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殺豬倌

005 殺豬倌

一個小孩子的話,大人怎麼可能會信。

鍾奎在老爹那雙的威嚴眸光注視下,不敢再得瑟,就嘟起嘴從鍋裡端出那一碗清水煮番薯。

看着爹的面‘色’不好看,拿起木筷的鐘奎,視線落在一根根香噴噴甜膩膩的番薯上,心裡琢磨着怎麼來讓老爹開心的辦法。

骨碌碌的眼珠子,盯着冒尖一大碗的 燕瘦環‘肥’,鍾奎抿嘴一笑。看着老爹,拿起筷子夾一根最大,最胖的番薯給他碗裡說道:“爹,你辛苦,這‘肥’的你吃。”

聽到鍾奎的話,再看看碗裡的番薯,鍾明發苦笑道:“這明明就是一條番薯,有什麼‘肥’胖之分?”

鍾奎嬉笑着在碗裡夾一根最小的番薯,放在自己的碗裡,然後對爹說道:“爹,我人小,就吃瘦的。”

鍾明發把番薯送進嘴裡,心說道:這番薯給平日裡沒有什麼兩樣,這孩子怎麼就給分出胖瘦來?想法冒出,他就出口問道:“胖的是什麼?瘦的又是什麼?”

鍾奎面上‘露’出一抹淺顯的狡黠神‘色’,做出吃得很香的樣子,一邊咀嚼一邊對老爹解釋道:“胖的是‘肥’‘肉’,瘦的是排骨。”

“哈~哈~真有你的。一根普普通通的番薯,在你眼裡也變成奇珍異寶了。”鍾明發樂呵呵的笑說道。因爲孩子的幽默和孝心,他面上的‘陰’霾頓時一掃而過。

就在倆父子吃得上勁時,木‘門’突然傳來擂鼓一般‘哐~哐’響聲,隨即就是大喊聲“鍾師傅,求你幫忙。”

鍾明發半截番薯剛剛送進口裡,就被從房‘門’口傳來的動靜,給噎住在喉嚨裡卡住。噎得他不停的翻白眼,嚇得鍾奎忙不失迭端來一杯水,送上大喝一口,才把番薯順進食管裡。

鍾奎一個勁的給爹抹後背,嚇得小心臟撲通撲通的跳。房‘門’口那廝自然是不知道屋裡發生的事故,還在執怮的拍打木‘門’。

緩過氣來的鐘明發,出口大罵道:“滾犢子,是誰在‘門’口嚷嚷?差點沒有把老子給噎死。”說着話,他就起身走到房‘門’口。拉動房‘門’發出的‘吱嘎’聲,在夜晚很刺耳。在拉開房‘門’時,就着昏暗的煤油燈光束,看見來人就是下午找他去殺豬倌家的漢子。

“鍾師傅……”來人在房‘門’打開後,結巴着喊道。

“你叔過去了?”鍾明發沒好氣的瞥了對方一眼,隨口說道。還沒有等對方答話,他又說道:“過去了,是好事。”

洗碗的鐘奎知道爹說的過去了,就是死了的意思。這是大人之間的事情,好像給自己沒有多大關係,他也懶得過問。

漢子那頭起初是點得就像‘雞’啄米,一會又搖頭像撥‘浪’鼓。

一看這廝有點拎不清,鍾明發急了,手撐着房‘門’就勢想關‘門’大吉。

漢子見對方的舉動,無疑就是無聲的逐客令。一時不知道怎麼來把發生的事情,給講清楚。憋了許久,他才說道:“鍾師傅,你給我一個主意吧!我叔他突然瘋瘋癲癲起來,拿起他那把殺豬刀,要殺人……”

