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中,楚將軍正檢閱士兵的操練,忽然感到大地一陣劇烈的震盪,就像是龍在地下翻身一樣,就聽到有人大聲叫道:“不好,火山爆發了……”沉寂近百年的火山,再次展現出了強盛的生命力。
聽到這信息,楚將軍想都沒想,就擡起頭,朝那一方天空看去。
只見那一方天空上,灰色的濃煙滾滾,不由的深深吸了一口氣,就聽到慕容晟道:“希望這座火山只是小小的活動一下,而不是這個時候噴發,不然……方圓數十里都會受影響。”綿城會成爲人間煉獄。
楚將軍看着慕容晟,目光有些詫異,感覺他今天似乎有點不一樣,似乎更淡然、淡泊。
此時此刻,整個綿城的人同樣擔憂望着那一方天空,火山爆發,比戰爭還有殘酷,他們的家園會瞬間被毀掉,性命更是難保。
溶月樓內,古如斯目光從濃煙中收回,看向給暖寶順毛的薄情,淡淡的道:“你這次玩得有點過,殺人的方法有很多種,或者我們可以幫你,你爲什麼一定這樣做,萬一火山真的爆發,這裡的一切都會毀掉。”
薄情的動作一便,忽然幽幽的道:“你有沒有恨過一個人,恨到不知道要用什麼方法報復,才能徹底的解恨。”
古如斯面色一沉:“再深的恨,也不能用那麼多人的性命作賭注,他們是無辜的,你不能活得那麼自私。”說完輕輕嘆一聲。
“那你爲什麼殺人呢?”薄情挑起下巴。
“讓更多的人能活着。”古如斯冷聲道。
薄情微微一滯,深深的看着眼前男人,第一次發在他冰冷的外表下面,原來是有溫度的。
淡淡的道:“你放心,我做事有分寸的,火山不會爆發,只是小小的活動活動。”她已經不是以前的薄傾情。
若換薄傾情來複仇,她會直接引爆蒼穹帝朝內全部的火山,讓所有人爲她失去的陪葬。
感受對面男人注視的目光,微微一笑道:“鳳都的事情,你以後不用再查,我是薄情,只是薄情。”看得見的幸福,正在慢慢向她靠近。
薄傾情太可憐,到死都不知道,什麼是愛,什麼是幸福。
古如斯神情一僵,轉過身繼續看向窗外,薄情從後面看着他孤寂的背影。
輕嘆一聲,不管他與薄顏、薄傾情之間有什麼關係,都隨着二人的死而消散,幸福在眼前時,就要伸手去把握。
“靈雎,準備一下,通知南宮信天,我們先出城。”薄情淡淡的吩咐,她的幸福就是在他身邊。
慕容晟盯着天空上慢慢消散的濃煙,終於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幸好火山只是小小的活動。
沉聲道:“給帝都八百里加急,綿城的火山活動,隨時有爆發的跡像,是否提前讓城中的百姓撤出綿城。”說出這番話,不由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楚將軍古怪的看一眼慕容晟,感覺有些不對頭,真的很不對頭,卻又沒發現有什麼不妥,依着慕容晟話中的意思,給帝都發了份八百里加急。
待初將軍出去後,慕容晟把近日的戰報拿出來,一一擺在桌子上,上面全是前方戰敗的消息,眼中全是擔憂。
華夏、大臻兩朝大軍,勢如破竹,連連攻破他們的防線,僅是一個多月的時間,蒼穹帝朝已經失去四分之一多的疆土。
兩大帝朝的大軍人數之龐大,空前未有,戰鬥力更是銳不可擋,一路凱歌,殺到綿城用不了太長的時間,他不得作最壞的打算。
古老的驛道路上,駿馬疾馳而過,一路煙塵滾滾的送入蒼都,衝到帝宮大門前,信使馬上高呼一聲:“報……綿城八百里加急。”
御書房中,慕容通天看着慕容晟讓人八百里加急送回來的信件,把信件往地上一扔,火冒三丈的道:“晟王實在是太胡鬧,火山只是小小的活動,爲何要城中百姓提前撤出綿城,這不是動亂民心嗎?”
丞相大人此時也在書房內,撿起地上的信件,飛快的掃一眼。
面色頓時鄭重的道:“陛下,臣懇請您同意晟王請奏。”信中明是話中有話,陛下對晟王防備太深,所以沒有看出信中的意思。
“這是爲何?”慕容通天銳利的目光落丞相大人身上。
“陛下不必問爲什麼,臣保證,晟王這樣做完全是爲朝廷。還請陛下准奏。”
丞相大人鄭重的下跪,深邃滄桑的眼眸,肯定的看着上面的帝王,心裡輕輕道:“陛下,您很快就會知道原因。
慕容通天沉穩的坐在龍椅中,淡淡的看着跪在地上,白髮蒼蒼的老丞相,猶豫一下才緩緩道:”准奏,你代朕擬旨,讓周邊的州城官府,準備安置從綿城撤離出來的百姓。“
把事情都交待完後,慕容通天揮揮手讓丞相和身邊的人都退下,一個人坐在龍椅中出神。
燕城,又一座被攻破要塞城,城中殺戮還在繼續。到處瀰漫着戰火、血腥的道味,以及濃濃的死亡氣息。
城樓下面無數眼睛,崇拜的仰望城樓上,那個完全被鮮血浸染的男人,被鮮血映紅的眼眸內,濃濃的殺氣讓蒼穹帝朝留下頑抗抵抗的士兵,連大氣也不敢出,更別說是逃跑,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把人送入地獄。
天帝簫謹天,沒想到在他溫和的外表下面,既然是一顆殺戮成性的心,一路征戰中,他們徹底被這個男人兇猛征服。
噗……
簫謹天站在一堆屍體中,揮劍斬掉最後一名反抗的士兵,站在城樓上昂首朝天空長嘯一聲,預示着一場勝利的到來,城中馬上響起一片勝利的歡呼聲。
”回陛下,城中發現可疑人物。“一名侍衛走上前道。
”是蒼穹帝朝的人?“簫謹天眼眸閃過一抹嗜血的眼神,握緊手中那把金色的,又尖又細又長的黃金劍。
簫謹天的眼神太可怕,那名侍衛飛快的垂下頭道:”回陛下,目前還不清楚對方是什麼,只知道他們一共有三女五男,看樣子武功都不弱。按情形來看,他們似是剛剛進城的,原因暫時未查明,要不要攔下盤問,還是……“直接殺掉。
這個時候入城,必然有什麼意圖。
簫謹天眼眸中一沉,冷冷的道:”只要不是我們的人,膽敢在城中的逗留的,就是對朕帝威的挑釁,一率格殺勿論。“
反手一劍,砍掉一名未死透的敵軍。
侍衛看了一眼剛剛斷氣的屍體,頭垂得更低道:”屬下明白。“迅速的走下城樓,朝燕城中心腹地走。
戰爭就是用毀滅的方式,讓世界重生,許多州城被攻破後,只留下一座死城
薄情他們一路走過來,看到的都不背井離鄉、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百姓,還有節節敗退,神色凝重,行色匆匆的軍隊,天地間有一種說不出的蒼涼、悲壯。
眼前這座小城中,戰火、殺戮、死亡,仍在斷斷續續,血腥味沖天,到處衝刺着死亡的氣息。
地面上是蒼穹的百姓和軍隊逃跑時,留下的狼籍、凌亂的不堪的畫面,再往前走,就是已橫遍野的血腥畫面。
靈雎不解的道:”主子,軍隊這次攻城打,殺戮似乎太過了,以前可從未有過這種現象,會不會讓百姓日後心生反感。“
面紗下,薄情微微一笑,淡淡的道:”蒼穹帝朝有一千多年的歷史文化,慕容皇室的統治,還有家國的觀念在他們心中,已經是根深蒂固,無論我們是殺戮,還是施以懷柔政策,他們都會有反抗的心理,留下他們在後方,就是一種後患,不如把他們驅逐走,或者是消滅掉。“
直到最後的帝王之戰,讓他們親眼目睹慕容通天的慘敗,徹底抹殺前任帝王在他們心的高大形象,重新把新任帝王的形象深深的印在腦海中,這也統治的一種手段,但可以肯定,這不是慕昭明一慣的風格。
靈雎聽完那番話,大概意思就是先震懾,再洗腦,最後征服,讓他們身心全都臣服於新的君主,帝王之道果然是又絕又狠。
突然一具屍體吸引了薄情的注意,只見那具屍體靠着牆,半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全身上上下下,找不到一絲血跡,亦找不到半點傷口,表情更是極爲的生動,若不是臉上泛着死人蒼白,還真以他只是太累睡着而已。
放下懷中的暖寶,薄情朝那屍體走去,靈雎不放心,緊跟在後面。
靈雎也發現屍體的怪異,以爲是詐屍,有人故意裝死,想逃過軍隊最後的搜捕。
冷哼一聲走上前,用腳輕輕動了動屍體,見沒有反應,就加大腳上的力度,誰知道這不加還好,一加大力度,十分奇怪的事情就發生了。
那顆原本完好無缺的人頭,突然一歪,從脖子上掉下來,咕嚕一聲滾到了旁邊,在場的人不由的被嚇了一跳。
南宮信天好奇的湊上前看了一眼,只見脖子上的傷口齊整,如鋸斷的木頭,不由的驚歎道:”好快的劍。“快到連傷口都沒有留下,屍體就完整倒地上。
”主子,那邊也有一具同樣的屍體。“梅君指着另一具,同樣的沒傷口的屍體。
這樣的屍體不只是兩具,而是很多很,若撇開現場的凌亂不看,這裡不似有過殺戮,而是一場殺人練習。
薄情站起來,玉指繞着一縷髮絲把玩,含笑道:”你們猜猜,這些屍體,是一人所爲,還是多人所爲。“
自出了綿城後,南宮信天就摘下慕容無雙的麪皮,恢復原貌似。
此時一身白色的裘衣,眼中帶着一絲絲笑意,優雅、尊貴,微微的掃一眼周圍的環境道:”一人。“
薄情淺淺的一笑道:”從屍體分佈的情況來看,本殿也以爲是一人所爲。“
此人殺氣一定很重很重,簡直是到了魔的境界,直到現在,空氣中還瀰漫着濃濃的殺意。
追星和逐月對視一眼,如果是一人,那這個人就真是太可怕了,大臻的軍隊中,怎會有這麼厲害的人物,難怪兩朝的軍隊每次攻城都如此神速,有這樣的人物在,當然是攻無不克!
”我看……什麼人,出來。“
古如斯本想發表意見的話,突然改一聲冷喝,衆人的心思才從屍體上回過神。
從四周的建築後面,一羣穿着精製的黑色鎧甲,一手握着細長的劍,一手握着匕首,並且腰間、長靴中都彆着匕首,渾身散發濃濃殺意,面無表情的士兵,正慢慢的朝他們包圍過來。
劍和匕首,皆爲至尊鐵所鑄,這是大臻的士兵?薄情的眉頭微微一蹙,眼中一抹疑惑。
軍隊的士兵可沒有那齊全的配備,驀然想到一類人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是死士。“類似當年簫謹瑜手下血殺的存在,是一羣沒有感情的殺人機器。
南宮信天沉靜的道:”華夏與大臻多股勢力同時參戰,只是不知道他們是其中那一方的勢力。“
古如斯道:”不是古家的。“
薄暮也很震驚,不太肯定的道:”應該也不是我們薄家的暗衛。“
看着越逼越近的死士,薄情也不由的微微蹙起眉頭,出動死士,血洗全城,難怪百姓們會逃光,軍隊也恐懼的撤退。
梅君躲在南宮信天背後,害怕的道:”主子,怎麼辦,他們好像很厲害。“這些人裡面,就她的武功最弱,越想越害怕。
南宮信天眯起眼眸,一副不以爲然的模樣,眼前這些死士雖然厲害,但也是相對於普通的百姓和武功不高的士兵而言,目前還威脅不到他們。
薄情黛眉微微一挑,冷冷的道:”看來只能拼一回,把能聽懂人話的人引過來再說。“
玉手輕按一下手臂上的臂釧,臂釧瞬間變成一條銀色的鞭子,滑落在手中,眼前這些死士挑起了她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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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注意到,那隻棕紅色的毛茸茸的小東西,已經不見了蹤影。
似是感覺到薄情他們的殺氣,一百多名死士也下意識的舉起劍,準備着下一輪的殺戮……
而與此同時,軍營的主帳中,慕昭明正在研究蒼穹帝朝餘下的州城的分面圖,準備下一步的進攻計劃的明細。
突然他一起出行,一直窩在主帳中的幾隻月狼犬,猛一下站起來,竄到帳篷的入口處,衝着外面一陣狂吠,似是外敵入侵。
犬王這一家子雖然在軍營中,除了方便外一直都很安靜的呆在帳篷中,外面就算戰火沖天,它們也不曾有過反應,此時卻如大敵臨面,充滿了戒備,是什麼讓它們感到了敵意。
”誰在外面?“慕昭明威嚴的聲音傳出外面。
帳篷外面的侍衛不由一怔道:”回陛下,外面沒有任何人,只有一隻紅毛小狗。“要有什麼東西的話,就是這只不知從哪裡跑來的小狗。
紅毛的小狗,想到幾隻月狼犬的反應,慕昭明全身突然一滯,紅毛小狗,血犬,暖寶……血液瞬間一陣驚訝。
走出帳篷,暖寶馬上撲上前,用小腦袋親暱的蹭慕昭明的腳。
看着正親暱的蹭在他腳邊小東西,慕昭明的脣角不由的微微彎起:”什麼樣的主子,養什麼的有寵物。“
這丫頭又想給他來個驚喜,故意讓人送信會在蒼都等自己的,卻一聲不響的奔向自己,頓時眉眼上全是笑意。
伸手抱起暖寶,順着它的毛道:”擺駕燕城。“
燕城深處,古如斯、薄暮二人並沒有出手,而是把死士交給年輕人們處理。
薄情原本以爲這批死士,如當年的血殺一樣,是沒有意識的。
可惜他們低估這些死士,一百多名死士之間,配合得天衣無縫,而他們因爲要護着武功較差的梅君,又不能傷了死士的性命,暫時處於下風。
只是相對於死士的面無表情,薄情他們卻是一臉興奮,越戰越勇。
反正他們跟死士一打起來,馬上就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自然會有人過來結束這場拼殺,只不過是他們卻不想那麼快結束。
因爲不能傷人,薄情的鞭子也收起來,抵禦敵人一對衣袖,其他人亦是用一些不會傷人的東西當兵器。
正當他們打得起勁時,死士們卻突然停下,就像突然斷線的木偶一樣,靜靜的站在原地,衆人在疑惑時。
薄情卻在第一時間,感覺到那熟悉的壓抑感。
順着感覺看去,那道熟悉的身影,以一個陌生的形象站在前面,靜靜的注視自己。
瞬間……薄情整個人都是空的,只是在意識的驅使下,如飛蛾赴火般,朝來人奔撲過去。
慕昭明一身銀白色的鎧甲,靜靜的站在滿目瘡痍街道上,那一身銀白在太陽映出一圈光暈,帝王的霸氣自然而然散發而出,尊貴、威嚴、看起來卻又是威武無比,給在場的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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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信天看到一身銀白色鎧甲站在前面,面容有些模糊的男子,有種衝動想走上前,一看此人的真面目。
因爲在對方身上,他感覺到強烈的壓迫感,這是他在近三十年的人生,從沒有過的事情,那怕是面對玄帝慕容通天之時。
慕昭明看着不顧一切朝他撲過來的人,也張開了雙臂迎接,脣邊露出了在外人面前,難得一見的,淺淺的,溫柔的笑容。
啊……
就在其他人看着薄情,薄情歡喜撲入慕昭明懷中的一瞬間,衆人聽到了一聲慘叫聲,只見薄情整個人貼在慕昭明身上不動。
薄情一別又是幾個月,滿心歡喜的期待着熟悉的懷抱和溫暖,卻忽略了慕昭明今天穿的是鎧甲,一頭撞在堅硬的鎧甲,馬上腫起一個紅包,痛得淚水在眼中打滾,小聲撒嬌的道:”輕颺,人家很痛。“
慕昭明是相當的無語,怎麼也沒想到,她在外面沒有受過傷,偏偏每次受傷都是因爲發誓不讓她受傷的自己,真是狗血的人生。
把薄情捲入懷中,細聲溫柔的道:”我看看,是不是這裡?“擡起手輕輕揉着她頭上腫起的地方:”很痛嗎?“明天還是不要這身鎧甲。
感覺着額頭上,從指腹傳來的溫暖,薄情含着眼淚點點頭:”很痛。“卻絲毫沒離開那個懷抱的打算。
慕昭明雙手一伸,把薄情打橫抱起,直接走向停在不遠處的戰馬,一躍上馬匹,給薄情一個最舒服的位置,含笑深深的看一眼薄情後,留一臉面面相覷的衆人,揚鞭策馬而去。
南宮信天看着馬匹帶起的煙塵,看向靈雎似笑非笑道:”你家主子真有趣,在外面的時候是女王,回到自己的夫君身邊就跟小孩子似的。“剛剛那畫面,不像是夫妻相見,倒像孩子見到娘似的,奇怪的一對。
聞言,衆人不由會心的一笑,不過他們若是知道,南宮今天把英明無比,霸氣外漏,卻又神秘的驚帝陛下比喻成女人,肯定會狠狠的鄙視一頓南宮信天。
薄情靠在慕昭明懷中,經過城樓時,看着堆積如山的士兵的屍體,眉頭輕輕蹙起:”是誰在領兵衝鋒,好重的殺戮。“
儘管自己明白其中的原因,自己也曾經下過屠城的命令,只是一時間親看到那麼多死人,還是震憾不已。
”簫謹天。“
”你說什麼,這是簫謹天所爲。“
聽到這個完全被自己排除在外的名字,薄情不由的張大的了嘴巴。
實在是很難把眼前這血淋淋的畫面,跟簫謹天那副溫文平和的外表聯繫起來,可是事實上卻確實是如此。
尤其是她親眼到,城樓上渾身浴血的身影時,更是震驚不已。
慕昭明只是淡淡的一笑,抱緊薄情策馬奔入軍營中,一路上衆人紛紛下跪,而兩人卻是完全無視,直奔入軍營中間的主帳內。
舒適的帳篷內,火熱的脣帶着深深的思念、渴望,緊緊的貼合在一起,慕昭明卻引領薄情,往更深的地方去探索,外面脣與脣緊密貼合,內裡舌尖與舌尖纏綿在一起,兩具敏感的身體,對彼此充滿了深深的渴望。
慕昭明摸索着脫下薄情的衣服,薄情心裡一驚,想到自己一路風塵撲撲的,猛的推開抱着自己的火熱身體。
此時,慕昭明正一身慾火燒身,突然被推開,眼神有些狼狽的,詢問似的看着薄情。
薄情咬了咬被吻腫的紅脣,小聲道:”我還沒有梳洗,我要先沐浴,再……“
”我不在意。“慕昭明重新抱緊薄情。
”我很在意。“薄情固執的看着,已經在慾火中燒得目光迷離男人,有一絲心痛,卻又無法容忍自己的髒亂。
兩人相持了一會兒,還是慕昭明先妥協,冷冷的吩咐道:”慕絕,馬上命人送熱水進來。“拉着薄情往帳篷的裡間走。
薄情好奇伯打量着行軍用的帳篷,帳篷十分厚實,跟普通的房子沒什麼差別,所以在帳蓬裡也十分舒適暖和。
帳篷的最外面是一個小廳,也就是平時接見將士,與衆人議事辦公的地方,小廳後面是日常起居室,算是會議廳,然後是寢臥,最裡面的自然是浴室,儼然是一座小小的房屋。
薄情閉着眼睛浸在熱水中,能感覺到自己的毛孔瞬間全部張開,渾身的舒暢無比,玉臂拔着水面上紅色的的彼岸花瓣。
聽到從身後傳來的腳步聲,星眸微微掀開,聲音柔媚的道:”輕颺,我好像是在天花閣中。“有他在的地方,總有家的感覺。
慕昭明一身便袍坐在她身後,聽到她這句話動不由的一滯,眼中勻開一絲笑意,隨手拿起旁邊的布巾,替她拭去頭髮上水,看到被剪短的頭髮,眉心不悅的淺淺蹙起,淡淡的道:”不跟我解釋一下,你這頭髮是怎麼回事?“她既然把一頭長髮給剪短,而且沒經過他的同意。
薄情回過頭看一眼慕昭明手中的頭髮,輕輕的笑道:”那邊公主已經是假的,侍女不能再假,只好剪掉,你總不能指望追星和逐月,或者是古家那座冰山替我梳頭吧。“
到時候,她沒瘋掉,那三人已經瘋掉,何況……暗暗瞟了一眼慕昭明,他絕對不會容忍別人碰到自己。
不出薄情所料,慕昭明聞言,眸光一寒,狠狠的喝道,”他們若是敢碰你一下,我馬上斬了他們的手。“
拋開手中的布巾,把脣貼在薄情耳邊,溫柔的道:”情兒,水冷了,會得風寒的。“聲音在強烈的壓抑中,帶着致使的蠱惑,薄情整個人微微的一顫。
突然想到換洗的衣服還在靈雎那裡,在水中用雙臂抱緊自己,緊張的道:”輕颺,我的寢衣還在靈雎那裡,你……“
薄情後面的話還沒說完,慕昭明就沉啞着聲音,近似咆哮的喝道:”你不需要穿衣服。“雙手往水中一撈,把薄情一下從水中抱出來,朝外面的大牀走。
還走到大牀前,慕昭明就心急的把懷中的人兒,往大牀上一拋。
薄情一個翻身,用被子捲包起自己,一雙風情萬千的眼睛魅惑的看着慕昭明,從被中伸出一隻手,朝慕昭明勾了勾手指。
有時候,她寧願自己吃些苦,也想讓他快樂!
