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內,突然走上兩名黑色勁裝打扮的男子,一看衣飾就知道是金主,小二馬上熱情的迎上去。
兩名男子沒有理會上前招呼的小二,而是直接越過小二,走到其中一張桌子前,架起上面喝得爛醉的男子,就往外面走。
小二慌了,趕緊追上來道:“客官,客官……錢,他欠了八十多兩銀子的酒錢,還沒給錢呢。”
兩人停下來,其中一名男子掏出一張銀票,拍在桌面上,與另一名男子一起,架着喝得省人事的男子就朝外面走。
小二拿起錢票,看了一眼上面的數額,立即眉開眼笑,不再理會眼前的事情。
酒肆外面,早有一輛華貴的馬車在候着,三人上了馬車,絕塵而去。
兩名男子把醉酒的男子,架入到一間佈置精美的房間內,眼前是一個寬闊的浴池,裡面注滿水,水氣氤氳。
房間內有一道屏風,屏風後面,隱約能看到一道身影,身影正襟在椅子中。
雖然是坐在,高大身影,依然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隔着屏風,那怕男子依然是醉酒中,也不自主的輕輕顫僳。
“丟下去。”
屏風後面,三個冰冷的字飄出。
撲嗵一聲,兩名勁裝男子把醉酒男子,拋入熱水池中,就閃到一邊。
啊……
慕昭陽突然跌落水,水不停的往口中灌,差點被水嗆死,不由發出一聲怒吼。
大手怒氣衝衝的在浴池中,用力的拍打着池水,渲泄着心中的不快,水花濺得四處都是,浴室內瞬間變成水的海洋。
“該死!”
慕昭陽漸漸冷靜下來,口中發出一聲咒罵,無力的,任自己漂浮在水面上。
“酒醒了。”
從屏風後面飄出三個字,依然冰冷無情。
剛纔的兩名男子上前,把屏風撤開,露出後一身華貴裘衣慕昭明。
“大哥。”慕昭陽臉上露出不敢相信的驚訝。
“你還知道我是你大哥。”慕昭明的聲音很冷,冷到靈魂裡面,冷得慕昭陽浸在熱水中,依然忍不住輕輕顫僳,但是冰冷中卻透着怒火,滔天的怒火。
盯着浴池中酷似大伯父的身影,慕昭明不得不強壓下心頭的怒火,讓自己冷靜下來。
因爲大伯父曾經舍子相救的關係,他對慕昭陽格外的縱容,那怕是他做錯事,也不忍過多苛責,沒想到他竟然變得如此的不堪。
他可以不夠聰明,可以不成器,可以無所作爲,可以狂傲放縱、可以肆意囂張……
因爲這些他沒有的,自己都可以給他,但是絕不能沒有責任感,遇到問題只會推御,逃避、自私自利。
“大哥我……”
“你不用解釋,你的所作所爲,我全都知道,從今以後,你就是穆御風,只是穆御風,是守護邊城千千萬萬將士中的一員,跟慕家,跟我都沒有任何關係。”慕昭明冷冷的道。
“什麼,大哥,你……你要送我上戰場打仗。”慕昭陽瞬間酒醒,震驚的從水中騰一下站起來。
穆,是他們父親的本姓,御風是他的字,現在的“慕”姓,只是爲了讓他們記住曾經的仇恨。
大哥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大哥不會再出手幫助自己,也不能借用他關係,而是要自己憑自己的能力,努力的向上爬。
這怎麼可能,行軍打仗的事情,他根本一竅不通,上去只有送死的份。
“是,而且是從最低的小兵開始,除了你自己,沒有人會幫你。”慕昭明漠然的聲音中,透着不容反對的信息。
盯着眼前一臉震驚的面孔,慕昭明在心裡輕輕嘆氣,玉不琢不成器,憑他的武功,在戰場上自保,完全沒有問題。
以前就是太過驕縱他,從不讓他吃半分苦頭,加上他人又聰明,學東西也快,一路走來順風順水,還混出了自己的名堂。
