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聖旨一出,天下立即譁然。舒歟珧畱
街頭巷尾都在討論這件事情,正當人們爲八公主的悲慘結局惋惜時,又傳出左相夫人因受驚過度,舊傷復發,高燒不退,連日昏迷不醒,生命垂危,兩相對照,人們又覺得八公主太過心狠手辣,於是左相大人衝冠一怒爲紅顏的佳話,很快遍了天下,左相府門前也不得清靜。
薄情聽曼珠彙報完這些情況後,一笑置之,衝冠一怒爲紅顏,那些人也太看得起她。衝冠一怒,爲的不是她,而是他的奶媽。
收回思緒,玉手輕輕敲了敲玉棋盤的下方,一個只有三指寬,一指長的小方格彈出,一枚玉質的印鑑,靜靜的躺在裡面,薄情取出印鑑,印在一個密封好的信封,古老的硃紅色的大字,有種至尊的魅力,淡淡的笑道:“曼珠,把這封信,送到老地方,告訴他們,停止一切對風雲弈的支持。”
沒想到玉廉竟然知道一些薄家藏在暗中的勢力,利用他薄家女婿的特殊身份,還有她與風雲弈的關係,哄得薄家暗中的勢力繼續爲他們賣命,現在她就把這些全都收回來,風雲弈沒有了薄家的支持,不會再是戰場上的常勝將軍,在鳳麒國也將會寸步難行。
玉手撫着面前的玉棋盤,脣邊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容,玉棋盤是他們薄家世代相傳之物,而薄家世代相傳的秘密便鎖在這玉棋盤中,只有一族之主纔會能知道其中的機關秘要,當年母親就是坐在玉棋盤前面處理事務,因爲能調動薄家各種勢力的印鑑、令牌、信物,就鎖在玉棋盤中。
風蒼穹那個老東西,要是知道,自己的兒子親手把薄家的勢力,交回到她的手,非要氣死不可。可惜母親當年突然失蹤,還沒來得及把玉棋盤的機關秘要傳給她,所以她後來足足花了近三年的時間摸索研究,才弄清楚打開機關的辦法,但目前還是有一小部分不能全部破解,有些秘密依舊隱藏在玉棋盤中,連她也不知道是什麼。
曼珠收起眼中的驚訝,接過信飛快收好,掃一眼外面道:“主子,有人來了。”
薄情從容、淡然的把印鑑放回小格子中,玉棋盤馬上恢復原樣,拉了拉蓋在身上的被子,懶洋洋的靠坐在美人榻的軟枕上。
門推開了,漣漪從外面走進來,含笑回道:“夫人,陶小姐看望您來了。”
薄情的眉頭不由的一皺,寒着小臉道:“不是說過了,誰都不見嗎?”她之所以對外稱舊傷復發,昏迷不醒,就是預想到此事一出,難免不會有人以探望她爲由,想趁機攀上左相府的。
漣漪一臉不解的道:“夫人,陶小姐應該沒有惡意,奴婢倒覺得她是個有心人,自夫人出事的消息傳開後,一直內疚是他們陶家沒有保護好夫人,隔天便來探望,夫人何必拒她於門外呢。”
曼珠冷冷的道:“人心隔肚皮,你怎麼就肯定,她不是別有用心。”
“這……”曼珠一時語塞。
薄情拉了拉身的被子,神情漠然的道:“不管陶小姐有沒有惡意,是不是別有用心,但是她頻頻的出入左相府,早晚會惹出什麼麻煩來,太尉府是囂張不錯,難道御史府就會甘於平淡。”別人信,她可不信。
“應該不會吧。”漣漪猶豫了一下道。
“小心駛得萬年。”曼珠漫不經心的道。
“我不想見到她,漣漪,你去打發了。”薄情神情冷冷的道,這些無聊的小事情,她可沒心思理會。
“是。”漣漪應聲退出外面。
“主子……”
曼珠剛想開口說話,薄情馬上擺擺手,就聽到漣漪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奴婢見過大小姐,陶小姐,兩位小姐來得真不巧,夫人她剛睡下了。”
“真是掃興,小嫂子怎麼老是在睡覺,想找她玩都不行。”慕昭月不悅的聲音,馬上響起。
