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人羣中走出一名穿青色長袍,二十多歲身形薄瘦的男子,薄傾情淡淡的看一眼,不由微微的挑起眼角,他長得十分平凡,臉色微微蒼白,一副病怏怏的模樣,讓人一眼看上去,就有種文弱書生的感覺,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名大夫,倒像病人多些,卻偏一番仙風道骨的韻味。舒歟珧畱目光淡然超脫,看來西伯候府請來的人物不簡單,倒不得不防備着些。
林暉看一眼來人,冷笑道:“原來候爺是有備而來的,倒是下官多事了,但此事不僅是一宗人命案件,還牽涉到左相府、西伯候府,爲慎重起見,來者何人,從事何業,請一一報來。”
男子神情虛無,淡然的開口說到:“柳青,是一名大夫。”
柳青的回答十分簡單,但聲音中卻有幾分傲氣,目光輕輕往地上的屍體一掃,回頭對宋思寒道:“候爺,宋兄,情況確如仵作所說,傷口不足以致命,本公子想……仵作應該還有話沒有說完,不過本公子有些奇怪,上面的藥汁是怎麼回事。”
李嬤嬤疑惑不解的道:“這是我家夫人的藥,這藥有什麼問題嗎?”
柳青想了一下,溫文儒雅的笑道:“左相夫人砸得真好,藥中有毒。”
李嬤嬤面上一震,暗暗的看向薄傾情,不由的一陣心痛:“夫人!”這孩子直命苦。
“我沒事。”薄傾情若無其事的拍拍李嬤嬤的手,心中在暗暗吃驚,這人真的不簡單,單看一眼就知道藥中有毒,但是他前面那句話,一語雙關,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宋思寒不甘的道:“柳青,照你的話,思思不是被砸死的,那她是怎麼死的。”雖然柳青已經把事實說得很清楚,但就樣讓自己的妹妹死得不明不白,他不甘心。
“中毒。”柳青淡淡的道
“中毒,是不是……”
“不是。”
柳青不加思索的打斷宋思寒,眸子淡淡的看一眼薄傾情道:“夫人的藥中是加入了大量草烏,而宋小姐中的是箭毒木之毒,此毒見血封喉,本公子想在宋小姐的身上,應該還有另一個傷口。仵作,你說是不是?”
箭毒木,驟然聽到這三個字,衆人不由的倒抽着氣。世人皆知箭毒木是天下最毒的樹木,綜的乳白色汁液含有劇毒,奇毒無比。只要一接觸人畜的傷口,即中毒身亡,所以人們又稱它爲見血封喉樹,世間唯有紅背竹竿草纔可以解此毒。
林暉頭也不回的道:“仵作,把你檢驗屍體,查看的一切細細說來。”沒想這其中竟是案中有案,宋思思的死尚未解決,又出現有人要毒害左相夫人一案,不禁有些頭痛。
“是,大人。”仵作恭敬的應聲,指着宋思思的小腿道:“卑職在檢驗屍體時,發現宋小姐右邊的小腿上有一個圓形的新傷口,傷口四周的皮膚髮黑,確是中毒的現象,只是一時未能看出是什麼毒所致。”
宋思寒指着薄傾情,大聲叫道:“好啊,你們見砸不死思思,於是就毒死她,好來個死無對證,你們全是兇手。”
薄傾情不屑的冷笑一下,這兄妹二人不愧是兄妹,都是一副德性,瘋狗!神態自若的道:“綜合衆人方纔所言,本夫人與宋小姐,從頭到尾都沒有發生過肢體上的碰觸,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覺的給宋小姐下毒,而且傷口還是在小腿上。”
哼!李嬤嬤一複述完,宋思寒馬上冷哼一聲:“這裡的全都是左相府的人,你們的話根本就不可信,不管兇手是誰,你們左相府都脫不了關係。”
林暉聽着不由的皺起眉頭,情況確如宋思寒所言,這裡所有的證人皆是左相府的人,難免會出現作假證的情況,一時間也不好決斷,面上不禁露出些爲難之色。
見林大人爲難,李嬤嬤面上也有些着急,薄傾情若無其事的一甩衣袖,坐回到牀沿上,從容不迫的道:“林大人是不是也覺得,此案還是疑點重生,既不能判本夫人有罪,又不能判本夫人無罪,因爲這樣不僅西伯候府不服,左相府不服,連你自己也不服。是嗎?”
“正如夫人所言,下官確實很爲難。”林暉毫不推託的道,一如他的性格。
薄傾情淺淺一笑,漫不經心的道:“林大人,本夫人知道你爲難不是捉拿兇手,而你不知道兇手是怎麼殺人的。”
林暉面一怔,然後點點頭:“夫人可有辦法?”
薄傾情掃一眼衆人,淡淡的道:“其實本夫人早就知道兇手是誰,而且兇手就在這個房間內。”
什麼?猛的聽到薄傾情這麼一說,衆人不由的大吃一驚,不敢相信的看着薄傾情,兇手就在這人房間內,不由的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