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一看你們的神魄,我就心存懷疑了。你這一說,我終於可以確定了——你們就是殿主要找的螞蟻吧。”綠色光球裡的乾瘦老者淡淡說道,“連雲谷的傢伙暴虐無情,還窩囊無用,可惜的是你們好運到頭了。”
“你們就這麼喜歡殺人嗎?我想不明白的是你們口中的殿主爲什麼這麼不遺餘力,能告訴我們嗎?”朱曦神色不變,兩道神魄卻已悄悄運起。“總有天大的理由,才能剝奪一個人的生命。說說,即使身死魄滅也總要讓我們做個明白鬼吧。”
“你以爲我們黑魔殿的人天生不是爹孃養,天生喜歡殺人嗎?”乾瘦老者冷聲說道,“聽先祖說,我族人本不在這,而是在另一個小得多世界。後來受到所謂正義勢力持續不斷的打壓,殺戮,再加上神界插手傾軋,族人死傷殆盡,幾大神通超天的先祖用盡最後一絲神魄,合力才把部分殘餘族人挪移到這來。又經無盡歲月艱苦卓絕的生存爭鬥,方有如今這黑魔殿的勢力。那你們說說我族萬千族人是被誰殺死的,他們難道就該死嗎?”
“神界的事情神界有自己的判斷,你族的遭遇我也深表同情。但這卻不能成爲你們殘害無辜的理由,何況我們跟你們可是無冤無仇的。”朱曦沒想到這殺人不眨眼,壞事做絕的黑魔殿也有這麼一段不堪回首的歷史。但他對他們的印象還是極其惡劣,連雲谷的經歷讓他對黑魔殿跟魔頭劃上了等號,當然四瓜兄弟除外,他覺得那是極罕見的例外。
“這…這是殿主的命令…至於紅七殿主爲什麼要殺你們,我也不知道。既然殿主要殺你們,這就是你們要死的理由。”老者沒想到一個毛頭少年竟然言辭如此犀利,一時語塞。
“嗨!我們的命運就是你們當年族人的遭遇,不是嗎?即使這樣你們依然還是會毫不猶豫的殺我們,那你們就不要老把陳年爛芝麻的事掛在嘴邊,博取他人同情,還爲自己的暴虐找藉口。說穿了,你們不過是羣可憐蟲罷了。”朱曦喟然一嘆,淡淡說道,“要殺便殺,是一起上還是一個一個來。”
“沒想到你倒有幾分膽魄,說實話這樣的人我也不想殺,奈何我族團結爲先,凡事以命令爲大。不然我族在這惡劣的生存環境下,說不定早就滅亡了。”老者運起神魄,空中一道綠色巨蟒幻化出來,頓時十來丈內血腥沖天,毒霧瀰漫,雨停在了空中,“小子你們能接下我這一招‘飛龍汲水’的話,這次就放過你們吧。”
“堂主……”
“不必多言。紅七殿主那裡有我擋着,你們不必多慮。”老者神色凝重,指着朱曦三人,“我說話算話!但要是你們死在我杖下,就只能怨自己太弱了。即使不死在這,遲早也會死在其他地方。
“一言爲定!”朱曦神槍一閃出現,已經就緒的神魄浩浩蕩蕩聚集槍尖。莫寧綠色神魄裹挾着涌向右手,鐵算盤的珠子瘋狂汲取着。常秀一道藍光罩住三人和馬車,一道豔紅桃花蓄勢待發。
“準備好了吧。對付你們小輩,我只用七分神魄。”老者本打算使出五分神魄的,一見朱曦的神魄非同一般,馬上增加了兩分。
朱曦神色凝重,這個乾瘦老者體魄八級氣魄九級,神魄達到了十七級,那綠色的神魄不但夾帶着讓人很不舒服的劇毒氣息,而且一股強大的壓迫感是從沒有過的。
“來吧!”朱曦往前踏了大步,站穩身形,雙手一挺神槍。
“飛龍汲水!”
隨着老者的大喝,盤踞空中如同一座小山,無比猙獰的綠巨蟒,口吐黑霧,從空中俯衝下來,黑黝黝的口如同巨大的山洞,一口向三人連同馬車咬去。浩大的神魄如同羣山壓頂,朱曦也不由大吃一驚。
“破!”
朱曦當先一步,也是一聲大喝,神槍帶着無比耀眼的光芒,一道閃耀藍光的星辰迎向巨蟒之口。神聖而古老氣息先已把黑霧衝散一空。同時莫寧的三十多道綠色風蛇從四面八方齊齊咬向巨蟒的身子,常秀豔紅的桃花也漫天飛舞,裹向巨蟒的頭部。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藍綠紅三道神魄在空中和一道聲勢浩大的綠色神魄一碰撞,先是一道無比耀眼的光芒不斷閃爍,緊接驚天動地的聲聲巨響傳來。觀看的衆人紛紛後退,乖乖和怪怪也往前奔竄。
衆人都不敢拿眼去看,只覺得天地光芒一片,雙耳轟響。
等聲響平息,衆人這纔看到,巨蟒已消失不見,原先馬車停着的地方明顯凹陷了下去,臉色蒼白的朱曦三人站在那。朱曦更是嘴角兩道鮮血溢了出來,他不顧擦拭,淡淡說道:
“不知現在我們是否可以走了呢?”
