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園中,亂軍像找到一個突破口,迅速的涌入到府中各處,火光沖天,救命聲,慘叫聲,亂成一片。
剛從正廳走出沒多遠,薄情就有人扯着嗓子,大聲叫道:“大家快來啊,左相夫人在這裡,捉住她,快啊!”
薄情躍上前,一鞭揮下,解決掉大聲叫喊的一名亂軍,就聽到又有人大聲叫道:“大家都聽好了,主上有旨,活擒左相夫人,晉封爲大將軍,賞金五千兩;殺掉左相夫人,賞金萬兩,快追,別讓她逃了!”
薄情聽到這話,脣邊冰冷的一笑,收起鞭子道:“曼珠,你去把方纔那羣想鬧事的女人,交給帛兒處理,無論用什麼手段,別讓他們輕易的死了,一定要讓他們吐出實情爲止。”絲毫不把對方的話放在心上。
深知薄情武功了得,曼珠毫不遲疑離開,一隊亂軍馬上出現在視線範圍內,又一鞭揮出,數名亂軍攔腰斷成兩截,後趕上來的亂軍看到這血淋淋的畫面,驚恐的僵在原地,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白衣飄飛,薄情奪命的長鞭已經掃出。
擊殺盡一批亂軍,薄情身上的白衣,已經濺染上點點鮮紅的血跡,如梅花開放。
看向剛剛趕來的薄暮,似笑非笑道:“既然對方想要的人是我,既然唐家的五千精兵不能過來,我何不爲他們牽牽線。”
薄暮不由的笑起來:“小狐狸,真有你的,你一個人還不夠,人多才有趣。”
以己爲餌,把亂軍全都引到唐家五千精兵所在地方,讓唐家軍吃了大虧,卻不敢吱聲。
薄情聽到薄暮的話,意思是多找幾個扮成她的樣子,脣邊不由淺淺的笑起來,真是比她還狠,竟要把全部的亂軍都引給唐家軍對付,活該他們吃虧。
說做就做,薄暮馬上扯開嗓門,大聲的叫道:“快追啊,左相夫人往前門跑了,快啊,快往前門追……”用上內力的吶喊聲音傳得更遠,幾乎整個府內的人都能聽到。
亂軍對慕府的地形不熟悉,在府中到處 亂竄,還沒有追到前門,已經被隱藏中府中的殺掉一批又一批。
前門,靈雎看到薄情身影從空中一掠而過,方纔已經聽到薄暮的聲音,心裡已經明白他們要做什麼。
指着消失的方向道:“你們快看,是左相夫人,左相夫人往那邊跑了。”
原本正交戰劇烈的雙方,不由的停止了交手,擡頭,看着從頭頂上飄過的身影,也不知道誰最先回過神,舉着劍大聲叫道:“左相夫人往那邊跑了,快追啊!”
