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振的時候她們也沒睡,爸爸媽媽已經去睡了,屋裡還沒什麼動靜。
……
突然覺得臉上麻麻的,曾可兒伸手去摸了摸,拿到眼前模模糊糊地看一眼,是手機的鬧鐘在振動,她突然就醒了。屋子裡黑黑的,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歪到牀上睡着了,連手機壓在了臉下都不知道。歐陽欣趴在她身上,也睡着了。她急忙推推她,兩個人這才清醒過來。
“天哪,睡着了。”歐陽欣輕聲低呼。
“噓!”曾可兒示意她別出聲,很仔細地聽外面的動靜。
安靜得很。
不知道是真的沒動靜還是已經錯過了,曾可兒輕手輕腳地下牀開門,歐陽欣屏住呼吸在黑暗裡看着她。門開了,門廊裡也是黑的。
“沒人!”曾可兒回頭說了句,然後打開燈。
歐陽欣急忙下了牀,衝出門來到隔壁,一推,門開了。就在這時,她突然感到面上撫過一陣風,心裡一顫,急忙伸手打開燈。
屋裡,兩扇窗都開着,風從外面吹進來,新搬進來的桌子上,那些紙船和麪具,都不見了,只剩下那些還沒動過的畫紙。但她記得很清楚,門和窗都是她親手關上的。怎麼回事,難道是哥哥已經來過了,那爲什麼,這些東西都不見了呢?而且,窗戶還開着?
她衝到窗戶那裡往下看,一面窗朝院子,一面窗朝巷子,寂靜無聲又空無一人。兩個人急忙向樓梯跑去。穿着運動鞋,又小心地落腳很輕,她們就象兩隻貓一樣無聲,但卻並不靈巧,甚至有些遲疑。黑夜不屬於她們,下到樓下後更是如此,心臟突突地跳得厲害,傢俱的影子卻慢慢變得分明瞭。兩個人覺得身子一點點僵硬起來。
哥哥的房門是開的,在黑暗裡開着,若有若無的光照亮了她們的眼睛,房間裡,空無一人。客廳裡也是,廚房,還有衛生間,就象他在跟她們玩捉迷藏。歐陽欣終於忍不住了,打開了所有的燈。客廳的門開了一條縫,她衝過去打開門往外看了看,院子的門關得很好。
她轉回身,看着那些傢俱,彷彿這裡不是自己的家,然後衝到父母的房門口,一邊拍着門一邊喊道:“爸爸媽媽,哥哥不見了!”
曾可兒急忙上前拉住她,她覺得她有點失控了。
一會兒,房門開了,爸爸出現在門口,還睡眼朦朧的。但一聽說兒子不見了就立刻清醒過來,一家人很快把屋裡屋外翻了個底朝天,真的沒人。媽媽有點慌了,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出去找,爸爸立刻說。他找來兩個電筒,也沒忘了提醒大家帶好手機。
四個人很快分成兩組,爸爸媽媽一組,曾可兒和歐陽欣一組,出門便向兩邊分頭去找了。記住,找到了立刻打電話,臨走時爸爸很嚴肅地叮囑道。
也不知道自己找的方向對不對,曾可兒和歐陽欣兩個人很小心地走着,特別是在岔道口,一定要仔細地看看。平時在何雪琴看來很熟悉的巷子,今晚不知怎麼陌生起來,還有那些路燈,遠遠地一盞一盞地延續下去,彷彿沒有盡頭的樣子。這樣走在巷子裡,她們突然覺得自己象貓,一種機敏而弱小的動物,雖然一直保持着警惕,卻總有陰影在等着捕捉她們。
也不知走了多久,曾可兒突然拉住歐陽欣。旁邊的巷子裡,一個人影飛快地竄過,帶着急促的呼吸聲。緊接着,頭頂上一個東西一掠而過,等她們兩個擡頭看時,早已不知去向,只留下一個黑黑的印象。歐陽欣嚇得差點尖叫起來,她緊緊抓住曾可兒的胳膊,把她都抓痛了。同時,曾可兒覺得胃裡傳來一陣抽搐,她皺了皺眉頭。
兩個人對望了一眼,一起向剛纔人影跑過的那條巷子移去,然後探頭去看。沒人,但又彷彿還留有腳步跑過的聲音。兩個人再對望一眼,決定跟過去。曾可兒拉住歐陽欣的手,奔跑起來,象貓一樣,既是在尋找,也是在躲藏。
今晚的巷子,總讓人覺得不安全,而且是很不安全。跑着跑着,竟如同進入了一片森林,四處都是小路,四處都沒有方向。只有燈對她們說,無聲地說,過來吧,這裡是你要走的路。她們停下來,茫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