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樺想到朱健,忍不住透過窗戶向那座位看了一眼,朱健還沒有走,正好也怔怔的看着肖樺,撞上朱健尾隨自己的目光,肖樺一愣,冷哼一聲。
兩人距離相隔甚遠,朱健明明聽不到,可他卻因爲肖樺胸腔那猛烈起伏的一下,清清楚楚的聽到了肖樺對他不屑一顧的唾棄。
朱健訕訕的低下頭。
最近,老師們對於朱健的“進步”很高興,原來的熊孩子已經不似從前那麼頑劣不堪,似乎聽話很多,可卻沒人看得出,他似乎也有了很多心事。
肖樺因爲作業的事,耽誤了一點時間,在宿舍樓前剛好碰到要進女生宿舍樓的許適,肖樺出聲制止。
“別總隨便進女生宿舍。”
許適踏進一腳,聽到這話,從後面都能看到他咧嘴笑了,許適收回腳,跑下臺階。
“喏,給你打的飯。”
肖樺接過來,又一次強調:“別動不動進女生宿舍。”
許適反駁:“我是經過宿管同意了的,只是上去送個飯,又沒進宿舍。”
肖樺強調那也不行,許適無奈。
“那你之後自己下來取,我給你打電話。”
肖樺不想那麼麻煩,只說自己不去食堂就是不想吃飯,不用這麼麻煩。
許適不依,肖樺只能作罷。
許適催肖樺趕緊上樓吃飯,不然飯涼了。
肖樺看着許適被凍得通紅的耳朵,張了張嘴,想說點囑咐他多穿衣服的話,話到嘴邊,變成了一聲尷尬的咳嗽。
許適一臉迷茫,他分明看到肖樺欲言又止,倒也不着急,他現在只關心肖樺的飯會不會冷掉。
許適又催了一次,肖樺才轉身上樓。
肖樺回到宿舍的時候,郝雪妮意外的也回來了。
說意外,是因爲自從肖志謙來鬧過之後,郝雪妮總是早出晚歸,似乎在儘量避免着與她碰面。
肖樺開始以爲自己想多了,可幾天下來,她肯定郝雪妮在有意躲着她。
肖樺 沒有責怪,也沒有難過,自己本來就孑然一身,這段時間,郝雪妮願意把自己當朋友已經是自己奢望之外的東西,沒了就 沒了吧。
她現在沒了什麼都不可惜,本來就都不是她的。
肖樺淡淡一笑,招呼了一聲:“回來了。”
郝雪妮正吊在牀梯上找着什麼東西,聽到肖樺的招呼,回頭尷尬的應了一聲“嗯。”
找了好半天,最後還是空手下來,又在書桌上抱起幾本書,倉皇的說了句:“我去教室了。”便走了。
肖樺想要擡頭應答的時候,就看到已經合上的門。
肖樺愕然,心裡有一絲似有若無的悵然流過。
肖樺走到窗前,向下張望。
等了有一會兒纔看到郝雪妮出來。
外面已是暮色暗沉,但校園裡甚少有燈光照及不到的地方,肖樺看到郝雪妮被昏黃的燈光拖長的影子娓娓隨之,走到肖樺正下方的時候,郝雪妮突然停住,仰頭看向宿舍窗戶。
竟嚇得肖樺倉皇后退。
高冷並不是她刻意維護的風格,只是肖樺不願讓人看到孑然一身的她也會有所期待,那樣會讓人覺得:肖樺,其實蠻可憐的。
這不是肖樺想要的。
肖樺吃完飯,去到校園裡的ATM機,給許適轉了500元。
這是許適這段時間給她送飯的餐費。
肖樺不願欠別人的。
尤其不想欠許適的,儘管她現在欠的已經還不清了。
肖樺剛從ATM機出來,就接到了許適的電話,肖樺不能在校園裡明目張膽的接電話,便又回到ATM小房子裡。
“是你給我轉的錢吧?”
肖樺也不否認,其實不難猜想是肖樺。
恐怕能賺500的也就只有肖樺了吧。
“能解釋下這是幹什麼嗎?”
