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迪智邊說:“延濱,爹自以爲虧欠你太多,你貿然娶親也由着你,你休妻也由着你。但以後不可再如此隨意了,畢竟這終身大事要慎而又慎!”
“延濱謹記爹的教誨!”程延濱無心地說:“至於蘇若瑤,她原本是程家的丫環,她的去處,還請爹爲延濱做主。”
程迪智腦子快速旋轉,爲蘇若瑤安排了一個住處:“延濱,你妹妹懷素獨居暗香齋已久,也沒親孃照料,爹已想好,爲她找個好住處,將來出嫁時,也顯得有臉面,身份不薄。這樣爹就讓懷素搬到爹的禪院去住,你娘若泉下有知,也更安心了。蘇若瑤,你被延濱休妻,是延濱不滿你,你去給延濱一母同胞的妹妹四小姐懷素做丫環,也是給你機會向延濱謝罪。你可得好好伺候四小姐。”
“奴婢聽從老爺和二少爺吩咐,定當盡全力侍奉四小姐。”蘇若瑤說。
這個四小姐在她印象中一直是個不敢多言,看人臉色的姑娘,一舉一動像個丫環,看不出哪裡像個千金。如果給自己選擇,去做五少爺程延元的丫環更好,至少這個程延元人小鬼大,敢作敢當,出得了場,不怕被欺負,甚至連長輩都已畏他幾分我是明朝一小神。而這個程懷素小姐,恐怕還要自己這個丫環來保護吧。
“休妻?”程延仲有疑問了:“延濱,你在兩個月之內,不足一季度,成親,休妻,婚姻怎可如兒戲?”
“大哥說的是,延濱會安心呆在福院,不再做這荒唐之事。”程延濱有氣無力地走了。
“老爺,夫人,奴婢告退。”蘇若瑤也沒了剛纔的怒號。
程延仲和曹如嫣告退後,跟着去福院。
建安廳裡,還有程迪智夫婦和四少爺延新。這個“嫡長子”程延新原本是蘇若瑤和程延濱請來觀看大夫人蛇蠍的一面和狼狽不堪的下場,但現在看來,似乎是多餘了。
他也告退:“爹,娘,剛纔又提及大哥大嫂遭遇不幸一事,令爹孃難受了吧?延新愚昧,也不知如何安慰爹孃。就先去忙藥廠的雜事,爲爹解憂了。”
“去吧。”程迪智說。
剩下大夫人問程迪智:“老爺,你真讓懷素住到你曾住的禪院去?她只比爭妍小几個月,還是個女兒,讓她享受這麼好的住處,這樣怕會折煞了她吧?”
“奇瑞,你看爭妍也是我的女兒,她跟着我兩住了炳炘堂,又住了至幸堂,這榮耀,風光,無人不羨。而懷素,從小被兄弟姐妹欺負,失去母親時,連哭都不敢哭出聲來。她性子弱,這樣下去,將來她的夫家會瞧不起她的。讓他住我的禪院,就當時給她長氣勢,一點慰藉吧。”程迪智覺得,大夫人對死去一年的三夫人還是耿耿於懷。
大夫人不懷好氣地說:“老爺,剛纔你這話可有漏洞。爭妍確實跟着我們住了炳炘堂,可她從沒跟你這個父親住過一日至幸堂啊。我看爭妍時沒福氣,父親不願護着她。”
程迪智知道大夫人在暗示他,自從蘇若瑤失蹤回來後,自己壓根沒住過至幸堂,也確實如此科技傳播系統。程迪智不想再跟大夫人爭執,他認爲自己給她的夠多了,她擁有的也該滿足了,除了一個親生的兒子。
程迪智走了,留下大夫人在建安廳唸叨着:“二少爺延濱住他親孃的福院,五少爺延元住祥院,現在連四小姐懷素都可住進老爺的禪院。這樣的話,蔡書墨的三個兒女都還未嫁娶,卻已有不錯的住處,盛氣凌人了。看來去年蔡書墨自縊,死得還真值了。”
“夫人何必擔心三夫人的三個孩子呢?仔細想想,並無大礙。”撈月勸慰:“說不定還可利用他們幫夫人一把呢。”
大夫人計上心來:“對啊,這個二少爺延濱,雖與延仲同年,但能力性情遠不如延仲,他性情執拗,言語乖戾,不容於人事,難成大器。
四小姐懷素呢,與她娘一個樣,不問世事,自命清高,難討人喜歡,又是個姑娘家,掀不起大浪。
倒是這個五少爺延元,從小敏而好學,點頭會意,又經歷了近一年的流浪災禍,更是成熟不少,見多識廣,眼疾手快,口齒伶俐,敢在衆人面前,與長輩直面抗衡而有理有據,又不失禮節,讓人敬畏有加。可惜他才十一歲吧。
不過,也不可小覷。老爺另外兩個兒子,三少爺延兆,早不得喜,再努力也是枉然。六少爺延嗣在他你那個的護衛下,嬌氣得像個女娃,是經不起大浪的。
這麼說,能對延新威脅的就是大少爺延仲和五少爺延元,還有那個怎麼折,壓,整,都不死的蘇若瑤!”
