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時間,眨眼即過。
烏斯邦國對大辛王朝的用兵,可謂是一路高歌,勢如破竹。
除了在關防鎮遇到了一些像樣的抵抗外,其他城池的攻克,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君塵手底下調教出來的軍隊,各國都知道,那絕對是升龍之地最強的鐵軍。然而,在烏斯邦國軍隊的進攻下,卻毫無反抗之力。
即便大辛王朝的軍隊,大部分是舊烏嵌軍隊,君塵接手訓練的時間還很短暫。
但那也是沿用了君塵一貫的練兵之法,實力絕對不容小覷。
當然,各國心裡都清楚,在烏斯邦國軍隊之中,肯定有外來勢力的強者隨行,否則君塵帶出來鐵軍,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各國也早就接收到了君塵的求援信,大部分國家都暫時保持按兵不動,只有大周王朝、心月王朝,在第一時間發出了援兵。
可是短短三天,大辛王朝超過四分之一的疆土,被烏斯邦國佔領,並且三路大軍馬上就要在大辛王朝的京城會師。
眼看着大辛王朝有滅國之危,本來抱着坐山觀虎鬥心思的其他各國,也重新開始思考發兵救援一事。
而正在各國躊躇不定的時候,大蕭帝朝忽然發兵了,並打出了“升龍之地,本爲一家”的旗號,師出有名,佔據大義。
同時,蕭鳴衝還發布了討伐烏斯邦國的檄文。
因爲蕭鳴衝的大軍,直奔烏斯邦國而去,這是打算圍魏救趙。
檄文大意:
升龍之地內部再你爭我奪,都是一家人,相當於自己兄弟打架,在外來勢力面前,他們應該暫時放下所有的恩怨,同仇敵愾,共同抵禦外來勢力的入侵。
而無烏斯邦國倒行逆施,認賊作父,甘願做外來勢力的走狗,將屠刀揮向自家人,烏斯邦國王爲首惡,其罪當誅,軍隊爲從犯,按罪論處。
但此事與烏斯邦國百姓無關,遂大蕭帝朝決定網開一面:凡烏斯邦國百姓,不支持烏斯邦國王入侵大辛王朝的,便是無罪。凡烏斯邦國軍隊,棄暗投明,不再繼續支持入侵大辛王朝的,免死罪!
……
大辛王朝,京城皇宮內。
司馬琛看着大蕭帝朝發佈的檄文,大讚道:“這一招兒,端是厲害!先是煽情,引起共鳴,讓升龍之地的人都認爲,我們只是自家兄弟在玩兒過家家,不需要外人出手。”
“而後,就給烏斯邦國王扣了一頂高帽子,並把國王、軍隊和百姓區分對待,離間三者之間的關係。這樣大蕭向烏斯邦國發兵,非但不是趁虛而入,反而佔據道義,成爲正義之師。”司馬琛道。
“但很可惜,崔伯淵你還是棋差一招啊,烏斯邦國你大蕭帝朝是吃不下的。”司馬琛道。
“報——”一名侍衛八百里加急,“大陳帝朝出兵來援了。”
“哼,我就知道陳天雲是壓不住下面的將士的。”公孫宇一副早已瞭然的表情。
早在三天前,烏斯邦國兵發大辛王朝的時候,大陳帝朝朝堂之上一半的武將,三分之一的文臣,就連百官之首的丞相徐謙,都向陳天雲提議發出援兵。
可惜,發出援兵的提議,被陳天雲婉言否決。
提議發兵的武將其中一部分,對朝廷更加失望,但身爲臣子,只能服從。
這件事,很快就在大陳帝朝各個角落傳開,僅僅一天的時間,各地部將和士兵聯名上表,要求大帝陳天雲發出援兵。
而陳天雲也發佈了一道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君塵已自立稱王,非朕大陳子民,眼下天下局勢紛亂,爲大陳安定無戰,望諸將士各司其職,盡忠職守。
陳天雲的意思很明顯,君塵已經和大陳沒有任何關係了,所以不願意爲君塵去損耗自己的國力。
而這道聖旨下來,很快就引起了更大的反彈。
大***各地,凡是君塵曾駐紮過的地方,無論當地的將士是否有他帶過的兵,都有士兵脫掉了身上的軍裝,宣佈退出軍籍,以個人的身份,去幫助君塵共度難關。
更有一些地方的人們,連拄着柺棍走路都不方便的老大爺,在自己當兵的兒子面前,要求他必須去幫助君塵。
甚至,青洪二州的軍隊在將領的帶領下,直接譁變。
而百姓們不敢言而敢怒,對陳天雲的認可度,在迅速地降低。
坐在金鑾大殿龍椅之上的陳天雲,感應到了氣運在快速的流逝,很快就流失了近十分之一。