許適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別那麼生硬,但肖樺還是從聽筒裡聽出了許適壓抑的呼吸,甚至面前已經浮現出了許適緊抿雙脣目光犀利的樣子。
“這幾天你總在給我送飯,還有上週我去你哥那裡住了那麼久……”
許適是真的生氣了,粗暴的打斷肖樺。
“就我哥那個公寓級別,你這點錢怕是一晚上都不夠吧。”
肖樺語塞。
“你在哪?”
肖樺猶豫着要不要告訴他自己在哪,可許適卻並不願意給她太多時間讓她考慮。
“嗯?”
許適不耐的催促。
“馬上回宿舍。”
許適什麼也沒說徑直掛了電話。
肖樺到宿舍樓下的時候,許適已經站在樓底了。
肖樺不着痕跡瞄了一眼周圍,現在距離晚自習上課剩下不到二十分鐘,大部分同學已經去了教室,所以宿舍樓下來往的同學並不多。
“週末,我們去公寓看一下吧,我哥都準備好了。”
許適見面絕口不提500塊錢的事,其實路上往回來走的時候想想,肖樺覺得自己有點矯情了,許適卡里的零頭怕都不止這個數,自己這樣到有點惺惺作態的意思了。
肖樺看許適似乎被公寓的事轉移了注意力,便也不在多想,順着許適的話題說道:“我陪你去看。”
許適聽着這話意思不對,確認到:“你陪我去看?這房子是我哥給你準備的。是我陪你去看。”
肖樺無奈,他們爲幫自己做這麼多,自己已經很感激了,但現在覺得好像戲有點過了。
“你們對外聲明也發過了,能幫我的都幫了,剩下的就不用這樣細緻入微了,公寓我真的不需要,我不會住的。”
許適急了,橫跨一步擋住肖樺的去路。
“也沒說你一定要住啊,學校學習氛圍不好的時候,你可以過去啊。”
肖樺繞過他繼續往前走,走到臺階的時候,淡淡的說:“我不介意學校的氛圍。”
許適看着消失在樓門的肖樺,不甘的擰着眉,轉身拿出手機。
“喂,肖樺不理我了,她不想要公寓。”
對面傳來隱約的急切,但卻半晌沒有人回聲,許適疑惑的轉着眼睛,提高音量“喂”了兩聲,仍然得不到任何迴應,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猛然掛斷電話,恨恨的罵道“真是牲口!”
上課鈴聲響起來的時候,許適的手機也緊隨其後跟着震動起來,許適偷偷拿出手機,是許暢,許適掛斷電話,看着真走上講臺的老師思忖了一下。靈機一動抱着肚子,舉起手。
“老師,我肚子疼。”
文麗娜是他們的七班的英語老師,正在低頭翻找着上課的內容,聽到聲音,擰着眉擡頭。
“許適?又是你,說說這一個周你這是第幾次剛上課就肚子疼了?”
許適一愣,這才響起來,這周耍了三次這種把戲,好像都用到了英語課上。許適也不慌,眉頭越發擰得緊了,裝出衣服說話吃力的樣子說:“老師,我腸胃炎,這幾天吃藥都不怎麼管用。”
文老師哼笑一聲,淡漠的說:“憋着。”
許適一看,看來文老師是吃透這一招了,乾脆也懶得找藉口了,“騰”的站起來,帶倒了後面的椅子,便往教室外走,便扯着笑臉說:“文老師,我出去一下,五分鐘,馬上回來。”
文麗娜眼皮都沒擡,“同學們把上午做的試題打開,這節課講題。”
講臺下同學們慼慼嘈嘈的吵個不停,文麗娜溫柔的說:“還有人想走嗎?我的課是自由的,不想聽的現在就可以走,我絕不會給劉老師反映,放心。”
文麗娜特意將不給劉老師反映這句話語氣加重,教室裡立刻就鴉雀無聲了。
許適確定了廁所裡沒人後,便關上廁所門,然後回撥電話。
“幹嘛?”
很快那頭就傳來一個吃飽饜足的慵懶聲音。
許適乾咳兩聲,才說:“你收斂點吧。”
許暢懶洋洋的道:“有事沒事?”
“朱校長要我轉告你,有時間來學校一趟。”
許暢頓了一頓,沉聲問道:“又惹事了?”
