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叔叔過獎了。當年羅叔叔和家父創業之初,比延仲辛苦千倍萬倍,在羅叔叔和家父面前,延仲慚愧。”程延仲真誠而謙虛地說。
“說道慚愧,延仲不必了。令尊將我贈的玉龍王和玉觀音賞給賢侄延仲你的妻妾,這是用我羅某人的薄禮賞賜家人,真是高看我了。我羅某人才慚愧呢。”羅老闆拍着程延仲的肩膀說。
程延仲想到此,纔想起要感謝他:“羅叔叔哪裡話。您與家父的友誼才值得延仲效仿和崇敬。您相贈給家父的玉龍王和玉觀音,輾轉到我的居所,我已將此二寶物,請在了正屋內的坐北朝南的正位上。此二寶物,價值連城,真乃千金難求,延仲有幸獲得,定會恭敬地好好保存,並代家父再次謙謝羅叔叔。”
羅老闆也謙虛,但令程延仲不解其意:“雖勉強稱得上貴重,但千金難求實在稱讚過獎了。令尊將此二寶物賞賜給他的媳婦,賢侄延仲你的妻妾,這恩賞,倒纔是真正的千金難求呢。”
程延仲笑着回答:“那是家父用羅叔叔的贈品對延仲的賞賜,是家父對延仲的獎賞,更讓延仲有幸藉此沾了羅叔叔的光。”
羅老闆“唉”了一聲,但很快恢復滿面笑容:“對,對,賢侄說的對惡魔駕到:甜心撩上癮。不多說了,我要啓程去扶桑國了。”然後走了。
程延仲想:羅叔叔今日說話可真是藏頭露尾,令我費解。我和他又不是生意上交手之人,又是他的晚輩,他怎麼說話對我藏着掖着,欲言又止的樣子?我真想直問他到底什麼意思,可這恐怕不太合適。但看他一多事纏身之商人,神色慈祥,和氣,沒必要和我這不被器重的晚輩交談那麼久。他定是好意,只是不便說出。算了,總會知道他是什麼意思的。
回到程府,見所有下人看見他自己,都偷着笑,可似乎帶着嘲笑,奇怪的是:所有人,不論男女,都着青藍,青綠色服飾,從頭到腳都是此二色。
程延仲笑笑:這不是若瑤喜愛的青綠色和如嫣鍾愛的青藍色嗎?難道這些下人,還有四位妹妹,兩位庶母,都一時對若瑤和如嫣的美貌羨慕模仿?
程延仲有點自豪了,但很快就知道實情了。他聽到丫環們聚在一起偷着笑“古語說‘楚王好細腰,宮中多餓殍’,今日程府內是‘老爺喜綠藍,府中多青衫’”。
“笑得如此**,還不散開!”程延仲上前令她們不許說閒話。丫環們說着“大少爺好”,就捂着嘴,散開了。
程延仲奇怪:這般丫頭也不怕我這麼生氣,局讓還笑?什麼“老爺喜綠藍”?是說爹也喜歡青綠色和青藍色嗎?
程延仲還沒想到傳言的真正意思,但更直白的話傳入他的耳朵,他才明白。“老爺這些日子,賞賜給大少爺妻妾的衣物,飾品,是車載斗量,一箱又一箱,而且件件不是俗物呢。這讓幾位夫人們都垂涎三尺呢。”“老爺每日趁着大少爺不再祁院,就說去祁院看望小少爺,實則是去看望大少奶奶和蘇夫人,笑得那個春光滿面啊”“大夫人最近頭痛得頻繁,管不住老爺了額,難道老爺大膽了,口味也變了?”
程延仲一一驅散這些嚼舌根的丫環和侍衛逍遙小書生。每聽到一句話,這火就像添了一把柴,愈燒愈旺。
他這下全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了:難怪這些日子總面對些古怪暗笑的眼神,難怪今日羅老闆對自己說話似話中有話,卻又不好說出口,是在勸我衛國之餘不忘保家啊。其實自從如嫣嫁過來,這“扒灰”的傳言就一直在府中若隱若現,我也不當回事,相信爹不是那種人。而今這傳言愈演愈烈。看來是真的。
程延仲想起:在海岸邊,沒有人知道我是程大老闆的大公子。別人都說得有鼻子有眼‘程老闆扒灰,他的大兒子是個傻子吧’‘程家朱門又傳**醜聞’‘程家大公子爲討好父親,謀個好前程,將自己的妻妾奉上,供父親享用’。居然都傳到海岸邊了。
程延仲忍不下這口氣,沒有先回祁院,而是穿着軍裝,戴着盔甲,直接來到至幸堂,衝到程迪智的書房,讓程迪智大吃一驚。程延仲氣沖沖地一拍書桌,大吼:“爹,王安石的兒子是傻子,我程延仲不是!”