他什麼都不缺,缺的就是磨鍊,缺的就是吃苦的經驗,現在就讓戰場的殘酷環境,慢慢磨鍊他的心志。
慕昭陽心裡一緊,上戰場,就意味着,他要放棄現在擁有的一切,逍遙山莊是他的驕傲,他不收就這樣放棄。
連忙道:“大哥,你不能聽信那個女人片面之詞,你聽我解釋……”
“我聽哪個女人的片面之詞?”慕昭明面色一沉,眼中晦暗難明的盯着慕昭陽,事到如今,他還仍然沒有絲毫悔改之間,實上太讓他失望。
“明明就是薄情連累了慕府,她一個女人,就不應該擅自代你批閱公文,被人揭發出來,差點害得我們慕府被滅門,我不過是爲了保住慕府,纔會代你休掉她,這有什麼錯。”慕昭陽不以爲然的道。
“是被誰揭發出來的。”慕昭明譏諷的道,眸內寒光乍現,
“是是……是鬱家的。”
“嗯……”
慕昭明從鼻子發出一聲怒火,打斷慕昭陽的話。
慕昭陽不由的縮回水中,沒人比他更清楚,這天下沒有事能瞞得過慕昭明,只希望他顧念兄弟之情。
掃一眼慕昭陽,慕昭明淡淡的道:“敢做不敢當,你嫂子一點都沒有罵錯你,你連月兒都不如,月兒在危難的關頭,都知道爲顧全大局挺身而出,差點喪生在夜如劍手中,而你,竟然爲一己之私慾,做出天理不容的事情。”
“我實話告訴你,你嫂子代我批閱公文,那是天帝陛下允許的,因爲我昏迷不醒的消息,絕不能讓外面的人知道,否則就會引起恐慌,朝綱動盪,江山不穩。”
“你倒好,爲泄一時之氣,將消息暴出來,讓有人心之人弄得滿城皆知,現在消息還傳出了東聖,你知道現在,東聖面臨的是什麼?”
“是什麼?”慕昭陽心裡開始忐忑不安。
“八個王朝,四個皇朝,還有兩大帝國,已經同時出兵,準備對東聖羣起而攻之。”慕昭明淡淡的道出眼下,東聖將面臨的困難。
聞到這剛消息,慕昭陽狹長的鳳眼瞬間凝滯,不敢相信的道:“這怎麼可能,我我只是……”只是一句話而已,怎會引來這麼可怕的後果。
“陛下就算要滅了慕家,也跟你嫂子沒有半點關係,因爲一切都是你惹起的。”
慕昭明結論性的話,讓慕昭陽猛然一震,就聽到前者淡淡的道:“若不是看我的份上,你嫂子又爲你求情,陛下早就把處以極刑,還能讓你在外面醉生夢死,所以……”
慕昭陽渾身一僵,就聽到慕昭明幽幽的道:“所以,爲彌補你的過錯,陛下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到邊城去殺敵,保護東聖這片,難得結束戰亂的土地,直到眼前的危機過去爲止。”
冷眸緩緩的掃過,石化似的慕昭陽,眼眸內閃過一抹無奈。
“可是……你不是已經醒了嗎?消息傳出去,他們不就退兵了。”慕昭陽抱着一線希望道。
“你當出兵打仗是兒戲嗎?發出去的箭,就沒有回頭的。你知道朝廷出一次兵,打一場仗,得花費多少的人力、物力、財力?豈能無功而反。”
慕昭明無奈的揉揉眉心,繼續道:“而且,天下共同圍攻東聖,如此難得的機會,兩大帝國,豈會輕易放過,所以……收拾一下你自己,去看看月兒,她傷得不輕,後天我會讓人送你到邊城。”
“月兒,月兒怎麼了,她爲什麼受傷?”慕昭陽着急的道,他這一生中,虧欠最多,最對不起的,就是自己的親妹妹慕昭月。
“慕絕,你跟他說說。”慕昭明淡淡的道。
慕絕走出出來,把刑場當日發生的事情,點滴不漏的告訴慕昭陽。
慕昭陽越聽,面色越難看,聽到最後,用力的一拍水面,巨大的水花濺起,卻在離慕昭明半丈遠的地方落下,半也沾不到他身上。
就聽到慕昭明大聲怒吼道:“夜如劍,這個混賬東西,居然做出這麼卑鄙的事情。”
哼!冷哼一聲道:“薄情呢,她不是很厲害嗎/是她招惹了夜如劍,她爲什麼不讓人好好保護月兒?”
