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鳳宮,風雲嘯看着高高在上的女人,手在袖中握成拳頭,一臉不甘的道:“母后,你真的要眼睜睜看着儀元,下嫁給傅徵玉那個沒有手腳的廢物嗎?”
“哼!”鳳座中的女人冷哼一聲道:“徵玉是因爲什麼變成廢物的,儀元爲什麼會有今天的結局,即便是因爲他們蠢,但他們的蠢也只佔了七分,餘下的三分是因爲什麼,你心裡比誰都清楚,不要以爲母后在後宮,就什麼也不知道。舒歟珧畱”
皇后怒火沖天俯視着下面的年輕面孔,兩個孩子,一個爲男人衝昏了頭,那是活該。一個沉不住氣,連被人利用也不知道,慕昭明是那麼好的對付的嗎?簡直是愚蠢,蠢到死!
提到當日之事,風雲嘯馬上閉口,栽贓陷害的主意確是風儀元出的,她的目的是左相夫人,但是讓傅徵玉上門鬧事卻是他添加的,原本以萬無一失,然後逼慕昭明支持自己,沒想到傅徵玉那個混帳,居然爲了獨吞玉棋盤,弄了一個假的,連他都差點暴露,幸好最後識相的認罪,不然整個傅家都會被連累。
現在,父王不僅不待見他,連母后也被連累,父王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再踏入棲鳳宮,思來想去,隱隱感到背後還有人在操縱此事,他不甘就這麼被人利用,一定要想法子找出幕後之人,一報被利用之仇。
既然母后不出手,那就自己來,儀元跟傅徵玉成親當日,會是一個好機會。
雪止,天晴!
薄情披着厚暖的披風坐亭子的軟椅中,靜靜的看着外面白色的世界,聞着彼岸花經過冰雪醞釀後,更加幽冷清心的花香,臉上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亭子內,炭爐上正煮着茶,淡雅的暖香散開,給人一種家的溫馨。
“小嫂子在賞雪,也不跟我們說一聲,讓我們也跟着一起熱鬧熱鬧嘛。”慕昭月響亮的聲音,把屋檐上的積雪都震得往下掉。
薄情神情冷冷的擡起頭,淡淡的掃一眼,正在走來的幾道身影,脣邊不由的冷冷一笑。
這人來得真齊全,慕昭月、上官落、陶家兄妹陶逸、陶然,全都來了,可惜,他們來得不時候,她今天沒閒情扮演溫婉賢淑的女主人。
陶逸看都會軟椅中慵懶的身影,瀟灑的走上前,含笑道:“左相夫人,好興致,獨自賞雪,倒別有一番情趣。”
窩在軟椅中,薄情連一個眼神也沒有給來人,旁若無人的接過漣漪遞來的茶盞,輕抿着杯盞中的香茶。
看到一臉尷尬的陶逸,漣漪在心裡叫一聲“果然!”
小心的掃一眼薄情,夫人表面上看似安靜,可愛、淡然,溫婉,但骨子裡是冰冷,固執的,她不想見的人,就算站在她眼前,她一樣會把對方當成空氣,除非那個男人出現,不然,今天有好戲看了。
尷尬難堪的氣氛,在冷空氣中醞釀,被人徹底無視,陶逸心中不禁一陣懊惱,面上卻笑道:“看來,我們來得不時候,抱歉,擾了左相夫人的好興致。”之前聽說,上官落被她無視,他還取笑對方一番,沒想自己被無視得更徹底。
陶然看到薄情當衆給自己的兄長沒臉,心中有些不舒服,不由的跨出一步,提高音量道:“左相夫人,我們兄妹前來,不過因爲慕、陶兩府皆收到太尉的請柬,商議一下對策而已,你又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
太尉府的請柬,薄情眼中飛快的閃過一絲疑惑,怎麼沒有人跟她提起。
慕昭月沒有注意到薄情眼有中的疑惑,跑到跟前,一臉幸災樂禍的道:“小嫂子,是傅徵玉迎娶風儀元的請柬,我們兩府都收到了。”
陶然一臉真誠的看着薄情,認直的分析道:“左相夫人,您是知道的,按理,風儀元和傅徵玉是戴罪之身,他們的婚事,應該辦得越低調越好纔是,但是現在太尉府卻大張旗鼓的宴請各府,我想其中必然是有原因的。風儀元雖然被貶爲庶民,但始終是皇家的女兒,太尉府敢這樣張揚,想必也是皇上默許的,我們自然不好不參加,但又怕他們暗地裡使什麼妖蛾子,所以想與夫人共商一下對策。”
“怕,就不要參加,打發人送禮就是,有什麼好商量的。”
薄情面色冷冷的道,既然慕昭明沒有讓人跟她提起,自然是已經決定不參加,還怕對方使什麼陰謀詭計。
漣漪邊複述,邊暗暗的看着陶家兄妹,商量對策不找左相大人,找夫人,這對兄妹的動機,恐懼是不純。
擡眸,薄情冷眼看着陶家兄妹,冷冷的道:“兩位如果是爲此事而來,請回,左相府已經決定不參加。左相府跟太尉府的恩怨,天下人皆知道,想必就算不參加,也不會有人說什麼。”意思是,你們陶府的事,與慕府何關。
“什麼,我們不參加。”
漣漪還沒有來及複述,慕昭月大聲叫道:“爲什麼啊,小嫂子,我跟陶小姐約好了,要好好看看風儀元,嫁給一個沒有手腳的怪物時的精彩表情。”
薄情冷眸往陶然身上一掃,後者不由的垂下頭,回頭看着慕昭月,冷冷的道:“這是你哥哥的意思,你最好按你哥哥的話做,不然,若出什麼問題,後果你知道。”慕昭明的話,慕昭月不敢不聽。
正如陶然的分析,太尉府這樣大張旗鼓的辦事,分明就是挖好陷阱,等他們往裡跳。明知前面陷阱,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繞開。
陶家找上不他們,不過是想把左相府當成保護傘,看一眼陶然,或者……還別有用心。
提到慕昭明,慕昭月的氣焰一下子癟下來,對着陶然攤攤手道:“我大哥已經決定不參加,看來是不能跟你到太尉府看風儀元哭。我們走吧,不要打擾小嫂子靜養。”她怕慕昭明,但也怕這個小丫頭。
陶然有些失望的暗看一眼,已經恢復漠然的薄情,盈盈行禮道:“既然如此,左相夫人,我們告辭了。”
陶逸深深的看一眼薄情,這個女孩的那雙眼睛,就像一把利劍,輕易的洞穿一切,自己妹妹的那點心思,她是一目瞭然,可惜他不能阻止。
上官落臨走前也看了一眼薄情,他本來是要看一眼那個將要取代他的人,沒想到對方還沒有出現,只好跟着衆人離開,留下來也是看她的面色,有些事情恐懼是瞞不住了。唉!
轉出天花苑,慕昭月拉着陶然的手道:“我小嫂子是孩子的壞脾氣,希望陶小姐和陶公子不要介意,沒準到了那天,她心血來潮,突然又參加也不定。如果真的不參加,你回來可要好好把當時的情形告訴我。”
“好!”
陶然不以爲然的道,看着慕昭月一臉不解的道:“我有些奇怪,左相夫人不敢參加就算了,彼麼連左相大人也不敢參加。而且……你應該也注意到,左相夫人連請柬的事都不知道,她又怎會知道左相大人已經決定不參加婚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