“沒事,這次是你妹妹。”
許適說着,臉上竟帶出一些驕傲的表情。
許暢不耐煩的說:“知道了,真是會給自己找麻煩。你也抓緊着點吧,真是磨嘰。”
許適掛了電話,便回了教室,站在門口喊報告,裡面傳出的“進來”卻不是文麗娜溫聲細語,許適心想“不妙。”
轉頭望去,班主任劉老師正坐在自己的座位認真的聽文老師講課呢。
許適剩下的可自然也是沒上的,至於去了哪裡?肯定不是回宿舍,可想而知一定是去到班主任辦公室“喝茶”去了。
許適出了辦公室的時候,離最後一節晚自習下課也就幾分鐘了,許適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回教室,稍微站了一下,便看到三班的郭宏偉往這邊來了。
“哎,這不是大頭麼,怎麼,有課不上,又出來捱打來了?”
郭宏偉看到是許適,咬的牙根咯吱吱的響,惡狠狠的說:“你他媽有本事一對一來一架,以多欺少是他媽屁的本事!”
許適挑挑眉,“看來捱打還不夠啊,不老實啊,我就是以多欺少了,怎麼着?我這人最不講究的就是規矩,肖樺,你離遠點,只要肖樺不高興了,我賬都算在你頭上。”
郭宏偉氣鼓鼓的瞪着眼睛,粉白的皮膚憋得通紅。
許適得意的仰着頭走了,留下捶胸頓足的郭宏偉一個人站在那裡。
許適還是決定回了宿舍,反正也就幾分鐘下課了,自己今天也沒什麼心思學習。
剛進宿舍,手機信息響了。
“彪哥,看不出來啊,你媳婦兒可真是個人物啊。”
王樂樂莫名其妙的信息讓許適有些摸不着頭腦,許適回覆了一個問好。
想先去衛生間,可停了一下,還是想先打聽清楚什麼事在做其他的,便手上拿着手機等信息。
“聽說把他們班女生臉都打腫了。”
許適眼珠差點從眼眶裡調出來。
肖樺把同學臉打腫了?
許適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可平靜下來細想想,又覺得情理之中。
許適看着信息,恍惚中似乎看到了面如凶煞的肖樺,許適竟然覺得酷斃了,不自覺扯起了嘴角。
許適這纔想到朱校長要他通知他哥來學校,不會就是因爲肖樺吧。怎麼說肖樺現在名義上也是許家的孩子,肖樺犯錯,可不就得找許暢嗎?
許適想到這裡,心裡偷偷樂了出來,他一點也不擔心肖樺受處分,就肖樺這樣的學生,學校怕是根本捨不得處分。現在許適一想到和肖樺能叫同一個家長,就有一種一起居家過日子的感覺,心裡覺得有甜蜜溢出。
週日上午上完課,就能休息半天,肖樺剛從教室出來,就被許適叫住。
肖樺看過去,許暢也站在許適身後。
肖樺微微一笑,走過去。
兩人站在那裡,就像是在挺立在激流中的兩座巋然不動的磐石,自動形成人流繞行的屏障。
只有肖樺另闢蹊徑,徑直走向兩人。
許暢許適兄弟二人站在一起,本身就自帶光環,看着肖樺走過去,來來往往的學生自動腦補出一出出醜小鴨躋身豪門的大戲。
肖樺站定,恭恭敬敬的喚了一聲“許總”。
肖樺心裡忍不住想,許暢好歹也是個老總級別的人物,怎麼時間這麼充裕,總是能在學校裡見到。
“小妹啊,你不聽話啊,這次回來幾天,老師就開始找家長了。”
肖樺一時也沒聽明白怎麼回事。
“先不說了,下午沒課,我們回家吧?”
肖樺愣神的功夫,許暢便長臂一揮環上了肖樺的肩膀。
“回家”這個詞語已經多久沒有聽到了,很奇怪,只是普普通通的兩個字,但只要是對着肖樺說出來的,那邊有些許溫度一般,讓人不由覺得溫暖。
知道坐到車上,肖樺才慢悠悠的問道:“許總,我是給您惹麻煩了?”