”妖精!“
慕昭明的眼眸一暗,她難不知道,現在的她有多麼誘惑麼?非讓她三五天下不了不牀。
薄情的勾引是致命的,慕昭明靈魂已經向薄情投降,快步的走到大牀前,大手把薄情的嬌軀從被子中拎出來,站在大牀下面低頭用力的吻緊那兩片讓他迷醉的紅脣。
細細的回味着那熟的味道,她的味道不是甜的,可是那種味道卻很獨特,就像酒,吻久以後會讓讓他失去理智,讓他瘋狂。
薄情淺淺的迴應着慕昭明的吻,薄伸手摸索着解開慕昭明的衣袍,才發現裡面除了中褲外什麼都沒穿,脫下外面的便袍便看到他白皙結實的胸膛,眼中一抹驚歎,手臂主動環上他的脖子,把自己的身體緊緊貼在他的胸膛上。
前一刻的主動誘惑,此時這小小的親密無比的動作,對慕昭明來說無疑是火上加油,慾火燒得他瞬間失去理智,瘋狂的燃燒着自己,放任着自己,把一切都施回在懷中的嬌軀上。
薄情在身體被深深進入的一記,重重的咬在慕昭明的肩膀上不讓自己叫出聲,兩人的靈魂在這一刻碰撞,最後都迷失了自己。
瘋狂在慾火中霍亂,最後兩人都在瘋狂中再次迷失,薄情不知道自己承歡了多少次,只知道慕昭明的狂野,搖碎了她的意識。
再次醒來時,軍營已經注紮在距離綿城近五十多裡外的桐城,不過他們卻不是住在帳篷中,而是城中一座原屬於東盟旗下的一座類似於梧桐夜雨般豪華的酒樓內。
酒樓的大廳中,慕昭明、簫謹天,古如斯、南宮信天正聚在一起。
簫謹天指着揮在牆上的行軍地圖道:”綿城是蒼穹帝朝的最後一道防線,城中有大量地的守軍,從前方撤退回的軍隊,也全部集中在此地,這裡將是兩軍最後的決戰之地。“
慕昭明一身墨色裘衣,站在地圖前,若有所思的道:”裡面的守軍幾乎是蒼穹的全部力量,不少於五百萬,或者是更多,我們的軍隊聯合後雖然有一千萬,可是戰線太長,軍力不能集中,真正對敵的只有不到兩百多萬,你有把握嗎?“
”其實對方真正的作戰力,只有三百萬這樣。“簫謹天還沒開聲,南宮信天就淡淡的出聲打斷。
簫謹天和慕昭明明些愕然,隨之瞭然的一笑,慕昭明回頭淡淡的道:”南宮世家是蒼穹的經濟支柱,朝廷軍需物資,全部由南宮世家供應,如果朕沒有猜錯,你在最後一批兵器上做了手腳。“
南宮信天眼角微微一翹,露出一絲笑意道:”不錯,那你們可猜出,本族主是如何做到,在兵器上動了手腳,卻不被檢查兵器的朝廷官員發現。“
”是溫度。“
簫謹天含笑看向南宮信天:”通過冶煉技術,可以控制金屬的強硬度,如果用特殊手法冶煉,兵器鑄造好後,金屬的強硬度會隨外界的氣溫變化而變化,你的身份是在不久前揭穿,朕猜這批兵器是在七八月分製造的,亦是南宮世家提供給朝廷的最後一批兵器。“
”而使用到這批兵器的,正是綿城中由慕容晟和楚家率領的兩百萬大家,因爲在你身份沒有揭穿之前,你一直跟他合作,目前還沒有與我軍進行交戰,所以暫時沒有發兵器的秘密。“慕昭明含笑補充。
南宮信天只是淡淡一笑,是默認了二人的說法,事情跟他們說的沒有任何出入,雖然不曾深交,卻默默認可二人的能力。
”報……“從外面傳來探子報信音。
探子飛快的走進來,跪下道:”回兩位陛下,剛收到消息,綿城中的百姓,早已經在半個月前,全部撤離綿城,分散到後方的州城中,由朝廷派人親自安置。“
”再探。“
簫謹天道,探子馬上退出外面。
慕昭明含笑道:”半個月前,看來慕容晟是要背水一戰。“
南宮信天輕輕一聲嘆息道:”雖然是螳螂擋車,不自量力,不過本族主佩服他的勇氣。“可惜慕容通天疑心太強。
”既然如此,大軍馬上向綿城開進,我們準備攻城吧。朕已經聽到血魔軍團興奮的呼吸聲。“簫謹天眼中閃過一抹嗜的光芒。
血魔軍團,那是什麼東西,南宮信天不解的看向簫謹天。
慕昭明看到他的表情,淡淡的道:”那天與你們交手的死士,就是殤帝陛下親自訓練出來的血魔軍團。“目光瞟一眼簫謹天,淡淡的一笑道:”不過,總指揮官卻是他。“
簫謹天露出一個作爲天帝時的爽朗笑容,豪邁無比的道:”那是他們第一次亮相,是不是很驚豔。“
南宮信天木然的點點頭,確實是被驚豔到了,沒想到梵風流手中還有這樣的一張王牌,血魔軍團,消息傳入蒼都,不知又會掀起怎樣的一陣風雲。
想起當日較量,血魔軍團的殺傷力,在團體做戰中絕對是一流的。
只是作爲主導這一切的梵風流,他的能力更讓他驚豔,能讓兩個帝王級人物臣服於他,還外加上他們古家,這個古老的家族。
簫謹天卻不以爲然,沒人會知道,簫氏皇室其實只是梵氏皇室,數百年前就埋在東域的一步棋。
而知道此事也只有慕昭明,梵風流,以及老祖宗明淨大師,連自己的父皇都不知情,而且他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東域能一統建立帝朝,除了有他們的功勞,其中也有梵氏作用。
若不是他們一直牽制着蒼穹,引走天下人大部分的注意力,東域內的事情不可能逃過蒼穹帝朝的眼睛。
剛剛開始有些不甘,不過跟梵風流接觸過後,卻發現一切都值得的。
正如南宮信天所預料的,關於血魔軍團消息,隨着前部分傳到了綿城,再從綿城傳回到蒼都。
慕容通天和慕容晟父子都爲此事頭痛不已,軍心,民心一失再失,百姓與士兵們終日惶惶,寢食難安。
朝會上,有提議讓秋家出面。
秋褘詢卻冷冷的道:”秋家的職責,保護皇室人員的安危。“直接拒絕朝臣們的提議。
綿城中,慕容晟的作法更直接,命人揪出一批,經常在軍隊中議論血魔軍團的士兵,以散播謠言,擾亂軍心爲由,全剖處斬。
再調出自己這些年來,暗地裡訓練出的一批死士,在軍隊中小小亮相一番,惶惶不安的軍心才漸漸的穩定。
只是沒想到這一舉動卻此來慕容通天的懷疑,即刻下旨撤走兩百萬的軍隊,並將楚家的人全部軟禁。
五百萬軍隊,突然要抽走兩百萬,對綿城的守軍,無疑是五雷轟頂,一時間軍隊再次出現騷動。
慕容晟站在樓上,看着城外有些荒涼的景色,心裡也是一片荒涼。
回頭對侍衛吩咐道:”你去把老元帥請過來,就說是本王有要事與他相商。“
片刻後,有軍中之魂之稱的楚老元帥,就出現在城樓上。
雖然已經七十高齡,但是由於身材魁梧,面色紅潤,步伐矯健,雄風不減當年。
不待他行禮,慕容晟撲一下跪在他面前,一臉愧疚道:”外公,都是晟兒連累了您老人家,連累了楚家。“父皇真是狠心,既然聽信慕容無極的話,外祖已經七十歲的高齡,卻還要他出來行軍打仗。
楚老元帥也不避慕容晟的禮,聽完他的話後,伸手扶起慕容晟道:”這不能怪你,或許是天意吧。“天要亡蒼穹,所以纔沒有給陛下一顆明辨是非的心,一雙識人的眼睛。
”晟兒,讓人請外祖父來,可是爲陛下要撤走兩百軍隊的事情。“楚老元帥年紀雖然大,一雙眼睛卻是雪亮的。
慕容晟一陣沉默,表示默認,片刻後才淡淡的道:”孫兒準備讓舅舅撤退,一切孫兒已經安排好,到時候陛下不會爲難楚家。“
似是已經猜到慕容晟的想法,楚老元帥拍拍慕容晟的肩膀:”值得嗎?而且逃得一劫,還是會有另一劫。“
兩朝的大軍馬上正朝他們行進,綿城一破,後方失守,始終還是免不掉一死。
慕容晟淡淡的道:”外公不必多慮,舅舅他們一定會沒事。“
梵風流、慕昭明、簫謹天這三人跟父皇是不同的,他們是真正的帝王,更懂得如何治理天下,更懂得收買天下人忠誠。
就在祖孫密議數日後,兩百萬被抽離的軍隊由抽籤決定,慕容晟的舅舅楚將軍手上的五十萬大軍,幸運的被抽中。
其餘的一百五十萬軍隊,則全部落在那些從前線撤回來的軍隊上,在大臻軍隊發動進攻的前三天撤離。
通往蒼都的城門前,楚將軍看着前來送行的慕容晟和楚老元帥,依依不捨的道:”父親、王爺,你們保重。“
他曾經試着說服慕容晟換自己留下,讓老父親回去,卻被毫不留情的拒絕。
慕容晟看着正在前行的隊伍,估計舅舅回到蒼都時,綿城的戰報也已經送到蒼都。
語氣淡淡的道:”本王這裡有份禮物,希望舅舅能親自送到父皇手上。“希望戰報的內容,加上這份禮能換回楚家的平安吧。
看着一臉期待的慕容晟,楚將軍雖然氣他拒絕了自己的要求,還是接過他手上的盒子,冷冷的道:”你外公年紀大了,你要照顧好他,不然有你好看的。“可惜他不知道,慕容晟永遠也看不到。
綿城撤走兩百萬大軍的消息,馬上就傳到桐城,簫謹天馬上拍案叫好,真是天賜良機,恨不得即時出兵攻打。
慕昭明卻對慕容通天的決定,感到匪夷所思,綿城可是敵人的最後一道防線,理應集中全部力量死守纔是,他卻爲何要這裡撤走近半的軍隊?
淡淡的道:”會不會是有詐?“
簫謹天不以爲然的道:”是你多想了,綿城只留下三百萬的軍隊,慕容晟玩不出花樣。“
慕昭明沉默了一會兒:”或許是我多想了,既然如此,明天我們出兵,休整兩日後,開始攻城。“梵風流他們應該也快到了,時間上剛剛好合適。
當天一直忙到很晚,慕昭明纔回到房中。
見薄情正坐燈下做針線活,跟普通人家的妻子沒什麼兩樣。
再看那東西的顏色,應該是給自己做的,心中一暖,從後面抱着薄情道:”很晚了,怎麼還不睡,明天再縫吧。“
薄情回過頭,親了一下他的下巴,繼續低頭穿動針線,淡淡的道:”聽說你們這幾天就要出兵攻城,我特意做了這件斗篷,還差幾針就好,你先到後面梳洗吧。“應該是最後一戰吧。
慕昭明梳洗過後,薄情已經躺在牀上,兩人免不了一番親熱。
第二日薄情醒來,慕昭明已經不在身邊,在牀上伸了一個懶腰擁被坐起,淡淡的道:”誰在外面侍候。“
”是奴婢曼寧,娘娘。“”
脆亮卻不失沉穩的聲音從外面傳,一陣腳步輕輕響起,熟悉面容映入眼內。
打了一個呵欠,薄情揉了揉痠痛的腰,聲音有沙啞的道:“曼寧,外面似乎安靜很多,沒見有人來回事,陛下呢?”
曼寧馬上驚訝的道:“娘娘,您不知道嗎?陛下和天帝陛下,昨天就已經調動兩百萬軍隊,今兒一早朝綿城出發,這回會子早已經出了桐城,估計最遲後天就會發動攻城。”
聞言,薄情面上一怔:“那你們怎麼不叫本宮,本宮好給陛下送行。”
曼寧輕輕一笑,替薄情披上一件長袍,含笑道:“回娘娘,陛下卯時起來的,見娘娘睡得香甜,就沒讓奴婢叫醒娘娘。”
想到昨晚慕昭明的狂野,薄情臉不由的一紅,掩飾的道:“本宮要沐浴,你扶本宮起來。”這個男人,給點陽光就燦爛,給他機會,他就會得寸進尺。
寵壞了。
正值隆冬時節,日長夜短,薄情又起得晚,日子很快就過去一天。
次日就聽到前方傳來戰報,說兩軍已經開始了第一輪的交戰,敵軍損失慘重,已經支持不了多久,大臻的軍隊很快就會破城。
曼寧一臉興奮的道:“照這樣下去,只怕用不了五天,陛下他們大能攻下綿城。”
薄情聽到她的話,搖搖頭,不同意的道:“對方可有五百萬大軍,而且武器精良,綿城的地裡環境又是易守難攻,再加敵軍還有楚老元帥,這樣有經驗的人坐鎮指揮,那裡可能在五日內攻破綿城。”這場仗最少得打上十天半個月才行。
“那倒未必。”
靈雎的聲音意外的從外面傳來。
薄情擡起看去,只見靈雎正笑盈盈的走來,揚起笑容道:“你的意思是說,我軍很有可能在五天內攻破綿,何以見得。”
“主子這些日子都待在這院子裡,不過問外面的事情,當然不知道慕容通天已經下旨,撤走綿城的兩百萬兵力,現在綿城的守軍只有三百萬。再加上南宮信天又在兵器動了手腳,就有一半軍隊是等同廢的,別說是五天,能撐過明天就已經不錯。”
薄情不由一陣詫異,綿城是後方的最後一道防線,慕容通天怎麼會無緣無故撤軍,那不是自尋死路嗎?
