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慕容晟的面色驟然大變,盯着鐵籠,眼神中露出一絲慌張。
就連跟在後面的使團,面上也充滿恐懼,慕容紫煙那張美豔冷漠的面孔,同樣露出恐懼萬分的表情。
冷眼看到這一幕,薄情小嘴微微的噘起,犬王又不是第一次發瘋,又關在鐵籠子中,有什麼好着急。
莫非,這鐵籠有問題。
想到這裡,身體不由的坐直,小心的戒備。
犬王高大的身體一站起來,比薄情想象中的還要高大,絕對不是一隻牛犢能形容得過,那雙充滿哀傷的眼眸,深如潭水,裡有一樣東西,能將自己的意識吸走,僅一眼,似乎天地都停止轉動。
眼睛不由看直,回過神後悄悄看一眼慕昭明,似乎犬王身上有一種氣質,跟身邊這個男人很相似。
他們的眼神同樣深不見底,深不可測,似是有魔力一般,讓人情不自禁的沉淪,彷彿時間都靜止。
似笑非笑的道:“犬王,比你帥。”
慕昭明眼內劃過一絲狡黠:“以月狼犬的角度來看,它確實比我帥。”
薄情臉上的笑一滯,竟然說她是月狼犬,翹起脣角笑道:“好啊,一會兒馴服了犬王,你就把你的半邊牀位讓出來,以我的角度來看,抱着它睡覺,比抱着你強。”
讓他說自己狗,她以後就抱着只狗睡,看他能怎樣。
慕昭明臉上的臉表情果然一僵,看向薄情,薄情的目光已經移到犬王身上,眼眸不覺多了一絲謀劃和算計。
犬王並沒有預料中的發狂、發瘋,深邃的目光,緊緊的盯着大殿的門口,似是外面有什麼東西吸引它一樣。
慕容晟他們面上也露出驚訝,他們預料中的事情沒有了生,面上皆露出一絲疑惑。
突然,一陣可愛、又着急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呼呼……
嗷嗚……
犬王又是一聲低沉長嘯,卻不含絲毫憤怒和悲傷的情緒,而是興奮,還有一絲期待,似是重新活過一樣。
這種轉變,讓慕容晟他們全都驚訝的看着薄情和慕昭明,那一陣可愛的聲音,他們豈會不知道是什麼,那小月狼犬崽的叫聲,難怪犬王會有此變化。
面上皆是一種不可思議的神情,驚訝的看向薄情,她怎會有小月狼犬。
門庭上,帛兒的身影先出現,然後是兩團白色的,胖乎乎,毛絨絨小東西出現。
薄情看着小月狼犬正努力的爬過門檻,滾圓的身體似乎比之前長大不少,面對着殿內衆人好奇的目光,兩人小傢伙倒一點也不怕生,踏着中間的華麗的地毯,就朝前面的犬王奔去。
犬王口中發出一溫柔的聲音,目光也瞬間也柔和起來,一臉期盼的看着眼前的小東西,若不是關在鐵籠中,估計它已經奔過去。
“犬王,好像真是小月狼犬他爹。”
薄情小聲興奮叫道,慕昭明的嘴角不由的抽了抽:“不一定,大人見到小孩子,都會顯得格外喜悅。”
兩隻小傢伙衝到犬王面前,一雙圓溜溜的,亮如明星眼眸,好奇的看着鐵籠內,它們自己的擴大版。
似是很驚訝的裂開嘴巴,兩隻胖乎乎的小爪,趴在鐵籠邊沿上,口中發出一聲聲低低的叫聲。
犬王趴下高大的身體,任兩隻小傢伙打量,兩隻小傢伙左瞧右瞧,不時相互交流一番,有商有量的,像是確認對方身份一樣。
讓人震驚的一幕發生,兩隻小傢伙,一下子衝到慕昭明身邊,衝着慕昭明發出一陣陣叫聲,像是在撒嬌,又不是瞪一下眼睛。
噗哧,帛兒忍不住笑出聲。
這個畫面,讓她想薄情跟慕昭明在一起的畫面,兩人在一起時似乎就是這樣的,一個撒嬌使小性子,一個面無表情。
其他人看到後也不由的彎起脣,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薄情不由的莞爾一笑:“昭明哥哥,它們在說什麼?”
