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瑤也曾捱過佳豪的一腳,知道那有多痛,但那是佳豪鬧着玩,可今天不一樣啊,不知會不會傷着韓文菁。
程培夏氣得手直抖,指着佳豪,臉色也青了:“佳豪,你。蘇若瑤!”他怪罪到蘇若瑤身上了:“這就是你教育佳豪的方式?又罵人又打人的!”
蘇若瑤覺得事情難收場了,先道歉吧,她站起來:“韓文菁對不起,程伯父,對不起,佳豪一直在學中華武術,剛纔是太沖動了。”
程培夏直拍自己的額頭,眼神空洞地四處望:“中華武術?就是曾經王昔蕊的那些武術?真是冤孽啊,佳豪怎麼就隨了王昔蕊這個愛好呢?”
佳豪就不情願地像韓文菁說着:“阿姨,對不起,我不該罵你小三,也不該踢你。但是你不要擔心,剛纔我沒用多大力,不會傷着你的。”
韓文菁氣得沒話說。卻見蘇若瑤對佳豪發怒:“以後不可以在這樣了,知道嗎?”
“知道啦。”佳豪還是翹着嘴回答的。
程培夏溫正莉夫婦也奇怪了:還沒大學畢業的蘇若瑤居然可以把這調皮搗蛋,還會武術的小毛頭管教地服服帖帖的,儼然一個親生母親的樣子閃婚密令:軍爺寵入骨。不過再怎麼樣,今天這協議是寫好了,蘇若瑤必須自動馬上離開連城。
她也知道自己該走了,就留下話對佳豪說:“以後我不是你媽媽了,你自己要聽爸爸的話。”
“沒怎麼回事,延仲,以後我們不要再相見了,我已簽了協議,不能違約。”蘇若瑤含淚笑着,這纔是真正的梨花帶雨笑,那麼清美。
可程延仲奇怪地搖了昏迷的她一下:“若瑤你又不清醒了?”
“我很清醒。”可說着卻倒在他懷中:“延仲,我捨不得離開你。這是最後一次在你懷中了。”
程延仲奇怪地抱着她,再看看屋裡的人,居然有一個陌生的韓文菁在那裡,事情不對啊。
他還來不及誇蘇若瑤今天打扮地好看,就先抓着蘇若瑤的雙肩,扶着她轉過身去,牽着她的手,眼光鋒芒銳利地掃視了在場的人,只有程培夏說着:“蘇若瑤,你現在該履行你的諾言了吧?怎麼還轉身?”
蘇若瑤想哭,說不出話,就從挎包中拿出那張協議來給程延仲看:“只有這樣,纔可保證你和蒼耳的繼承權。”
這下,程培夏等人就急了,但也沒法啊,誰讓程延仲今天提前回來呢?
程延仲拿着協議看了一遍,之後是隨意的斜頭,勾脣暗笑,然後對準了程培夏:“爸,這就是你和若瑤籤訂的協議?你們就這麼騙她啊?你過意得去嗎?”
“延仲,這些條件是我提出的,不怪程伯父。”蘇若瑤拉着程延仲的手,怕他和程培夏父子吵架。
程延仲轉身,心痛地向蘇若瑤解釋:“若瑤,你被騙了,你所提出的條件在法律上是不通過的。我知道你是爲了蒼耳着想,但是假如我以後和別的女人有了孩子,不管是婚生還是非婚生,都是有繼承權的我的清純大小姐。也不存在將孩子送人,送去當和尚的事,這是違法的。所以這協議沒有法律意義,完全是騙你的!”
程延仲還沒換下上班的西裝,沉沉地吐了一口氣,幾步重重地到程培夏面前,放下身段,也放低了聲音,質問道:“爸,溫阿姨,你們知道我喜歡若瑤,要和她結婚,卻跟她簽訂協議,逼她離開我,這不僅僅是對她心狠,更是對我心狠!自從蕊蕊離世後,我就從沒喜歡過哪個女人。你們就不能讓我開心嗎?”最後一句還是提高了嗓音的質問連帶請求。
程培夏歪頭不敢正視程延仲,說出一句看似無關緊要的話:“延仲,這事是我的意思,你不要怪你溫阿姨。”
現在怪誰也沒用了,就算是有人在程培夏耳邊煽動,那最終也是程培夏做的決定,錯就在程培夏。
程延仲也就對他堅定地表明瞭立場:“別說那些無干的。爸,我就是要等若瑤畢業後娶她進門。她是個賢惠勤勞的妻子,對佳豪,是個教導有方的母親,佳豪也只認她。所以,我和若瑤的婚事是鐵定的了。”
她跑到程延仲身邊焦急地勸他:“延仲,有事好好說,快跟程伯父道歉啊。”
程延仲摸着她純淨的臉,看着她單純的眼瞳,疼愛地說:“傻瓜,我爸爸騙你簽了無效的協議,你還幫他說話?”