一時間,所有的亂軍都朝同一個方向跑,手中火把,組成火龍飛快前進。
離慕府五條街左右遠的地方,唐倩華穿着銀色的鎧甲,騎一匹棗紅的駿馬的上,指揮着手下的士兵,救火搶救還來得及逃跑的老百姓,讓軍醫爲他們醫治,包紮傷口。
搶救受災的老百姓,這樣一來,太子殿下怪罪下來,她也有藉口開脫。
一個女人而已,那裡值得用那麼生命來換。
“救命,救命啊……”
女子求救的聲音,由遠而近的傳來,前方街道轉角處,出現一道白色的身影,白色的長裙上,濺滿鮮血,正提起裙襬,朝唐倩華這邊飛快的跑過來。
看到有人後,女子叫得更大聲,聲音中也含着幾分喜悅。
唐倩華只覺得對方的氣質有些熟悉,還沒來及看清楚對方的長相,白色的身影從她身邊一陣似的飄過,女子的背影往旁邊的街道一轉,失去了蹤跡
再回頭時,馬上被後面來勢洶洶的亂軍嚇了一跳,無暇顧及方纔的女子是誰,趕緊指揮自己的人上前攔殺。
只聞亂軍大聲喊道:“追,別讓左相夫人跑掉。”這聲叫喊,讓唐倩華硬生生的僵在馬背上。
方纔那女子是薄情,想到自己竟然無意中求了薄情,唐倩華突然想狠狠的刮自己一記耳光,可惜現在實沒給她這個機會,大批的亂軍殺過來,不得不提起精神,先對付眼前的亂軍。
薄情躲在某個陰暗的角落,看着唐倩華懊惱不已的表情,還有圍攻慕府的亂軍,全被她引到唐倩華這裡來,不由揚起淺淺的笑容。
想到唐倩華今日的所作所爲,眼眸內卻是兩汪寒潭,讓人不寒而僳。
薄情冷冷的笑了笑,接下來就看唐倩華和唐家軍的表現,現在到處是左相夫人的影子,把城中的亂軍引到此處後便悄然消失,讓唐家五千精兵迎上一批又一批趕的亂軍。
趁外面亂成一團的時候,薄情悄然回到慕府,慕府西園已經是一片火海,但東南北三園卻平安無事。
看至強天雪苑和天花苑保持完好,薄情不由的心情大好,輕輕飄入天花苑,卻有人比她先一步,坐在搖椅中等着她。
“妞妞。”
熟悉的,淡淡的呼喚,薄情先是一愣,下一秒是毫不猶豫的撲入對方的懷中,倚在熟悉的懷抱中,聞着熟悉的彼岸花的味道,繃緊了一日一夜的神經,終於漸漸的放鬆。
慕昭明看薄情衣服上有不少血跡,不由緊張的檢查着她身體,確認她沒有受傷後,心裡才安定下來。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他這邊匆匆安排簫雨撤離,卻不能及時趕回到她身邊。
現在緊緊抱她在懷中,感覺着她體溫,還有她的味道,才相信她是真的在自己邊。
薄情什麼也沒有說,主動抱着慕昭明的的脖子,放任自己躲在他的懷中,好好的放鬆的入眠。
恍惚間感覺到慕昭明吻了自己,在耳邊輕輕道:“對不起。”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城外的軍營的營帳中。
狹小的空間內,薄情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簡單的牀榻上,旁邊有一張小几,身上蓋着一層乾淨的錦被 ,就連身上被血染紅的衣服也換上乾淨的中衣中褲,不過明顯不是自己的尺碼,足足大了不止一個自己,應該是慕昭明的衣服。
眼前一道簾子,外面不停的有人影閃動,和說話的聲音傳來,其中就有一把是最讓自己安心的聲音。
簾子的另一邊,簫雨坐在中間的位置上,慕昭明坐在左下首,看着下面衆人道:“如今唐家五千精兵,明家的精兵一萬全被困在城中,我們手中也只有五千人馬,亂軍卻有五萬人馬,就連入城……”
薄情睡意正濃的聲音從簾子後面響起,打斷慕昭明的將要說的話:“我有辦法,讓你們可以悄然無聲的入城,不費吹灰之力,就拿下亂軍的五萬人馬。”
簾子外面的衆人,似是沒料裡面有人,愣愣的盯着那道色的簾子,面上皆是一臉的疑惑。
慕昭明不由翹起脣角,淡淡出聲道:“妞妞,你有什麼辦法讓我們不悄然的潛入城?”聽到那些特有的稱呼,衆人不由啞然一笑。
薄情的聲音從簾子後面飄出:“給我紙硯筆墨,我給你們繪一張地圖,可以讓你們殺亂軍一個措手不及。”
衆人聽到是地圖,面上不禁有些失望,連簫雨也不由的搖搖頭,淡淡的道:“鳳都的地圖,我們也有,慕少夫人還是安心休息吧。”
慕昭明淡淡的笑道:“太子殿下,或許,我們地圖跟妞妞的不一樣。”絲毫不會懷疑她的話,因爲沒有人比薄家的人更瞭解鳳都情況。
薄情在裡聽着外面衆人的話,眉毛不由一挑,脣邊掀起一抹冷笑,冷冷的道:“你們的地圖都是在地面上,而本夫人畫的地圖,卻是在地下的。”
想要被不發覺的入城,還有不費一兵一卒的取勝,在實力懸殊的情況下,只能利用地下的密道。
地下的地圖,慕昭明也上反應過來,她總是不停的給他驚喜和意外,面上含笑道:“妞妞,指的可是地下的密道圖?”
