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曦四人面面相覷,瞬時武器在手,正要攻擊試探。
腦海那聲音又響了起來:“別怕,我就是你們要尋找的寶鏡之靈。只有心靈純潔的人才會進來這裡。只要你們通過我的考驗,就能離開。同時我也會指引你們尋找真正的寶鏡。”
朱曦對空無一物巨大的鏡子說道:“說吧,什麼考驗?”
莫寧三人一愣之後隨即大喜,相視微笑。誰也沒想到第五天就遇上尋無可尋,蹤跡難覓的寶鏡之靈;這甚至被人懷疑的存在,突然的出現也讓大家哭笑不得,只能用神魄加快烘乾衣物的速度。
“你四人選一人到我面前來,我會先對其進行考驗。其餘三人按順序,依次進入我設定的空間;只要通過我設定的題目,達到我的要求就算過關。誰先來?”
“我來吧。”朱曦衝三人點點頭,走向四面當中唯一白光閃爍的鏡子。他對這憑空出現的空間,雖然感受不到威脅,但安全起見,還是有必要謹慎些。四人中相對來說,他經驗豐富一些,所以毫不猶豫做出了選擇。衆人只見白光一閃,朱曦已沒入鏡子不見。
朱曦眼前一幻,出現在同樣四面大鏡子,白光一片的另一個空間。
“有勇氣敢擔當,深得夥伴信任,你是我見過的人當中,爲數不多的少年。對你有兩點要求,一是你依次照四面鏡子,第四面鏡子面前不許閉眼,直到我說可以才行。二是進到這裡你的夥伴,和你都將聽到我的聲音,而你不能出聲幫助或阻止。萬一堅持不住閉眼或者違揹我的規矩,你將永遠留在我心裡不能再出去,謹記!”
朱曦點頭,隨即在第一面鏡子面前照了照,發現沒什麼問題。
第二面鏡子一照,卻發現左額一顆蛋大肉瘤凸起,心裡一咯噔,順手一摸,軟噠噠的,不由嚇了一跳。
第三面鏡子一照,鏡中自己的臉已完全變形:左額頭,左鼻端和下巴長出如同豬大腸的長長肉瘤;左眼,左鼻連同半邊嘴完全被肉瘤蓋住了。朱曦呀的一聲,手中傳來的觸感和這怪異模樣,使他渾身哆嗦。頭上傳來的脹痛和異樣的重量使他瞬間彎下身子,蹲着直喘氣。
“你準備放棄嗎?”
“不!”朱曦想起外面焦急等候的莫寧三人,站起身長長出了一口氣,堅定不移邁向第四面鏡子。
“真怪異啊,這模樣會嚇死人呢。”朱曦右眼一眨不眨,心裡唸叨,“父母假如給我這樣容貌,他們肯定會傷心不已,我怎能接受不了呢…都垂到胸口了,真像大象鼻子。他們見了也會嚇大跳吧……”
“好了。我只不過放大你身上一個細胞而已。既然你接受了自己,下面就是你夥伴需要經受考驗了。”
在另一處空間,莫寧三人不知朱曦到底經受什麼考驗,都稍稍有些不安。但找來找去,鏡子還是鏡子,怎麼摸都進不去。
“不必着急,他已經通過了考驗。下面誰先來?”
“我!”莫寧和麗英同時出口,香芹稍微慢了一點。
莫寧看了眼面無表情的麗英,點了點頭。麗英便朝發出白光的鏡子走去,瞬間身影消失。
莫寧朝有些緊張的香芹,笑了笑,說道:“沒事的,朱曦已經通過考驗,我們也能行。就是不知道到底什麼考驗,讓衆多試煉者即使得遇寶鏡也兩手空空,白歡喜一場。”
“估計會很難。聽說每人遇見寶鏡時,出現的空間,經受的考驗沒有一次相同的。有各種情況,各種稀奇古怪的考驗:擂臺和自己對戰,雲裡和稻草人賽跑,餐廳和魄獸比吃得多,大海上女魄師和靈寵比試遊得快,還有數十萬觀衆面前比賽唱歌,看誰得到的掌聲多……”香芹想起打聽到的消息,心裡不由一絲沉重。
這邊麗英眼前一幻,出現眼前的是一個長相極爲恐怖的怪人:三分之二的臉,被齊胸的肉色長瘤掩蓋。她嚇得花容失色,砰一聲倒退在鏡子上。從衣着和一眨不眨看她的右眼,麗英認出怪物正是朱曦,顫抖着說道:“你,怎麼啦?”