“當然!”老者一聽朱曦的話,方從震驚裡醒過來,“奇怪啊。你們三級神魄,六級神魄,七級神魄合起來,照理說是不可能擋下我這一擊的。你們不但直接接下,而且還都沒事,這到底怎麼回事呢?”
不止他疑惑不解,遠處那十來個魄師更是神色不定,相互詢問,但都弄不懂,搖着頭,於是紛紛向這邊聚攏來。
“這我不能告訴你,除非你們答應我一個條件。”朱曦淡淡說道。一旁常秀和莫寧上來,神色明顯焦急,剛想說什麼。朱曦眼神堅決的看了看他們,又衝他們點了點頭。
“先說說什麼條件吧。畢竟我只是小小的堂主,當然我能做主的自然沒問題。”老者淡淡說道,“我是毒龍潭鍾良,他們幾個都是我的人。放心吧,你們今天的話我們會記在心裡,不會隨便說的。”衆人均是點了點頭。
“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我們和莫族以前是有關係,但我們現在已離開了。我希望你們有冤也好有仇也罷,直接找我們,而不要去找他們,這跟他們沒什麼關係。”朱曦說道,“其實你們要找的就是我和這位夥伴吧。我叫朱曦,她叫常秀;我們都不是莫族人。你們要是能答應的話,我就告訴你。”
“哈哈……”老者放聲大笑,良久方纔止住,“真是爽快之人。好,我答應你。你們聽到了吧,記住我說的話,以後我們毒龍潭就不要扯上這事了。”
“鍾堂主看來也是爽快之人。既然你答應了我的條件,那我也告訴你吧。”朱曦也是微微一笑,說道,“我身上還有一處神魄,所以看似三級神魄,所以就不是三級神魄了。”
“這?這是……”鍾良騎着的黑馬獸倒退了兩步,“這怎麼可能?居然會有這麼神奇的事。嗯,這樣才能解釋……”
良久方纔平靜下來的鐘良喟然一嘆,唸叨着:“我終於明白殿主的想法了。恐怕這還不只是殿主的意思,黑衣城肯定也知道了這事。問題是這樣做對嗎……”
朱曦看着交頭接耳的衆黑衣魄師,又見鍾良神色不定,自言自語,似在想着什麼。三人相視一眼,向這邊一點頭,便向馬車行去。
“等等!”鍾良眼看朱曦三人就要上了馬車,開口叫道。
朱曦三人一怔,立馬轉身,神魄已是聚起。鍾良一見三人神情,馬上脫去黑袍,下了黑馬獸,縱身一掠,已到朱曦身前,其餘人也一樣跟了過來。
只見各色光球裡,除鍾良身材消瘦,陰晴不定的臉顯得老謀深算。其餘人卻都嘴闊臉方,身材魁梧,一看都是豪爽之輩。沒等朱曦三人開口,鍾良卻雙拳一抱,說道:
“朱曦對吧。先前發生的事看來是我們黑魔殿失禮了。不瞞你說我已經猜出你爲什麼會被追殺了,因爲你對我們的大事造成了威脅。也許你自己還不知道,等你成長了,實力必定非常可怕。這樣高層纔會對你們窮追不捨,意欲斬草除根。嗨!那些心胸狹隘的傢伙,把我們先祖的榮耀都抹黑了。”
朱曦沒想到他們居然脫去黑袍,而且還說出這麼一番話來,這讓他一時也不知如何應對纔好,疑惑不解道:“你們這是?”
“不必緊張!”鍾良一擺手,眼神灼灼,說道,“我們沒別的意思。其實黑魔殿並不像人們想象的那般邪惡,至於‘黑魔’這名稱由來,‘黑’指的是作爲這星球的外來人類,我們一直生活在暗中,‘魔’的話在那個星球那些自詡正義的人們就稱我們爲魔,因此我們公開的稱呼就叫‘黑魔’,私底下卻以九黎後人自居。”
“你們這話誰信呢?”朱曦嗤笑出聲,冷聲說道,“我可親眼看見你們的人追殺無辜的普通的村民,姦殺擄掠,無惡不作啊。”
鍾良和衆毒龍潭魄師神色尷尬,又疑惑不解,面面相覷。鍾良乾咳一聲,問道:“莫非這事是連雲谷的人乾的,對嗎?”
“對!”朱曦神色輕蔑,說道,“那些人大都被我三人殺了,怎麼樣,要替他們報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