若有了這份圖,當真是在鳳都城中,暢行無阻。
簾子後面只一聲鼻音,衆人不由一喜,簫雨絲毫不掩飾自己對薄情的欣賞,豪爽的笑道:“慕昭明,你的運氣真不是一般的好,就算是沖喜也能撿到一個寶貝,帶連着本殿也跟着沾光。”一席話,把在座的人都說笑了。
慕昭明也不由微微的笑了笑,親自把一份筆墨紙硯端入簾子,看到薄情抱着被子坐在榻上,墨黑的長髮隨意的披在身後,帶出幾分初醒的慵懶,看到她身上穿着自己的衣服,越發顯得身體嬌小玲瓏,脣角不由的翹起。
親自把小几搬到榻前,替薄情研好墨,再酟了墨汁的細毫遞到薄情手中,坐在旁邊替她卷好身上的被子,修長的玉手,隨意把挽了一個髮髻,從懷中取出冰魄,固定髮髻,慵懶不失嫵媚。
薄情手執細毫,深思片刻後,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畫出一張地圖,輕輕吹着上面未乾的墨汁,盯着地圖,提着細毫道:“昭明哥哥,我們的營地紮在哪個位置上?”
慕昭明聲音清淡如綠茶:“是臥龍山附近。”
薄情面上有一刻的停滯,取出另一張紙,飛快的修書一封道:“你把這封信,送給臥龍寺的清遠大師,他會安排你們從寺中的暗道潛入京城。”
簾子外面傳來簫雨,充滿顧慮的聲音:“少夫人,臥龍寺,不允許我等帶兵器入寺,可以走其他路。”
薄情淡聲音淡然的飄出外面:“不準兵器就不帶,鳳都城下面密室無數,兵器更是多不勝數,本夫人會在圖上標出藏有兵器的密室,你到時取用就是,還有密道在各處的出口,也一併標識給你們,鳳都城這回算是被完完全全的捏在殿下中。”
簾子外面衆人又是一陣驚喜,簫雨面上又是意外又是驚喜,絲毫不做作的道:“本殿在此給少夫人記上一功,日後定當加倍賞還給少夫人。”
薄情不以爲然的道:“賞還就不必了,你以後讓那些人,少給本夫人找麻煩,就算還了本夫人的恩情。”
簫雨面上的表情滯了滯,遲疑一下卻穩穩的道:“少夫人的話,本殿不敢誇大,不說能全部擋下,但一定會竭盡本殿的能力,爲少夫人阻擋麻煩。”
慕昭明拿着地圖和書信,從簾子外面走出道:“殿下這話,可是有在場的諸位爲證,以後想賴也賴不掉。”說得衆人不由輕笑出聲。
簫雨拿地圖和書信後,識趣的帶着衆人去自己的營帳,慕昭明送走到衆人,復回到簾子後,見薄情已經躺下,上前替她掖好被子道:“妞妞,昨天突然暈倒,嚇壞我了。”
暈倒,薄情的眼角揚了揚,淡淡的道:“我不是暈倒,是困了。”從會記事起,還從未試過這麼時間,不睡覺,不吃不喝。
意外的一言,說得慕昭明不由的笑起來,伸手拔掉冰魄玉簪,拆散剛挽起的髮髻,讓她躺得更舒服,看着薄情昏昏欲睡的樣子道:“妞妞先別睡,已經命人熬了燕窩粥,吃完再睡。”
突如其來的一場起義,確實費了薄情不少精力心力,迷迷糊糊的被慕昭明喂完一碗燕窩粥,已經困得連眼皮都撐不開,頭一貼上枕頭便睡着。
慕昭明走出營帳外面,對守在外面的慕滅和另外幾名近身暗衛道:“好好守着夫人,不要讓任何人打擾她,另外派人通知曼珠,收拾一些少夫人的東西,派人到這裡侍候少夫人。”
慕滅恭敬的應道:“是。”
天黑前,錦兒隨着慕絕出現在軍營中。
因爲軍營內全是男人,慕昭明讓人收拾了臥龍寺附近的院子,讓薄情他們搬過去住,不然兩個女子在這裡確實是不方便。
