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皓在鐵門上篤篤,篤篤敲了兩下,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滿臉麻子,頭髮枯黃,像是乞丐的中年邋遢男子,嘿嘿一笑,“你來我來,到底你來還是我來?”
“你不傻我傻,我不傻你也不傻。”王皓小眼一翻,皺眉道。
兩人的胡言亂語,王皓說是鬥魄者獨一無二的暗號。但對熟人來說驗證的效果消失,更多的只是調侃和逗趣。
“流星客,進來吧!”
麻臉男子,接過小袋子掂量了下,看了眼直愣愣的朱曦,皺眉道,“這五級神魄的單薄身子,來了也白搭,就怕影響觀衆……”
“藍委員,這你就看走眼了。”王皓覷着小眼微笑。
“闌尾炎?!”朱曦瞪大眼,撲哧笑道。
“嗨!這麼叫我的,你是第一百九十三個。”麻臉男子嘆氣,看着一臉怪笑的朱曦,皺眉道,“一百九十二個,無一例外都笑着進來被擡着出去,希望你能終結這一記錄啊。你就叫‘終結者’吧。”
神魄十四級的邋遢男子藍委員是地下鬥魄場的組織者之一,也是王皓的引路人,經過他驗證朱曦就能順利進入神秘的地下鬥魄場了。
萊瑪加地下鬥魄場是私人組織,專供普通有錢人娛樂的秘密場所。參與比武的魄師除了要交納一萬保證金,必須有人帶領並提供保證——絕不泄露鬥魄場任何消息,鬥魄場也不問選手出身來歷。
參賽魄師都使用代號或者假名,即使遇到熟人或者仇人,進了鬥魄場彼此就不能把恩怨情仇帶到臺上去。鬥魄場以呈現酣暢淋漓的搏鬥爲內容,奉獻精彩紛呈的比賽爲宗旨,吸引這些特殊觀衆爲目的。
也正因爲這樣,一般鬥魄場最推重的連勝紀錄在這裡是沒用的。只有一對一,或者一個挑戰多個的形式。而且不管神魄等級和年齡,所有參賽魄師的對手都是隨機篩選;選手只要報出想一對幾,就會有人統計安排好。
此外,鬥魄場還有一條怪異的規矩:誰挑戰的人數最多,其他人都將進入被篩選出戰之列;因此不少魄師會由挑戰者變成應戰者。
對戰安排之後,出戰順序卻剛好倒過來:所有一對一斗魄比好之後,再到一對二,接着一對三……最後壓軸的必定是人數最多的鬥魄。王皓說他見過人數最多,挑戰成功的是一對九。
鬥魄勝出的獎金,剛好是翻倍:一對一是一百,一對二是兩百,一對三是四百……也就是說那個一對九勝出的魄師,一場就賺了兩萬五千六百。反過來,輸了鬥魄場扣除保證金兩千或者一萬(一對九以下兩千,十及以上一萬),此外是一概不負任何責任的。
鬥魄之時,除魄獸不可一起參加,仙物法寶都可以使用。
朱曦接過證明參賽資格的小冊子,跟着王皓在狹長的通道穿行。足足往下走了兩個小時,眼前方纔亮光出現。
刺眼的白光中一出來,朱曦就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了。
只見無比巨大的一層靚麗弧光,照亮了整個地下世界;裡邊還有大大小小很多弧光,罩着各種建築。
巨大的圓形鬥魄場上空,無比漂亮的弧光流光溢彩,把鬥魄場鬥魄產生的衝擊和聲響完全隔絕了。
白色巨石構建的鬥魄場,王浩說最少也可以容納一萬名觀衆;魄師的休息區和觀衆席完全隔離,各種生活設施一應俱全。
不少魄師長年居住其中,不到地面上去,靠鬥魄修煉生存。
“你準備一對幾?”王皓邊領着朱曦向弧光的入口掠去,邊微笑道,“第一場先慢慢來,一對二怎麼樣?”
要是別人,王皓肯定不問這個問題,一般新手都是一對一開始,先熟悉情況再說。他在巨石陣的能量空間見識過朱曦戰勝夜血,相信他的實力同時面對兩個對手是沒問題的。
朱曦抑制不住沸騰的期望,不假思索道:“這樣來錢太慢了。我想還是一對九吧!”
“一對九?!”
王皓頓住腳步,轉身看着微笑的朱曦,皺眉道,“要是輸了,就只能等晚上那場了…還是先看看情況,來個…一對五吧?”