程延仲,曹如嫣來到福院,蘇若瑤和敏嫣在收拾東西,準備搬到禪院去住,伺候四小姐程懷素。程延濱正在寫休書。
程延仲進門就說:“延濱,若瑤,謝謝你們爲若瑤找到真兇。但你們這一個季不到,就成親,休妻,實在讓人難以理解,神乎其神啊,你們超級美女帝國。”
“大哥,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五娘和芋頭的確是兇手,但不是幕後主使。所以大哥不必謝我爲你們找到了真兇。”程延濱歪歪頭說。
曹如嫣心中的怒恨之火又燃起:“那幕後黑手是誰?”
蘇若瑤靜靜地說:“是夫人。芋頭想勒死我時,就已說出,夫人想啥還你,嫁禍我,讓我死得明白。昨日二少爺抓住他後,他又親口承認了,是夫人買通五夫人和他來謀害你的。二少爺和他說好今日指正夫人,拆穿她,但不知爲何,五夫人全力爲夫人抵罪,而芋頭則臨陣倒戈。”
“不可能是大娘,她不會殺害如嫣的孩子,她的孫女。”程延仲覺得玄而又玄,不敢相信。
程延濱看不慣程延仲這個樣子:“大哥,你不是大娘的親生兒子,你的女兒也不是大娘的親生孫女。她怎麼下不了手。”
“可從小大娘對我如親母,只是近來,我惹她生氣,頂撞她不少而已,她不可能心胸如此狹窄,要殺害如嫣來懲罰我。”程延仲還在搖頭說。
曹如嫣站不穩了:“我就知道是她,我要向爹說明,讓大娘這個蛇蠍之婦受到應有的懲罰。”
蘇若瑤去扶她坐下:“如嫣,不可以。你看,二少爺與我準備了兩個月的時間都沒能拆穿她,說明她有萬全的準備,是一個天羅地網,我們都逃不出。你暫時不可與她對着幹,急着,忍一時之氣,免百年之憂。表面上還是要和夫人維持婆媳關係的現狀,爲了延仲和程乾,你這個做妻子,母親的人,也應當如此啊。”
“可是,就讓這個作惡多端的女人逍遙法外嗎?我的涓涓死得冤啊,連這繁華世面都未能見一眼。”曹如嫣抱着她痛哭。
程延濱真想上前將曹如嫣抱入懷中安慰,可這是妄想,即使程延仲不在此處,也不可如此。
蘇若瑤拍着曹如嫣的背:“在瑤姐姐面前,你就放肆地哭吧天命殮師。夫人作惡,天網恢恢。但她作惡又何止這一件,想向她問罪的人又何止我們。我們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看誰能堅持到最後。現在,你一定要爲了全家而穩住自己,姐姐求你了。”
“瑤姐姐,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但你早知幕後黑手是大娘,你和延濱二弟成親就是爲了找證據。如嫣不明啊,何必荒唐成親,休妻?”曹如嫣疑惑地問:“你爲何不告訴延仲和我,我們也可一起去找芋頭啊。”
程延濱解釋:“如嫣,不,嫂子,你也聽到大哥剛纔所說‘大娘不可能是幕後主使’。若更大哥一起,別說找證據芋頭,就連說都不準說吧。”
“所以你們兩個毫無感情的人就鬧出這樣一出無稽之談的一齣戲?有何用?”程延仲做下來,直拍大腿。
蘇若瑤無奈地解釋:“延仲,你確實糊塗一時,當時程府已謠傳我和芋頭是兇手,我若單獨回去,恐怕會立刻被拿下。只好和二少爺假成親。奴婢蘇若瑤也不是絕頂聰明之輩,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辦法回到程府,爲如嫣和我討回公道。只有用這假婚姻來掩人耳目,暗中去查詢夫人可能留下的蛛絲馬跡,不過主要還是二少爺的功勞,他雖沒能拆穿夫人,至少找到了放毒氣的芋頭。”
程延仲站起來,現在的他,懷疑地望着程延濱:“延濱,此事本與你無關,你這樣歷盡艱辛,飽受冷眼地幫着找真兇,證據,就憑蘇若瑤一句話,還是有別的原因?”
程延濱知道程延仲在介懷自己對曹如嫣的感情:“大哥,你也只張奇瑞平素裡欺凌我娘,將我孃的尊嚴踩在腳下。我對她早已恨之入骨,有機會將她拉下程家主母之位,是求之不得。”
程延濱嘆口氣:“可我還是輸了,走不出她設的棋局。”程延濱打翻桌上的一盤圍棋,說:“五娘和芋頭寧死也要幫她抵罪,看來不是被她收買,是有把柄在她手心,我漏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