慕昭明英俊的臉上,露出一絲無奈道:“我聽不懂月狼犬的話。”表情、聲音不帶絲毫溫度。
“晟太子,月狼犬是你朝聖獸,你應該聽得懂吧。”梵星月總是適時的挑釁蒼穹帝國。
“你以爲我們跟你信一樣,畜生的話也能聽得懂。”已經很長時間不出聲的慕容紫煙,冷冷的回驛駁。
“你……”
梵星月終於在慕容紫煙手裡栽了一回,薄情不由的看一眼慕昭明,只有畜生才能聽得懂畜生的話,難怪他明明聽得懂卻不承認。
梵星月狠狠的瞪一眼慕容紫煙,不冷不熱的道:“蒼穹的國獸,居然出現在他國的帝都,真是難以置信啊!”又是一句挑釁的話。
慕容紫煙注意眼前的兩隻小月狼犬,並沒有再出言,卻暗暗看了一眼薄情,面上露出一絲冷笑,看她怎麼解釋。
衆人也不由的暗暗奇怪,月狼犬居然出現在東聖帝國,還出現在丞相大人手中,確實是很讓人匪夷所思,難道其間就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再看慕容晟等人的神情,似乎也是很奇怪,畢竟他們的國獸,成了別人圈養的寵物,確實是心裡很不痛快!
“昭明丞相,請問你的月狼犬從何處得來。”慕容晟終於忍不住開口,國獸流落他國,這是蒼穹帝國的恥辱。
擡起眼眸看着對方,慕昭明緩緩轉着手中的酒杯,淡淡的道:“這是本相去年,從商販手中買來的,送給妞妞的及笄之禮,有何不妥?”冰冷的語氣已經表明立場。
聞言,衆人的嘴角不由的抽搐起來,丞相大人這話的意思是,
你們的國獸被人偷獵了,又被人賣了,是你們沒有保護好,關他買的什麼事情,甚至沒有半分歸還的意思。
薄情看向慕昭明:“你就那麼確信,我一定會給你圓謊。”給她的及笄之記,當初什麼不給她,明明是撒謊。
慕昭明眼眸內一絲無奈劃過,淡然出聲:“我沒有撒謊,不需要你圓謊。”
眼內有一絲黯然,卻沒有解釋,但是薄情的不信任,真是讓他苦不堪言,只能化爲一抹苦笑。
面對這樣的情況,慕容晟也不好開口要,而且他是聰明人,更不會開口提出這個無理的要求。
這些月狼犬皆是從蒼穹國運出來的,他首要的任務就是要查出這一條通道,以免更多的月狼犬流東到他朝中。
兩隻小傢伙,乾脆跑過去咬着慕昭明的袍擺,想要把他拖出外面,慕昭明臉上露出一絲茫然和無奈,似是不知道兩個小傢伙想做什麼。
盯着這可愛又搞笑的一幕,薄情打趣的道:“昭明哥哥,我猜,它們想要你這個奶爹,放他們的親爹出來。”
奶爹!
丞相大人?
殿內的一衆重臣面色頓時一黑,就連簫謹天臉上的笑容也有僵硬。
偏偏當事人一臉不以爲然,慕昭明擡手朝薄情一指,含笑對兩隻小傢伙道:“你們的奶孃能救它,你去求求她,她一定有辦法的。”
奶孃!薄情的面色瞬間一黑,片刻冷笑道:“我又沒餵養過它們,誰餵養過的,誰就是奶爹、奶孃。”好像平時都是帛兒在餵養吧。
兩隻小傢伙似是聽懂了慕昭明的話,跑過去蹭在薄情腳不動,口中發出一聲聲撒嬌的聲音,咬着她的裙襬,往外面拖。
哼哼……
大殿上馬上響起一陣悶笑聲。
薄情的小臉一紅,幸好有面紗遮在臉上,別人看不到她此時的表情,暗地狠狠的踩慕昭明一腳:“混蛋!”
慕昭明不以爲然的一笑,對兩隻小月狼犬道:“告訴你們的父王,它若肯跟我們走,我們就立即放它出來。”
慕容晟眼眸不由的眯起,這是要跟王犬談條件,月狼犬是他們蒼穹的國獸,難道慕昭明知道他們有馴化、召喚月狼犬之法。
所以提前跟犬王談好條件,怎麼可能,目光再度落在薄情頭上,確切點是那支冰魄上面,眼眸內充滿了疑惑。
這次薄情也注意到了慕容晟的目光,一次或許是無意,兩次也許算還是無盡,可是三次、四次……就不得不讓人深思。
這支冰魄玉簪肯定藏有什麼跟月狼犬有關的秘密,太子晟纔會一直注意它。
慕昭明似是也注意到了這一點,生怕她會摘下冰魄,俯下身體道:“妞妞,冰魄是極品寒冰玉之靈,沒有冰魄的寒冰玉是死玉,擁有冰魄的人才是月狼犬真正的主人,有些事情你現在暫時還不能知道,等你焚月功大成之後,我會告訴一切。你現在去吧,收服犬王。”
薄情微微張開櫻口,驚訝的看着慕昭明,這個男人究竟有多少秘密,這潭水也太深,差點沒把她淹死,她現在退出應該不算太遲。
從李嬤嬤口中知道的消息,加現在的信息,他似乎同三大帝國皆着極深的有關係,太讓人無法相信。
似是猜到她的想法,慕昭明看着她含笑道:“還記不記我說過的一句話,你要是敢逃,我會砍斷你的雙腳,絕對不是一句戲言,而是實話。”
這句話,慕昭明已經不是第一次說,薄情看着他脣邊那一抹笑容,輕柔如人日,溫暖而柔和,心裡卻不寒而僳。
好不容易壓下內心的恐懼,薄情默然的點點頭,她只見慕昭明出過一次手,就是對付風雲弈的時候。
只用一招,一招就生擒了對方,殺人可比生擒容易,可是他過盛得如此輕鬆,比力氣她可比不過他。
終於得到答案,慕昭明滿意的揚起笑容,親手理好薄情的面紗,還有圍脖上的狐毛,溫柔的道:“你去吧,我等你!”