薄情並不關注城中的戰況,只知道慕昭明最近很忙,很少回到院子,即便回來也只是匆匆忙忙的梳洗,換一身衣服便出去,二人是連一起用膳的時間都沒有,直到第五天後,才見封伯來請她回府。
回到慕府,當日爲引走亂軍匆匆離開,並沒注意大讓情況,看着乾淨得一塵不染的地板,明顯經過一番沖洗,連空氣中的血腥味也洗掉,只是入到府內看到一些被毀掉的花木,依然可見當日的慘烈。
薄情回到天花苑,所幸天雪苑和天花苑兩處,沒有遭到任何的損壞,一路的風塵,梳洗一番後,才坐到慣常坐着的搖椅中,看着滿園的彼岸花。
想到那一日,她是有過猜疑,有過怨恨,可是當她在天花苑看到他,就坐在自己現在坐的位置時,那些猜疑和怨恨瞬間化爲烏有,即便再忙再亂再危險,他依舊不顧一切來尋自己。
或許有些堅持,該放手了。
錦兒和帛兒好一陣收拾後,兩人終於有時間坐在薄情身邊休息。
帛兒喝了一口水,長長呼了一口氣,猶豫一會才道:“少夫人,主子作主,把明家的人放走了。”
薄情淡淡的道:“知道了。”聽語氣並不太放在心上。
帛兒看到薄情並生氣,一臉得意狹促的道:“不過,我把牡丹一起給送過去,反正她那樣子比還慘,讓她喜歡剝別人的臉皮。”
薄情不由的勾起脣角一笑,冷冷的道:“牡丹這種不把別人當人看的人,就應該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她嚐嚐被剝掉面滋味也好。帛兒,做得好。”
慕昭明放過明家的人,她很無奈,但眼下正是簫雨攏絡人心的時候,她只好先隱忍,等待機會。
但是她卻可以警告明府,即便把牡丹弄得季不如死又怎樣,慕府可是賠上兩條性命,真正鬧起來,沒臉的還是明府。
帛兒趁機道:“少夫人,西園那些鬧事的女人,該吐的已經吐完,少夫人打算怎麼處理他們。”
薄情看向錦兒,若無其事的道:“錦兒,西園的事情,一直是你在負責,你打算怎麼處理。”之前她就對錦兒說過,西園的女人該消失的消失,該打發走的打發走,算是給錦兒最後一次機會。
錦兒沒料到薄情會把決定權給自己,面上不由的一怔,心裡自然記得薄情交待過的話,平日裡雖然處罰過西園的女人,但是眼下的情況卻又不同。
那些女人不安份,以至於把亂軍放入府,絕不是罰一頓打就能了事,但是要她親口發話殺人,有些於心不忍。
薄情看着外面的花,靜靜的品茶,靜靜的等着錦兒的答案。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後,薄情已經不需要錦兒的答案,淡然出聲:“把他們全部處死,就由錦兒親手執行吧。”
“什麼?”錦兒失聲叫道,不敢相信的看着薄情。
“錦兒,這是少夫人給你的最後機會。”帛兒忍不住提醒她,畢竟二人相處了一段時間。
錦兒的眼淚不由的掉下來,低低的抽泣道:“少夫人,可不可以換別的考驗,奴婢對您一直是忠心耿耿的,但是奴婢不想殺人。”
薄情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已經表明了她的態度,看曼珠的份上淡淡的道:“你很聰明,應該知道我需要你的忠心,但是也應該知道我不需要你的良心。你自己選,親手處置了那些女人,繼續留在我身邊;要不,我讓曼珠另外給你安排一個去處。”
錦兒癱坐在地上,自己跟靈雎、帛兒、曼珠不同,他們都是殺手出身,自己只是個小丫環,當年僥倖分到曼珠姐身邊,纔會有跟在少夫人身邊的機會,只是……爲什麼突然變了呢?