程培夏這下管不住兒子,想用奢華的物質來留住孫子,喊到:“佳豪,快來爺爺這裡!”
而蘇若瑤卻還在勸程延仲道歉。一片混亂。
程延仲可不會讓兒子佳豪被程培夏搶走,他招手讓佳豪過來,對他很心重地說:“蒼耳,你聽着,現在你爺爺要趕走你媽媽,讓爸爸娶那個韓阿姨。你同意嗎?”
韓文菁彎下身子,嘻笑着捏捏佳豪的臉:“佳豪,小傢伙,長得真像你爸爸呢孫小鶴的探靈日記。”
此時佳豪明白了蘇若瑤哭泣的原因了,他有他的看法,對韓文菁大吼道:“你是誰啊?我纔不要你做我的媽媽,我有媽媽,就在這裡。”佳豪挽着蘇若瑤的手,像他父親一樣擺出帥氣不可侵犯的姿勢。
程培夏眼神向蘇若瑤施壓,蘇若瑤再次跟佳豪說:“蒼耳,這個阿姨叫韓文菁,她真的要跟你爸爸結婚了,是你的媽媽。”
佳豪警惕地看着這個所謂的“媽媽”,覺得她是壞人,就雙手叉腰,擺出小大人的姿勢,虎虎生威般:“你這個壞女人,想要嫁給我爸爸,拆散我家,你就是小三,小三!馬上滾開!”
說着佳豪飛起一記“飛毛腿”往韓文菁身上一踢,這用勁可不小呢。剛纔還踏着高跟鞋穿梭自如的韓文菁,立刻倒地喊痛。
“延仲說,不希望佳豪忘記他的生母王昔蕊,就讓他從小練習中華武術,”解釋完後,蘇若瑤板起臉對着佳豪,訓斥着他:“蒼耳!你看你,怎麼這麼衝動?記得你師傅對你說過什麼?”
“不可衝動,不可對未習武之人動拳腳。”佳豪委屈地回答蘇若瑤,撓着他的蒼耳頭,不時看看蘇若瑤的臉色,覺得自己今天還真沒錯。
“那現在該怎麼做啊?”蘇若瑤指責他。
佳豪一轉頭,不願意按照蘇若瑤的話去做。蘇若瑤就牽着他的手,走到還臥倒在地的韓文菁面前,對佳豪說:“給這位阿姨道歉。”說地有力度卻不像虎媽。
蘇若瑤說完就起身,感覺心被勾子勾着痛,佳豪聽到她告別的話可不幹了,放聲大哭。雖然會武術,但終究是小孩,他耍脾氣地坐在地上:“不許走,你說過要做我媽媽的,你騙人!”
蘇若瑤心裡也痛啊:蒼耳,如果我不走,只怕你將來沒前途。
她覺得好落魄地,就是被趕出來似的,高跟鞋也站不穩了,外面夕陽西下了,似乎自己的幸福也到頭了二次元的浪客。幾乎要暈了,看不見了,她閉一下眼睛,倏然感覺雙臂被一雙強有力的手握着,自己在這股力氣下撐住了,沒有倒下。
睜開眼看到的是他,他來了,可是來了又怎麼樣?自己已決定要離開啊。
程延仲很訝異地看着臉上殘留淚痕的她:“怎麼回事?你和蒼耳在這裡怎麼還哭了?”
蘇若瑤就再度離開,程延仲牽着她,反問程培夏:“什麼諾言?我怎麼不知道?”
程延仲看看坐在地上哭的佳豪,他喝道:“蒼耳,你這是什麼樣子?”
佳豪站起來,哭着告訴程延仲:“爸爸,媽媽說她要離開我們,還說我要有一個新媽媽,就是那個阿姨。”他指着韓文菁。
程延仲大致知道了事情,很是憤慨,想質問程培夏怎麼回事,但他先問蘇若瑤:“你真的願意離開我和蒼耳?”程延仲問得深刻但也溫柔,四目相對,直擊對方內心深處。
程延仲將協議撕了個粉碎,一扔,屋內落下點點碎紙,像春日飄雪:“一紙無效協議,就不用留着了。”他揮舞地很瀟灑,掩飾着心裡的訝異和難過。
直接朝程培夏溫正莉走去,路過韓文菁,他也沒有歉意,就是禮貌地有請:“韓小姐,現在是我程家的家事,你要是沒事,那就不送了。”
“韓文菁是我請的客人,延仲你幹什麼轟人家走?”程培夏先護着他眼裡的準媳婦。
程培夏看孝順的兒子這麼與自己對着幹,覺得老臉盡失,執意地拉開他蒼老的喉嚨:“只要我不同意蘇若瑤進我程家門,她就不是我程家媳婦。現在,只有韓文菁是我程家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