薄情順從的站起來,兩隻小傢伙口中,立即發出一類似人類歡呼的聲音,扭動滾圓的身體走到大鐵籠前,說着月狼犬才能聽懂的話。
犬王側眸看了一眼薄情,兇狠的眼眸內露出一絲不屑,薄情的眼眸內一寒,一隻畜生也敢小看她,走到鐵籠前輕輕的道:“信不信,我一把火就把你烤熟。”焚月功衍生出的火炎,不死不滅。
嗷……
犬王衝着薄情發出一陣狂怒的低吼,目光中充滿挑釁。
薄情不以爲然的一笑,要征服這隻畜生,非要拿出點本事不可,看向蒼穹帝國的使臣席:“晟太子,不知可否把鎖匙給本夫人一和。”等這隻畜生出來,再好好的教訓它。
慕容紫煙卻搶先一步道:“抱歉,爲了預防犬王逃跑,鎖匙我們並不曾帶在身上。此鐵籠、鐵鏈、鐵鎖,皆是用蒼穹天玄鐵所鑄,丞相夫人想打鐵籠,怕是不可能,不若讓我們把犬王和小月狼犬帶回蒼穹帝國,再放他們出來,迴歸故土此不是更好。”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立即譁然,慕容紫煙這話是什麼,難道第一大帝國是食言。
慕容晟的面色一沉,薄情看到此畫面,含笑道:“晟太子,你跟十公主應該不是一母所生吧。”專幹蠢事。
“當然不是,本殿生母是蒼穹國名門望族,此時一個異族部落的貢女能相比。”慕容晟一臉不屑的道,慕容紫煙那卑賤的蠻人血脈,此能跟他相比。
薄情淡淡一笑:“難怪相差這遠。”看得出慕容晟十分討厭慕容紫煙,而後者在蒼穹皇室十分受排擠。
慕容紫煙的面色漲紅,什麼是異族部東貢女,異族部落貢女就是爲了保護部落利益,當禮物一樣送給皇帝的女人,在宮中沒有任何地位可言,若非有父王的寵愛,簡直是連地位高點的宮女都不如。
薄情總是一針見血,狠狠的刺在她的痛處和要害上,因爲對方是太子卻不好反駁,只好忍下這口氣。
慕容晟並沒有多言,從袖中取出一把鎖匙:“本殿一言九鼎,說過的事情絕不食言。丞相夫人,請!”貼身侍衛把鎖匙親手送到薄情手中。
薄情接過鎖匙,漫不經心的說了聲謝謝,緩緩走到鐵籠。
犬王看一眼薄情手上的鎖匙,鄙夷的閉上眼睛,口中發出一聲不屑的聲音,懶洋洋的趴在鐵籠內。
居然被一隻畜生鄙視,薄情想一把火烤熟它,目光落在鎖着鐵籠的手臂鐵鏈和鐵鎖頭,把手中的鎖匙一拋。
原本可以問慕容晟索取鎖匙,此時卻改變了主意,玉手上修長,看似嬌弱無的力的五指,輕輕握緊鐵鎖頭。
看到這個動作,衆人不由的暗暗奇怪,他們都知道薄情要開鎖,放犬王出來,但是開鎖不是應該用鎖匙嗎?
難道她要用手擰斷,似乎有點不可能,這可是天玄鐵啊。
薄情面色一冷,淡淡的道:“天玄鐵而已,只可惜我給陛下準備的那份大禮物,還沒有路上,不然大家會看到天玄鐵也有如豆腐的一天。”諸國使臣聞言,面色不由煞白。
脣邊露出一絲冷笑,薄情含笑道:“天玄鐵確定是厲害,可惜我一隻手就能擰斷。”話音剛落,只聞咔嚓一聲,衆人面色又是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