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瑤還在覺得不公呢,但更大的不公在後面,尹培祿開始批鬥她了,臉冷沉陰厲,聲音是一如既往的,蘇若瑤獨享有的寒慄陰霾:“夕雨,你說,如果不是你在這,呂瓊和簡星的婚事會這麼給破了嗎?你知道自己的錯沒?”
尹培祿一邊說着一邊敲着他那四角柺杖,像是教訓一個極不聽話的孫輩,看樣子要咳血了。.
“老天,我不明白了,爲什麼……”尹培祿搖着頭嘆息。
蘇若瑤打斷他的話,打斷那聽夠了受夠了的話:“外公你是想說要是當年死的人是我不是若瑾該多好。我告訴你!”蘇若瑤眼眸直直地盯着他,一眨不眨:“如果若瑾姐姐在世,這裡誰也別想嫁給鄭延仲,只有若瑾姐姐纔有資格嫁給他!”
終於說出心裡話了,蘇若瑤感覺舒服多了,不過在場的姨母和表姐妹們可不高興了,她們可都是臆想着要和鄭家結親的啊。於是衆姨母和表姐妹開始嘰嘰喳喳地對着蘇若瑤,蘇若瑤也不知他們說了什麼。
尹培祿不喜歡這樣的吵鬧,再頓頓他的柺杖:“安靜。”
現場再度安靜,不過這是給蘇若瑤提供一個發泄憤怒的場所:“外公你口口聲聲說我壞了呂瓊和簡星的好事。先不說這是好事壞事。說當初是誰把我逼去簡家冥婚的,這樣遭雷劈的事做了還有理了?”
“啪”蘇若瑤還沒反應過來遭到舅舅尹小強一掌,再“啪”,是表弟尹智的一掌,兩側臉都被掌摑了絕世無雙。
她也不哭,因爲這樣的痛苦和羞辱對她而言是司空見慣了,只不過這次較嚴重一點。
“這兩巴掌足夠外公解氣的吧?外公要是沒有什麼事對我說得話,我走了。”轉身離開,牙齒咬的嗞嗞響。
而尹培祿的語速也趕不年輕的蘇若瑤,只有指着三女兒尹西林夫婦,氣喘吁吁道:“你們,怎麼還沒教育好這女兒?還不回去教訓一下這個越來越瘋癲的丫頭!”
“是的,爸爸。”尹西林趕緊回答,拉着丈夫離開。
家族會議之後怎麼樣了,不得而知了。少了蘇若瑤,沒有批判的對象了,沒趣了。
尹西林夫婦趕正要去蘭谷小區的蘇若瑤,硬是拉着她回家。蘇若瑤是可以逃的,但是她知道:不讓母親罵一頓,以後只怕會有更多的罵。
於是跟着回家了。她算錯了一點,這次不只是罵,還有揪耳朵,踢腳,掃帚打,夾雜着母親的不停不休的罵:“你不能在你外公和舅舅面前低個頭?算不笑不說好話也可以裝軟弱一點啊?偏要這麼對着幹,結果有好處嗎?當衆被你舅舅和你表弟打巴掌,你有臉見人我都沒臉見人……”
又是臉皮的事,蘇若瑤對此一句話不說,站着讓母親打罵,她知道母親在姨母之是受氣的,只因自己在衆姐妹最無能。
她堅持一句認錯的話不說,也不哭,因她無錯。父親在旁也阻止不了什麼,但還是爲她說了一句:“你別打夕雨了,平時打罵得還不夠嗎?”
“我在教訓她。你這瘸腿管什麼?”母親這樣說着父親。
蘇若瑤纔開口狠狠說了一句:“媽,你怎麼罵我沒關係,但是你有什麼資格說爸爸瘸腿?他怎麼瘸腿的你心裡不清楚嗎?”
一句話讓母親尹西林也坐下了,癡傻了,哭着“我造了什麼孽啊”我的絕色總裁夫人。蘇若瑤趁此,面無表情地說着:“我出去了。”
“夕雨……”母親尹西林喊着,心裡有不捨,她知道蘇若瑤是被自己趕走的,這一出去,不知又要在外住多久。
“算了,讓她出去住,帶個女婿回來,嫁了,我也不用爲她操心了。”尹西林站起又嘆氣着坐下,這脾氣算是發泄了。
蘇若瑤回到蘭谷小區,精神頹廢,整日坐在二樓房間裡,對着電腦無神,打開的檔裡面沒有輸入一個字。看來今天是沒有心情寫章了。誰會算到這不關自己的家庭會議談判會讓自己成爲主角啊?
