時閃過一抹得逞,笑眯眯的:“可是蘇醫生都說了,你現在最好不要動,不就是要上廁所嗎?在醫院裡那些大爺大媽不能下牀的時候都是用這種辦法解決的,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弄到身上的……”
“楚醉!”何彥沉臉色難看的瞪着他,須臾,無奈的閉上眼嘆了口氣:“別鬧。”
“那你求我,求我扶你去廁所。”見他難得屈服,楚醉陡然站在牀邊掐着腰,賊賊的露出一臉的笑,滿臉終於翻身農奴把歌唱的勝利之感:“不然你直接就地解決吧。”
何彥沉滿臉陰霾的看着她,沉默不語。
“好吧我去給你找盆子……”楚醉轉頭就要走。
驟然,身後似乎傳來被子被揭開聲音,楚醉孤疑的回頭看了一眼,登時向後退了一步急急忙忙背過身去:“何彥沉,你是暴露狂啊你!快把被子蓋上!”
“給我脫衣服時你怎麼沒想到這句?”他冷冷的坐在牀邊斜眼瞥着她。
“那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我昨天幫你脫衣服擦身體還有換牀單的時候你昏迷不醒的跟一條死魚一樣!現在你這是睜着眼睛上上下下一絲.不掛的!嚇唬誰呢你!”楚醉背對着他一臉憤慨。
“又不是沒見過,連女兒都三歲了。”何彥沉撫額輕嘆。
聽出來他這明顯是極其內斂的在說她裝純情,楚醉臉色一僵,驟然轉身直面向那具青青紫紫又被紗布繃帶包住幾塊皮膚的男人身體,直愣愣的盯着他上上下下的看,從他的頭一直一點點一下滑,中途路過某個因爲被她盯着而似乎漸漸有了反映的一點,然後迅速又落到他腳上,直看得何彥沉頻頻皺眉:“你看什麼?”
“不是你讓我看的嗎?”楚醉視線往上升了回去,瞪了他一眼,在他滿是詫異離奇的眼神下大大方方的轉身去拿昨晚買的那套淺色的男款棉質睡衣,然後走回牀邊一把擡起他的手臂就要給他穿上睡衣。
“Shit!你下手輕點!”被她這忽然舉起手,何彥沉臉色驟地一白,終於受不了的惡狠狠瞪了她一眼:“穿這東西做什麼?”
“不是你說的要上廁所?”楚醉頓時不明所以的盯着他看:“客廳裡的窗戶可透亮着呢,而且沒有窗簾,我就這麼扶你赤身裸.體的穿過客廳去廁所,對面樓的人可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說不準怎麼誤會我呢!”
“難不成……”楚醉忽然挑眉,笑吟吟的俯首在他耳邊輕問:“何總,你有暴露傾向?”
何彥沉看了她一眼,沉了沉臉,忍了,沒再說話,任由她幫他將衣服套上。
“那隻手也擡起來。”楚醉轉到他另一邊,見他不動,頓時伸手再次用力舉起他手臂。
何彥沉驟然疼的倒吸一口冷氣:“你還是不是個女人?”
“我是不是女人你還不知道?女兒都三歲了!裝什麼深沉!”
楚醉眉飛色舞的在他眼前歪了歪腦袋,然後在他幾乎聚滿無數風暴的眼神下親手幫他穿上褲子。
穿好後,擡臉看向他,見他臉色黑的快趕上包青天了,貌似她幫他穿褲子的時候很不小心的將他那種男款睡褲前邊有着一小排扣子的地方給小心翼翼的每顆都扣緊,期間小拇指隔着布料若有若無的又不小心碰到了什麼,他越是一臉緊繃,她越是一臉“純情”的繼續扣啊扣。
直到她站起身,迎上他的黑臉,她微微一笑:“怎麼不說話了?”
“話都被你說了,我還說什麼?”何彥沉不冷不熱的看着她眼裡的喜色。
這女人果然是越來越伶牙俐齒,他不過說了她一句,她倒是有十句等着來對付他。
“正好,我還沒說完。”楚醉雙臂環胸,用着十分正式的口吻:“三年前那天晚上發生的事純粹是一場意外。”
“雖然那天晚上確實是我把你給……強了!”
她糾了一會兒措辭,皺了皺眉,繼續說:“但是那天我過生日,喝多了,可你是清醒的吧?既然我是在不理智的情況下把你何彥沉給按倒,你是男人,力氣比我大!你說你當時怎麼就不反抗?你但凡要是反抗過,我就不能稀裡糊塗的跟你有了孩子!”
“還有!”楚醉抱着胸一臉舊帳新翻的兇惡表情:“我對那晚的記憶僅限於把你撲在牀.上的那一瞬間,之後我就什麼都不記得了!你幹嗎死咬着我不放,好像我多浪.蕩一樣,我就應該對你這暴露狂習以爲常了嗎?誰知道那天晚上你是怎麼欺凌我一個醉的不省人世的弱女子的……”
醉的不省人世的弱女子?
何彥沉嘴角隱約抽搐了那麼一下。
現在眼前這個掐着腰滿臉控訴無辜的女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喝醉之後是什麼得性。
三年前那一晚簡直是慘無人道,連他都沒想到這平時看起來像是不經人世的女人曾經揹着他偷偷看過多少A/片,才能在那天晚上喝醉之後露出色.女本性上演了一場惡女壓男的大爆發,甚至從技巧到體位還有各種不知從哪裡學來的姿勢全用到了他身上。
“你說話呀!不說話就代表默認了是吧?”楚醉一臉深刻教育的看着何彥沉意味深長的表情。
“楚醉。”
“說。”
“扶我去廁所。”
“……什麼?”
“廁所!”
“……納尼?”
“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楚醉還沒從自己那一副官腔的深刻教育中回過味來,猛地一瞪眼,連忙上前扶他站起身往外走。
還好最終去的及時,她可不想再洗一條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