靈雎看到薄情神情,繼續淡淡的道:“還不止這些,聽說慕容通天,還軟禁了楚府人,目的是因爲慕容晟私自培訓了暗衛。”
這番話一出,薄情更覺得不可思議,即便如此,在這節骨眼上,也不應該撤走兩百萬軍隊,這不是動搖軍心嗎?
還在此時軟禁楚府的人,豈不寒了朝臣們的心,慕容通天這樣做太合理。
想了想道:“撤走的是那些軍隊。”難道是想在此時收走慕容晟和楚家的兵權?
曼寧凝神想了一下道:“奴婢好像聽到陛下說,有一百五十萬是從前退回的軍隊,還有五十萬是由楚將軍率領的軍隊。”
楚將軍,慕容晟的舅舅,薄情眉頭不由的輕輕蹙起:“這麼說來,慕容晟和楚老元帥都留在綿城,慕容通天並沒有讓兒子提前逃跑的意思,撤走軍隊,讓兒子送死,這不合情理啊!”目光看靈雎和曼寧。
靈雎含笑道:“或許是慕容晟自己要求的,這也不是不可能。之前他就上奏朝廷,提前撤走綿城中全部的老百姓。”
哦!薄情驚訝的道:“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靈雎道:“就是那次火山活動以後提出的,說是擔心火山隨時會爆發,傷及到百姓。”
薄情無聲的點點頭,得到的消息越多,就越覺得事情不可思議,似乎這裡面隱藏着什麼陰謀,只是她一時沒有想到,總覺得此次蒼穹爲守住綿城,慕容晟和楚老元帥作了不簡單的佈局。
見薄情出神,靈雎和曼寧默契的沒有出聲打擾,而是出去忙各自的事情。
此時綿城,自從第一次交戰慘敗後,就城門緊閉,無論大臻的軍隊在下面如何叫陣,就是不出來應戰。
慕容晟和楚老元帥站在城樓上,看着下面士氣大漲,不停叫囂的大臻軍隊,也許是意料中的結果,慕容晟的神情很淡定,淡淡的道:“外公,我們還能支持多久。”
南宮信天會在兵器上動作手腳,真是高明,第一次交戰就損失了他們近半的兵力,就連他的暗衛,也在第一次與血魔軍團的交戰中,全部戰亡。
他們只能緊閉城門,不肯應戰,可是這樣又能拖多久。
想想自處境,慕容晟有些絕望,蒼穹帝朝的氣數已盡,真是迴天無力啊?!
楚老元帥想到兩方軍隊浴血奮戰之時,簫謹天領血魔軍團,闖入戰陣如入無人之境,那實力全不於五十萬的大軍,面容卻異常淡定的道:“明天吧。”
忽然拉着慕容晟的手,鄭重的道:“晟兒,明天簫謹天就會發動攻城,他們有血魔軍團的輔助,我們最多支撐到正午,聽外公的話,城破之時你帶人悄悄從出城,回到蒼都把情況說清楚,陛下或許會……”
慕容晟馬上打斷他的話道:“外公,還是你帶人先走,計劃是孫兒擬定的,孫兒自有方法脫身,難道你還不相信孫兒嗎?”
目光決絕的看着楚老元帥,淡淡的道:“城門一破,敵軍洶涌而入,外公趁亂離開,孫兒做完最後的安排後,就迅速逃跑,再趕到南召城,同外公匯合,連逃跑的路線孫兒都想好了,外公不必擔心。”
“真的,你沒騙外公。”楚老元帥定定盯緊慕容晟。
“孫兒當然沒有騙外公,綿城的地面上已經埋下大量的黑油,還有城門上我也已經命人動了手腳,敵軍入得來便出不去,到時候就能將敵軍活活燒死在城中,幸運的話,沒準連血魔軍團也一起消滅掉。”慕容晟自信滿滿的道。
楚老元帥看着一臉自信的外孫兒,如果這次的計劃能滅掉簫謹天的血魔軍團,那倒是奇功一件,或許真的能換來楚家的平安。
或許是始終相信,慕容通天會虎毒不食子吧,楚老元帥最終還是答應了慕容晟的建議,明天城門一破,他就趁亂帶人悄悄離開綿城,在離綿城不遠的南召城等慕容晟。
慕容晟不由的鬆了一口氣,而此時,在綿城外面的駐軍,還不知道慕容晟的計劃,正在整裝待發,準備明天一早就開始攻城。
營帳中,慕昭明看着一臉興奮的男人,搖搖頭道:“我看你也差不多了,明天只要綿城的城門一破,你就要馬上命令血魔軍團撤退,之前的屠城策略,在此次破城的一刻終止,以後不再執行。”
簫謹天看着永遠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慕昭明,不以爲然的笑道:“我可沒你想象的那麼嗜血,明天你跟我一起上戰場,城破後就由你指揮清除城中的殘軍,如何?”
綿城一破,後面也沒什麼值得他期待戰役。
“隨便。”
慕昭明不以爲然的道,反正後面也不需要他出面,綿城一破,大軍兵臨蒼都也不過個把兩個月的時間。
這些無聊透頂的凡世俗事終於要結束,想到臨行前,薄情熟睡的容顏,還有她那一樣的熱情。
他恨不得馬上把慕容通天從龍椅上拖下來,砍掉他的腦袋,結束這片大陸上的戰爭,帶着她遠離塵世,逍遙人世間。
“想什麼,想得這麼出神。”簫謹天的臉忽然靠近慕昭明,眼眸中閃着一抹戲謔。
“想白映兒……”
慕昭明的話只說到一半,一本正經的神情,已經讓簫謹天變色,片刻後才聽到他緩緩道:“爲什麼沒有被你的血腥味兒薰倒……”說到最後,看到簫謹天想殺人的表情,忍不住噗哧一下笑出聲音。
簫謹大一時間哭笑不得,伸手掐着慕昭明的脖子,正想出力時,就聽到第三把聲音起:“你們繼續,我們什麼也沒看到。”
兩人一愣,才發現他們此時的姿勢十分曖昧,難怪會讓人誤會。
簫謹天鬆開手,回過頭,只見白晨風、慕昭陽、南宮信天三人正站在門上。
白晨風手擋着自己眼睛,一副捉姦在牀的表情,只聽他捂着眼睛,繼續道:“當我們不存在,你們繼續,繼續……”
簫謹天瞪了慕昭明一眼,拿起桌面上茶杯,就朝他砸過去,欠揍。
白晨風連閃開,茶杯砸在後面的地上,瞧一眼地上的碎片,拍拍胸口,心有餘悸的道:“好險啊!差點就毀容了,姐夫你也太狠心,小心我跟姐姐告狀……”
看到白晨風理直氣壯的表情,簫謹天站直身體,一臉正色的道:“朕正在跟驚帝商量,是不是把明月指婚給你,你應該知道,在還沒攻陷蒼都之前,這個權利,朕還是有的。”
明月就是白晨風的死穴,聽到明月兩個字,他就想逃,連忙擺擺手道:“開玩笑而已,馬上就要攻城,放鬆放鬆是應該的。”
還是慕昭明把衆人拉回正題中,只聽他神情淡淡的道:“綿城是蒼穹最後一道防線,朕還是覺得慕容通天和慕容晟的近日的舉動十分不合情理,所以明天城破後,大家都要小心點。”
簫謹天皺起眉頭:“你在懷疑什麼?”
慕昭明眼眸微微一沉,淡淡的道“綿城防守太強,我們的探子不能深入,或者那兩百萬大軍,只是徉裝撤退,其實就埋伏在綿城中,等我們的軍隊入城後,再閉上城門,進行突然襲擊。”
“那不是甕中捉鱉嗎?”白晨風驚訝的道。
“我倒覺得關門放狗比較合適一些。”慕昭陽開玩笑似的道。
南宮信天若有所思的道:“我雖然曾經暗中使計,使得慕容通天對楚家十分的忌憚,即便如此也不至於棄綿城不顧,倒真有可能是爲了誘敵深入,故意擺的一出空城計,然後把我們困在城中圍殺。”
簫謹天挑一眉毛道:“以我軍的作戰力,想圍殺我們是不可能的。除非他們在城中早有佈防,設下各種機關,就另當別論。”
慕昭明淡淡的道:“不排除這種可能性,所以現在就傳令下去,明天攻破城門後,所在將士在城門附近候命,沒有命令誰也不得深入綿城,否則一率軍法處置。”
剎那間,帝威浩瀚無限,南宮信天再次感覺到那股強烈是壓迫感,深深的吸氣,好不容易纔穩住心神,沒跟着白晨風、慕昭明陽他們一起應是。
看到這一幕,慕昭明和簫謹天相視一笑,若南宮信天站在蒼穹一方,肯定是一個強勁的對手,有些意思。
“輕颺,輕颺……”
薄情猛的從睡夢中驚醒,在夢中看到慕昭明正處在一片火海中。
無論她怎麼叫,他也聽不到,似是在追趕什麼,一直朝火海的深處奔跑,他跑得太快,自己跟不上不由急的滿頭大汗。
曼寧已經被驚醒,掀開帳子,看到薄情滿頭大汗,面上一驚。
取過一塊帕子拭去薄情臉上汗,擔心的道:“娘娘,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奴婢馬上傳太醫來給你請脈。”
薄情一把拉着曼寧的手,着急的道:“曼寧,我看到輕颺置身一片火海,前面很危險,本宮怎麼喚他也聽不到,還一直往前面跑,本宮感到那邊有很大的危險,可是本宮又追不上他。你說輕颺他會不會出事,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曼寧連忙安慰道:“娘娘是做夢,是您太想陛下夢魘住了,以陛下的武功,怎麼會輕易被困在火海中。人家說夢裡的事情,往往是跟現實相反的,陛下正好着呢,娘娘不必擔心,再睡一會吧。”
薄情靠在枕頭上問:“現在是什麼時辰?”
曼寧貼心的道:“卯時初,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娘娘再睡一會吧。”
想着夢中的事情,那畫面實在是太真實了,雖然是夢,薄情還是擔心得睡不着,搖搖頭道:“不睡了,你給我拿本書來吧。”
曼寧看到薄情滿頭大汗,連寢衣都汗溼了,肯定會不舒服,沒準還會因此得風寒,含笑道:“娘娘身上都汗溼了,睡不着不如浸浸溫泉,驅驅身上的寒氣,免得身上不爽。”
薄情點點頭,頭髮和寢衣都被汗不打溼的,確實是很不舒服。
曼寧先替薄情披上一件厚暖披風,才掀開被子,扶着她往臥寢後面的溫泉浴池走。
浴室內煙霧氤氳,薄情閉上眼睛,任由曼寧替自己清洗頭髮,享受着她嫺熟的按摩,脣角微微彎起道:“蒼穹沒什麼好東西,就這溫泉是極好,浸在暖暖的泉水中很舒服,而且很方便。”
曼寧正爲薄情的頭髮抹上香露,聽到這翻議論,含笑道:“娘娘的說是,聽陛下說起,蒼穹境內的活火山比較多,所以極容易出溫泉,娘娘若是喜歡……”
“你說什麼,曼寧你剛纔說什麼?”曼寧不經意的話,似是觸動薄情腦海的深處,薄情一下從水中站起來,濺了曼寧一身水。
曼寧抹去臉上的水,一臉驚訝的道;“怎麼了,娘娘。是不是奴婢說錯了什麼,不過陛下確實是說過蒼穹境內活火山比較多,極容易出溫泉……”
溫泉、火山。
這兩個詞語深深刺激到薄情。
現終於知道慕容晟做什麼,他會引爆火山,同歸於盡,以目前慕容晟的處境不是不可能的。
薄情暗暗叫一聲不好,整個人沒讓水中,讓自己冷靜下來,鑽出水面深深的吸氣,告訴自己不要亂,冷靜的道:“曼寧,幫本宮換出行的衣服,本宮要馬上到前線一趟,告訴陛下,慕容晟的陰謀。快!”
曼寧不知道薄情想到什麼,以爲她只是太擔心慕昭明。
正想現在出行似乎不妥出聲勸止,馬上被薄情打斷:“本宮沒有時間跟你解釋,去晚了,陛下和軍隊都會有危險。快點。”自己先走出浴池。
聞言,曼寧馬上知道事態嚴重,快速的幫薄情換上出行有衣服,命人牽來兩匹快馬,來不及跟任何跟任何人說,兩人就飛快的騎馬出城,朝綿方向奔跑。
綿城,慕昭明爲先鋒,血魔軍團開路,領着百萬大軍開始攻城。
綿城的守軍,經過昨日一番的苦守苦戰,已經元氣大傷,能出戰的不過是一百來萬將士。
儘管楚老元帥指揮得好,守軍還是顯得力不從心,尤其是慕容通天撤走兩百萬軍隊,不少士兵已經出消極怠戰的現象。
跟簫謹天作戰策略相反,慕昭明的戰術顯得從容淡定,沒過多久大臻軍隊就延續之前戰績,成功攻城不過一時半刻的事情。
慕昭明這邊戰鼓震天,烽煙四起,血流成河,那邊薄情膽戰心驚,心憂如焚,正飛快的朝綿城奔跑。
薄情一路快快馬趕到軍營的時候,血魔軍團已經利用攻城梯,衝上城撞亂了城中的守軍防守,外面的軍隊正乘機撞城門。
軍營與綿還有近十里的路程,薄情急急的吩咐道:“曼寧,你趕緊去通知天帝,我馬去找到陛下,趕緊鳴金退兵,就說是本宮的話,告訴他絕不能進城,並且馬上撤退。”
“是。”曼寧應聲,飛快的策馬往前面跑。
薄情根本不理會軍營大門外面的守軍,直策馬衝入軍營內,一直衝到中間的最大的營帳前面。
跳下馬不等侍衛通知,就飛快的衝入帳篷內,大聲道:“輕颺,快讓人鳴金退兵,慕容晟要引爆綿附近的火山……”
同歸於盡,四個字還沒說出口,就卡在喉嚨中,
因爲坐帳篷中的人不是慕昭明,而是簫謹天,簫謹天同樣驚訝的看着薄情。
看着坐在中間的簫謹天,薄情的心頭的不安感馬上涌起,喃喃的的道:“輕颺呢,我來找輕颺,他爲什麼不在營中?”看着簫謹天驚訝的神情,薄情急得快要哭出來。
簫謹天回過神,走出扶着薄情肩膀,冷靜原道:“你說什麼,慕容晟要引爆火山?”