浴室內的溫度驟然下降,慕昭明冷冷的盯着慕昭陽,臉上露出一絲怒火,慕昭陽似是也感覺到這股火,還未口的話,全部吞回肚子中。
“慕昭陽,你還是不是個男人?”慕昭明忍不住一聲怒喝,這個素來淡定的男人終於被激怒了。
啪!啪!
隔空,慕昭明兩巴掌打在慕昭陽的臉上,後者的已經深深激怒他,讓他忍無可忍。
慕昭陽雕塑般站在水中,臉上火辣辣的痛提醒他,剛纔的事情是真的,素來護着他的兄長,親自打了自己,而且是爲了一個女人而打他,心裡不由的一陣驚濤駭浪。
顫着聲音道:“你打我,爲了薄情,居然你打我,我可是你唯一的弟弟。”這麼多年的兄弟情,竟然不及一個女人重要。
慕昭明冷冷的道:“你是在提醒我,兄弟,我永遠只能有你一個,沒得選擇,但妻子,我可以要多少就有多少嗎?”
慕昭陽狂聲喝道:“難道不是嗎?你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爲什麼偏偏是薄情。”
哼,慕昭明冷笑一聲道:“是,以我的身份,確實是可要多少女人就有多少女人,可是,我清楚的告訴你,情兒,只有一個,錯過就不會再有。但是……”
“我打你,跟我對情兒的感情沒有任何關係。”
慕昭明深深的吸一口氣,冷冷的道:“你已經無可救藥。”他對慕昭陽已經徹底失望。
堂堂一個大男人,居然沒有半點擔當,遇事就只會找藉口,爲自己推卸責任,做錯事只會逃避,像烏龜一樣縮在自己世界中,不敢面對自己所犯下的錯誤。
閉上眼睛,緩了好一會後才恢復往日的慕昭明,語氣冷絕的道:“你也不用去見月兒,免得若她傷心,明天我就讓人送你走……”眼不見爲淨,轉身走出浴室。
看着慕昭明決絕的背景,慕昭陽整個人愣在水中。
片刻後,從沐風苑中,傳出一陣陣憤怒咆哮的聲音……
慕府的帳房中。
桂嬤嬤一臉高興的道:“少夫人,老奴回來了,這僱用契約書,還兩千兩銀,請少夫人收回。”
鬱家剛處置完不久,桂嬤嬤和媳婦雲娘,就匆趕回慕府。
桂嬤嬤頭上還纏着紗布,雙手把兩契約,還兩張一千兩面額的銀票,捧到薄情面前。
薄情只拿契約書,卻沒有拿銀票,含笑道:“契約書,我收下。至於這銀票,就快要過年了,就當是府裡給你們的過年紅包,你們收下吧。”
“這怎行,兩千兩也太多了,少夫人已經關照我們一家很多了,這錢我們不能再收。”桂嬤嬤不肯收回銀票,她媳婦也在旁邊幫着說話。
“本夫人又不是隻關照你們一家人,其他人也是如此。”
薄情開玩笑的道,忽然看到桂嬤嬤後面的身影,馬上笑道:“封伯,你可來了,這賬房我可坐不住,還是交給你打理吧。記住只收契約不收銀票,當是府裡給大家發的過年紅包。”
封伯也是一收就到消息,就往帝都趕,剛踏入府門,就有人告訴他,少夫人讓他回來,就馬上到賬房。
薄情也沒有說什麼感激歡迎之類的話,就把手上的事情,急急的撇給封伯,就好像他從來沒有離開過一樣。
封伯應了一聲,就坐在屬於他們位置上,開始下那些回府的人的契約。
其他也跟沒有離開過一樣,交了契約,就去忙自己的事情。
薄情看了一會兒,就走出賬房,朝彼岸園走。
“想什麼呢?”