這滋味難受的,讓她草草吃了晚飯,又回到二樓房間,繼續她的憂鬱。再堅強也有難過的時候,見外面天已黑,她也不開燈,趴在桌。糟糕,眼淚要溜出來了,要不換個姿勢,擡頭看天花板吧,把眼淚倒回去。
她坐着各種動作來把眼淚倒回去。忽見一黑乎乎的生物從窗口爬進來,這天都黑了,也看不清是什麼。但猜測肯定是個人吧。
蘇若瑤嚇得毛冷汗,這大冷天打開窗戶是爲了清醒一下頭腦,早知道有闖入者應該把窗戶關的。現在她潛意識地拿起雞毛撣子,對着這個生物,這個人,嘴脣都發抖了:“你是誰?爬我窗戶幹什麼?我告訴你最好出去,要不我不客氣,我,我要喊了……”
見這人一步步走進,蘇若瑤往後退,已被逼到絕路了,她下了最後一道命令:“你再不出去,我真的喊了!”
“你看不出來是我嗎?”鄭延仲終於在黑暗發話了,有點氣憤呢。只因今天蘇若瑤沒有來他院子裡,他沒有聽到那大喊的一聲“鄭延仲”,感覺少了點什麼,所以這麼來了。
蘇若瑤這才鬆了口氣,去門口把燈打開,一手拿雞毛撣子敲着另一手手掌,像是警告“你要不要解釋一下呢”?
可鄭延仲沒有把她的警告放眼裡,而是觀賞着她的房間,還評價般地點頭道:“嗯,不錯,女孩子的房間打理的整整齊齊,還有點好看的裝飾絕色丹藥師:邪王,你好壞。”
走着,到處轉轉,看到蘇若瑤的電腦,搖頭嘆道:“這電腦怎麼桌面怎麼亂的跟狗窩似的?”
“我怎麼知道?那些檔,件夾,快捷方式都會隨意變換位置,總是會有一些軟件自動下載,我也不知怎麼弄啊。”蘇若瑤抱怨着。
鄭延仲自告奮勇地一眨眼:“沒事,我來幫你搞定。”
也好。不過現在好像不對,蘇若瑤要趕他出去纔對:“別動我電腦。我問你,鄭延仲,你怎麼從我窗戶進來了?你怎麼知道這是我房間?”
“哦,我買了等的紅棗花生桂圓還有一件棉襖給邱奶奶,邱奶奶很識貨,一看知道那是品……”鄭延仲自顧自得意地說着他的計策:“起初邱奶奶是不肯告訴我的,後來被我的誠意打動……”
“邱奶奶的立場太不堅定了,幾包紅棗出賣我了?”蘇若瑤斜着嘴說着。
鄭延仲笑她,順便拿起桌的核桃,一敲,碎了,然後嚼了起來。蘇若瑤看得入神:我能咬碎核桃,他是怎麼敲碎核桃的?
鄭延仲繼續說着他的“成”:“我這樣知道了你住的這棟樓裡的所有地理位置,當然也知道你的房間了。你這窗戶設計地很不錯啊,放眼望去,可以看到我院子裡的一切呢,眼尖的話可看到我屋子裡,不過你有點近視,應該看不清。你沒有買望遠近偷窺吧……”
“我打死你這個不走正門走邪道的傢伙!”蘇若瑤聽着鄭延仲自得的話,越聽越來氣,拿起雞毛撣子要動手了無恥之徒。
正在看窗外的鄭延仲一下轉身避開了雞毛撣子,幾步轉過身摟着她倒在牀,勸她:“你別費勁了,打不到我的。”
鄭延仲的呼吸熱度被蘇若瑤明顯地感受到了。
“你,你躺到我的牀了,我要重洗被子了!”蘇若瑤罵着,聲音逐漸升高。
看她分貝升高,鄭延仲起來了,苦澀着臉求她:“蘇小姐,蘇奶奶,別喊,千萬別喊,我只是用這事告訴你,你應該學習防狼術。剛纔才從你窗戶爬進來的,所以我才爬來啊,也是想給點驚喜啊。”
“有驚無喜!”蘇若瑤等着他,橫眉立目:“你這樣心懷不軌爬進來是要告訴我學防狼術嗎?”
鄭延仲這才正襟危坐着:“哪裡有心懷不軌,只是要你心裡有個防備。好說,這裡的窗戶設計不安全,只能防君子,不能防小人。所以我那樣委屈自己當小人是想告訴你,你很有必要學習防狼術知道沒?”
“喲,你還委屈啦?”蘇若瑤是要教訓他一番的意思。
“那也不必要從我窗戶爬進來啊?要是摔了個半殘怎麼辦?”蘇若瑤撅嘴,眼裡有點擔心,不過很快轉話了:“我是想到你是獨生子,要是你爬來爬去有個三長兩短,那你父母不知會多難過。”
“這個你大可放心,”鄭延仲一撇嘴,小無賴地說道:“二樓對我來說不算什麼,我最高爬過五樓。”
蘇若瑤訝異:“你以前幹過什麼啊?偷盜嗎?你家的家底,也不必去幹這事啊。”她眼珠兒一轉,神秘問道:“該不會你有偷窺偷聽的怪癖才爬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