還不等薄情開口回答,就到行軍地圖前,果然在綿城西面,有一座活火山。
這座火山在一百年前曾經噴發過,火山一旦附近馬上就會成爲一片火海,就連這裡也未必是安全的,必須得馬上通知慕昭明。
回過頭想問問薄情時,卻發現薄情早已經不見了蹤影,不由的罵一粗話,飛快的衝出帳篷,這丫頭肯定是衝去找慕昭明。
即刻吩咐軍營內士兵,全部撤退到二十里以外的地方候命,自己則帶令一支小隊,前往前方的戰場,希望還來得及阻止一切。
前方戰場,城門終於被攻破,城中的守軍不是被血魔軍團殺死,就是落荒而逃,慕昭明在城門外觀察了近半個時辰,發現沒有任何異常情況後,馬上一揮手,率領軍隊緩緩開入城中。
曼寧趕到綿城時,隊伍已經大半時入城,馬上從馬上一躍而起,衝上鼓臺上,奪下鼓手的鼓棰,大聲道:“城中有危險,趕緊通知大家撤退。”
鼓手一臉茫然的看着曼寧,回過神後,生氣的大聲叫道:“哪來野丫頭,大軍剛攻破城門,爲什麼要後退。”
曼寧揪着鼓手的衣領,把他拖起來大聲道:“敵軍要引爆火山,跟我們同歸於盡……”盡字還沒出口,就聽到一聲巨響。
兩人齊齊朝城門看去,只見城處一陣升起濃濃的煙霧。
煙霧太濃擋住衆人的視線,煙霧散盡後,只見城門已經坍塌,出口被堵死。
驚帝陛下和大部分軍隊被困在城中,外面的軍隊也因爲爆炸,大部分受傷。
兩人暗叫一聲不好,趕緊朝城門口奔出去,還沒有走出幾步,就見整個城樓都燃燒起來,火焰由城樓開始,一直向左右兩邊的護城牆漫延開,似有繞了綿城一週。
城中,以綿城的圍牆爲起點,火焰一直由城牆向城中心漫延,一直漫延開開數裡,慕昭明不得不領着軍隊,深入到城中。
17
慕容晟站在城中一處較高的地方,見前進的鼓聲突然終止,馬上朝外面的鼓臺看去。
只一道身影衝上鼓臺,馬上就知道有人猜到了他的計劃,就依照原計劃,毀掉城門,然後引燃早已經抹在地面上、城樓和城牆上,以及附近建築物的黑油,逼得慕昭明他們不得不深入到綿城以西一帶避火。
黑油的燃燒時間有限,慕容晟見大火已燒起來,立即命令手下的軍隊。
纏着慕昭明他們,自己朝西面跑去,準備點燃埋在火山谷中的數量驚人的火藥,綿城就真的變成人煉獄。
慕昭明看着紛涌過來的軍隊,沉着的指揮軍隊應戰後,更是密切關注四周的環境,並把此次攻城的統帥召過來,簡略的交待一番後,馬上去追趕慕容晟。
雖然黑油終會燃燒完,但是在未燒完的這段時間,慕容晟若還有什麼舉動,他們就可能會全部葬身在綿城中。
把事情交待完後,吩咐衆將領只要黑油一燒盡,軍隊就馬上撤出城,自己則去追尋慕容晟的身影,他一定還在這座城中。
薄情還沒有到綿城,就看到前方一片火光沖天,知道城門是進不去了。
突然調轉馬頭,朝綿城以西的方向奔去,一定是哪裡,慕容晟肯定會在第一時間趕到火山谷,她必須阻止他。
剛跑出不遠,簫謹天已經追來,把她攔下來,大聲的道:“這是男人的事情,你快回去,我不能讓你有事。”
薄情根本不理會什麼男人,女人的事,大聲的道:“他是我夫君,我必須跟他在一起,就算是死也要在一起。”
聽到她的話,簫謹天知道是阻止不了她,只得讓她一起趕到城門。
“娘娘。”
曼寧得知被困在裡同的是自己的主子後,已經失去分寸,急得快要哭出來,看到薄情出現,就像找到方向。
跑到薄情跟前,聲音帶些口腔道:“娘娘,陛下被困在城中,城門被坍塌下來磚頭堵住,磚頭又都潑上了黑油,我們想把磚頭挖開都不行,您快想想辦法,救救陛下。”
薄情聽完曼寧的話後,又看了看眼前的情況,出口被潑了黑油的磚塊牆住。
想救人就得先滅火,馬上運轉焚月功,一隻巨大的火鳳凰飛撲過去,大火瞬間燒得更加猛烈。
曼寧和在場的人不由的一滯,不明白帝后爲何還要火上加火,只有簫謹天看到,眼中露出一絲讚賞,又火滅火,不錯。
焚月功所化出的火焰,能燃燒盡世間一切,如此一來,黑油很快就會被燒盡,大火自然也能在短時間內熄滅,果然是好主意。
薄情連連揮出幾隻火鳳凰,看着衆人目瞪口呆,剛開始火勢確實是變大了,但是不過是眨眼間的事情,火勢就開始變小,隨之只留下幽白的火焰。
薄情的廣袖一捲,城門附近的火焰,全部消失,只留下燒黑的磚頭。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興奮不已,震驚不已,不愧是帝后娘娘,當年能大敗天下,難道還收拾不了這小小的火焰。
城門上的大火熄滅,薄情馬上興奮的道:“曼寧,快讓人準備火藥,把磚頭炸開,劈出一條路,讓將士們趕緊離開綿城。”
簫謹天看一眼後,淡淡的道:“不必了。”話音剛落,猛的一掌推出。
由於是近距離出掌,只聽到砰的一聲巨響,一掌之力就把堆在城門上的碎磚塊劈開不少,連續幾掌後劈出不小的缺口。
只見城中大火沖天,很多建築物地都燒了起來,薄情的兩袖一陣飛舞,地上的落雪和塵土馬上朝,鋪蓋在燒得滾燙的地面上。
回頭交待曼寧道:“你們就這種方法,滅城牆下面的火,開出一條路。”
簡單的交待後,飛快的衝入城中,朝火山所在方向奔去,簫謹天則是前往燕城中心,去指揮他的血魔軍團,以及提醒衆人趕緊用同樣的方向,兩頭同時開始滅火,儘快撤離出綿城。
薄情很想去找慕昭明,但是她必須先阻止慕容晟,隨意拉了一匹戰馬,跳上去就直接往西面奔跑。
直覺告訴她,慕容晟一定在那裡,當日自己殺死明瞭然的山谷。
慕容晟一定是在當日,偷看自己如何殺死明瞭然,纔會設下這一死局。
想來慕容晟是抱着必之死,所以不給自己留下任何的退路,想以一座火山阻止大軍前進的步伐,真是太傻,這根本沒用。
火山谷中,慕容晟站在這裡,回頭看看來路,薄情當日說得不錯,這裡的風水真的很不錯。
當日他如薄情所想的一樣,因爲一時好奇尾隨明瞭然而來,卻無意中看到薄情藉助火山之力,殺死明瞭然的過程。
這才讓他想到藉助火山,跟敵軍同歸於盡的辦法。
這是一個死局,沒有人能破解。
想起明瞭然被燒得如焦炭的屍體,慕容晟的心在那一剎間輕輕顫抖。
很快就自己就會成跟他一樣,甚至連他都不如,至少他還有具屍體在,自己只怕連灰都不會剩下,永遠埋沒在這裡,承受地火的懲罰。
走到埋火藥的地方,慕容晟取出火摺子,看着露在地面上引線,面上不禁露出一絲猶豫。
這裡正是那天曾經被薄情打開過的地方,只是他沒有薄情的本事,能把缺口再封起來,這火一點下去就再也沒有得回過頭。
留戀的看一眼眼前的風景,毫不猶豫的打開火摺子,輕輕吹了兩下,火苗燒起出來後,就要往引線點,突然手臂一麻,火摺子跌落在地上,慕容晟不由懊惱的回過頭,只見慕昭明一身黑色的長袍,神情漠漠的站在不遠處。
看着對方漫不經心,不以爲然的表情,慕容晟冷冷的道:“你以爲你阻止得我嗎?沒有火摺子,我一樣有辦法讓火藥爆炸。”
慕昭明一臉漠然的看着對方,一路追趕過來,一直追到這座山谷。
看到慕容晟取出火摺子,用內微微一感知,就知道這座火山是活的,不用想也知道,這就是慕容晟與慕容通天的策略。
想到城門前的大火,這一切應該已經佈置了不短的時間,待他們入城後,炸燬城牆,再以大火把他們困在城中。
這座活火山一旦爆發,大臻的軍隊,包括自己全都葬生火海中,確實是不錯的策略。
慕昭明淡淡的道:“你可以試試看。”
慕容晟得意的笑道:“你跟我都逃不掉,不過能殺死驚帝陛下,真是無上榮光。”
慕昭明冰冷的眼眸,漠然的打量着火山,沉靜的道:“然後,你在意的人,將會長長久久的受折磨,生不如死,比如說正在相國寺內祈福的玄後孃娘,比如說楚家的人,他們將永永遠遠活在痛苦的折磨中。”
“誰會這麼做?”
“你說呢。”
慕昭明把問題拋還給慕容晟。
慕容晟第一個想到了薄情,薄情折磨人的手段可是出名的狠辣。
就像倒在地上的明瞭然,被溢出來的一層岩漿煮熟,燒焦,想到此渾身不由一陣顫僳。
忽然一陣馬蹄聲傳來,只見山谷外面,一抹白色的倩影,正騎着快馬朝他們飛奔。
再熟悉不過的一身影,慕昭明的面色馬上微微的一變,慕容晟卻放聲大笑起來,似是已經勝利在望。
薄情騎馬一直奔山谷內,看到慕昭明安然無恙,不由的鬆了一口氣,他沒事就好了,幸好還來得及,跳下馬飛撲入他的懷中。
慕昭明緊緊抱着薄情,理着她凌亂的頭髮,輕輕的道:“你怎麼來了?”
目光卻戒備的的盯着慕容晟,絕不容許他在他的眼皮底下玩小動作,慕容晟衝着他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
“我們死也要在一起。”
薄情一句話解釋全部,沒有別人的原因,只是想在他身邊,反抱着慕昭明精壯的腰,一刻也不想分離。
慕昭明淡然的一笑:“傻妞妞。”充滿孩子氣的她,更讓他感動,淡淡的道:“恐怕我們得先解決他,免得礙眼。”
回過頭,薄情冷冷的看着慕容晟,紅脣忽然微微彎起,淺淺一笑道:“我們的軍隊已經從綿城撤走,你的計劃,至於你……要不要引爆火山,不重要。”最後三個字輕輕飄出。
“最少有你們倆,就足夠了。哈哈……”慕容晟忽然裂脣,詭異的一笑道:“薄情,你殺了人家的兒子,是要付出代價的。”
薄情和慕昭明一陣疑惑,突然從火山的另一面傳來一聲巨響,似是驚醒了沉睡火山。
火山震怒開始劇烈的震動,大地發出一陣轟隆隆的聲音,薄情和慕昭明馬上明白,原來埋火藥地點不止一處。
兩人來不及多想,一躍上馬匹,飛快的朝外面奔跑……
忽然地面開出劇烈的震動,地面上突然裂開一條數丈寬的裂縫,慕昭明連忙勒住繮繩,纔沒有掉入裂縫中。
就在薄情鬆氣口的時候,突然一股強大的殺氣從背後傳來,只感覺到慕昭明的身體猛的僵硬了一下,連人帶馬同時跌落到裂縫中。
薄情正驚魂未定的時候,耳邊響起慕昭明低沉的聲音:“妞妞,活下去。”
還沒回神弄明白是怎麼回事,看到慕昭明面孔出現在自己眼前,只感覺身體被一託、一推,馬上向上升起數丈高,慕昭明卻在遠離自己,腦子中一片空白,無意識的一個打翻滾後,重新跌回地面上。
就在落地的一瞬間,空白的腦子瞬間清醒。
“不……”
薄情大叫一聲,剜心的痛一陣陣襲上,手腳並用的爬到裂縫邊上。
伸長手,想要拉住深淵中,最後的一點光影,淚流滿面的哭喊道:“輕颺,輕颺,不要……”
20
背後忽然傳來一把陰冷的聲音:“既然那麼愛他,就下去陪他吧。”
危險就在身後,薄情也全然不顧,腳上一用力毫不猶豫的往下跳,卻突然被兩隻手掌就按着肩膀上,一股強大的力量,強勢的衝入體內,薄情慘叫一聲漸失去了意識。
綿城中,困在城中的軍隊,剛剛脫困,簫謹天正在指揮軍隊快速的撤退。
突然,軍隊裡的戰馬開始不安的嘶鳴,拉也拉不住,有的乾脆撒腿就跑。
就這時,衆人感到大地開始搖晃,併發出一陣陣古老的嗡鳴聲。
簫謹天馬上叫一聲不好,大聲叫道:“火山爆發了,大家趕緊往桐城的方向跑。”
聽到是火山爆發,所有人不由的一愣,隨之飛快的往與綿城相反的方向奔,比面對敵軍還可怕。
曼寧卻一動不動,一臉着急的看向綿城,大聲的道:“天帝陛下,我們陛下和娘娘還沒出來,奴婢再等等……”
簫謹天不等曼寧說完,一把提起她拋到馬背上,淡然的道:“放心,一座火山,還難不倒他們,先顧你自己,快走吧。”鞭子突然抽在馬臀上,馬匹以最快的速度離開現場。
突然一聲如雷鳴般的巨響,似是要把天炸開,簫謹天回過頭時。
只看那一方的天空濃濃的煙霧升上天空,火紅的岩漿從山頂上噴薄而出,如煙花盛放的一剎那間,燦爛無比,不過這份美麗卻是奪命。
岩漿所到之處,馬燒起熊熊烈火,簫謹天馬上策馬狂奔,因爲這只是開始,更劇烈的還在後面。
當在衆人拼命的逃跑的時候,火山開通揮霍生命似的,朝高空上方噴出一輪又一輪的煙火,火紅的岩漿迅速的向四周散射開,其中大部分都落在綿城中。
綿城瞬間變成火城,人間的煉獄。
那些來不及逃跑的蒼穹將士,瞬間淹沒在火海,哀號陣陣,慘不忍睹。
簫謹天雖然已經是火速逃跑,不過卻依然不時有火紅的岩漿從高空散落在隊伍的四周,同樣也出現了大量的傷亡,不過比起綿城中到好上太多,所以一逃出火山的輻射範圍,衆人全都鬆了一口氣。
回頭看看來路,到處是烈火燎燒過慘列痕跡,那種劫後餘生的感覺,一股激動無法抵制的,化成一陣陣歡呼聲從口中發出。
簫謹天也慣性仰起頭,對着天空一聲長嘯……
曼寧走到簫謹天身邊,一臉委屈的道:“天帝陛下,我陛下和娘娘,還沒有出來。”簫謹天的嘯聲竭然而止。
看着欲哭未哭的女子,簫謹天不以爲然的安慰道:“放心,別忘了你們陛下和娘娘是什麼人,他們一定會沒事的,過幾天就會回來。”面上裝做不在意,其實心裡同樣擔心不已。
這兩個人,火山爆發的時候,他們究竟在什麼地方,在做什麼事情。
綿城一役,蒼穹帝朝的駐綿城的守軍,因爲火山爆發全軍覆沒,兩大帝朝的軍傷亡不輕,雙方勝未定。
火山爆發的消息很快在大陸上傳開,人們都說這是天意,是天要亡蒼穹帝朝,所以沉睡多年的火山,纔會挑在這個時候爆發。
無論外輿論如何,數日後的蒼穹大殿上,氣氛凝重。
慕容通天緩緩打開前方發來的戰報,淡淡的道:“綿城一役,我軍覆沒,主帥失蹤,定親王……戰亡。”最後兩個字說得特別凝重。
殿上的朝臣只從傳言中知道,綿城一役中,附近的火山突然爆發,以致雙方軍隊皆受影響,只是綿城因爲離火山較近,纔會導致蒼穹帝朝全軍覆沒,卻沒想到兩位主帥竟一人失蹤一失戰亡。
慕容旭輕嘆一聲道:“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意外。”
突然,慕容晟的舅舅楚將軍,突然抱着一個小包裹,撲一上跪在大殿中間,衆人不由一驚。
楚將軍垂着頭,一臉沉重的道:“回陛下,火山爆發,其實……其實並不是意外,也不是天意。”
什麼,不是意外!衆臣驚訝的看着楚將軍。
慕容旭不解的道:“不是意外,那是什麼?”
慕容通天冷冷的看着楚將軍,楚將軍垂下頭,緩緩的道:“是定親王親自策劃的,與敵軍同歸於盡的計劃,他之所以提前請奏陛下撤退城中的百姓,也正是這個原因,王爺早已經在火山下面,埋下火藥,所以……”
丞相大人忽然出列,淡淡的道:“陛下,定親王忠義陛下之心,天地可鑑。”定親王下決定的時候,該是多無奈啊!
高臺上,慕容通天面容淡然,一直沉默不語,片刻才緩緩的道:“楚將軍一路上辛苦,剛剛回到蒼都便上殿朝拜,可是定親王有什麼話,要你轉告給朕?”語氣似乎沒有傷感,只有對楚將軍的出現感到不滿。
楚將軍自然聽出慕容通天的態度,舉起手中的小包裹道:“回陛下,臨行之時,定親王讓微臣,把這個包裹交給陛下,並且說越快越好,所以微臣不敢耽誤,一回到蒼都便纔給陛下呈上。”
嗯!慕容通天輕輕應一聲,示意身邊的公公接過,淡淡的道:“楚將軍,定親王可能別的話?”
