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沒看穿的呢。”蘇若瑤有些淚聲:“在若瑤心中,你已不是初見時的那個不懂世事的小夥,而是個將責任扛肩,擔當在身的果敢男人,做每件事都正值,誠實,勇敢,絕不虛與委蛇,陽奉陰違。在這個偌大得程府中,只有你纔可以用描述蒼竹的“矯矯凌雲姿,風生龍夜吼”之句相喻。”
程延仲被蘇若瑤的含淚聲逗樂了:“若瑤,你把我形容得言過其實了,誇道天上了。”
蘇若瑤與程延仲雙目對視,真情地說:“延仲,你確實就是這樣偉岸的男人。曹如嫣一事,我看到了你“勿以惡小而爲之”的德情。其實,你,我,曹如嫣都處於痛苦,尷尬的境地。我以爲自己內心苦,或許曹小姐更是以爲自己內心苦不堪言,但最苦的人是你,延仲。換做其他男人,在我和曹小姐之間,這是齊人之福,哪有苦而言,而你卻爲此思慮頗深,儘量做到我和曹小姐都不受傷,品性端正的你一直苦惱於此事。想必說出去,別人都不信。”
年輕的程延仲被平日裡愛耍頑皮逗他的蘇若瑤感動了,沒想到她胸懷如此寬廣,程延仲差點潸然了:“若瑤,謝謝你這麼理解我,可你把我說得太偉大了,就不怕我承受不起而、、、、、、”
“你就是這樣的人,無可比擬的,小事見大。即使現在別人看不出來,但總有一日,你會以無尚的品行和過人的睿智名滿天下的。不許再回絕,若瑤說你是這樣,你就是這樣。”蘇若瑤微哭着,略帶撒嬌。
程延仲摟着她,哄着她:“好,若瑤說我是什麼樣的,我就是什麼樣的。”
撈月的到來打破了他們此刻的溫存:“大少爺,大喜,大少奶奶有喜了,剛好一個月超級仙醫在花都。”
程延仲聽到這話,表情複雜,他看着蘇若瑤:“若瑤、、、、、、”
“去陪她吧,她也辛苦,不論是感情還是責任。”蘇若瑤大度地說,並放開抱着程延仲的手。“好。”程延仲說。
蘇若瑤還是蒙着面紗的,在撈月眼中,目前半臉烙傷的蘇若瑤招不來誰的加害,只招來撈月不屑的一眼:大少奶奶有喜了,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程延仲來到曹如嫣和他的婚房中,程迪智和幾位夫人都來了,可見他們對嫡長孫的重視。
程延仲過來,握住曹如嫣的手:“如嫣,謝謝你。”
本來擔心程延仲不肯與曹如嫣親近的大夫人,心中落下一塊石頭:“延仲,如嫣如今有了、、、、、、”
程延仲說實話不太想聽大夫人講話,雖然心中尊重她,他對曹如嫣說:“如嫣,身體還好嗎?明日我們一起去岳父家一趟,一起將喜事告知岳父岳母,如何?”程延仲開心地問曹如嫣,他牢記着蘇若瑤說的話:曹如嫣心中肯定過得苦。
大夫人見程延仲和曹如嫣如此好了,終於隨了她的心願,便說:“我們都出去吧,讓這對小夫妻說說閨房話。”
所有人都出去了,大夫人瞟了一眼蘇若瑤住的書房:你沒戲唱了。
程迪智眼神不捨又猶豫遲疑地流連了書房一會,但還是走了。
晚上,程延仲與曹如嫣在一起,他使勁找話題,但就是找不到,忽然他想到蘇若瑤曾給他撓腳心,便說:“如嫣,我們來做個遊戲,你來給我撓腳心,我再來給你撓腳心,你說這樣好玩嗎?”
曹如嫣立刻化喜爲怒:“延仲在嫌如嫣才這般羞辱嗎?若是如此,直接說便是,何必拐彎抹角的?”
程延仲覺得不可思議:怎麼會這樣?
他簡直被嚇到了,趕緊說:“怎麼會嫌呢?只想逗如嫣開心而已超級美女帝國。看來我說的不是,如嫣想怎麼處罰我呢?”
把曹如嫣勸得破涕爲笑後,程延仲奇怪:曹如嫣和蘇若瑤都是好女人,性情差別怎麼這麼大呢?
次日,蘇若瑤起牀,照鏡子:一張完好無損的臉,已經痊癒幾天了,本想讓程延仲第一個看到。原本昨天就可,但曹如嫣有喜,蘇若瑤自言自語:“延仲,對不起,我已經等不及了。程迪智,不知今日,你家會亂成什麼樣子?”