許暢微微擡了下眼皮,兩人目光在後視鏡裡相遇,許暢忽的笑出聲來,竟也眉眼彎彎,“漂亮”兩個字倒也適用。
肖樺忽然目光驚慌的從許暢的視線裡拔出來,將目光偏向一處。
“沒事,都是小問題,不過以後還是收斂着點你的脾氣啊,你這現在可是我許家的人,這朱晨其再不濟,對付你一個小姑娘有的是手腕,明的不怕,暗的防不住,麻煩!”
許暢正說着,許適在後排一陣猛咳。
許暢從後視鏡裡看許適,臉上沒有一點擔憂的神色,玩味的問:“嗓子不舒服啊?”
收回目光又說:“許適,你小子也是,那個……郭……郭什麼?”
“郭宏偉”許適滿不在乎的補充。
“哦,就是郭宏偉,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嘛?你這一禮拜不叫家長渾身刺撓是吧?要不是因爲你是我許暢的弟弟,要不是因爲你成績好,你這估計連高一都畢業不了。”
許適無心在聽許暢絮叨,轉頭問肖樺:“你那是怎麼回事?”
肖樺知道許適問的是什麼,但她並不想就這個問題深入交流,便敷衍道:“沒什麼,就起了點口角。”
“口角?我聽說臉都腫了?”
肖樺皺眉,轉頭看許適,許適被肖樺盯得有些不自然,撓了撓鼻頭,縮回目光問道:“怎麼了?”
許暢接話:“許適,你是沒救了。”
幾人直接回了許暢的公寓,許暢讓肖樺先回房間換衣服,在下來吃飯。
肖樺回到上次住過的房間,打開衣櫃,衣服整整齊齊的掛着,肖樺輕輕拂過沒意見的袖釦,最後停留在了意見淡青色的修身運動裝上。
肖樺穿上,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淡青色的衣服並不適合自己,會顯得自己的臉更加清消,像是營養不良死的,但肖樺一向對衣着沒什麼講究,便也懶得再換。
肖樺下樓的時候,看到兄弟二人已經坐在桌前等着她,飯菜都已經上桌,阿柔還在廚房忙着什麼,聽到下樓的動靜,許暢看了一樣肖樺,眉頭隱隱皺了一下,轉頭衝着廚房喊道:“別忙了,快來吃飯。”
阿柔推辭着,許暢大咧咧的說了一句“都是自家人,別擔心。”
肖樺覺得這話過於客套,自己是暫時名義上收養來的,所有親密不過都是做給外人看的,阿柔是個居家管家,這樣的組局,怎麼就是“自家人”呢?
阿柔推辭不過,只能坐上桌。
肖樺端詳着每人的座位,兩兩相對而坐,他和許適,阿柔和許暢,倒真像是一家人,面上不自覺的就有些不好意思。
正低着頭扒飯,一直剝好的蝦被進了自己的骨碟,肖樺擡頭,許適剛收回筷子,看着她。
肖樺又看看許暢,許暢也正滿手油漬的不太靈巧的剝蝦,費了老勁才剝出所剩不多的蝦肉,送到阿柔嘴邊,阿柔擡眼看了下對面的許適和肖樺,有些不好意思,偏了一下頭,許暢不依不饒的跟上去,阿柔只好張嘴。
肖樺看傻了。
許暢看着肖樺張口結舌的樣子,好笑的搖搖頭,壞笑着說道:“羨慕啊,羨慕讓許適餵你唄,反正他求之不得。”
肖樺眼睛瞪得更大了,心裡的怒意也毫不掩飾的滲出面上。
這就是有錢人的遊戲嗎?這算什麼?
我是該慶幸嗎?