“他就是你心裡的人。告訴我你的選擇,喜歡就去親他的額頭,放棄只要開口說一聲。”聲音同時在朱曦和麗英腦海想起。
先前麗英的表現朱曦毫不意外,心想借這個機會終於可以讓麗英放棄,尋找她自己的幸福,也是好事。這個堅強而執着的女子,爲了自己千辛萬苦,作出極大的犧牲,而自己卻不可能讓她得到什麼,更別說幸福了。愧疚之餘總有一絲心痛的感覺,因此這一路纔會把她當自己的親人來對待。
當然朱曦心裡確實這麼想,一絲渴望被接受和安慰的感覺也很快升騰。既希望麗英能說出放棄的話,又渴望她能稍微安慰一下他。可他按約定不能有任何感情表露出來,只能一眨不眨望着眼前鏡子中同樣望他的自己。
麗英驚嚇之後很快認出了朱曦,寶鏡的話讓她很快靜了下來。她深深出了一口氣,大眼睛毫不猶豫的看着這個熟悉的陌生人,心裡唸叨:“即使你真變成怪獸,甚至一棵草,只要是你我都會在你身邊。”
麗英隨即上前,溫柔的雙手撫摸着軟軟的肉瘤,看着朱曦右眼裡美麗微笑的自己,摟住朱曦脖子踮起腳尖,慢慢閉上了眼,櫻桃小嘴輕輕一送,親在了額頭上……
朱曦一動不動,既高興同時又在嘆息。麗英脣間傳來的美妙觸感,貼在身前美麗無比的身體,還有宜人的清香,讓他的心不由跳動起來。
麗英瞬間的一親,朱曦臉上的肉瘤一幻,瞬時消失。
“我做到了。”麗英睜開了眼,滿臉羞紅,靠在寬闊的肩膀,“你是我的月亮。再怎麼殘缺,也是月亮……”
“你通過考驗了。情深至此,即使不壽,也有轉機。去吧。”
“我出去啦。”麗英鬆開了手,眼角看着朱曦,微笑道。朱曦點點頭,隨即白光一幻,麗英消失。
“怎麼樣,通過考驗了嗎?”香芹看着臉色微紅的麗英,着急道。麗英看看稍微有些着急的莫寧和香芹,微笑點頭。還沒等她說什麼,聲音又迴響起:“下面誰來?”
“我先吧。”香芹看看點頭的莫寧,走向前去。
出現香芹面前的是兩個人:朱曦和她日思夜想的奶奶。
“選擇誰就抱抱吧。”像小鳥急着掠進溫暖的巢,正撲向奶奶懷抱的香芹腦中一道聲音想起。
香芹張開的雙臂生生頓住,一激靈回過神來。看着近在咫尺,讓她牽腸掛肚,無比慈祥的面容,眼眶一溼,兩行清淚掛在微笑的小臉上,說道:“奶奶,我好想念您……您放心,他們都對我很好,我在這裡很開心。認識了很多人,得到了不少造化,還有很多寶物。還有給您準備了好多東西,很快我們就會回來了…能看到您,我真得很開心。他們對我這麼好,我要幫幫他,請您原諒我的不孝……”
香芹擦擦淚,一步一回頭,走向一眨不眨看着眼前鏡子的朱曦,小臉微紅,猶豫了下,低着頭輕輕抱住這無數次出現腦中的身影,輕聲道:“你有秀姐等着,有麗英陪着,可要好好珍惜……”
“當迷不迷,當亂不亂。你通過了。”一道聲音兩人腦中迴響。
香芹看着消失的奶奶,心裡唸叨:“丫頭長大了,放心吧,奶奶。”
莫寧一出現,發現眼前竟是四個一模一樣的朱曦:無論表情還是雙手的兩個魄戒,連胸前的七星耀辰也毫無區別。
“他們不只經歷還是興趣愛好,都完全相同。你要在半時辰內找出當中真實的一個,否則考驗失敗。”莫寧腦中迴響的話音一落,一個沙漏憑空出現,計時開始。
莫寧從麗英含糊的告知裡,知道接受考驗時,朱曦不會有任何的提示,只能靠自己去判斷,尋找答案。時間在流逝,心裡飛快在想,一個簡單的想法產生了。
“烤乳豬!”莫寧突然出聲。
卻見四個朱曦雖儘量掩飾,喉嚨都微微一動,顯然嚥着口水,眼裡一眨不眨兀自看着鏡子。
“怎麼辦?吃得不行。”莫寧皺眉,心裡在想,“對不起了,朱曦。只能試試這個辦法了。”
莫寧看看四個朱曦,心裡一陣抽搐,道:“你被詛咒了。”
四個原本平靜如水朱曦,瞬間神色黯淡,眼中無比憂傷,四行清淚瞬間滑落下來。同時一擡手拭去淚,神色慢慢又恢復了正常。
這強忍傷痛的樣子,讓莫寧心裡直後悔,唸叨着對不起,對不起,恨不得狠狠刮自己幾個嘴巴。可他實在沒辦法分辨這四個連同感情也一模一樣的朱曦,眼看時間已剩不多,一連串的問題再次出口:
“月月會噴火。”
“奇奇在你身上。”
“顏星火被你看了。”
……
“你褲子掉了!”在沙漏最後一撮沙子就要滑落時,莫寧大喊道。
莫寧指着四個朱曦唯一神色一愣的朱曦,微笑道:“沒錯,左邊第二個,就是朱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