梳洗打扮好後,蘇若瑤沒有化妝,素顏繫上面紗,穿上淡雅的衣裳,叫上鄭朝霞陪她一起出去轉轉。
旁人見到繫着面紗的蘇若瑤,躲閃都來不及,鄭朝霞鄙視這些人:“像瘋了一樣這麼可怕地逃走。”看來蘇若瑤痊癒,連鄭朝霞都瞞着了。
蘇若瑤徑直散步到了浣紗亭,遠遠看見程迪智無精打采地站在那裡。
他看着不遠的浣衣房,想着曾經的若瑤在那裡洗衣裳的樣子:若瑤,你不止美在臉上,還有你浣紗的姿態萬千,你的舉止投足透出的端莊優雅,你的蓮花漫步的輕柔自然。不會變,永遠不變。
“若瑤,這裡原來叫芝蕙亭,後來老爺把它改名爲浣紗亭,就在,就在你來浣衣房後不久。”鄭朝霞一如既往地燦爛笑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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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是因爲那裡一眼就能看到浣衣房的一切嗎?”蘇若瑤問。
“聽說是這樣。”鄭朝霞說。
“朝霞,我去和老爺打個招呼無敵天下。”蘇若瑤說。
“好啊。”鄭朝霞毫無心眼。
此刻蘇若瑤的肚子已五個多月了,單獨走起來有些困難,但幹過重活的她還是走得穩健,說話也有勁:“奴婢蘇若瑤給老爺問好。”
“若瑤?”程迪智大吃一驚,他沒想到久未見真顏的蘇若瑤,會突然主動出現在他眼前。雖然以爲她容顏盡毀,但那雙早已魅惑了他魂魄的動人雙眼,讓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想掀下蘇若瑤的面紗,但因爲害怕那傷疤傷及蘇若瑤的自尊,又把手縮了回來。
蘇若瑤見程迪智如此,嫵媚地盯着他,自己輕輕地撕下面紗,程迪智的心跳隨之一點一點地加快:露出一半臉了,已是完美如初,完全呈現在眼前,不,比從前更美了。我已心潮澎湃,無法言語了,恐怕在紫禁城,平臺覲見皇上的激動心情也不過如此吧。難道是我平日裡向天主的祈禱感動了天主?若瑤,你恢復了一切,我現在心裡就落下一塊石頭了。
程迪智暫時失去理智了,緊緊撫摸着蘇若瑤的右臉:“若瑤,這纔是你。”
蘇若瑤滴落點點晶瑩的淚珠:“自從遭遇烙傷之刑後,就從未體面地向老爺問好。”
“有我在,以後不會再有此等惡事擾你了。蘇若瑤,這些日子,你是怎麼過來的?”蘇若瑤的淚珠讓程迪智心痛,迫切地想知道一切:“曾經很痛是嗎?還時而遭人嘲弄,諷刺,我都知道。卻沒能幫你。”
“無所謂了,只要保住了延仲的骨肉,什麼都無所謂。”蘇若瑤一語驚醒程迪智:我是你兒子的女人,我懷了你的長孫。
他縮回了手:“蘇若瑤,你腹中之子有五個多月了,我一直記着呢。你和延仲過得怎樣?”
蘇若瑤悲柔說道:“奴婢多謝老爺關心。如今延仲都娶了正房了,還能怎樣?三個人一起住在祁院,有些擠罷了我是明朝一小神。其他的,得過且過吧。”
“哦。”程迪智若有所思,眼神沒有一刻離開此時的蘇若瑤,但他已無邪念,只有疼惜,愛憐。
“老爺常來這個浣紗亭走動吧?奴婢就不打擾了。”蘇若瑤欲擒故縱地離開了。
“若瑤、、、、、、”程迪智還想多留她一會,說說話,可蘇若瑤已走遠。不過沒關係,剛纔蘇若瑤的幾句話鶯啼燕囀,如餘音繞樑在他的耳畔,那迷離的眼神也久久纏繞在他眼前,那眼神到底向我傳達什麼意思呢:迷惑?嫵媚?憂鬱?乞憐?
若瑤,你儀態萬千,眼神也瞬間百變,讓我不知所措,程迪智想着:你說的話,又是在暗示我什麼呢?得過且過?是住得不舒適嗎,那就換個地方住。還是,延仲對你不好,你想與我共度?不可,我已玷污了你,不可再有那樣的事了。畢竟你是我夢境中唯一的美夢,而其餘的夢只會讓我我驚嚇,煩躁,皆是噩夢。
我們實際上,已是再不可能的關係,按理說你不該對我說剛纔那些話,可是若瑤你剛纔那些話是什麼意思呢?別再說了,會讓我陷入迷途的。
程迪智想到此,離開浣紗亭,有個突發奇想的計劃。
蘇若瑤和鄭朝霞一起回到了祁院的書房。鄭朝霞興高采烈:“原來若瑤早已回覆了原樣,怎麼還蒙着臉呢?我們該出去炫耀一下才是。”
“不急,這不是要給延仲一個驚喜嗎?等晚上再拆掉面紗吧。”蘇若瑤說。
程延仲正在從岳父家回來的途中。在馬車內,曹如嫣攞起程延仲的袖子,溫柔而心疼地說:“這些齒痕都是蘇姑娘在疼痛時咬的嗎?可憐她懷着孩子還受那麼重的傷,也連累延仲一起受傷。”
“我的傷痛不算什麼,如嫣懷着孩子才辛苦呢。”程延仲回答着。心中卻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