迫於無奈之下,陳天雲只好修改詔令,命烏嵌起草討伐烏斯邦國的檄文,揮師西北方向。
氣運這才停止了流失,雖然還在穩步增長,但增長速度要比之前慢了許多。
當然,這一次大陳帝朝內部,之所以能鬧成這樣,肯定少不了公孫宇的功勞。
在很早的時候,公孫宇似乎就認定了君塵,一輩子只效忠於君塵一個人,所以當君塵向封地禹城出發的時候,他就不顧一切跟了過來。
因爲只有離開大陳京師承天,公孫宇纔有機會去佈局天下,爲君塵將來的崛起做準備。
本來,按照當時大陳的情況分析,陳天寶不喜當皇帝,事事願聽從君塵的安排,君塵遲早會成爲大陳的無冕之君。
誰能想到,君塵北上一遭,回來人就廢了。
不過,這功勞光算在公孫宇一個人頭上,也是不對的。
要知道,司馬琛可是在大陳爲官十數載,他的手段,他的佈置,遠遠要甩公孫宇好幾條街。
公孫宇爲明,他的佈置幾乎全部暴露;司馬琛爲暗,他的佈置只是露出冰山之一角。
以公孫宇爲引,將世人的視線收攝,這樣更有利於司馬琛下一步計劃的進行。
“報,烏斯邦國三路大軍,已經在京城東方百里之外合兵一處,向這裡進發了。”探子報道。
“嗯。”君塵十分淡定地坐在龍椅上,沉着點頭。
“終於要來了。”公孫宇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君塵的頭像左邊一轉,他的目光好似能看穿厚厚的宮殿圍牆,看到烏斯邦國來勢洶洶的大軍。
“來人,派使者過去告訴他們:現在退出大辛王朝,還來得及,若是兵臨城下,那麼一切都將無法挽回。”君塵道。
“諾!”使者立刻去傳信了。
“大王,你這是……”司馬琛有些看不懂君塵的意思。
馬上敵軍就不請自入甕,君塵這時候派出使者,極有可能令敵人感覺到大辛王朝這邊,似乎還有着強大的後手。
“再給他們一次機會吧,孤算是仁至義盡了!”君塵道,“若他們非要選擇死路,那孤也沒辦法。”
“好吧!大王仁心浩蕩。但對眼前的敵人仁慈,此只能爲小仁。而將烏斯邦國的百姓,從苦海中解救,成爲大辛的子民,海納百川纔是大仁。”司馬琛道。
“孤明白的!”君塵道,“正是因爲孤已經把他們看做了大辛子民,所以才決定給他們最後一次機會,能不能抓住就看他們自己了。”
“可是大王如此做,很有可能會令臣這麼多年以來,辛辛苦苦佈下的局,徹底攪亂,甚至會付之東流。大王可曾爲臣等考慮過?”司馬琛道。
“丞相大人,我看你還是不要與大王爭了,我剛纔算過了,大王這好心的提醒,非但不會對我們的佈局產生不利影響,反而會成爲大戰的催化劑。”馬忠道。
“……”司馬琛顯然不太相信馬忠,可是自己推算了一下,結果還真是如此,看來經常用腦,偶爾還是需要掐指一算的。
“嗯?”君塵聽了這個結果,驚訝萬分,明明自己是出自好心好意,爲什麼推算出來的結果,竟然是如此的差強人意。
這就好比,君塵與雲夢瑤在一起之前,曾多次告誡雲夢瑤:與自己在一起,她會死的!
然後,他們就在一起了,最後,雲夢瑤果然死了。
本來一個好的初衷,到最後的結果,竟然是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發展。這究竟是爲什麼?
而這時候,陳天寶的聲音突然傳遍了整個京城,以及京城外圍方圓百里之地。
“烏斯邦國的軍隊聽着,現在立刻退出大辛,我們可以既往不咎,倘若繼續前進,就休怪我不客氣了。”陳天寶道。
陳天寶的聲音已經全城皆知,現在君塵就是想收回也晚了,而且還打斷了他思考人生。
“你算什麼東西?安敢在這裡胡言亂語?來人,給我將這個大嗓門拿下!”烏斯邦國的大將道。
“是!”話音一落,一道刺目的銀芒閃過,向着陳天寶急速刺去。
“嗤——”陳天寶的眼裡看這一劍宛如龜速,不由得嗤笑。
一根潔白的羽毛,從陳天寶的身後飛速竄出,迎上了這道銀芒。
“劍修?”天使·綝身後聖潔的翅膀,輕輕唿扇,身體緩緩浮在空中,暴露在烏斯邦國大軍的面前。
“誒——”陳天寶嘲諷道,“你們行不行啊?不是說要拿下我嗎?我可是迫不及待呢?”
“……”衆人無語中。
而陳天寶這個大嗓門,全城都聽得見,君塵聽得也是一臉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