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延仲恢復小孩子的姿勢,哼着歌離開了蓬萊軒逍遙小書生。
請大夫人生氣,扔掉程延元送來的玩偶,罵:“臭小子,怎麼氣都起不到他!”
不過她一下又想通了:“他是被我訓練出來的。是我自作自受啊。”
之後,蘇若瑤也來看望這個仇人,她沒帶什麼,只帶了滿肚子的疑問:“夫人,我是來、、、、、、”
“看我笑話嗎?坐吧,恕不倒茶。”大夫人對她,一開始就表示了不歡迎:“我現在如此,都是拜你所賜。從你一出現在老爺面前,就註定你我終有一生一死,一輸一贏。你現在得意了。”
“夫人認爲我是來看笑話的?請問夫人,你從至幸堂搬出,到炳炘堂,到蓬萊軒,有十來天了吧?來看望你的人有誰?我數給你聽,你的大女兒,二女兒,還有就是被夫人還得幾次三番幾乎慘死的延仲,如嫣,延元,我蘇若瑤。
而你的哼哈二將四夫人,五夫人躲得遠遠的,你曾當作親子的四少爺也沒來,你的親侄女,現在的二少奶奶也沒來。他們連看笑話都不想來。來看望你的人都是被你視爲眼中釘,肉中刺的人。你不覺得這纔是個笑話嗎?”蘇若瑤爲她分析,讓她知道誰好誰壞。
大夫人對此無所謂:“這些來看望我的人,我並不歡迎。也不指望其他人來看我。所以,不用你來此提醒我誰有良心,感恩回報。我不在乎,也不用說那些樹倒猢猻散的牆頭草,他們就那點本事,也只有那點好心忠犬老公,寵上癮!。”
“夫人,我來看你,不是來笑話你。”蘇若瑤還未說完。
大夫人就不恥地說:“你是想問我,以後繼續做延仲的妾,還是跟着老爺過日子,還是在他們父子之間穿梭,徘徊,做個違背天倫的女人?”
蘇若瑤有點詫異,不過想想,大夫人確實知道這些。她問:“夫人既然說到此,我就問你,一直想問,如果我和延仲無緣,成了老爺的妾室,夫人會待我如何?”
“如果是以前,我會騙你,說待你如妹妹。但今日,不必說假話了。直接告訴你,你要是成了老爺的妾室,你會死,或是生不如死。”大夫人說的直接。
蘇若瑤無法接受:“爲什麼?是因爲老爺愛我嗎?可你並不愛老爺,不會因此而吃醋,爲何容不下我?既然你能容得下其他幾位夫人,又爲何容不下我?”
“你沒有多大長進啊,蘇若瑤。”大夫人恐嚇她:“我不想有任何人來跟我爭奪家產,但老爺的其他女人,像沈珍珠,岑瑪瑙,都是孃家家底雄厚的人,我暫時動不了。至於你,什麼也沒有,當然必須排擠,清除,最後你會比三夫人活得更慘,死去,自己死去。我不容你就是因爲你好欺負,懂嗎?”大夫人笑她無知。
“真是慘無人道。都是不幸的女子,你爲何要對弱者趕盡殺絕呢?我不與你爭奪家產,你會如何?”蘇若瑤還有點希望地問。
大夫人還是笑她蠢:“以前有個柴墨玉,比你還要清高自傲,什麼都不要。但她有了三個孩子後,她就像要爲她的孩子爭奪一份家產。可是,毫無家世的她,拿什麼來爭呢?所以,她沒有好日子過,最後她也莫名地自取滅亡了。你想前仆後繼嗎?”
蘇若瑤覺得大夫人還是像一隻兇殘的猛虎,死性不改,於是,蘇若瑤也說了狠話刺激她:“夫人,你曾千方百計,苦心孤詣地住進至幸堂。但是無福的人,不幸的人,是住不起至幸堂的,若要強取豪奪,就會因承受不了這福氣而遭禍劍破九天。三小姐就是如此,夫人你也是如此,所以三小姐現在住進了墳墓,夫人你住在了蓬萊軒。不過,希望神醫許蓬萊保佑你不要被頭痛折磨得那麼痛苦。”
“滾,滾出去、、、、、、”大夫人惡狠狠地罵。
蘇若瑤氣憤地離開了蓬萊軒:太殘忍了,就因我好欺負,就要合夥來欺負我致死。莊睿合,人在做,天在看,你有今天的下場,是因爲天看到了。
蘇若瑤難過之中想到了程迪智:不知一官現在怎麼樣了。家中發生變故,女兒死了,妻子鬧事,他一人住炳炘堂,肯定會寂寞吧?他不會想住在那裡的。
蘇若瑤去了館娃齋,見他一人在外面呆呆地坐着,想事情。
蘇若瑤過去給他扇風,帶着沉重的心情,一起看斜陽西下:“一官這幾日是否每天都去看望夫人了?”