漣漪聲音中帶着笑意,抱歉的道:“回大小姐,明月公子說夫人的身體還沒全愈,不宜勞心神,應該多休息調養,所以夫人服過藥便睡下了,大小姐,陶小姐,你們還是改天再來吧。”
“我原是想過來瞧瞧左相夫人的……身體大好了沒有,竟然左相夫人在休息,那就改天吧。”
陶然失望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但是中間小小的停滯,還是讓薄情聽出來,待漣漪進來後,薄情從美人榻上坐起來,隨手擺弄着棋盤上的棋子道:“漣漪,你去查查,這些天陶小姐到左相府,在大小姐那邊,都打聽了些什麼事情。”
漣漪一怔,正要回答時,曼珠已經開口道:“回夫人,奴婢已經暗暗讓人打聽過了,陶小姐一直在問關於玉棋盤的事情。”
“是了,方纔入天花苑之前,陶小姐也問奴婢,夫人研究幾天玉棋盤,有沒有什麼發現?”漣漪回想着之前的事情,馬上補充道。
“哦。”薄情輕輕應一聲道:“你是怎麼回答的。”
漣漪不假思索道:“奴婢說夫人的身體太虛弱,明月公子叮囑過,夫人不能做太過費心神的事情,所以玉棋盤一直擱着,沒有碰。”
“答得很好!”
玉棋盤?陶然?四皇子?御史府?
薄情舉棋的手一頓,隨之落在棋盤上,看來關於玉棋盤的事情,外面的人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些情況。淺笑道:“曼珠,再要一些喬貴妃和四皇子的情況,記住,我要詳細的。”
“是,夫人。”曼珠應着離開。
回眸,薄情看着漣漪,絲毫不理會她面上的疑惑,道:“漣漪,以後曼珠外出辦事會比較頻繁,我希望你能把左相府內的事情接下來,你的任務是,摸清楚這府中所有姬妾和下人的底細,留意他們的一舉一動。”這府中像曼珠這樣身份的人,一定不會少。她的“接下來”,指的把這些人,這些事全都掌控在手中,希望漣漪能吃得消。
漣漪聽完後,渾身不由的一震道:“是,夫人。”
薄情點點頭,揉一下眉心道:“我頭有點痛,你去請明月公子過一趟。”
現在應該開始關心一下她的嗓子問題,既然在入府之前不是啞巴,那麼她不能說話的原因只有兩個,一是兩年前傷得太重,導致自己不能說話。二是,這府中,有人不讓想她說話。
漣漪離後,薄情一直坐在軟榻上,拿出之前看過的棋盤,照着上面的圖上,擺出一個棋局,慢慢的破解起來。
沒過多久,漣漪從外面走進來:“夫人,明月公子來了。”
上官落從外面走進來,看一眼棋盤,眼中也不由的一震,眼前這碧綠如深海的棋盤,應該就是那被搶的極品祖母綠翡翠玉棋盤,果然是稀世珍寶,完美得讓人移不開目光。
當看到棋盤上面的棋局時,眉頭不由的皺起來,不悅的道:“夫人,你的身體尚未全愈,不宜太過用神。”
薄情擡起頭,看着上官落,一身白色的布簡樸卻不落魄,容顏雖然不及慕昭明耀眼,但是自有一種獨特的,清冷如月的氣質,純淨的味道讓人不由自主被吸引,想親近。
片刻後,薄情拿起筆,寫了一行字遞他手中。
上官落打開一看,一行整齊不失大氣的字出現在眼前:“我爲什麼不能說話?”面色不由的一變,失聲道:“你想起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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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今天有事外出,更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