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崔大等人一陣發苦,二愣子果真不愧二愣子之名,在連連目睹同生共死多年的同伴喪命於李晨之手,還能記掛着本該讓仇恨和恐懼而淹沒的事情。
這就是一根牛筋的特點,不管他們如何辯解都難以改變已經認定的事實,除非,他們能夠拿出真憑實據,而這證據又必須取下李晨的向上人頭,換取到那連七階修爲都直流口水的賞金纔有可能堵住二愣子的嘴巴,才能讓二愣子確認自己判斷出錯。
不過話又說回來,二愣子倒有點先見之明,面對弱者一個勁咬住對方就是目標,面對強者一個勁不承認,如若二愣子當時能夠說服他們這六人的話,那三個同伴也不至於會喪命於李晨之手,可按照當時雙方都未曾摸清楚對方戰鬥力的情況,他們根本不會懼怕李晨什麼,唯有投入到戰鬥中才能將對方的戰鬥力摸個清清楚楚,所以這一戰無論如何都難以避免,後悔也僅僅是實踐過後的產物。
“我們還沒遠離那個遠非我們能夠對付的獵物…”崔大也終於是無法再沉默下去,尤其後面傳來細碎的穿梭聲,正一點點拉近距離,相信過不了多久時間,他們將會再次碰頭,那時,他們之中又不知哪一個會喪命於此,沉着臉,警告道。
後面的話沒有說出口來,可二愣子三人臉色皆是驚變了一下,他們根本算不上甩掉李晨的追殺,只能算暫時和李晨保持距離,距離隨時都有可能縮短,又何來有閒工夫發泄心中不快。
當即,他們幾人皆是加快逃竄的腳步,依託樹木的遮掩,不斷向遠處急行而去,可他們逃跑的方向卻是有自己的打算在裡面。
人非草木,又怎能沒有任何想法,自然需要找一個靠山作爲保護傘,這樣他們纔有可能真正從魔掌中掙脫出來,從而分得一杯羹。
果然,就在距離崔大四人不到百米的地方,一個白影急速竄梭於一顆顆茂密的樹木間,宛如一頭矯健的花豹,所過之處並未弄得聲勢浩大,而此人正是李晨,他剛解決掉敢於以命相搏的賞金獵人後,立馬追趕崔大四人。
“媽的,被盯上了…”突然,一個非常細微的破風聲鑽進他的耳朵裡面,猶如是敲響警鐘一般,心中驚了一下,眉頭也是飛快走了起來,腦海中飛速浮現一道麗影,可很快就讓他搖頭否定,暗自揣測道:“頭頂上有一個傢伙不可能是朱飛燕,以朱飛燕偷偷尾隨我數月未被我發現的手段,又怎會在這節骨眼上敗露出來,顯然那傢伙在我全心對付那夥賞金獵人時,因打鬥聲而趕來此地的?可他現在正跟着我,從空中俯視我的一舉一動,如果他是這夥賞金獵人搬來的救兵,爲何又沒有向我發起進攻,此人到底是敵是友?”
一個個問號如同雨後春筍一般,開始茁壯成長起來,讓得他百思不得其解,畢竟,對方如若是路人不可能尾隨而來,誰叫每日森林都發生相類似的場景,人看多經歷多過後都會產生一種麻木感。
而且他也懷疑此人和崔大等人有千絲萬縷的聯繫,可問題又變得撲朔迷離起來,眼睜睜看着他對和自己有關係的人下殺手,居然能冷眼旁觀而不出手救援,這簡直就是一大奇聞,擱在他心底斷然不能接受的,所謂朋友有難,就算不想全力施救,最少象徵性的幫襯一把也是應該的。
“不管他是敵是友,哪怕他僅僅因好奇心而旁觀一下,我總要警惕一些,免得陰溝翻船!”不過他沒有繼續糾纏此事不放,暗自搖了搖頭後,讓得本來一直關注前面逃竄動靜的心神分出一部分警覺。
隨即,他繼續緊追崔大等人,不打算因此人的到訪而打斷其的決定。
“以李晨的警惕性在投入戰鬥或許無法發覺有外人闖進來,現在應該能發現那傢伙正在高空跟隨吧?”在更後面一點,朱飛燕瞟了一眼正悠閒自得的飛行的傢伙,柳眉一皺,想到李晨的能耐不比她低多少,倒也是暫時放下一絲擔憂,而她比李晨看得更遠一些,也清晰得多,自然能夠猜出對方的身份,以及目的,暗自譏諷一句:“那傢伙還真夠見利忘義的,真打算自己獨吞所有賞金!”