“回陛下,沒有了。”心裡有一絲不安。
“既然如此,楚將軍一路辛苦,先回去休息吧。”
慕容通天淡然的道,楚將軍暗裡咬咬牙,恭恭敬敬的道:“謝陛下關懷,臣告退。”儘管心裡很不安,卻始終依照慕容晟所交待的,關於楚家的事情一字不提。
朝會散後,慕容通天一人坐在御書房中,那個包裹就擺在書桌上,遲遲沒有打開,旁邊擺着那份戰報,戰亡兩個字格外搶眼。
沉吟了片刻後,慕容通天飛快的打開包裹。
拆開外面的包裝後,裡面不是什麼貴重東西,卻是一盒外形操持完整的,綿城當地一種非常有名的點心。
看着完整的點心,忽然記起,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他曾經說過,很懷念綿城這樣點心的味道,沒想到……剎那間,慕容通天的眼眶中溢出一行濁淚。
綿城,經過一輪火山的洗禮後,已經完全成爲一陣心虛,斷垣殘壁,半露出厚厚的火山灰中。
簫謹天領着一支軍隊,以查探情況爲由,正在此慢慢的搜尋,火山爆發已經過去五天,慕昭明和薄情還沒有回來,他始終不相信他們會這樣死掉。
只是,他們若沒有事,爲何不回到軍營中,就是貪玩也要有個限度的。
耐心等了五天後,火山徹底平息,終於按耐不住,瞞着衆人出來尋找薄情和慕昭明的蹤跡。
綿城內尋找了幾天,又到火山附近尋找。
此時的火山已經發生了很大變化,之前的火山谷已經不存在,火山卻在大肆的爆發後從地面升高了不少,一條數丈寬的裂縫,從之前山谷的位置,一直漫延出數里長。
只是簫謹天之前沒有到過這裡,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前前後後的搜尋一遍後,除了他們的腳步外,依然毫無所所獲,只好收隊回營,打算明天帶齊工具後,再到裂縫下面看看。
就在簫謹天離後,火山旁邊的裂縫中,兩束微弱的光在晃動,只是因爲現在是白天,光線又太弱,很難引起別人的注意。
薄情氣餒的把手上的臂釧收起,腿被摔斷了,只能緩緩的爬回懸壁上的石洞中。
藉着微弱的光纖,能看到慕昭明正虛弱靠在洞壁上運功療傷,不遠處是一匹死馬,馬背上已經露出森森白骨,不難想象,這就是他們這五日以來賴以生存的依靠。
回想當日火藥爆炸後,自己和輕颺騎着馬要逃離現場,那知地面上卻突然裂開一條數丈寬的裂縫,雖然慕昭明及時勒住馬匹,但是沒想到這個時候,居然有人從背後偷襲他們。
慕昭明爲護着薄情,生受下那一掌,卻連人帶馬一起跌落裂縫中,慕昭明在最的一刻,把自己推了上地面上。
誰知道那偷襲人,並沒有馬上離開,趁自己還沒有站穩之際再次出手,卻沒有要她的命,只是把她打重傷,還順便給下以前那種不能說話的封印,之後的事情薄情已經不記得。
薄情猜是那人把自己再次推下裂縫,至於是怎麼被救,怎麼發現這個山洞
看看正在療傷的慕昭明,只有等他醒來才知道,從自己醒來後,慕昭明就一直在閉目療傷。
這幾日,薄情一直想着向外面發信號,但又怕偷襲他們的人,還沒有離開,一直就藏身在附近監視。
萬一發信號,可能救兵沒有過來,卻把仇人引過來,而且從對方沒有直接殺掉自己,這個可能很大。
好不容易終於把簫謹天等來,卻不能開口說話,用石頭敲石壁,簫謹天聽不到,藉着太陽光,把臂釧上的兩顆寶石的光,反射出去,他也沒有注意到,見他們離開薄情都快急死了,只好氣餒的爬回石洞內。
片刻後,又爬出洞口,薄情咬着脣忍着痛,用力扯了扯裙襬,裙襬卻是紋風不動。
薄情一陣無語,沒想到受了傷,連塊破布都撕不動。
想了想,狠狠心,把披風脫下,用洞內的石塊壓着,懸在洞口外面,只能賭一把,也不枉自己養了一場。
天天漸漸黑下來,裂縫中偶爾會捲起一陣陣寒風,薄情受了內傷,暫時無法以內力禦寒,即便她的衣服是用龍蠶雪絲做的,有保暖的功效也覺得寒意陣陣。
23
薄情抓了一把積雪放到口中含化,再費力的爬回到慕昭明身邊,嘴對嘴把口不的雪水喂到慕昭明口中。
直到他的脣不再幹燥,才緊挨在他身邊坐下,扯了半邊披風包着自己,枕在慕昭明的手臂上,希望明天就會有人來救他們。
過不了多久,睡陣陣襲上來,薄情明知道不能睡,可是不由自主的輕輕閉眼睛,她真的好累,好累……
簫謹天回到軍中營,卻發現帳篷內早已經聚滿了人,就知道事情已經瞞不住,是該向大家坦白的時候,或許他們會有辦法。
慕昭陽第一個衝上前,一臉緊張的:“天帝陛下,曼寧說的可是真的,我大哥和嫂子他們真的出事了?”大哥和嫂子喪生在火山爆發中嗎?
“從火山爆發到,到今天已經是第五日,一直沒收到輕颺的消息。”簫謹天輕嘆一聲。
把當日的事情詳細說一遍,他也希望這是慕昭明在跟他開玩笑,可是以慕昭明的性格,他不會在這個時候開這種失蹤的玩笑。
白晨風想了想道:“他們既然都是因爲火山的事情失蹤,不如我們到火山,或是附近找找看,也許能找到一些信息。”沒有看到屍體之前,他絕不相信他們會死。
簫謹天很不願意告訴衆,火山,以及火山附近他們已經經累找過,除了一條數丈寬的大裂縫外,他什麼都沒有發現任何線索。
南宮信天忽然覺得不對,驚訝的道:“不對,綿城的火山我清楚,只有一個山谷,山谷的盡頭就是火山,從未聽說有什麼大裂縫,難道是火山爆發時,引起大地震,地表才裂了一條縫,他們會不會……我們最好是下去找找。”
簫謹天淡淡的道:“朕也打算明天下裂縫中看看,只要沒看到屍體,朕就相信他們還活着,或許正在等我們去救他們。”大家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
雖然簫謹天告訴大家要好好休息,但是第二天起來,衆人很明顯是一夜無眠。
正在這時,靈雎背一個包袱,抱着暖寶走過來。慕絕、慕滅後面跟着三條月狼犬,是犬王太歲、蕃茄和土豆。
犬後美人估計是留下來帶孩子,並沒有跟着來,月狼犬這一家子還真是讓人驚歎,明明只是幾隻畜生,得天下最尊貴的兩個人喜歡,倒過得跟皇子王孫沒什麼區別。
慕昭陽看到,皺着眉頭道:“這都什麼時候,你們還有時間傳弄它們。”
簫謹天卻是一臉高興的道:“不,有它們在更好,月狼犬的嗅覺十分靈敏,能更快的找到輕颺他們。朕之前怎麼沒想到呢。”
商議過後,衆人一共分成三組,靈雎帶着暖寶,跟南宮信天、追星、梅君他們一組。
慕絕領着蕃茄、土豆,跟簫謹天、白晨風、逐月四人又一組;
最後慕滅領着太歲,跟薄暮、藍若雲、慕昭陽、曼寧一組,每人帶領一隊士兵,分別在城中,火山、以及大裂縫中尋找。
靈雎他們抱着暖寶,從綿城開始尋找,剛開始沒多久,暖寶就掙脫靈雎的懷抱,朝火山的方向奔跑,四人只得跟在後面。
南宮信天見靈雎揹着一個包袱,眼角一挑淡淡的笑道:“我們是出來找人,又不是出來私奔,你揹包袱幹什麼。”其他人聽到他的話後,嘴角猛的抽了抽。
“無聊。”
靈雎沒好氣的白了南宮今天一眼,趕緊去追暖寶,自己沒多餘的時間理會他。
追星看着靈雎的背影道:“那個包袱裡面是給主子準備的東西,除了驚帝陛下,靈雎最瞭解主子在什麼時候需要什麼東西。”
南宮信天眼眸深處一抹笑意,真是個奇怪的女人,明明同樣有着驚世之才,卻甘願當一個小小的侍女,還當得那死心塌地。
別看暖寶個頭不是很大,卻跑得飛快,靈雎跟在後面都用上輕功才行,沒過多久四人就跟着暖寶來到大裂縫上面,眼前的位置離火山不是很遠,不過四五里地。
只見暖寶整個趴在裂縫邊上,擰過頭衝靈雎他們叫起來,靈雎馬上興奮的道:“一定是暖寶發現什麼,快過去看看。”
四人趕緊走到裂縫邊上,南宮信天比其他人先一步走到暖寶的位置,往下面看了一眼,裂縫深處光線有些暗,不過卻能很清楚的看到,下方有一件類似衣服的東西,回頭道:“懸壁中間掛一件類似衣服的東西。”
靈雎面上一陣激動:“謝天謝地,終於找到他們。”馬上讓隨行的士兵準備繩索,順便能知附近的人過來。
第一根繩索準備好,靈雎剛想伸手去取,不想南宮信天比她更快,冷冷的道:“別當我們兩個男人是廢物。”
握着繩子爬下光滑的懸壁,動作十分輕靈,眨眼間便落到目的地。
只見一件白狐裘的披風掛外面,南宮信天一眼便認出那是薄情東西,上面還有她獨特的香味。
再微微的凝神聽了,聽起擡起頭道:“靈雎,找到他們了,你快點下來。”說完自己率先走入洞內。
南宮信天取出一顆夜明珠,用內力鑲入洞壁內,看洞內畫面,南宮信天不由的一怔,眼中閃過一抹異樣。
薄情和慕昭明緊緊依偎在一起,兩人身上共裹着一件披風,慕昭明的面色很蒼白,薄情的面色也好不了多少,兩人的一隻手緊緊扣在一起,似是生怕別人分開他們,
就在南宮信天出神的瞬間,靈雎已經進入到山洞內,一邊走一邊解下披風,毫不猶豫裹在薄情身上。
南宮信天才回進神來,把自己的披風蓋在慕昭明身上,他是被二人恩愛的畫面震憾到了,順便替慕昭明把了脈,面色不同的微微一變:“他傷得很重,需要儘快運功療傷,我去通知天帝。”
靈雎一邊替薄情把脈,一邊衝着南宮信天點點頭。
待南宮信天離開後,從包袱中取出一隻玉盒,裡是一滴用血嬰人蔘提煉出來血精,輕輕喂薄情服下,又餵了一些曖水給薄情和慕昭明。
走出洞口道:“追星,銀霜炭。”
山洞中太冷,主子以緊緊抱着陛下,分都分不開,不然她也抱過主子,替她暖暖身體。
片刻後,簫謹天他們也趕了過來,把薄情和慕昭明救出山洞,有一點,簫謹天一直想不明白,兩人爲什麼會受內傷。
薄情在睡夢中,冷寒交替,一時如在火爐邊,一時又哪在冰窖中,再就是無邊的痛,痛得她不願意醒過來。
然後又看到慕昭明站在大裂縫邊上,看着自己,含笑跳下去裂縫中,自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無力的趴在裂縫邊上,不停的哭喊。
“輕颺、輕颺、輕颺……”
薄情在睡夢中一直不停的哭喊,卻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音。
剛剛從另一方戰場趕過來匯合的薄言,看到這一幕不知是喜是悲。
薄言坐到牀邊,輕輕搖着女兒道:“情兒,醒醒,這是做夢不是真的。我是孃親,乖,不怕,沒事了。孃親找到你了,不怕,孃親抱着你……”
薄言伸手抱薄情入懷中,像哄孩子一樣哄着女兒。
薄情在似是根本沒聽,只是一直不停的哭,眼淚流過不停,一次又一次的看到慕昭明在的面前,重複跳下深不見底的深淵中,明明在大聲的叫喊,但是旁邊人卻什麼也聽不到。
靈雎看不下去了,知道主子聽不到那個人的聲音,是不會從惡夢中醒來的。
那天一定是那個人先跌落裂縫中,主子把這一幕深深的刻在腦海中,所以纔會在夢裡,一直重複着這個畫面。
剛走到門口,就看到南宮信天從裡面出來,南宮信天停下腳步,淡淡的道:“你是來爲你主子,打探驚帝陛下的消息。”
靈雎點點頭,南宮信天含笑道:“那本族主可以告訴你,他的內傷開始穩定,已經不需要再運功療傷,只是他太虛弱,剛醒來就暈了過去,你猜他醒來第一句話是什麼?”
“情兒。”靈雎淡淡的道。
“是妞妞。”南宮信天疑惑的看着靈雎。
靈雎淡淡的道:“妞妞,是我家主子小時候的小名,主子長大,陛下才改喚情兒。”
南宮信天聽到這個解釋,不由的啞然失笑,沒想到薄情那樣一個邪魅妖嬈,風情萬千的女子,居然有一個這麼可愛小名。
薄情一次又一次撕心裂肺的無聲哭喊,已經弄得薄言精疲力盡,逼玩無奈之下,慕昭陽想到了一個人,就是正在爲秋家爲秋家大小姐醫治舌頭的上官落,還有照顧慕昭明起居的沐月。
弄清楚情況後,事不宜遲,靈雎和薄暮馬上出發,到秋家去找上官落。
最終,上官落是被薄暮和靈雎,直接從秋家劫回來的,因爲秋家爲了秋大小姐不肯放人,兩人只好帶着上官落,還有隨上官落到秋家的沐月一起出逃。
上官落一回來,就剛好看到薄情,雙手不停的揮舞。
口在不停的動,卻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似是已經聲嘶力竭,連忙給薄情聞了一些安神香,先讓她能安心的睡覺。
薄言見薄情的嘴脣一直不停在開合,在努力的呼喚着什麼,偏偏一點聲音都沒有,擔心的道:“明月公子,情兒這段時間,一直在不停的叫喊,有時候像是拼了命的在叫喊,可是卻一點聲音也沒有,本宮根本不知道她想要什麼。”
上官落詫異的回過頭,隨之淡淡的道:“回殤後孃娘,娘娘她一直在叫輕颺,你說她一直沒發出過聲音,是真的嗎?”上官落心裡微微一動。
靈雎也似是想到什麼,搶先道:“是,從救出來後,娘娘就一直髮不出聲音。但是你如何知道,娘娘是在喚陛下。”
“我懂脣語。”
上官落平靜的道,一邊開始替薄情把脈。
片刻從口中冒出一句粗口:“那個八王蛋乾的好事,混帳東西。”居然又給她弄上那種不能說話的東西。
在場的人不由的一陣詫異,不解的看着上官落。
上官落意識到自己失態,吸了口氣平靜心情道:“是有人用內力,又在娘娘體內種下一種封印,這種封印能讓人說不出話,跟啞巴沒什麼兩樣。”
“什麼?”薄言震驚的叫出聲。
“能解嗎?”靈雎擔心的道,她知道薄情曾經啞過,卻不知道是怎麼恢復的。
上官落沒好氣的道:“如果她的內力能恢復的話,自己就能衝開封印。”
薄言、清心、曼寧聽到此話,面上不由的一陣驚喜,靈雎卻聽出上官落是話中有話,卻沒有當場說穿實情。
待無人的時候,靈雎才悄悄問上官落:“那個封印,不能借助外人的力量解開嗎?”主子內力深厚,能衝破封印,或者是再找一個內力深厚的人,幫閏子解開不就成。
上官落見四下無人才悄悄道:“那人下手實在是太狠,不僅種了封印,還廢了娘娘一身武功,娘娘現在沒有半絲內力,根本不能承受別人的內力衝入奇經八脈的痛苦。”
靈雎震驚的張大了嘴巴,好半晌後纔回神,壓低聲音道:“主子的武功真的廢掉了,你有辦法恢復嗎?”
“機會不大。”上官落道。
“機會不大,也就是說還有機會。”靈雎揪着上官落的字眼。
微微的猶豫了一下,上官落還是點點頭:“需要的東西,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而是可遇不可求。”
他知道薄家的藏寶庫,寶珍數之不盡,但那些東西卻是十分之難得的。
“你先列出來,我讓東盟的人找找看。”靈雎不顧一切的道,失去武功,對主子是天大的打擊。
上官落依靈雎的話,說出能恢復能力需要的九樣的東西。
第一樣就已經素來平靜的她,震驚得叫出聲,越往後面,眉頭都緊皺成一團,那些東西確實是可遇不可求的,心裡不由的一陣糾結。
看到靈雎糾結的表情,上官落淡淡的道:“以你家主子的體質和天賦,等你尋得來這些東西,估計她已經練成另一種更厲害的絕世武功,衝開體內的封印,你何必自尋煩惱。”
“你是說,主子還能再練武功。”靈雎驚喜的道。
“當然能,本公子只說娘娘的武功被廢掉,又沒說她人被廢掉。”難得看到靈雎悲喜交加的模樣,上官落不禁暗暗偷笑。
“你才被廢掉呢。”靈雎回過神後回了一句,竟然敢說娘娘廢掉。
經過上官落一番細心的醫治,再加上一堆奇珍異寶的溫養,還有一羣老古董的精心“照顧”,慕昭明雖然傷得很重,倒被薄情先好起來。
薄情的身體已經沒問題,卻一直衝不出惡夢的困擾,遲遲未能甦醒。
只是,慕昭明此時同樣也是處在昏迷中,不過他是在作武功上的又一次的突破,正在不的積蓄力量。
再加上簫謹雙天讓人蒐羅天下的天材地寶,用來溫養他的經脈,一旦突破成功,天下只怕沒幾人能與之較量。
最後慕昭明在一羣明淨大師、清遠大師、正一大師,還有江湖另外九大老古董的幫助下,終於在大軍攻打到蒼都,兵臨城下之前突破。
從沉睡中清醒過來,慕昭明似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情兒一直在呼喚他,自己卻一點聲音也聽不到。
“情兒呢?”他記得自己在跌落深淵之前,把她推上地面的。
“很好,只是一直昏迷不醒。”簫謹天見慕昭明一醒來,想到不是自己怎麼樣,而是薄情怎麼樣。
聞言,慕昭明一怔:“既然很好,爲什麼一直不醒。”一邊等答案,一邊飛快的套上龍靴,還不忘摸摸自己的臉,不想讓她看到自己重傷初愈的模樣,她會很難過的。
簫謹天看到慕昭明慌里慌張的樣子,馬上道:“慕絕、慕滅,還不趕緊侍候你家陛下梳洗。”然後一臉鄭重的道:“我倒想問問你,在最後一刻,你對情兒做了什麼?”
慕昭明怔怔的道:“我把她推了上去。你知道,這是本能。”生死的關頭,他還是不願意讓她跟着自己一起死。
簫謹天呼了一口氣:“你知道嗎?在趕到綿城通知你之前,我讓她回去,說這是男人的事情,你知道她是怎麼說嗎?”