“猜得真準。”程迪智無心地回答。
“不是猜的,是看你不開心。病中的人心情不好,難免會說些令人難以接受的話,別太在意。一官,一切都會過去。”蘇若瑤體諒着他複雜的內心。
程迪智難解憂愁:“開妍,立妍每隔兩日去看她,可都是哭着出蓬萊軒的。我不在乎自己受她的氣,只可憐我的兩個女兒,不知被她怎麼罵,每次都那麼傷心地離開蓬萊軒。”程迪智敲着膝蓋。
蘇若瑤擦掉他頭上的汗:“一官,兩位小姐去看望病中的母親,是應當的。而你,作爲丈夫,雖無愛,但盡了本分,做到了有情有義,君子之行,幾句罵算得了什麼呢?就當做夫妻爲家事爭吵吧。”
“她不是頭痛,是心病了,腦子病了。”程迪智面對蘇若瑤:“若瑤,告訴我,延仲,如嫣,延元,還有你,是不是都去看望她了?都受了什麼氣?”
“一官,你不開心,就不說這些了奶爸的文藝人生。說說我吧,我還沒有單獨感謝你對延仲如嫣的賞賜呢。”蘇若瑤寧靜的微笑疏散他的鬱氣。
程迪智說道:“這是延仲憑自己的才德得來的,感謝詞都是表面話,做做樣子。欣慰的是後繼有人啊。”
“現在啊,不但一官後繼有人,連延仲都後繼有人了。”蘇若瑤神秘地笑着。
程迪智也猜到了:“是說程乾嗎?我喜歡他,可不能太嬌慣他,男孩子要歷練才行。”
“我告訴你一件有趣事。一官你賞賜延仲入住至幸堂的前一天,延仲抱起程乾在頭頂玩。程乾撒了一泡尿在延仲臉上,身上。程乾還笑呢。延仲說要打程乾的屁股,但又隨意說程乾的尿有喜事。
結果第二天,你就真給延仲帶來了喜事。一官,你說程乾是不是與你這個爺爺的心意相通,所以我說,延仲也後繼有人了,就是程乾啊。
現在一官你已三代有人掌持着程氏大船了,就待程乾長大,有了孩子,一官你四世同堂,看到曾孫孝敬你,想要多開心就有多開心。”蘇若瑤說的像在講個有趣的故事。
程迪智笑了:“程乾的一泡尿,還真被若瑤說得生動有趣。我該怎麼獎勵程乾的一泡尿呢?他撒尿在他父親頭上,給他屁股幾掌。現在,該是他捱打的時候了。”
“一官你笑了,你終於笑了,走,我們一起去看看花草樹木是否如以前一樣四季常開。”蘇若瑤牽起他走:“還給我講講你創業的經歷,但之需挑有趣的講、、、、、、”
晚上,蘇若瑤在程迪智懷裡,幾次欲言又止,嘆息聲不斷。程迪智說出她想說的:“若瑤是在想,以後我們該如何對嗎?”
“嗯。”蘇若瑤回答:“爲這天理難容卻又難捨難分的不倫之戀而憂愁大梁王妃。”
“你又這麼說我們兩個。”程迪智拍拍她的臉:“說好了,像以前一樣,爲延仲着想,不讓他難過。待我先你一步時,你就跟着延仲,讓程乾孝敬你。”
“就這樣在館娃齋和外面的世界來回嗎?我覺得自己在欺騙所有人。”蘇若瑤心裡對此,總是那麼不安。
程迪智也是,但他只能堅強些:“我又何嘗不是?若瑤,我們相愛了,既是愛,就是愛,我們在惋春園純潔的愛着,但都失足了。現在,我不管佛怎麼說,天主怎麼看,我們就是一直在相戀的一對戀人。”
程迪智這句話像是一個年輕不懂事的少男狂傲地對心上人所言。
他這麼說,蘇若瑤害怕:“一官,你無視佛,避開天主,就是爲了扶正我們的歪斜之戀嗎?”
“不要說自己歪斜,我們都有苦衷。就這樣,在外面過各自的日子,在惜秋園館娃齋過我們兩的日子,誰也管不着我們。”程迪智說此話時很有自信,是爲了不讓蘇若瑤害怕。
但兩人心中的害怕,不安,都在心裡,此刻也不再說了,都是怕對方難過。
現在的程延仲越來越忙,經常很晚纔回到新入住的至幸堂。
這天,他回來時,看見父親程迪智在和程乾開心地玩鬧。程延仲走過來,讓丫環抱走程乾,跟程迪智在前院閒聊。
也不是閒聊,程迪智是帶着疑問來的。“交給你的事情多了,吃得消嗎?”程迪智問。
程延仲笑着說:“當年爹和兩位叔叔闖天下的時候比延仲現在辛苦幾倍不止,延仲怎能在爹面前說累呢?再說了,幾年後,延元就能來幫忙了,再過個十幾年,程乾也可來幫忙,我不必怕什麼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