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還在繼續。
可是,君煙的心卻只剩下了機械的跳動。往日清澈如水的眸子黯淡而空洞,她就這麼靜靜地望着窗外,沒有焦距、沒有淚意,像是置身度外的人,只留下一具空殼的身體、、、、、、
空寂的臥室,淡粉的薄被整齊的鋪展開。
那天過後,君煙又沒再見到他,金管家說他出差去了,她不能確定管家的話是否真實,但是值得慶幸的是,她又能夠得到些許喘息的機會了。
一切似乎又趨於了平靜、、、、、、
春意越來越濃,柔媚的春光,甜意的清風,逐漸從身邊拂過。
站在窗前,君煙又陷入了那天的回憶當中、、、、、、
手術的成功給她吃了顆定心丸。
病房內,男人全身紗布,深陷昏迷。寂靜的室內,只剩下了機器的‘嘀嘀’聲。
送走醫生,君煙回到病牀邊坐下,望着一動不動躺着的男人,內心並沒有完全的放心下來。
醫生說手術很成功,但是並沒有說他就此安全,只有過了今晚才能真正算度過危險期。看來她還是走不了,手術是結束了,他的家人爲什麼還不來呢?難道還不知道出了事情?連續性的問題搞得君煙腦子範疼。可能是折騰了一夜沒有休息的緣故,疲憊漸漸籠罩身心,頭腦越發的沉重。她沒有精力也不想再繼續思考,單手支着腦袋靠在牀邊就這麼昏睡過去,,,、、、、、、
好吵!
爲什麼會這麼吵?
君煙有種剛閉上眼就被吵醒的幻覺。
頭暈乎乎的,像似進入了集市嘈雜聲不斷襲來,她看不見畫面,卻總是擺脫不了困境。秀眉蹙起,君煙費了很大力氣才迫使自己睜開雙眼。
窗外,太陽早就高掛天邊,碧藍的天空萬里無雲。陽光灑進狹小的病房內,驅散了清冷的寂靜。
病房很小,加上設備太多,多餘的空間已經不多。
剛醒來的君煙還很迷糊,一時搞不清狀況。她疑惑地環顧四周,看到病牀上依舊沒醒的男人,才確定自己沒待錯地方。
但是,誰能告訴她,這十幾個人是怎麼進來的?
室內,突然陷入安靜。
可能是空氣不流通的關係,壓抑的感覺漸漸籠罩每一個人。
君煙慢慢站起,整個人也清醒了不少,看了看眼前狀況不知作何反應。莫名地,胸口處彷彿壓了一團火,讓她胸悶難受,讓她恨不得立刻出去透氣。這樣想着,視線就急切的轉向門口,可是哪還有什麼門,連縫隙都幾乎看不見。這些人像是練兵做着陳列,居然一個挨着一個,將病房的門堵得死死的。明月的雙眸意識到短暫的時間內,這種情況不會有所變化時,一抹強烈的無奈即可涌現。
然而就在這時,在君煙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原本站在中間的一對夫婦,此刻竟然主動走到她的跟前。
“你好,聽醫生說,是個女孩救了我兒子,那個女孩就是你?”男人低沉的嗓音突現,打破了無聲的僵持。封擎深黑的雙眸透着精光,審視的盯着君煙。
“呃、、、、、、是的。”君煙一時搞不清楚狀況,隨着本能回答道。
這個男人的眼神犀利的好像一把利劍,能夠穿透人心。她不清楚他爲什麼要用這樣的眼光看自己,但是不管出於什麼目的,她都很不喜歡,也很排斥。所以當對上男人的目光時,她竟不住的捻下眼皮躲避。
“封擎,別嚇壞了孩子。”適時,一道溫柔的女音穿插進來,軟化了他們僵硬的局面,爲沉寂的早晨添上一絲溫暖。
君煙擡起頭,眼含感激地看向聲音的主人。
那是一個溫婉端莊的女人,美麗的容貌沒有隨着歲月的流逝而留下任何的痕跡,不知是良好的家教緣故還是歲月的洗禮,她舉手投足間都帶着隱隱的高貴與優雅。
溫雪貞擡步走到病牀前,輕輕地拉起她扭在一起的雙手,溫柔的說道:“小姑娘你別介意,他一貫就是這樣沒有壞心的”,她視線調轉病牀,“我們是他的父母,今早剛打聽到我兒子出了車禍,被送到了這裡救治就立即趕了過來。聽醫生說是你救了我兒子,真的很謝謝你。”溫雪貞美麗的雙眸泛着淚光,透着濃濃的心疼。看到自己的兒子滿臉裹着紗布,溢滿淚水的眼睛不忍的閉起。
是他父母啊,嚇了她一跳:“哦,沒事沒事。昨晚我也是在回家的路上看見他出了車禍。我發現的時候,他就已經陷入昏迷了。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似乎只是他自己撞上了電杆,因爲除了他自己的車撞上欄杆外,並沒有其他車輛。還有就是、、、、、、手術合約的字是我籤的,因爲實在緊急,請你們見諒、、、、、、”簡單的概述了昨晚的情況,君煙忐忑的望向封擎,深怕自己哪句話說錯帶來嚴重後果。
其實一開始剛見到他的家人,心底沒有這麼不安,畢竟人是活過來了,但是見到他父親犀利的眼神後,讓她覺得做的一切似乎都錯了,不經同意的簽了手術合約,後悔以及不安令她不能夠再坦然的陳述下去。
“這怎麼能怪你呢,要不是你,我兒子的命可能就沒了、、、、、、”一想到兒子可能面臨生命危險,溫雪貞就悲痛的說不出話來。
此時,一雙大手驀地攬住她的肩膀,好似一堵渾厚的牆壁,給了女人堅固的靠岸。
封擎溫柔的擁抱悲痛的妻子,犀利的眼眸裡是濃濃的深情不捨。
“你叫什麼名字?”就在氣氛再度陷入僵硬時,一道充滿陽光般溫暖的聲音打破了他們的交談。
病房內的最角落處,一個男子正斜靠在窗戶邊。初升的朝陽將他周身渡了一層金光,好像璀璨的曜石,閃閃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