朱曦想想,又算了算,說道:“一千六…六次還不到一萬……這離我的目標——三天賺小靜兩個月伙食費太遠,況且八連套,嗨,我的八連套根本就沒戲了。”
“那你總不能爲了吃,第一次就這麼冒險吧。”
王皓向兩個身材高大,神魄十三級的守衛出示了參賽證明。他知道什麼是八連套,也認爲朱曦實力已經超過十四級,但要同時面對多人圍攻,還是極其困難而且很危險的。
鬥魄場的規定嚴格,不允許蓄意殺人,違者的處罰也很殘酷——沒收保證金並廢除魄核,永不得再進鬥魄場。
但不小心魄核被廢,甚至身消隕落的選手也是經常出現的。場面的血腥也是這鬥魄場一直火爆,能長期吸引高端觀衆的一大原因。
入場觀看比賽的門票王皓也不知道具體多少錢,估計至少一百。就按一人一百,一萬觀衆來計算,單單這一項就是一百萬的收入。
王浩的勸告不但沒生效,反而使朱曦想起了八連套,報名處的接待人員大驚小怪,都以爲自己聽錯了:
“麻煩你幫我報名一對十。”朱曦一臉正經。
“終結者,你是不是沒搞清楚狀況?一對十就是你一個人和十個不知什麼等級的魄師鬥魄……”身穿黑色長袍,膚色白皙的中年男子,看着五級神魄卻神色自若,不似玩笑的朱曦,皺眉道。
“讓他試試吧。”王皓嘆了口氣,說道,“我報一對五。”
“七號房間等候,半小時後就知道結果了。”報名人員點了點頭,又看了眼朱曦,方纔把兩人信息輸入參賽信息庫。
休息區七號房間。
王皓坐在木椅上,看着扳手指計算的朱曦,皺眉道:“爲什麼第一次就這麼急呢?即使只能參加六次比試,也不能這麼冒險。我姐她們要知道這樣,還怎麼參加下面五次呢?”
“五萬一千二百!六次就是三十萬七千二百。”朱曦好不容易算了出來,看了眼皺眉的王皓,笑道,“除去小靜的二十萬,多少八連套啊。這次真來對地方啦!太感謝你了,王皓……”
“嗨!”王皓看着兩眼冒光的朱曦,顯然其它事都要他來擺平了,嘆了口氣,“晚上這場比完再說吧。即使勝了,到時候千萬不能把事情跟他們說。還有,錢也不能交出去……”
這時,忽然房間一塊光幕一幻,白天舉行的鬥魄安排出來了。
先是一溜一對一的安排,接着一對二,一對三,一對四。
神魄八級的王皓,對手最高神魄十一級,其餘七級一個,八級兩個,九級一個。
“難啊,居然有個十一級的。”王皓嘆了口氣,看着朱曦。
“真抗不過,扣兩千就兩千吧。”朱曦點點頭,說道,“不過,我看好你!危險是不會的,就看這些人會不會剋制你呀。”
很快,朱曦的對戰就出來了。
讓王皓大驚失色的是,十人中居然出現一個神魄十四級的高手。而且這個叫做“地獄使者”的魄師是鬥魄場熟客,他正是一人挑了九個而勝出,讓人忌憚不已的高手。
當然兩人更驚訝的是,朱曦之後還有人一對十一的。
這個神魄十四級,叫“炎帝”的二十六歲男子,他的對手更有兩個十四級,三個十三級的高手。
“真厲害呀!”朱曦神色振奮,盯着停住不動,那個叫炎帝的少年簡介上,“才二十六歲就十四級,卻敢挑戰十一個……”
“先別管他了。”王皓拉着朱曦臂膀,皺眉道,“那地獄使者的武器是把長鐮,擬態是死靈,而且估計有毒。其餘九個雖然都是十二級以下,但最低也八級,你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炎帝,炎帝…莫非他使用的擬態是火嗎?這可是廚師不二的人選,不知道他會不會做飯,八連套會……”朱曦怔怔唸叨。
“你…你有個大問題!”王皓突然吼道,“你是大神經!”
“啊?你怎麼知道的…莫寧把這也寫進去啦?”朱曦愣住了。
王皓看着神色赧然,撓頭的朱曦,嘆了口氣道:“莫寧和麗英姐他們真不容易啊!跟着你還真麻煩!”
“出來了!出來了!”朱曦叫了起來,“你第十場呢!”
王皓再次嘆了口氣,說道:“我們也去看看吧。多瞭解一些信息,萬一下次碰到他們心裡就有底了……”
王皓終於明白了朱曦的優點和缺陷:優點是他實力超乎一般,無所畏懼一往無前,是帶領衆人最終完成使命,當之無愧的領袖;缺陷是他的背後,隨時需要有人幫助護衛。
王皓心裡隱隱感覺到自己和莫寧爲什麼要跟朱曦一起歷練和冒險:兩人的使命就是用自己的長處彌補他的缺陷,包括儘可能的照顧他的大神經和孩子氣——朱曦的背後就是七個夥伴必須堅守的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