“情兒怎麼說?”慕昭明一臉緊張的問。
“她說‘他是我的夫君,我必須跟他在一起,就算是死也要在一起。’當時,我的心頭就像被撞了到一樣,根本找不到理由阻止她趕去救你在,而你卻在最後一刻推開她,我知道你是爲她好,可是你不知道,沒有你,比讓她去死更痛苦。”
簫謹天看着慕昭明,若有所思的道:“我想,一定是你推她上來,墜下深淵那一瞬間的畫面,牢牢印在她腦海中,一直像惡夢般纏着她,讓她不能醒來,或者是不敢醒來,她怕醒來後,夢是真的,她就會永遠看不到你。”
聽到這番話,慕昭明整個人都愣住,忽然沉聲的道:“她在哪兒,在哪兒。告訴我,她在哪兒。”
他要去找到她,親口告訴她自己沒事,會一直在她身邊。
“隔壁的院子……”簫謹天淡淡的說出地點,那知他還沒有說完,慕昭明就已經衝出外面,
看着一陣風離開的慕昭明,簫謹天嘴角抽了抽道:“我還沒說完。是隔壁院子門口對面的大門進去,再過橋,穿過迴廊的第一間院子旁邊的水榭。”
明淨大師一拍手道:“走,我們也過去湊湊熱鬧。”
望着一羣古董興奮的尾隨而去,簫謹天一陣頭痛,人家夫妻見面,他們去湊什麼熱鬧。
“輕颺、輕颺、輕颺……”
踏入臥寢的一剎那間,慕昭明看到薄情一隻手努力的向牀外伸長,似是抓住什麼東西。
看着她不停開合的雙脣,明白那無聲呼喚的一瞬間,一顆心似是瞬間碎了又復原,那是自己最後看到她,哭着趴在裂縫邊上,想要拉住自己的動作,心裡狠狠的一顫。
“情兒。”
慕昭明輕喚一聲,伸手緊緊握着薄情努力伸長的手。
順着她的力度,坐到牀上順勢的抱起她,輕聲道:“情兒,我沒事,最後你拉住我了,你忘記了嗎?在山洞中,你含化雪水來餵我……”
隨着慕昭明的陳述,薄情的哭泣聲漸漸停止,強烈的情緒也慢慢的安穩下來,最後沉沉的睡去,不過眉宇間是舒展開的。
看着大牀前,一個男人抱着一個熟睡的女子,梵風流暗暗鬆了一口氣。
因爲薄情一次又一次撕心裂肺的無聲哭喊,已經弄得薄言精疲力盡、面容憔悴的妻子,梵風流沒好氣道:“好歹你也是她孃親,生她、養她,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倒不如慕昭明那小子重要。”
薄言一臉慚愧的道:“我不是一個好孃親,情兒生下來,孃親便去世,我一個人忙着處理族中的事情,根本沒有時間照顧她,更別說是陪她玩,情兒童年唯一的玩伴只有莫星寒,以及兩丫頭。”
上官落聽到薄言的話,輕輕感嘆一聲道:“如果是這樣,殤帝陛下、殤後孃娘就不能責怪娘娘,付出纔有收穫。”慕昭明對薄情的付出,比你們夫妻二人實在多太多了,你們永遠不會知道。
薄情十歲就跟慕昭明下身邊,當年爲了法治薄情,他除外出公幹,或者是每次爲她療傷,弄得息精疲力盡的時候,可基本都在薄情身邊。
看着薄情的睡顏,雖然她永遠不會知道,可是她應該能感覺到。
這就是回報,慕昭明算是苦盡甘來,祝你幸福。
回頭看向衆人,冷冷的道:“你們還待在這幹什麼,還不快出去。”給他們一點獨處的空間。
夢裡,薄情夢到自己,在最後一刻,終於拉住了慕昭明的手,他們一起爬上了懸壁上的山洞,然後他在一起了……
薄情一覺醒來,已經是三天之後的夜晚,還沒睜開眼睛,就感覺熟悉的體溫,熟悉的懷抱,熟悉的味道。
鼻子一酸,還未睜開眼睛,眼淚就先流出來,睜開淚朦朦的眼睛,只看到一個模糊,又熟悉的輪廓,就像是做夢一樣。
夢!
“輕颺。”
靜靜的房間,卻沒有響起自己的聲音。
薄情纔想起自己啞了,被那個偷襲的人弄啞了,心裡一急,又想確實自己是不是做夢,張開口往抱着自己手臂用力一咬。
嘶……
慕昭明吸了一口冷氣,捏着她的鼻子,取笑道:“就算是餓了,也不能咬我的肉吃,傻妞妞。”
薄情吸了一下鼻子,無聲道:“我不是做夢?”
“當然不是。”慕昭明用行動證明,扯開薄情的寢衣,在最習慣的位置,用力的吸咬,留下一個深深的記。
薄情吃痛的皺起眉頭,慕昭明用手指拭去她的眼淚,俊美如斯的容顏,淺析無比,清清楚楚的映入她的眼眸最深處。
擡起手,輕輕撫着這張面容,眼淚再滾落,無聲的道:“輕颺,不要拋下我一個人,死也不要丟下我。”雙手主動的,緊緊的抱着慕昭明的脖子,生怕一鬆手就會不見。
“好,我答應你。”慕昭明反抱着薄情,那種被深深依賴、眷戀的感覺,讓他心痛。
片刻後,慕昭明按亮牀頭夜明珠,就見曼寧笑盈盈的捧着一個托盤進來,上面放着一隻正冒熱氣的玉碗。
曼寧含笑道:“明月公子昨天說,娘娘今天白天不醒,晚上就一定會醒,奴婢就準備下血燕粥,娘娘一醒就有得吃。”
薄情點點頭,她確實是餓醒的,慕昭明親自服侍她漱過口,再接過血燕粥,一口一口的慢慢喂,這是薄情吃過的,最香甜的一碗血燕粥。
用完一碗粥後,曼寧退下,兩人繼續躺在牀上,靜靜的,誰也不開話,靜靜的享受這份平靜。
天快這的時候,慕昭明淡淡的道:“那天我不應該推開你,不過,若不是你跳下來救我,或許我們真的要永遠分離。”
薄情一滯,睜大眼睛,無聲的道:“不是你在山洞的位置,剛好拉住我,再把我帶到懸壁的山洞中嗎?”雖然無聲,卻能從表情中感覺到她的驚訝。
慕昭明震驚的道:“難道不是你救了我嗎?當時,我硬硬受一掌,五臟六腑受損、經脈盡斷,把你推上去後,腦海中除了你的面容,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怎麼可能再接住你。”
兩人面上同時一滯,想想也是,在那種情況下,他們是怎麼知道懸壁上有個山洞。
就算知道又是怎麼爬上去的,還弄了一匹馬上去,畢竟那個山洞離裂縫上面,還是底部,都有很大的距離,就算是正常情況下,也不能輕易到達。
“誰救了我們。”
眼神碰撞在一起。
慕昭明想了想道:“現在先不管,等過段時間我們再回看看,再睡一會兒吧。”薄情用力的點點頭。
天剛剛亮,薄情和慕昭明還沒起來,水榭外面就熱鬧起來,就聽到一把老鴨公般的聲音,大聲道:“丫頭啊,老和尚這裡有一種武功,最適合被廢掉武功的人修練。”
另一把聲音馬上響起:“小丫頭,我是正一老和尚,老和尚這種武功簡單易練,而且威力不輸給你以前的焚月功。”
清遠大師一本正經的道:“情丫頭是我們薄家的人,自然要練薄家的武功,你們湊什麼熱鬧。”一點也不肯讓着兩位前輩。
薄情和慕昭明不由的一陣頭痛,這幫老古董,慕昭明用手捂着薄情耳朵,冷冷的道:“慕絕,慕滅,給朕丟他們出去,以後不准他們靠近這裡。”低頭含笑親了親薄情的額頭。
就聽到一陣衣服劃空的聲音,然後是兩個老和尚的叫罵聲,過了好一會兒,水榭才終於安靜下……
薄情剛閉上眼睛,就聽到慕昭明的脣貼着自己的耳邊道:“我會在你身邊保護你,武功沒了,我保護你,不能說話,我就是你的舌頭,因爲我再也不會讓你遠離我的視線範圍。”
眼睛微微睜開,薄情含笑無聲道:“武功沒了,不要緊;不能說話了,不要緊;只要你不丟下我,什麼都不要緊。”擡起頭輕輕吻在慕昭明的脣上,伸出舌尖輕輕勾引着慕昭明的慾火。
況且,只是焚月功沒了而已。
“你這丫頭,本想饒過你,你卻主動煽風點火,看我怎麼收拾你。”
慕昭明一個番身,把薄情壓在身下,三下兩下就撕掉她的寢衣迫不及待佔有。
薄情無聲的呻吟,迷離的眼神,迷失的表情,讓某人開始新一輪的瘋狂,卻沒有注意到,水榭外面數雙耳朵在聽着。
慕絕、慕滅、曼寧、靈雎皆被點穴道拋一邊,看着外面衆人的表情,只能無語的抽了抽嘴角,這羣都是什麼人啊!
……丞相的世族嫡妻……
蒼都,華夏帝朝,大臻帝朝的軍隊,此刻正兵臨城下。
軍隊嚴嚴實實的包圍了這座有着一千五百多年曆史的古都,城中所有人惶惶不安,人心不穩,將天下不穩。
偏偏在這個時候,朝廷又下了最後一條禁令,禁止任何人離開蒼都。
因爲兩大帝朝在兵臨城下之前,曾發出佈告,爲了避免傷及無辜,城中的百姓可以提前離開,不想朝廷卻偏偏下禁行令,要他們這些無辜百姓留下來陪葬,真是可惡。
城外的軍營,慕昭明的帳篷中,慕昭陽看正在對弈,無時無刻不在秀恩愛的慕昭明和薄情,不耐煩的道:“大哥,嫂子,以我軍的兵力,攻入城是易如反掌的事情,爲什麼還要等呢?”
慕昭明拈着一枚棋子在手中把玩道:“兵法有云,全國爲上,破國次之。”
慕昭陽理直氣壯的道:“這個我懂,可是,大哥你也看到那些守軍的態度,他們絕不會輕易投降,這一仗是不可避免的。”
放下手中的棋子,慕昭明淡淡的道:“所以我們要等,等到城門自動打開,不就不攻而破。”
此時,慕容通天的禁行令,簡直是自掘墳墓,人性是自私的,城中的百姓爲了活命,只會更加反感他。
而兩大帝朝之前佈告,則是充滿了人性,爲了不傷無辜,僅僅是這一份簡單的佈告,就能獲得蒼都百姓的好感,甚至可以抹殺掉簫謹天在之前屠殺,因爲別人的死活與他們何干。
“用不了幾天,城中的百姓,會爲我們打開城門,何必興師動衆。”慕昭明給薄情餵了一口水,纔看向自己的弟弟,含着淡淡的笑道:“有時間多陪陪你的肖霜兒不是更好,別老往我這裡跑。”
慕昭陽馬上驚訝的看向薄情,薄情聳肩膀,無聲的道:“我可什麼都沒說,他自己知道的。”
目光轉向慕昭明,慕昭明脣角微微翹起道:“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我那能真的對你不聞不問,把你丟去軍營,不過是想改掉你的壞毛病。現在看來,我當初的決定是正確的,你是個男子漢。”
“大哥……”
“感激的話不要說,你要是感激的話,就不要留在這裡礙眼。”慕昭明冷冷的道。
薄情的嘴角抽了抽,這個男人真是直接,不過她同樣也不喜歡被要打攪,喜歡兩個人靜靜的待在一起,不理會外面的俗事。
慕昭陽摸摸鼻子,識趣的退出外面,趕緊去找肖霜兒。
此時,蒼穹殿內,慕容通天的頭髮,一夜之間全變成銀絲,面容也一下老了十多歲,儼然是一個老態龍鍾的老人,根本就不像是一代帝王,完全沒有半點威嚴可談。
看到這樣憔悴的君主,朝臣們不禁也有些泄氣,陛下這樣子,怎麼迎接最後的帝王之戰,不過換了是他們,肯定也會如此,畢竟對方有三位帝王。
無論是那一位帝王,武功都在陛下之上,帝王之戰的結果,早在意料中。
只是,帝王之戰,無論成敗,都是一個真正的帝王應該面對的事情,是帝王者必須用生命捍衛的榮譽。
即便是戰亡也證明他是一代帝王,所以陛下不應該如此消極,而是應該積極備戰,不戰而降,那是對帝王這神聖稱呼的褻瀆,後史將會把陛下評價得一文不值。
帝王者,不能懼,不能退,不能敗、不能滅、不能倒……這是他們在百姓們心目中的形象,陛下不能……
正在這時,慕容通天開口說話了,只聽他淡淡的道:“這段時間一直沒有見太子殿子,是怎麼回事,爾等可知道情況。”
他不是說過要活捉薄情嗎?怎麼一直沒有下文,連人也失蹤。
殿下衆人無一人出來回答,他們一直忙着應對前方的事情,爲自己準備後路都不來不及,哪裡有時間理會太子殿下在幹什麼。
陛下此時問起,又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想讓太子逃跑,好爲慕容一族留下血脈。
君臣各懷心思,朝會進行得毫無意義,要麼迎戰,要麼投降,蒼穹帝朝已經沒有退路。
那怕向雲天大陸以外的帝朝、天朝求援也已經來不及,但一直這樣懸着,或許他們有耐心,可是城中的老百姓,已經失去耐心。
蒼都城外,正中間梵風流的帳篷中,梵風流看女兒柔弱的模樣道:“情兒,你可有看清楚,當日是誰偷襲你們。”
薄情淡淡的回想當日的情形,無聲的道:“我雖然沒有看到那人的臉,不過,慕容晟死前的最後一句話,給了我提示,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應該是他。”
慕昭明覆述一遍薄情的話後,忽然模仿慕容晟當日的語氣,說出慕容晟留下的最後一句話:“薄情,你殺了人家的兒子,是要付出代價的。是這句嗎?
”捏了捏向薄情的小臉,似笑非笑道:“你在那個山谷中又殺了誰。”
薄情知道是瞞不住,淡淡無聲的道:“是明瞭然,我想暗算我們的人就是明瞭然的父親——明放,珍太妃手上的藥,是明放讓明瞭然帶給珍太妃。輕颺,就是他害死了我們的孩子。”
想到孩子,薄情忍不住輕輕哭泣。
“這是怎麼回事。”薄言聽不懂薄情在說什麼,不過看到女兒的傷心欲絕的模樣,不由震驚的問。
薄情本想一直瞞着此事,方纔想到自己未出生的孩子,太過傷心和激動,一時不慎說漏了嘴,沒想到慕昭明間然一字不漏的複述。
面對薄言的追問,慕昭明只好把事情的始末說了一遍。
砰!
梵風流一拳錘在桌面上,狠狠的道:“可惡。”然後盯着慕昭明道:“如果我沒猜錯,他也是當年出賣你母親的人吧。”
慕昭明的眼皮一暗,冷冷的道:“不錯,就是他。”
慕容通天固然可惡,但是明放這個家族的叛徒、敗類,跟他比起來是有過而無不及,更加可惡上十倍、百倍不止。
薄情感覺到慕昭明情緒的劇烈波動,輕輕握着他的手,無聲安慰的道:“輕颺,他跑不掉的。”失去蒼穹帝朝的保護,明放就是一條喪家之犬,想收拾他太容易。
就在不久後,由於兩大帝朝的緊密包圍,再加南宮信天之前的安排,令得城中的物資開始出現短缺,而且是迅速的短缺。
因爲蒼都中的一些大臣和商賈,似是早預料到會有這一天,早早命人在出現短缺之前,大量的搶購物資囤積起來,有錢也買不到吃的東西。
朝廷爲保證軍隊的供應,只好從百姓、商賈手中強徵糧食,如此一來城中的普通百姓生命受到威脅,很快便亂了起來,一時間哄搶的事情連連發生。
漸漸的連守城的軍隊糧草供應也出現了不足,士兵們基本處在半飢餓的狀態中,漸漸失也去了作戰的心態,軍中士氣大跌。
終於有一天,被飢餓衝暈頭的百姓,全都衝上了街頭,跟同樣飢餓的軍隊對質,還得乘機打開了城門,城外兩大帝朝的軍隊早就做好充足的準備,一方面安撫好飢餓的百姓,一方面乘機衝入城中。
兩大帝朝兇猛的軍隊,殺入蒼都如無人之城,近百萬大軍一直殺到蒼穹帝宮所在蒼穹山腳下,梵風流一聲令下後才止住進攻的步伐,把蒼穹山圍得水泄不通。
梵風流一步一步的登上蒼穹山,後面跟慕昭明、簫謹天、薄情,後面古如斯代表古家,虞清代虞家、靈雎代表東盟,最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南宮信天代表的居然是薄家,因爲他也是薄家的一員。
隨後則是兩朝此番出征的將帥,以及先鋒軍隊,再有就是留駐山下的一百萬大軍。
他們都跟在梵風流後面,一步一步的登上這座象徵着蒼穹帝朝皇權的蒼穹山,也是蒼穹帝朝龍脈之所在地,毀其龍脈,奪其氣運。
登上九千九百九十九級石階,梵風流一身紫金色的戰甲,手握閃着紫色銀光的殤,天威浩瀚的站在蒼穹殿前,無比強勢的威壓逼入蒼穹殿內,殿內的蒼穹朝臣,不由心生出一股要拜伏的衝動。
這纔是真正的強者,真正的帝王之威,朝臣們心裡一陣激動,面上卻不敢表露出來。
但看着坐在龍椅中的,毫無帝王之威,越來越像普通老人的玄帝慕容通天,不由的一陣深深的鄙視。
還是丞相先打破沉靜,只聽他淡淡的道:“陛下,殤帝、天帝、驚帝,已經在殿外,陛下是戰,還是降?”