程迪智被程延仲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和這一聲吼給驚得目瞪口呆。緩過神來後,他想延仲可能是什麼流言都聽到了,這件事,確實是自己做的不像樣,但延仲這樣也太不體面,要給他點顏色。
程迪智先是掛了他一巴掌,然後從書桌後走出來:“延仲你說的什麼話?你這不僅辱了你自己,辱了爹,更在辱罵你的妻兒!”
“爹,你一直是雷厲風行,正氣凜然,爲何要做這齷齪事?讓我丟盡了臉?”程延仲委屈,但他有理,佔上風:“爹,外面的流言如亂世飛沙砸向我全身。我只當那是謠言,忍了又忍,現在才知道,這不是傳聞,是真的,爹總是在我出去巡海時來祁院,名爲看程乾,實則和若瑤,如嫣吟詩作詞。爹,你把我當什麼了?木偶嗎?你又把若瑤和如嫣當做什麼了?他們是你的媳婦,我的妻妾!不是花街柳巷的女人!”
“你說我齷齪?”程迪智無法接受:“你去問問祁院的下人,去問問你的若瑤和如嫣,我做了什麼齷齪事?”
因“齷齪”一詞,程延仲又捱了一巴掌,但他還是矗立不動,也不還手,不說話,就委屈地看着他的父親忠犬老公,寵上癮!。
程迪智無法面對令自己最驕傲的兒子,一向昂首闊步,無可摧殘的長子延仲會這麼委屈,憤怒的眼神,連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程迪智雖對蘇若瑤從未斷情,但在祁院,他問心無愧:“去看望程乾,和大批的賞賜,這的確欠妥,但爹沒有做無恥之事!”
“事無空穴來風,外面的話有多難聽,我實在不忍說!”程延仲手握着劍,將劍立在程迪智的書桌上。
程迪智火冒三丈,問:“延仲,你這是何意?想和爹決鬥嗎?”
“爲兒的,不敢!”程延仲真的流了幾滴淚,但沒哭出聲。
程延仲的舉止放肆了,特別是他握劍的動作,讓程迪智一下氣到了頂點:“你給我滾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程延仲出去了,像來時一樣怒髮衝冠。
程迪智坐下:七尺男兒的延仲,我一直誇讚他勇敢無畏,可在今日流了淚,看他的樣子,是忍住了不哭。這事確讓延仲傷心了,有時衆口鑠金,戳脊梁骨,確實沒錯。那些傳言,夠難聽的,睡人能受得了?也難怪他會率性闖入,對我毫不留情面。延仲今日對我言辭舉止無禮,怎麼說都是我無禮在先,他情有可原。我有臉批評他嗎?剛纔,打他,吼他,也只是爲了父親的所謂尊嚴罷了。
大夫人房裡,摘星像她報告:“夫人,大少爺怒氣衝衝地,和老爺在書房裡吵了一場大的,震耳欲聾。就爲了老爺常去去祁院一事,和那些不堪入耳的謠言。”
大夫人幸災樂禍的嘆了一聲:“延仲,這是你自己討你爹不開心,是你的紅顏禍水弄得你父子不和,大娘可一絲一毫都未插手啊劍破九天。”
程延仲回到祁院,該吃晚飯了。但蘇若瑤和曹如嫣見他一身盔甲也不換,什麼話也不說,板着一張臉,是生氣的樣子。
曹如嫣冷靜地說:“奶孃,給程乾餵奶後,再讓他喝些魚粥。瑤姐姐,人家不想吃飯,讓他餓去吧,我們吃我們的。”
程延仲叫所有丫環下去,然後問她們兩:“你們還吃得下?”
“一日三餐,無量壽佛。”蘇若瑤自然地說。
程延仲像是在審查:“我聽到的好聽的話可多了,程家‘老爺喜藍綠,府中多青衫’,‘程家大公子爲討好父親,謀個好前程,將自己的妻妾奉上,供父親享用’。還有更難聽的,你們想聽嗎?”
這些流言,蘇若瑤和曹如嫣遭有所耳聞,也不驚訝,蘇若瑤猜測:“延仲,你會來很久了,剛纔去做什麼了?”
“去至幸堂和爹吵了一架,告訴他,我不是王安石的兒子,不是傻子!”程延仲吼着說。
“你這是喝了酒還是吃了火藥?”蘇若瑤大聲問:“也不問問情況,就聽信外面的謠言,去和自己的父親吵架!”
曹如嫣更擔心的是:“延仲,我們忍辱負重地留在程府,就是爲了過安寧日子。你這麼沉不住氣,一有事,弄不清楚就去找爹吵架!看以後還有無安靜日子過?”
程延仲失去理性,自暴自棄地說:“有啊,若瑤和如嫣,以後你們好好伺候爹,不管白天黑夜,用盡你們的本事。我就可坐享其成,也不用擔驚受怕了。我有得是安寧日子。”
曹如嫣過來,一巴掌過去。程延仲發飆,站起來:“好,你這個**,我竟娶了個**回來。伺候了夫君還伺候公公。看我今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