肖樺胸膛劇烈的起伏。
許適又剝了一隻蝦,剛送到肖樺骨碟,看到肖樺緊繃的面色,不知所以。
肖樺沉浸在自己臆想的洶涌怒意中不可自拔,心中的憋悶無處發泄。
肖樺放下筷子,全身僵直的站起來。
“對不起,我吃飽了。”
轉身對許適說:“我回學校了。”
說完轉身就走,許適趕緊追出去,許暢和阿柔一臉蒙的看着忽然生氣的肖樺。
阿柔責備的說道:“是因爲我們嗎?都怪你。”
許暢嘿嘿笑着,歪着頭靠在阿柔肩膀,耍賴的說道:“現在孩子脾氣真大,有許適呢,我們不管她,反正遲早所有人都要知道的。”
肖樺上樓去找書包,然後賭氣似的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正要穿自己穿過來的舊衣服的時候,許適推門進來。
肖樺“啊”的驚叫一聲,揚起窗簾躲在後面,許適背對着肖樺站在門口。
肖樺滿眼恐懼,警惕的看着門口的許適。
好半天不見許適動作,肖樺大吼:“出去啊!”
許適慌不擇路的撞出門外。
許適依在樓梯的扶梯上猛烈的呼吸,胸膛裡像是裝了一隻惹怒的猴子一般上躥下跳的,許適惱怒的錘了錘胸腔,反倒蹦躂的更歡了。
肖樺換好衣服從房間裡出來,就看到許適在狠狠的捶打自己的胸脯,肖樺漠然的白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從許適身邊經過。
許適將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胸腔裡那隻到處蹦躂搔撓的猴子上,知道肖樺走過自己,才反應過來。
許適忙上前抓住肖樺,上下打量了一眼。
“你這是幹嘛?”
“我已經配合你們把被收養被優待的戲演完了,現在我只想會學校。”
“什麼演戲,我們不是演戲。”
“不是演戲?許適,你自己信嗎?”
許適完全不知道肖樺到底再說什麼,但他知道,不能放肖樺走,只要走出這個大門,什麼誤會怕是都說不清楚了。
許暢聽到樓上的動靜,放下筷子來查看,剛走到拐角,就看到許適扛着肖樺進了屋子。
許暢無奈搖頭。
“就這,還好意思說自詡喜歡人家十年,費勁!”
許適將肖樺放在牀上,肖樺也不掙扎,只是安靜的坐着,許適轉身關上門後,並沒有靠前,倚着門站着。
兩人相對無言,肖樺不相在浪費時間,開門見山的說道:“你們幫我,我謝謝你們,但是看我現在在學校的情況,我們這個辦法似乎收效甚微,現在,我覺得我沒必要在假扮許家人了。”
許適更聽不懂了。
肖樺看着許適一臉蒙圈的樣子,只覺得他是裝傻,煩躁的揉了揉後腦勺。
肖樺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像自己,明明即使在泥濘般的境遇裡也能活的那麼簡單,爲什麼現在再解決了那個大麻煩之後,自己的生活更煩亂了。
肖樺想來想去,只覺得所有的問題歸結都在無辜認親這件事上,肖樺現在打心裡後悔,可是已經這樣了,若要取消怕是有些困難,她知道自己即使說出來也是徒勞無益,她更像是自欺欺人一般的自我安慰。
肖樺思慮半天,硬着頭皮說:“那天,就是你父親來的那天,你哥說我是你家兒媳。”
許適無奈又尷尬的偏頭看着窗外的遠景,僵硬的說道:“我知道,你不是說了你不願意嗎?”
肖樺嗤笑一聲。
“是,我不願意,但這件事根結問題不是在於我是否願意,而是你哥無故說出這樣的話,是戲耍我嗎?那也大可以不當着我的面玩笑啊,現在又是什麼,你哥當着我的面和阿柔卿卿我我,這算什麼?嘲諷?”
許適徹底懵了。
一雙眼睛瞪得眼白大的誇張。
許適皺巴着一張臉,艱難的問:“你不願意,和我哥有什麼關係,他對你那麼好。”
“好?你們富二代對‘好’是怎麼定義的,我不懂!一邊說我是你們家兒媳婦,一邊又對着阿柔獻殷勤,這叫什麼好?你們的‘好’就是建立在凌辱之上嗎?”
肖樺越說越氣,滿臉通紅的等着許適,一雙狹長的鳳眼因爲憤怒睜的圓圓的,眼睛裡涌着呼之欲出的委屈。
可許適卻莫名想笑,而且他有點忍不住了。
“噗哈哈……”
許適笑的上氣不接下氣,肖樺滿臉狐疑的看着快要倚着門溜到地上的許適,心裡更是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