此言一出,殿中衆邼不由的一陣騷動。
丞相大人是不是問得太直接了。不過話說回來,到了這一刻,陛下已經沒有退路,反正橫豎都是一刀,何不乾脆點。
慕容通天驚訝的看着自己的丞相,丞相大人也同樣迎視着他。
忽然拍拍手,只見兩名太監,各捧着一個托盤走進來,上面分別放着一把劍,另外一個托盤則放着白綾、一杯酒、一把匕首。
丞相大人淡淡的道:“如果陛下是一個真正的帝王,就請拿起劍;如果你是帝王的污點請自盡,白綾、毒酒、匕首,請儘快選擇,別浪費大家的時間。”
戰與自殺的選擇,丞相大人說得很狠。
但這也是陛下唯一能選的兩條路,殿內衆人瞬間明白這一層意思。
慕容通天卻看向下面的慕容旭,慕容旭卻一下低着頭,不敢去看慕容通天的眼睛,最終慕容通天失望的收回目光。
如果是晟兒他一定會代父出戰,如果是晟兒他一定不會無極一樣,在關鍵的時刻拋他不見蹤影,慕容通天眼中是深興的後悔。
梵風流並沒有讓人去催促,無論拖多長時間,結果是不會改變的,華夏與大臻兩帝朝的軍隊踏了蒼穹山,蒼穹帝朝已經滅亡。
果然,過了沒多久,沉重的腳步聲終於響起。
慕容通天走出大殿,一直走到梵風流對面,後面則是滿臉驚訝的文武諸臣,因爲他們看到簫謹天和慕昭明站在梵風流後面。
其用意再明顯不過,梵風流就是陛下將迎戰的對象,華夏帝朝的殤帝——梵風流,他若是贏了,將稱霸整個雲天大陸上,成爲新一任霸主,天下一統。
想到此,衆人的心情複雜想來,一場毫無懸念的對決,他們的命運已經註定。
梵風流與慕容通天面對面站一起,從形勢上,一個日趨強盛的帝王,一個是日薄西山的帝王;從外形上,一個正值壯年,一個是垂暮之年。
這樣的差距,終於讓世人發現,原來一直看似鼎盛的慕容皇室,原來只是個空架子,根本已經後續無人,不然在這樣場合中,怎會沒有人站出來,顯示最強帝國的優越感,真是讓人覺得悲哀啊!
“梵風流,你終於來了。”慕容通天淡淡的道。
“慕容通天,你終於出來了。”梵風流雲淡風輕的道。
兩人的目光一番碰撞,慕容通天的兇猛無比,梵風流的波瀾不驚,雙方的第一次碰撞,很明顯梵風流淡定的勝券在握,勝過慕容通天那強弩之末的兇猛,再兇猛也不過是迴光返照,不過是一剎那間。
慕容通天雙手攏在袖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朕知道,以朕的武功,根本不敵你一合之力,所以……”就在他要說出後面的決定時,另一個人的聲音打斷他的話。
“所以,就請陛下允許本族主代陛下出戰,領教殤帝陛下的高招。”
從慕容通天身後,走出一名四十多歲的男人,微微身材看起來有些魁梧,面容跟明瞭然有幾分相似,看得出年輕的時候,也是風流俊美的少年郎君,不過他的目光太陰狠,讓他看起來有些猙獰。
想必這就是明氏庶系的族主——明放,只見他緩緩的走上前,與慕容通天並肩而立:“向一個比自己弱許多的人挑戰,應該不是殤帝陛下的作風。”
聽到他的話,梵風流不爲所動,甚至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
見狀,明放不由的開口譏諷:“怎麼,難道大名鼎鼎的戰神,殤帝陛下怕了本族主不成。”
薄情馬上無聲道:“我父皇是瞧不上你這個小人,鼠輩,王八蛋。”
聞言,慕昭明不屑的一笑,看向慕容通天淡淡的道:“慕容通天,好歹你也是一代帝王,竟然找一個明氏世族的叛徒,一個只會從後面偷襲的鼠輩代你出戰,難道你們慕容氏一族,過了一千五百多年後,還是隻會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情嗎?”
梵風流緩緩的道:“別忘記了,你是帝王,就算戰敗也是帝王。”
簫謹天有些吊兒郎當的道:“就是,跟在這些不入小丑混一起,豈不是辱沒了帝王這個神聖又尊貴的稱謂。”
顯然,三人沒有一個人把明放在眼內,甚至連他的名字也懶得提,就像慕昭明當初對待明瞭然一樣,連眼神都懶得給他,因爲他不配。
慕昭明盯着明放,冷冷的道:“明放,雖然殺你,會髒了朕的手,不過清理族中的叛徒,是朕的義務。今天你我之間,新仇舊恨一起算,就在此了結吧。”
明氏一族的敗落,爹孃的慘死,未出世的孩子,以及他與情兒的傷痛,今天就一次性了結。
明放盯着慕昭明,不,是明輕颺,不以爲然的道:“嫡系、庶系又怎麼樣,誰有能力誰就能當族主,這怪不了誰。”怪只怪那噁心的血脈傳承,爲什麼只能給嫡系,卻不能分給庶系半點。
慕昭明冷冷一笑,譏諷的道:“你的所謂的有能力,就是爲得到區區的族主之位,就給慕容氏下跪叩頭,出賣族人,找曾經謀害自己祖先,弄得國破人亡的奴才的後人幫忙,最後還得尋求這羣奴才的庇護。”
這番冷嘲熱諷的話,讓明放整個人一震。
慕昭明看到他的表情,冷冷的道:“你的能力,你的目光,就只是當一個小小族主,那朕只能說,庶系就是上不得檯面。”
哼!明放冷哼一聲道:“明輕颺,你又算什麼,不過是仗着血脈的傳承而已,你以爲你真有能力當上帝王嗎?”
虞清忽然冷冷的出聲道:“我們虞氏一族可不會追隨那種,只會靠血脈傳承生存的明氏嫡系人,最起碼我清楚的知道,在陛下的血脈傳承還未甦醒之前,你就一直鬥不過他,那是他還不滿十歲吧。”
明放一陣無語,只見慕昭明深情的望一眼薄情,回過頭淡淡的道:“朕沒時間跟你廢話,出手吧。”
“你……”
你字一出口,後面的話,明放就化爲最凌厲的一掌,不是朝慕昭明拍去,而是朝薄情。
慕昭明冷冷一笑,把薄情攬入懷中道:“我說過庶繫上不得檯面,果然如此,你居然偷襲她。”不知情自然不明白原因,知道情由的,立即朝明放投去鄙夷的目光。
明放不理會,依然一下一下的,猛的攻向薄情。
薄情卻一直含笑,譏諷的看着他,這點讓明放很惱火,恨不得撕碎她那張笑臉,那種像看猴子耍戲的表情。
越來越快的攻擊,慕昭明腳下鄧根本沒動,雙手也緊緊的抱着薄情,不見動手卻可以化解明放的招式,衆人不由一陣佩服。
只聽他輕輕的道:“明氏好不容易得到的天經,被你練成這樣,簡單是一種玷污,小心被反噬。”
天經可不是他這樣功利心重的人能修煉,修煉天經,必須有一顆佛心,捨棄自我。
明放眼中微微一沉,心裡更沉,沒想到明輕颺武功這麼高。
同是天經的大乘之境,爲何他的內力,竟然會高出自己那麼多,完全不在同一個層次上面。
薄情突然滑出慕昭明的懷抱,離開大概有一丈遠,不過這個距離對明放這樣的高手來說,足夠了。明放拼盡全力,又快又狠的拍出最後一掌,能斃殺薄情,就算是死也值得。
看到這畫面,慕昭明看着自己空空的懷抱,整個人都愣住,不明白薄情怎會離開自己的懷抱。
梵風流他們這些知情人,全都爲薄情捏了一本冷汗。
天哪!
這是怎麼回事,驚帝怎會突然放開帝后娘娘。
明放這一掌是整個人衝過去,而不是掌風,他要實實在在的拍在薄情身上,這樣才能解恨。
手掌離薄情越來越近,掌風從薄情臉上刮過,突然把一層薄薄的皮吹開,露出的既然是明瞭然的臉,明放整個人不由的一怔。
那是兒子的臉,他沒有看錯,站在眼前的就是自己的兒子,脣角邊上的那粒美人痣,他永遠不會看錯。
原來他沒死,而是薄情和明輕颺藏起來,還被僞裝成爲了薄情。
薄情和明輕颺的意圖很明顯,他們是想讓他親手殺死自己兒子,再痛苦的過一輩子,一生一世都活後悔中,一定是這樣的。
這樣的事情,他絕不容許發生,兒子不能死,活着就是希望。
就在一念間,明放想了很多很多,最終是他不能親手殺死兒子,不能讓對方的陰謀得呈,不顧一切的撤回內力。
砰的一聲,內力的巨大反噬,明放被彈出數十丈之外,五臟六腑皆碎,經脈盡斷,連哼都沒哼一聲就含笑斷氣。
而明瞭然的面孔在他閉眼的瞬間再次裂開,露出薄情的面孔,明放到死都以爲那是自己的兒子——明瞭然,卻不知道那只是薄情的一場陰謀。
明放的目光、能力不怎麼樣,不過他卻冒險引爆火山,還火山爆發的一瞬間,出手偷襲他們,目的只是爲了兒子報仇。
由此可見,明放十分愛這個兒子,所以薄情就設下這個有些冒陰謀。
因爲她比誰都清楚,那種失而復得的感覺有多珍貴,肯定會讓他不顧一切撤回內力,果不其然,一切皆如她預料的一模一樣。
看到她安然無恙,衆人懸着心終於復位,梵風流馬上火冒三丈的道:“夭兒,你這是幹什麼,知道不知道大家多擔心。”
薄情心虛的吐吐舌頭,飛快的溜回慕昭明身邊。
此時此刻,終於明白方纔的變臉,不過是薄情的計謀。
在場的人再次並且親眼目睹驚華公主驚華豔絕的謀略,她竟然能不費吹灰之力,就殺掉一位武功高出自己許多的強者。
試問天下,誰與爭鋒。
此女果然是不凡,不凡……
慕昭明用脣語含笑道:“回去再收拾你。”
擡起頭替薄情解圍:“岳父,不用生氣,情兒一切都算計好的。”
哼!梵風流震怒的冷哼一聲道:“算計好,什麼都好算計,唯獨人心最不能算計。你現在護着她,別忘記了她的焚月功已經被廢掉,萬一明放不撤回內力,看你怎麼辦。哼!”又是一聲冷哼。
“話都說不出了,還不知道消停消停。哼!”
梵風流這種場合下教訓女兒,卻沒有一人哼聲。
因爲梵風流根本沒注意到,自己的一聲接一聲冷哼威力有多大,四周的人當時只感到心臟被狠狠的敲一下,渾身不由的一顫,卻深深感覺到:
原來這就是天威!這就是天在震怒!好磅礴的帝威,原來這就是真正的帝王。
“我學的武功又不是隻有焚月功。”薄情不以爲然的道,不過這回卻是有聲音的。
只是衆人沒有發覺不妥,梵風流卻是還沒有回過神,聞言就不由冷冷的道:“你不學過什麼武功……噫,你居然能說話。”
聞到梵風流的話,慕昭明才驚試的發現,原來懷中的人兒能說話,她剛纔能掙脫自己的懷抱,兩者合起說來,說明她的武功根本沒有廢掉,也就是說她一直在騙自己,不由深深的、警告看着薄情。
薄情察覺到慕昭明危險的武功,嫵媚的一笑,淡淡的解釋道:“我也只是剛剛纔想起,焚月功不會與其他的武功衝突,只是太霸道,把其他武功都壓得如同不存在一樣,時間久了,我也忘記了。”
慕昭明收回目光,無語的道:“你究竟練過多少種武功。”這丫頭就像是個無底洞,不知道里面究竟填了多少東西。
“太多了,我已經不記得。但凡薄家有的,我又看過又能練的,似乎都練過,只是從未施展過,我也不清楚威力如何。”
薄情隨意說說,卻不知道自己這番話,讓在場的人想哭。
他們學好一種武功,已經是窮極一生,而她卻是信手拈來,隨隨便便就能把一門武功學好,連自己也不清楚自己,這一身究竟襲多少家之長。
南宮信天輕嘆一聲,妖孽,妖孽,這纔是真正的妖孽,不由戲謔的道:“那剛纔對會明放的武功,是薄家那一門絕學?”
“陰功。”
“陰功?薄家有這門絕學嗎?”南宮信天疑惑的看着薄情。
“陰功,是專門陰別人的功夫,我新創的絕學。”薄情面不改色的解釋,誰叫自己說過,拼力氣是畜生乾的事情。
南宮信天一怔,就聽到旁邊人低笑聲,陰功,想到剛纔的畫面,不過是一張人皮面具,明放居然自己殺死自己。
果然是陰死人不陪命的陰功,比什麼天經、地經都厲害,明放、明瞭然都會天經,還都是大乘之境,不全都死在薄情陰功上。
玩笑過後,衆人的目光終於回慕容通天身上,那種徹底被人無視的感覺,讓慕容通天覺得自己,真的弱到了風一吹就會倒下。
梵風流淡淡的道:“繼續你方纔的話吧,所以什麼?”
慕容通天剛剛的語氣,似乎沒打算請人幫忙,一切都是明放自以爲是的結果。
他自己也很好奇,慕容通天究竟會怎麼給天下人,一個屬於帝王強者的交待。
慕容通天擡起頭,深深看了一眼天空後,緩緩的道:“朕說過,朕的武功不敵你的一合之力,天下大勢已定,朕也不想再浪費這個力氣,用你的帝王劍,直接刺進朕的胸膛吧。”他這算是勇於面對現實,勇於面對死亡。
聽聞此言,在場的人都有些意外,這樣的決定,玄帝慕容通天似乎跟不戰而退的自殺沒什麼兩樣,不過又比這高出一個境界。
梵風流沉默了一會兒道:“雖然你沒有與朕交手,但最起碼你沒有逃跑,沒有推託,沒有膽怯,這也算是一個帝王該有骨氣,所以……配死在朕的帝王劍下。”梵風流緩緩的拔出劍。
跟在慕容通天后的諸臣,不由的閉上眼睛。
就連慕容旭也如此,唯獨丞相大人恭恭敬敬的下跪,叩頭高呼道:“臣恭送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這一幕,是何其的淒涼。
慕容通天回過頭,淡淡的道:“代朕好好的照顧她。”她指的是自己的髮妻玄後。
丞相大人恭敬的道:“臣遵旨。”
看向天空,慕容通天淡淡的道:“晴天,沒有下雪的天氣,真好。”猛然的撞向梵風流手中的劍,一代帝王隕落。
就在玄帝隕落的下一刻,簫謹天、慕昭明、薄情三人同時後退一步,毫不猶豫的下跪道:“殤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後面衆人聞言才一波接一波下跪,齊聲高呼:“殤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殤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殤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殤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
到山腳下百萬大軍時,山呼萬歲的聲音,響震九宵,聲竭行動,幾乎蒼都周邊州府全都聽到聲音。
梵風流大步的走向蒼穹殿,原蒼穹的舊臣紛紛讓道,站在殿門前,梵風流雙臂一震道:”昭告天下,華夏帝朝明年進行科舉,廣招天下才子,不論年齡,不論地域,人人皆可參加。“
雲天大陸雖然一統,但是最需要統一的,是分裂多年的人心。
玄帝隕落、殤帝稱霸雲天大陸、廣開科舉消息,火速傳整個天下,天人都聽知道,梵風流就是雲天大陸,新一任的霸主。
雲天大陸一統,天下人的目光,一時間全都集中到梵風流、簫謹天、慕昭明三人身上。
三帝共同打下的江山,殤帝梵風流成爲新一代的,雲天大陸上的霸主,他又會如何分配他們,是否能共享江山,共享富貴。
蒼穹帝朝滅亡後,人們暫時蒼穹境內暫時稱之爲北域。
北域經歷了一番戰亂下,雖然說不上是滿目瘡痍,也算是損壞嚴重,幸好薄情思慮在前,早就命人擬好策略。
梵風流御覽過後,除了驚歎毫異議的大筆一批,全部准奏,其中一條從原蒼穹帝朝的官員中,挑選出一批以百姓爲重的好官,由他們協助華夏的朝臣一起安頓百姓生活。
北域經過大半年的疏整後,漸漸恢復了往日的生機,百姓的生活也恢復正常,雲天大陸一統,再也沒有戰爭,天下呈現出一片太平盛世的預境。
這段時間,薄情、慕昭明、簫謹天一直在努力的爲朝廷的事情奔波,三朝的官員合併成一朝,如何調度是最大的問題,就算薄情之前考慮周存,真正實施的時候,依然會出現一些小問題,不過經過一番努力之後,總算是完滿解決。
而此時,當年華夏所有參加科舉的考生,真真正正的對驚華公主佩服不已,
沒想到公主殿下目光竟然如此長遠,思慮得如此周存,早早把一切準備好,所東西隨時能合出來使用,才能讓北域迅速的歸順。
天下歸服,華夏帝朝平穩發展,薄情與慕昭明終於鬆了一口氣,難得的一天不用早起。
薄情依偎在慕昭明懷中,慕昭明則緊緊抱着薄情,靜靜聆聽穿外黃鶯鳥清脆的叫聲,那份寧靜的感覺,讓他們陶醉。
慕昭明輕輕合着眼睛,用指腹感覺着懷中的嬌軀,帶着幾分慵懶的道:”再過幾天,我們可就要班師回朝,我和簫謹天可已經各送一片江山給父皇,你的神秘禮物準備什麼時候拿出來。“大手不停的在遊移,依戀着指腹下如玉般凝滑。
薄情拍開慕昭明不這個吃自己豆腐的手,微微沙啞的聲音,懶洋洋的道:”放心,待大軍出發時,你就知道我的禮物是什麼,擔保你們會大吃一驚。“自己的禮物,絕不遜色於他們的一片江山。
”拭目以待。“
突然,慕昭明不容抗拒的,把薄情的嬌軀壓向自己,毫不猶豫佔領屬於自己的地盤。
院子中,那座獨立的水榭,瞬間淹沒在一片春色中,甚至把外面的秋色也沾染得春意滿滿,讓人不忍打擾那份愛意。
數日後,大軍整裝待發,準備班師回朝,薄情拿着一分圖紙,恭恭敬敬的跪下,一臉鄭重的道:”恭請父皇移駕新帝都——天域之城。“
天域之城,新帝都,在場人聽完後不由的一滯。
薄情雙手呈上圖紙,梵風流接過圖紙,命兩邊侍衛一起打
圖紙找開的一瞬間,梵風流不由的驚歎,這個女兒啊!
