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澤中的示意下我走上了講臺,很自然的自我介紹道:“大家好,我叫白墨,白色的白,筆墨的墨,現在大家現在可能記不住,等以後大家相處久之後就會記住這個名字和這個名字背後的人。很榮幸可以來到這個班級,在未來的兩年高中生活裡,我希望可以和在座的每一位成爲一生的朋友。謝謝。”
我講完後教室裡響起了稀稀落落的掌聲,顯然大家對我這個新來的人並不太感冒。對這種情況,我付之一笑,我作爲一個外來人攪亂了他們原有的生活氛圍,得到如此冷落也在情理之中,以後大家彼此瞭解之後就會變得熱情起來。
張澤中對下來講臺的我說在:“你先坐在剛纔那個語文水平很好的同學旁邊,等以後有時間再慢慢調動。”
聽到張澤中調侃祝華的話,教室裡的同學又是一陣狂笑。我對我的位置並沒有太多要求,和一個挺能搞的人在一起也挺有意思的。於是我笑着心安理得的走向了自己的位子。
張澤中的課是上午最後一節,他教語文,極具個性別開生面的講課方式給我了一種錯覺,原來學生的生活也是豐富多彩的,並沒有我想象中的單調啊。但這一切都在下午上課後化爲泡影,下午上課的老師和張澤中大相徑庭,那種照本宣科的教學方式沉重的打擊了我的學習熱情。雖然書本上的知識對我來說都是新的、充滿好奇的,但我想聽卻一直提不起興致來聽,無奈之下觀察着班裡的每一個同學。
從上午開始,祝華就一直偷偷的觀察我。我轉頭向他望去,他衝我一笑道:“白加黑,你好啊。”
我一愣,問道:“白加黑?”剛說完我就明白了過來,無奈道:“我剛來你就給我起外號啊?”
祝華不客氣道:“以後咱倆早晚是兄弟,晚點成爲兄弟還不如早點成爲兄弟,反正會成爲兄弟,咱就省略那些俗套的過程,直接就成爲兄弟多好,是吧,兄弟?”
我點點頭道:“就算是兄弟,兄弟也不是拿來開涮的吧?”
祝華搖頭晃腦的道:“兄弟嘛,何必計較這些,兄弟就是義字當先,有個歌怎麼唱來着“累了不要見外,把我挖出來,吐個痛快”,你看看,你看看,人家吐到身上都二話不說還外加心甘情願,這纔是兄弟,爲了兄弟,你就不能犧牲一下你的名字嗎?”
我無奈道:“這都哪跟哪啊,那個吐不是你說的那個吐,而是說話的吐,就是發牢騷、抱怨,還有我也想爲你犧牲,但你看看我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剛來就認了你這麼一個兄弟,真是緣分啊。我初來乍到,勢單力薄,我爲你犧牲了我擔心有人說你壞話,說你欺負新兄弟,所以爲了你的榮譽爲了你的尊嚴爲了你的形象你就稍忍一下發揚一下一心爲兄弟大義精神就犧牲一下吧,這樣就沒人說你閒話了,並且還會有人誇你。”
祝華聞言上下打量了一下我道:“咱倆商量件事,你如果答應了我就白教你白加黑了。”
我道:“先說什麼事?”我可不相信他會有什麼好事。
祝華小聲道:“看見咱倆身後的那兩張桌子了嗎,原來那裡坐着兩個人,但今天沒來,我希望你以後他倆用語言攻擊我時,你衝後面包抄,斷他們後路。怎麼樣?”
我斜視了祝華一眼道:“不怎麼樣。”
祝華威脅道:“如果你不答應,那我天天就叫你白加黑。”
我不在乎道:“愛叫什麼叫什麼,你最好想一下後果,如果我和後面的那兩位仁兄聯手,那後果……”後面的話我沒說,言有盡而意無窮,一切盡在不言中。
祝華顯然理解了我的意思並明白話背後的威脅,他一臉氣憤的盯着我,恨聲道:“你狠!”
我道:“過獎過獎。”
看着祝華的屈服,我不禁一笑。如果是師傅玩這一招我肯定會栽這了,他絕不會不會先亮自己底牌的。在這方面祝華就差遠了,不僅把底牌亮給了對方,還把自己致命之處亮給了對方。永遠不要先亮自己的底牌,尤其是對手的情況下,這是我與師傅多年殘酷鬥爭中用鮮血換來的經驗。
這時,祝華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他問道:“老班說讓你當演員了嗎?”
我道:“說了,怎麼了?”
