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的時候時初語氣輕飄飄的,像是勾人的輕煙一般:“徐少,東西我替您砸了,清嶼我也會收拾,如果徐少覺得還是不夠,那我替她道歉,跟您下跪,成嗎?”
正欲出門的厲晟堯聽到這句話時,身影微微一頓。
而徐行歌聽着這不高不低的語氣,總算徹底清醒過來,臉色一變,整個人也變得有點兒誠惶誠恐:“時老闆,你可別折煞我了。”
如果今天讓她跪了,明天他估計在安城甭想有安生的日子了。
時初卻婀娜軟語的繼續說道:“徐少爺就會開玩笑,剛剛不是讓清嶼跟您下跪嗎?您也知道,清嶼性子倔,她不跪,我跪——”
說着微一屈膝,要做出下跪的姿態,徐行歌已經嚇尿了,差點腿一軟朝她跪了下來。
金苑的洗手間也裝修的極好,鎏金的雕花點綴的彷彿寸寸成金,水聲陣陣,時初慢條斯理的洗着手,彷彿不是再洗手,而是消毒一樣。
她洗得很慢,十根手指白如蔥玉,纖細修長,水花卻軟軟似在她指間開了紅塵萬丈。
她方纔衝動,招數也爛,退敵一千,自損八百說的大概也就是她了:“都怪你啊,厲晟堯!”如果不是他突然出現在金苑,她不會方寸大亂。
“怪我什麼?”有一道清冷的聲音從背後越了出來,像是出水的魚躍起一個漂亮的姿勢,讓人驚豔,厲晟堯不知道什麼時候倚在了女洗手間門口,他長身如玉,濃稠的光彷彿在他背影后颳了一層顏色,將那張巧奪天工的臉描刻的更加凌厲漂亮。
被厲晟堯的突然出現嚇了個半死,時初拍着心口假裝勻氣:“你怎麼跟鬼一樣,神出鬼沒的。”剛剛明明都送徐行歌去醫院了,怎麼突然折回來了?
“我以爲你膽子挺大的。”畢竟方纔砸東西砸的挺利索的,一點兒都不含糊,厲晟堯的雙眼微微一眯,口氣不冷不熱的,聽起來像是嘲諷。
時初放下了手指,指尖沾了水,在衣服上留下一點兒溼意,她抽出手紙漫不經心的擦了擦,再開口時語調已經涼了很多,就連眼底也多了一抹類似於驕傲的輕嘲:“都是生活所逼,如果可以,沒有一個女人想當女金剛。”
厲晟堯的眸光頓時深了很多。
她依舊笑笑,漫不經心中帶出點點的風情,美的不可方物,手指點了點門上的英文:“厲大公子,這裡可是女廁,如果你想方便請去隔壁。”
厲晟堯沒有離開,反倒是突然關上了門,長腿一邁,幾步就走到了女人的身前,他身上的厚重氣息如同狂風暴雨一般壓了下來,時初忍不住後退一步,腰眼卻撞到了身後的洗手檯上,鑽心的疼痛卻及不上心臟的萬分之一。
“你幹什麼?”不知道他爲什麼會突然過來,明明方纔他在包廂裡是不打算認她的,是啊,他怎麼會認她,當年可是因爲他,她才被逐出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