剛踏入房門,慕昭明就突然從後面抱住她,熟悉的懷抱,熟悉的味道。
薄情露出一絲笑意,淡淡的道:“我累了。”
慕昭明咬着她的耳垂道:“那就再到牀上睡一會兒,我陪你。”
薄情搖搖頭,擡起手捂着自己的心中,幽幽的道:“我是這裡累了。”她的心好累,好累……
從沒想過,照顧好一個家,竟然是如此的累人,比她謀劃整個天下都累,她的心都幾乎操碎了,結果事情還是弄得一團糟。
“這不關你的事,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我知道你的委屈,知道你心裡苦。昭陽不應該把所有責任,都推到你一人身上,讓你獨自承擔。”慕昭明看着瘦了圈了,愈發嬌小的人兒,眼內全是心痛。
無論她有多麼聰明強大,她都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小女孩。
即使是他昏迷不醒,慕家的重擔,也沒有理由落在她一人身上,讓她獨自承擔這麼多責任。
淡淡數語的安慰,薄情的眼淚就不由的落下來,最瞭解自己的人只有他。
四目交視,脣不知不覺的貼在一起。
慕昭明輕輕吻掉薄情的眼淚,雙脣下移,用力吻在她的脣上。
舌尖在輕輕描繪薄情的脣形,淺淺探入她的檀口中,吸取裡面甜蜜的汁液。
扯掉她身上的衣服,一個個深深的烙印,留在薄情的身體上,似是要把昏迷這段時間的全部彌補回來。
大牀上,一番旖旎後,薄情閉着眼睛,凝指般身體的趴在慕昭明的胸膛上,似是已經熟睡。
豐滿柔軟而富有彈性的胸前,緊緊貼在慕昭明的胸膛上,讓慕昭明心中再出一波波的漣漪。
線條柔和,沒有瑕疵的後背曲線,讓慕昭明忍不住用指腹輕輕描繪,一直描劃到下面兩座玉峰,指腹上嫩滑的觸感,讓他忍不住用大大手輕輕揉捏。
手上的力度不知不覺加重,熟睡中的薄情,似是不太習慣這種曖昧的碰觸,還是早就知道慕昭明霸道的壞習慣,素來不是咬,就是用力扯,馬上不安的扭動了一下身體。
扭得慕昭明身體一陣燥熱。
妖精,真想現在就吃掉她。
慕昭明吸一口冷氣,溫柔的道:“醒了。”
大手的動作卻沒停,小妖精似乎又長大了不少。
薄情嘟起小嘴道:“你捏得這麼用力,我再不醒,等你咬我人。”
到時候,這個地方不知道要被他蹂躪成什麼樣,明天還得面對珊瑚和帛兒他們曖昧的目光。
“我把昭陽送到邊城了,他吃的苦頭太少,讓戰火磨鍊磨鍊他。”慕昭明盯着薄情道。
“你捨得?”薄情面上露出一絲譏諷,看到慕昭明認真的表情,捏捏他的臉道:“真不不容易。”
“你捏我。”慕昭明委屈的叫道。
“許你捏我,就不准我捏你,我還要咬你呢。”薄情作狀要咬慕昭明。
兩人一陣玩笑後,薄情幽幽的道:“我見到他們了,華夏帝國薄家的人。”
“你想怎樣?”慕昭明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
似是早料到慕昭明的反應,淡淡的道:“於公於私,我都必須回去一趟。”她必須回華夏帝國,必須重掌薄家,這是爲他,也是爲自己。
“所以呢?”慕昭明緊張的看着薄情。
“所以,你要給我……一紙休書 。”薄情着慕昭明,看着臉上的緊張和憤怒,露出一抹魅惑的笑容。
“我不同意。”慕昭明忍住身體的衝動,大聲吼道。
薄情說着,主動吻上他的脣,吐出自己的丁午道:“你會同意的,因爲我準備對你用……美人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