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頓時露出了幾分鄙夷之色,冷笑道:“一個說是混元宗弟子,一個說是門主是叔公,你們兩位來頭可不小啊!”他猛地一揮手,大叫道:“對不住了,膽敢擅闖山門者,一律除去隨身法器,押送至門內受審。你們兩位……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上!”
言罷,便只見身後四人同時大喝一聲,身後四柄長劍“鏘”的一聲出鞘,凌空懸浮了起來,帶着幾絲微微寒意,劍尖直指向張然羽兩人!
張然羽眉頭一皺,正待辯解幾句,卻只聽那青年又大喝一聲:“給我拿下!”話音方落,便只見空中的四支長劍倏然間一陣抖動,頃刻化作道道寒光,向着兩人直刺而下!
張然羽高喝一聲,猛地站在了沈雪宜身前,身後火雲刀倏然出鞘,化作一團紅雲,擋在了他們身前。
“哐!”
一聲脆響之後,卻只見那四名弟子連連後退,四柄仙劍倒飛而回,插入了地上的積雪之中。而那火雲刀去勢不減,如同團團烈火一般,向着五名大雪山弟子撲面而去!
張然羽猛地一拽身旁的小丫頭,大喝一聲:“走!”兩人倏然間飛身而退,向着前方的密林疾速逃竄,一路狂奔個不停。而那火雲刀也只是略略阻擋了他們片刻,便倒飛而回,投入了張然羽身後的刀鞘內。
大雪山五名弟子被打得狼狽不堪,又哪裡肯任由他們逃跑,頓時紛紛拔腿追趕上去,一邊大聲呼喝着,尋求山中其他門人的救援。
張然羽與沈雪宜一路逃竄,撥開眼前的紛亂枝椏,向着密林深處逃了進去,沈雪宜身嬌體弱,又哪裡禁得住如此捨命狂奔,頓時累得面紅耳赤,大汗淋漓,只被張然羽一路拽着向前,大口喘着粗氣,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如此狂奔了半柱香的工夫,身後的呼喊聲卻似乎越來越近,更沿途增加了不少人手,張然羽不由暗暗叫苦。誰知跑着跑着,枝椏卻漸漸稀疏了起來,竟已是到了密林邊緣。兩人撥開眼前的樹枝,只見密林之外一片空曠,前方不遠處乃是一片極大的石壁,足有千丈之高。
在這石壁的正中心處,赫然竟有一座極大的山洞,洞中一片漆黑黯淡,看不清箇中究竟。張然羽不由停下腳步,站在密林邊緣細細傾聽,卻發覺追趕聲漸漸迫近,似乎漸漸形成了合圍之勢。
他不由心中一驚,正自猶豫,便只見沈雪宜拉了拉他的手,指着那洞穴右側的石壁,輕聲道:“張大哥,你快來看!”
張然羽聞言望去,只見那石壁之上刻着“大雪山禁地”五個斗大的古篆,刻痕極深,帶着幾分枯敗滄桑的痕跡,想必是許久前的先人古蹟。
張然羽頓時猶豫了起來,倒是沈雪宜當機立斷,大喊了一聲:“什麼破禁地,還是逃命要緊!”拽着他便奔進了那漆黑山洞之中。
誰知兩人甫一走入那山洞,便只覺一陣沛然大力猛地襲來,如同千斤巨錘一般,頓時將他們打倒在地!
兩人猝不及防之下,頓時趴倒在地上,只感覺頭頂上似乎有無窮無盡的壓力擁擠而來,如同千斤大石砸在身上,幾乎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更不要說行走自如了。
張然羽勉強運起體內靈力,這才積攢了幾分氣力,勉強撐了起來,卻如何也無法向前邁出半步,而沈雪宜更是不堪,如同烏龜一般伏在地上,渾身提不起半點力氣,當場便昏了過去。
兩人一時間動彈不得,沈雪宜被壓得動彈不得,面頰緊緊抵在地上,灰頭土臉落魄之極。張然羽心中更是焦急無比,勉強伸手想要將她拽起來,卻感覺壓力愈發變大,動一根手指都是妄想。
如此僵持了片刻,忽只聽洞外一陣呼喊之聲,卻竟是大雪山門人追蹤至此,徘徊在門外不敢進來。早有弟子探頭向洞內看了一眼,大喝道:“那兩個小賊闖入禁地,動彈不得!師兄,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沉寂了片刻,忽只聽洞外的另一人接口道:“依照本門規矩,擅闖禁地者,將其送至禁地深淵,獻祭於神獸……”
那問話的弟子應了一聲,道:“我這就去請供奉大人前來,將他們帶走。”他向前走了幾步,站在洞穴之外,向洞內高聲喊道:“大雪山門下弟子,恭請供奉大人出山,有要事稟報!”
這聲音傳入洞內,頓時回聲陣陣,遠遠飄蕩開去。不多時,便只聽一陣凜冽風聲傳來,頃刻間便傳至洞口。衆雪山弟子眼前一花,卻忽只見山洞邊緣早已站着一個人,向着他們遠遠望了過來,低聲道:“有什麼事?”
那人身材略有些矮小,身穿一件麻布長衫,身姿婀娜纖瘦,看樣子卻竟是個女子。只不過,她頭戴一頂碩大斗笠,更有一副銀色面具遮掩住容貌,更顯出幾分冷峻神秘。
衆弟子之中爲首那人上前一步,恭恭敬敬行了一禮,朗聲道:“啓稟供奉大人,這兩個毛賊闖入禁地,依照我大雪山刑律,理應押送至禁地之內,獻祭於鎮山神獸,懇請供奉大人執法。”
那戴面具的女子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腳下的兩人,低聲道:“我這就帶他們進去,你們幾個先退下吧!”
那十數個弟子齊齊應了一聲,拱手又施了一禮,這才紛紛退回了密林中,片刻間便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