鍾明發面容給人是一副冷酷的神態,可心裡卻比誰都熱乎,愛幫忙那是左鄰右舍都知道的。要不然村落裡的人,是又敬重他,又忌憚他,更多的是不敢招惹他。

乍一聽對方說那躺臥在‘牀’半月之餘的殺豬倌,居然起來拿刀要殺人。鍾明發再怎麼硬心腸,也不能袖手旁觀了。

人閃出到‘門’口,一個字從喉嚨冒出“走。”就大步流星的往南邊村莊跑去。漢子雖說年輕,但也跑不過鍾明發,他只能喘氣在後面緊緊跟隨。

鍾奎好像對爹夜晚出‘門’已經習慣了,在他們離開後,就徑直去把房‘門’掩上。手裡拿着下午從樹丫上扳下的人字形椏枝,把玩着。

殺豬倌是村裡唯一的屠戶,不光是殺豬還殺羊殺牛。俗話說,無‘奸’不商,他賣‘肉’沒有稱斤,一般都是用眼力來估。不但短斤少兩,還坑人。

人一張口,什麼都吃,最喜歡吃的就是豬‘肉’。所以豬‘肉’是不能少,但是卻限制在有錢買和沒有錢買,就得賒賬。有條件的人家那是一日三餐都是有葷腥進口。對於窮苦人家,三五個月吃一回‘肉’,那算是好的了。

俗話說;惡鬼怕的是蠻端公,閻屠戶不敢招惹像鍾明發這類的奇葩人羣。偏偏就喜歡捉‘弄’那些個來他這裡賒賬,拖欠半年都沒有給補錢來的。或則是買半斤豬‘肉’,回家切成碎末,放在‘玉’米糊糊裡熬,一家老小圍坐在桌子上,一大鍋‘玉’米糊糊裡都有‘肉’末,這樣全家都可以沾到‘肉’末進嘴裡的貧苦人家。

閻屠戶一看見這些人來,就拿起鋒利的刀,唰唰把‘肉’給剔下來。遞給買‘肉’的人,幾根‘肉’骨頭,‘肉’骨頭上還有些許‘肉’絲。

“這~閻師,我欠你的錢,改日給你補來,今天你就給我劃一塊寶來‘肉’行嗎?”

“去~”閻屠戶一把接過錢,把骨頭扔進來人的竹籃裡,‘肥’胖的屁股往凳子上一坐,就懶得搭理一直愣住沒有離開的買主。

閻屠戶也有大方的時候,那就是如果看見稍微有點姿‘色’的‘女’子路過‘肉’鋪,他就大聲吆喝道:“來嘞,新鮮的豬‘肉’。”以此來吸引異‘性’的關注。如果此‘婦’‘女’被他的吆喝聲吸引過來,一斤豬‘肉’搞定,晚上他就會‘摸’到此‘婦’‘女’的家裡去,偷腥。

閻屠戶的病也就是從一處高牆上跳下摔傷落下病根,之後就引起其他的疾病來襲,所以就這樣到死不活的半月了。

閻屠戶要過去了,村裡的人有高興的,高興的都是被這丫的捉‘弄’過的村民。也有犯愁的,犯愁的是閻屠戶死了,以後就沒得豬‘肉’吃了,你說犯愁不犯愁?

但是最大的原因還是在閻屠戶,出事故的根底源自他身上。鍾明發難得和人嚼這些事不關已的破事,話就像一張沒有牙齒的口,不牢靠。但凡從某一個地方冒出來,無論你愛聽不聽,它就會像風一樣順溜進你的耳朵。

飄進鍾明發耳朵裡的話;閻屠戶是撞鬼了,他給一個‘女’人勾搭,結果去偷腥時。在翻越高牆後,發現高牆裡全部都是墓地,嚇得他不要命的跑,從高牆翻下的時候就把股骨給摔了。

此刻無論閻屠戶是對是錯,在此刻好像都無關緊要,重要的是。在鍾明發進入屋裡時,閻屠戶舉起那把剔骨刀就斜刺刺的對着進屋的他,殺氣騰騰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