只見薄情拍拍手,只見二三十名士兵擡着一卷丈許寬的布匹走到衆人面前。
當着衆人的面緩緩打開,隨着布軸的展開,衆人都擦亮了眼睛,細細的盯着布匹上的畫面。
薄情看到衆人的表情,一臉平靜的介紹道:”啓奏父皇,天域之城是兒臣,命人暗中多番堪察,找到的天下龍脈匯聚之地,位置恰好處在雲天大陸的正中央,天宮就在天域之城的中間天湖內,天湖呈正圓形,把天宮與天湖、城區合爲一個整體看,就是是以八卦的形狀,朝四面八方輻射開,加上外面一圈城牆,就是一個巨大的八卦。“
話說到這裡的時候,士兵們已經把布軸全部展開,正如薄情所說,整座天域之城就是一個巨大的八卦,就連上面的建築物,都是依八卦而建。
圖上一圈一圈的建都物劃分得也很明顯,以離天宮距離的遠近爲標準,劃分爲第一區,第二區,第三區,直到第九區,共九個區域。
從圖紙可以看出,天域之城佔地之寬廣,估計可以容納一億這樣,若再算上城外的地區,可能不不止一億,公主殿下真是遠見。
薄情看到衆驚歎的表情,繼續洋洋得意的道:”還有隱在暗中的軍事設施,日後女兒再呈給父皇,擔保就算是百萬大軍圍攻,只要城門一閉,也休想攻入內,父皇在天域之城的天宮號令天下,一定會威風無比的。“
”不搬。“
薄情正說得興致勃勃的時候,不防梵風流一盆冷水沷下,整個人一怔,這一怔就是一刻鐘。
回過神後,大步的走到梵風流面前,震驚無比的道:”什麼,不搬,天域之城除了離天宮最近的第一區,第二區,連城區外面的我都已經全部賣光,您怎能不搬。“
”朕說了不搬。“
”大臣們都已經朝新帝都出發,還購置了府邸。“
”朕說不搬就是不搬。“
”皇祖母和母后他們,也全都已經在前往新帝都的路上。“
”朕……你說什麼,你皇祖母和你母后,已經在前往新帝都的路上?“梵風流的面色一沉,三個月前因爲孝端太后身體不適,薄言回去舒奉,沒想到竟然是這丫頭的計謀。
”是啊!凡是皇室的人員都出發了,還有簫太后他們,也帶着一衆王爺、王妃、公主,大臣家的家眷……“
”梵夭……“
梵風流很少叫薄情另一個名字的全名,每次喚之必然是火冒三丈,動雷霆之怒時,薄情趕緊躲到慕昭明身後。
在場的衆人,聽着父女二人一番驚天動地的對話,全都傻了眼,嘴角不停的抽搐,不由暗暗佩服的驚華公主的膽量的氣魄。
這帝都是說搬就搬,連陛下也不提前說一聲,不過看情形,陛下是完全拿這個女兒沒折,衆人明智都假裝沒聽到,沒看到。
”父皇,快擡頭看,那就是天宮。“
隨着薄情一聲驚呼,衆人紛紛擡起頭,當看到出現在半空中氣勢磅礴,恢宏壯麗的殿宇時,所有人都驚呆了,忘記了驚訝。
這一路上,他們沿途所看到的風景,已經是驚世妙絕,驀然看到出現在半空中,已經無法用言形容,難怪叫天宮,果然是建在天空上的宮殿,驚華公主還真是大手筆。
他們所在之地,離天域之城還有二三十里地,如此遙遠的地方,能把天宮看得如此清楚。
想想當日看到天域之城的圖紙時,已經讓他們是驚歎不止,驚豔不已,那真正的實體建築呢?用震憾也形容不過內心的真實體會。
隊伍繼續緩緩前進,還沒有走近城門,就聽到震天的鼓聲,梵風流瞟一眼坐在腳邊的女兒道:”這鼓聲又是怎麼回事?“
薄情妖冶的一笑道:”當然是滿朝文武,滿城百姓,迎接父皇凱旋歸來的鼓聲。怎樣,這一路上的安排,您老人可滿意?“
梵風流挑挑眉:”父皇很老了嗎?“也就四十出頭,正值壯年,這丫頭找打。
”父皇英明神武,當然不老,兒臣只是尊敬您。“薄情一臉討好的道,生怕到時和慕昭明要離開,他不肯放行。
”你這叫尊敬我,尊敬我就是一聲就不響,就把帝都搬走。“梵風流瞪一眼女兒,龍城怎麼說也梵氏一族的發源地,豈能說棄就棄掉。
薄情一臉無辜的道:”兒臣不是給父皇一個驚喜嘛。“
梵風流冷冷的道:”朕沒感到驚喜,只有驚嚇,你這無法無天的丫頭。“幸好一切剛穩定,那些臣子還沒來得及揪她的錯。
薄情小嘴一噘,不悅的道:”兒臣哪裡無法無天,因爲修建天宮,還養活不少因爲戰爭失去家園的人,讓他們能夠忘卻安心的過日子,而且這一切可都是以,父皇您的名義來做的。“
”是是是,就你最厲害。“梵風流捏了一下女兒鼻子,女兒確實爲他做了很多,不過全都是打着他的名義,有功勞也是他的。
”兒臣是您的女兒,兒臣厲害,不就父皇厲害。“薄情把頭枕在梵風流的腿上。
梵風流撫着女兒的頭,想到姜寧曾經告訴他,已經研究出能解除他們梵氏所中的,那種不能生育的毒的解藥。
不過,有這個女兒,他已經很滿足,沒必要再讓言兒受一次苦。
這點他沒打算告訴女兒和妻子,有他們,此生無憾。
浩浩蕩蕩的隊伍,終於來天域之城的九門中正門——乾門。
隊伍中看着那數十丈高的城牆,衆人突然發現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就好像天地間的一粒塵土。
”恭迎陛下歸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候在城門外文武百武百官,還有城中的百姓紛紛下跪,一臉喜氣洋洋的跪迎他們的君主迴歸。
梵風流命人掀開簾子,露出崢嶸帝相,那股不怒自威的尊嚴,眸光凌厲,讓人不敢正。
最奇的是,無論是左邊的人,還是右邊的人都覺得那一雙無比凌厲的眼眸,是在看向他們,紛紛低垂着頭。
隊伍緩緩入城,再一次被城中合理規劃,狠狠的震了一把。
而那擡頭就能看到天宮,永遠都只能看到冰山一角,根本無法看清楚全貌,神秘得像蒙了面紗的美女。
”陸放華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你的眼光更不簡單。“慕昭明眼中全是驚豔,建造這樣的一座城,固然有陸放華奇思妙想,同樣也少不了懷中,自隊伍快到天域之城前,就重新回到自己身邊的人兒。
薄情點點頭,某人的讚美毫不謙虛的照單全身,淡淡的道:”你要是喜歡,我們離開時,把陸放華一起拐走。“
他們也要一個同樣漂亮的家,含笑道:”種有你喜歡的白色彼岸花,我喜歡的紅色彼岸花,有一個湖可以泛舟,有一棵大樹可以做一個鞦韆,有一個涼亭可以一起乘涼品茶,有一個花園讓我們日後手牽手的漫步,一直走到老。“
薄情靜靜的說出願望,慕昭明靜靜的聆聽,他們真的可以不要名利,不要江山,只想爲心愛的人某一份幸福。
隊伍終於停止前進,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平靜如鏡子的湖面,煙波浩渺,茫茫看不到盡頭,這就是公主口的天湖吧。
此時天湖中,正整整齊齊的停着一排龐大無比的戰船,似乎是守衛着天宮,然纔是聳立在天湖中心的,兩座高聳入雲,四方峭壁筆直而上的山峰。
終於明白天宮爲什麼會有天的感覺,原來是建在兩座,完全看不到高度的山峰上。
遠看能看到天宮一角,近看卻只能無盡延伸的峭壁,以及偶爾斜生出的樹木,再去上就是濃得像棉花一樣的厚厚的雲霧,從下方根本無法仰視到上方的天宮。
看到這構造,衆人十分好奇,天宮建在如此高的地方,平時究竟是怎麼上去的。
就在衆人疑惑不已的時候,只一名穿着正二品官服,四五十歲的官員走過,跪在梵風流面前,恭敬的道:”臣功部尚書,恭請陛下入主天宮。“
梵風流點點頭,就聽到太監尖細的聲音叫道:”陛下回宮!“
帝王的鑾駕緩緩移動,一直走到前面類似碼頭的地方,突然一陣水響,從水中升起一座橋,這座橋的寬大不亞於官道。
軍隊就在留在湖邊候命,隨行的大臣、將領剛隨着梵風流緩緩從橋上,走向兩座奇峰,橋終於在左邊山峰停下,薄情親自請梵風流下鑾駕。
梵風流看着眼前,比華夏祖廟還高的古級,還有別的方法上去嗎?
薄情看了陸放華一眼,陸放華馬上走到前面,拉開一門,露出一個類似房子東西道:”這是一個能升降的房子,通過水力帶轉齒輪,再牽動鐵鏈,房子很快就能升到天宮,如果陛下想看風景,也可從石階上去。“
梵風流看看眼前能容納不少人的房子,淡淡的道:”朕對這能升降的房子很好奇,就讓朕試一試吧。“
踏出升降間,登上天宮最高處,幾乎整個雲天大陸盡收眼底,後來世人才知道,這就是雲天大陸上最高的兩座山峰,天峰和出雲峰。
梵風流站在天宮的最高處,不由的感慨萬千,現在是真真實實的俯視天下蒼生,回過頭對陸放華道:”很好,其他人退下,陸尚書你就給朕好好講講,這天宮的構造吧。“萬一有一天,自己不至於困死在天宮中。
陸放華平靜的道:”是,陛下。“
御書房中,梵風流坐東向西,背後是一輪紅日。
陸放華放慢語速道:”天峰與出雲峰,高九百九十九丈,寓意九十九重天,劃分爲天地人三屆……“
自那一日後,陸放華足足給梵風流講三天三夜,才終於把天宮的構造和設計說完,然後又花了三天三夜,把天域之城的構造詳詳細細的介紹完,而聽完這一切的梵風流,除了驚歎不止,就是驚豔不已,再就是震憾。
天域之城與雲天大陸而言,可以自城一界,而天宮於天域之城而言,又可以自城一界。
這簡單一座防禦、進攻完美到極致的城市,可以說是鬼斧神工,驚天動地的傑作,而自己的女兒,剛是舉世無雙的傑作。
梵風流覺得自己這一輩,最值得驕傲的事情,不是一統雲天大陸,而是生了薄情這個麼曠古絕今的女兒。
經過六天六夜的休整後,衆臣漸漸適應了天域之城的生活,雲天大陸一統後第一次朝會。
朝臣們早早就來天宮的最高處,華夏帝朝的政治中心——聖華殿,數年的征戰過後,是到了論功行賞的時候。
梵風流一身紫金色的龍袍,頭戴同色系的平天冠,前面的珠簾遮住大半的容顏,依然躲不住他一身帝王之威,尚開坐到九龍天椅中,衆臣已經紛紛跪倒,從心裡徹底拜伏於他。
”臣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平身!“
殿內朝臣,能踏入天宮的,皆精英中的精英,百萬人中才挑那麼一兩個來。
這些人經過戰爭的洗禮,算是見過世面的,初次踏入這奢華入骨的聖華殿時,還是無法抵制的驚豔一番又一番,這完全是天朝級別的殿堂。
慕昭明、簫謹天、簫遙,梵清凌,梵清流,南宮信天、虞清、古如斯、周滄,而薄情是殿中唯一的女性。
梵風流穩坐在九龍天椅,目光波瀾不驚的注視着衆人,他能理解衆人的震驚、驚豔。
就連當初自己初跳入此殿時,也差點以爲自己是誤入天庭聖地,含笑道:”朕幸不辱天命,一統天下江山,而這一切是聚之力的結果,所以……“
只聽他緩緩的道:”朕秉承雲天大帝之志,定帝號爲驚天,亦是爲了紀念驚帝與天帝在征戰中的功勞。雲天大陸更名神洲大陸,並劃分爲乾、兌、離 、震、巽、坎、艮、坤、玄九州,封九王共同治理。“
殿內衆人紛紛下跪:”陛下英明,萬歲萬歲萬萬歲!“
太監展開手中的聖旨,神聖又緩慢的道:
”封明輕颺爲大明王,震鼎乾州;“
”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封簫謹天爲大玄王,震鼎玄州。“
”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封梵清凌兌親王,震鼎兌州。“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封梵清流震親王,震鼎震州。“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封古如斯太坎王,震鼎坎州。“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封虞清爲太艮王,震鼎艮州。“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封簫遙離王,震鼎離州。“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封周滄坤王,震鼎坤州。“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封南宮信天,即薄家無痕巽王,震鼎巽州。“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封王的聖旨一念完,梵風流淡淡的道:”自旨到之日起,九州準備各鑄造鼎,寓意爲震鼎九州,定鼎天下;朕再已經命人,秘密鑄造九州令一枚,危急關頭,此令一出九王需聽從持令者的調遣,保衛皇室,保衛江山,保衛神洲大陸。“
九王下跪道:”臣遵旨!“
封完王后,又是各公、候、子、爵的封賜,以及朝廷官員。
直到最後,梵風流的目光看向薄情:”皇太女梵夭,皇諸保留之位,一人承三族血脈,若生下男丁,賜皇室姓氏,封皇太孫,他日可繼承大統。“
慕昭明眉頭微微一皺:”陛下,仁王妃已經研究出解藥,梵氏皇室中,皆可生育後代,何不……“
話沒說完,梵風流馬上否決他的意見:”比起單一的梵氏血脈,朕更想看看,混合了梵氏、明氏、薄氏血脈的孩子,究竟有多妖孽。“
想自己的女兒,僅是聚兩家之血脈,就如此的驚華豔,三家血脈一起,他期待。
薄情咬咬牙,無奈的下跪謝恩:”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神洲大陸,九州震鼎,分裂了一千五百多年的土地,再次一統,自此再無戰亂,百姓安居樂業。
回到皇諸東宮,薄情與慕昭明緊緊的依在一起,薄情撫着自己還沒漲起來小腹,沒好氣的道:”父皇,爲何要設九州令,還要我們的孩子,怎麼辦。“分明是想借此牽制他們,要他們繼續爲皇室賣力。
呵呵!慕昭明輕笑兩聲,寵溺的道:”他是你的父皇,因爲捨不得,纔會有如此要求,況且他的要求是合理的。“大手也緩緩滑過薄情小腹,這裡面有了他們愛情的結晶。
腦海中不禁浮現出薄情描述中的地方,那裡種有他們喜歡的白色、紅色的彼岸花,有一個湖可以泛舟,有一棵大樹可以做一個鞦韆,有一個涼亭可以一起乘涼品茶,有一個花園讓我們日後手牽手的漫步,可以一直走到老……
後記:
從乾州輻射而出,如扇子般打開的海域上,傳說有一座種滿白色、紅色彼岸花的小島,小島上生活着一對神仙眷侶。
從這一片海域上經過,總能聞到彼岸花的香味,卻從來沒有人找到它,此事漸漸的成爲世人口中的傳說。
傳說一直在傳說,傳說依然是傳說,只有些人還隱約刻記得,那是關於驚華公主和驚帝明輕颺的故事。
直到二十年後,驚天大帝退位之際,一名容顏俊美得如妖如魔,年方二十的年輕男子出在天域之城。
就在不久後,繼驚天大帝后,成華夏帝朝的第二任大帝,他尊驚天大帝爲太上大帝,定帝號爲傲天大帝,據大臣們說,那就是皇太孫梵贏。
據說不久以後,在另一片大陸上,有一名姓明的年輕男子之才,縱橫天下無人以敵,而一名薄姓的年輕女子,壟斷那裡所有的商業。
很多年,很多年以後。
有人說在海上看到了驚華公主的大明王,他們容顏依舊,情依舊,幸福依舊……
他們的驚世之舉,記錄在青史上,他們的愛情,成爲世間男女的夢想和追求……在那彼岸花的地方,一定會找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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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時一年多,本文終於完結,靈琲也可以鬆了一口氣,終於可休息一段時間。
關於大結局,爛尾與被罵中,靈琲選擇了被罵,很努力的寫最後的內容,不足之處,大家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