祝華一臉悲痛的說:“往事不堪回首啊,我就是他手上的受害者。他是一名人民教師,肩負着培養這一代祖國花朵下一代國家棟梁的責任,責任太重大了,好好幹都不一定幹好,不好好幹肯定幹不好。可他呢,整天的想着當導演、當編劇,想就想吧,他還真做了;做就做吧,別拿我們這些幼小的花朵做實驗啊:拿就拿吧,誰讓人家是老師,近水樓臺先得月,有條件幹嗎不用,可他偏偏選中了我。悽悽慘慘慼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我是苦從心中來,淚向眼邊生啊!”
看着悲痛不能自已的祝華,我頓時感覺背後涼颼颼的。這個看起來斯文的班主任也太禽獸了吧。我剛想到我以後面臨的種種磨難,祝華接着道:“沒辦法,誰讓咱一身的藝術細胞呢,老天是公平的,給了咱比天才還天才的天分,也要給發揮這天分的磨難。”
正當我聽到這句話準備高看祝華一眼時,卻聽見他又道:“以後我再大的磨難我也不怕了,因爲有你代替我,哈哈!兄弟,頂住,記住我剛纔說的那句話,你的磨難來了,考驗你的時候到了!”
我鄙視的看着一臉解脫樣外加一臉幸災樂禍樣的祝華,打擊道:“八字還沒一撇呢,先別那麼得意。還有我畢竟是後來人,論經驗沒你豐富,論技巧也沒你嫺熟,論關係更沒你堅硬,老師犯不着拿着饅頭不啃而去吃大白麪。你還是好好想想吧。”
沒想到祝華聽到我的話並沒有我想象中的沮喪,他依舊很高興。他笑道:“我知道自己的作用是巨大的,你不用嚇唬我,我已經做好準備了,但是當我受苦的時候旁邊有個人跟我一塊受苦也是人生一大樂事啊,哈哈!”
無語……什麼思想!
下午就在我和祝華胡侃中過去了。通過一下午對祝華的瞭解,我發現他的思想有些齷齪,一下午弄得我無語好幾次。最經典的是他給我講他小時候的故事,我對他佩服得簡直是五體投地。
他道:“上初中的時候,我上着課偷偷跑出去上網,結果不知那段時間是嚴打還是怎麼回事,以前巴不得我去他那上網的人媽的竟然說不認識我。有的理都不理我,直接指着門口那個寫着“未成年人禁止入內”的牌子噁心我。當時我的心啊!終於在一家網吧有人理我了,誰知他開口第一句就是“你有網卡嗎”,我當時一聽,心就如墜冰窟般徹底涼透了,這一羣白眼狼啊,吃完我的肉就不認識我了,我恨不能直接殺了他們。當時我就對那家網吧的網管說,如果你不讓我進以後我再也不來這上網了。他聽完用一種很鄙視的眼神看着我,我當時那個火啊,要不是看着我打不過他,不想讓他以大欺小,我準把他揍成一級傷殘。我當時就想,等哪天爺有網卡了,我就拿着往他臉上一貼,用一種高高在上趾高氣揚的眼神看着他,用一種很牛X的語氣說“看!網卡”,說完之後我仰天大笑出門而去,光明正大的去他對門網吧上網。氣死他,氣死這個擋爺上網的。”
看着一臉陰險的祝華,我下意識往旁邊靠了靠,這小子心理真是太陰暗了,以後要少惹他,這小子記仇。我無奈道:“你還真有長遠眼光啊,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你有網卡了,估計那個網管都回家抱孩子了。”
祝華得意道:“放心,我都打聽好了,那個網管就是那家網吧的主人,他跑不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跑得了他跑不了他媳婦,就算跑得了他媳婦跑不了他家的那條狗大黃。”
我驚訝道:“你連人家家的狗的名字都打聽出來了?”我真是服他了。
祝華一副“你也不瞧瞧我是誰的表情”裝作很謙虛的道:“小意思小意思.。”然後他接着道:“我當時就想如果連他家的大黃都跑了怎麼辦?我當時數學學得不錯,每次都能考及格,我知道在無限大面前加上任何數都是無限大,我想我和網管之間是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要點小利息,加點小仇恨也不算什麼。所以,晚上我買了幾個“二腳踢”,往網吧門口一放,當時就聽見“嘩啦啦”,網吧所有的玻璃全碎了,當時我那個解氣啊,太舒服了,現在想想都那麼舒服。“
看着一臉舒服到進入幻想的祝華,我忍不住打斷他道:“醒醒,接下來怎麼了?你沒被逮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