正如朱飛燕所預料的那樣,高空那傢伙就是崔大傳喚來的巫浮,從其的樣貌可以確定年紀大概在四十歲左右,臉上啃着一抹濃密的奸笑,配上那對根本不搭對的小眼睛,怎麼看怎麼像一個奸邪小人的嘴臉。
“用什麼辦法讓崔大四人停下來呢?”此時此刻,巫浮那細小的眼睛精光閃爍,彷彿在醞釀什麼陰謀一般,而他很快就想到一條妙計,促使其臉上透着一抹歉意,暗道:“崔大啊崔大,因爲那賞金對我實在太重要了,不可能分一杯羹給你們,而且我還打算在賞金這個圈子裡面混下去,不能讓此事敗壞我的聲譽,也只有死人才不會將此事傳揚出去,所以你們可別怪我不顧念往日的情分了!”
當即,其立馬就悄悄繞了道向別處,一副打算遠離此地的架勢。
“總算失去耐心了嗎?”也給李晨一種假象,讓得他暗自鬆了一口氣,畢竟,一個七階修爲的傢伙一直在頭頂上晃來晃去,對他來說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前些日子對付還不及七階人類修爲的火焰蟒都將他搞得焦頭爛額,能夠勝出其中取決於幾樣東西,一是他服用炎蜥蜴蛋的炎能量,促使身體存在對熱能的適應性,二是火焰蟒本身的防禦力已經遭到毀滅性的摧毀,其等於是撿了一個便宜。
“這傢伙爲何要繞到前面去,一副急匆匆趕來的樣子?”可他剛認爲對方已經遠離之際,耳邊傳來遠比剛剛還要劇烈數倍的破風聲,顯然沒有再隱藏行蹤的意思,促使他的面色瞬間就陰沉下來,滿腹不解也是緊隨而至。
此等行爲舉止很是怪異,不過聲勢卻是非常明朗的,只因崔大四人一聽到破風聲從遠處傳達到此地,立刻就讓他們緊繃的神經稍稍緩解了一些。
“一定是巫浮趕來救援我們了!”崔大臉露出喜色,提醒道。
“崔大,那個巫浮一臉奸詐的嘴臉,看着就覺得他不是什麼善類,我敢打包票他肯定不會幫助我們的!”二愣子一想起巫浮的嘴臉,就讓得他一陣難受,更是不做任何掩飾的吐露心中的想法。
“二愣子,別以貌取人,我們和巫浮打交道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你們應該知道他的爲人吧?”崔大瞬間冷下臉來。
其他兩人立刻就認同的點了點頭,他們這些賞金獵人總少不了依靠實力更強大的人,合作才能夠雙贏,也是建立互信的基石。
相貌又不能拿此來作爲衡量一個人的標準,不然單單一張兇相就能將本性純良的好人變成一個壞人,何況,他們現在需要巫浮的幫助,這個節骨眼上決不能出現半點紕漏,以免讓巫浮認爲他們不尊重自己,從而將這層微妙的合作關係解除,那就是他們自尋死路。
“崔大,你們在什麼地方?那獵物又在什麼地方?”正巧,巫浮人還沒有來到跟前,聲音卻猶如洪鐘一般,在天空炸響開來,遠遠的傳播到此地。
“那傢伙既然故意這麼做,肯定想借我之手除掉這夥賞金獵人!”李晨一聽此言都有想罵上一句,這巫浮也太會演戲了一點,明知道他們確切位置,偏偏裝作一副剛剛纔趕來此地的樣子,不過卻讓他解開所有疑問。
“這裡!”可崔大等人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倒是非常急切的回覆一聲,隨即,崔大停下逃竄的腳步,對着二愣子等人有點落湯雞搖身一變的氣勢,吩咐道:“我們不用再逃跑了,在保護自己的前提下,拖住獵物,不要讓他從我們手掌心逃走!”
其他兩個倒還好一點,二愣子顯得有點不肯答應的樣子,可奈何衆人一致對外,他也不好自己顧着自己逃離此地。
當即,四人轉身剛打算反衝鋒之際,卻看到李晨沒有因巫浮的到來而轉身逃離此地,依舊向他們飛速趕來,也讓得他們有點犯糊塗。
就在這犯糊塗的短暫時間裡面,李晨已經來到他們面前,他們只能放下心中的顧慮,進入全身心戰鬥狀態,不敢有一絲鬆懈警惕的念頭。
“鐺鐺鐺…”轉眼間,以一敵四的場面再一次上演,那飛快揮舞兵器的場景,那讓空氣留下點點異色的場景,接連浮現在五人面前,隨即,金鐵般的撞擊聲更是夾雜着一股股衝擊波傳盪出去,也預示着他們進入糾纏的戰況裡面。
“無法誘使出擊啊!”李晨的攻勢接連受挫,看着崔大四人大半都在固守,絕不出手攻擊一下,哪怕他故意將能夠傷及到他的機會擺在崔大四人面前,還是沒能達到其設想的目標,這讓他感覺到面前就如同一睹撞不破的銅牆鐵壁一般,緊皺皺了一下眉頭,隨即,想到一個很能打動人心的地方,嘲諷道:“你們也太天真了一點,那傢伙早就在我殺死你們同伴的時候來到現場,可他卻不出手,還故意繞到你們前面,裝出一副急匆匆的樣子,可見他打算讓我出手送你們到地獄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