薄情似是看清錦兒的心思,淡淡的道:“世間萬事萬物都在轉換、改變,如今我跟昭明哥哥連身份都換了,你若不肯變,自然不能再留在我身邊,我不喜歡換人,但是,錦兒,別逼我換掉你。”
鳳麒國一個小朝廷的鬥爭已經很厲害,再過些日子,五國合一時,聚集在一起的都是五國的精英,男人在朝堂上明爭暗鬥,女人則在後院中陰謀算計。
這樣勾心鬥角的生活,錦兒的一點點惻隱之心,就可以讓慕府死無葬身之地,所以她不敢留。
皇宮外面的太子東宮,簫雨坐在書案後面,審閱各處遞上來的公文,根本不理會站在前面的唐倩華,唐倩華一臉不甘的道:“太子殿下,薄情累唐家五千精兵,折損了三千多人馬,她是功不抵過。”簫和國是她唐倩華的地盤,看她以後怎麼跟自己鬥。
簫雨丟下手中的筆,擡起冰面,冷冷的看着眼前一臉不甘的女子,看得唐倩華心裡發毛,一字一字的道:“唐副統領,請你重複一下,臨行前,本殿交給你的任務是什麼?”
“是……”
唐倩華頓一下道:“薄情不過是慕昭明的女人而已,何必如此勞師動衆。”
啪!簫雨一掌拍在書桌上,冷冷的道:“她一人的能力,抵過你唐軍百萬大軍,若不是因爲她幫忙,你的五千精兵何止是折損三千,連你也未必能活着走出鳳都城。”
唐倩華渾身猛的一震,正想爲自己分辨,簫雨看着她一臉不悅的道:“若不是因爲你公報私仇,亂軍在當天就能收拾,何來的折損可言。”
把手中的公文,往唐倩華腳下一擲,厲聲道:“這下面報上的百姓受損情況,鳳都城一片斷壁殘垣,百姓無家可歸,不是因爲亂軍作亂,是因爲你在作亂,本殿若參你一本,不管是護國公,還是你祖母都護不了你。”
唐倩華撲一下跪在地上,簫雨並不打算就這樣放過她,不給她點重的,將來還是找薄情的麻煩,若火了她,別說是護國府,就是父王也保不住她,一個薄情已經惹不起,現在還招惹慕昭明。
聲音再嚴厲幾分道:“罪一,違抗軍令;罪二,以權謀私。這兩條罪狀,隨便那一條都能治你死罪,更何況因此造成的損失,你還有臉在本殿面前指責別人,在殿面前叫屈。”
簫雨的一番犀利揭露,讓唐倩華大氣也不敢出,生怕對方會參她一本。
眼看唐倩華的囂張氣焰,已經被打壓得差不多,簫雨才冷冷的道:“本殿再警告你一次,他們夫妻二人不是你能招惹的,不想累用護國公府,你以後見到他們最好離遠點,不然到時,別怪本殿到不講情面。”
“是,太子殿下,臣遵命。”唐倩華低垂着頭,大氣也不出。
“跪安吧。”簫雨頭也不擡地道。
“臣告退。”
唐倩華走遠後,簫雨才緩緩從公文中擡起頭,取出一份被退的奏摺,無奈的搖搖頭。護國公府有過功勳,唐倩華武功不錯,又懂得領兵打仗,年紀輕輕已經屢立軍功,漸漸的驕縱自大。
可惜就是爲人太過計較,不懂得顧全大局,爲了一點小事公報私仇,若不是因這樣,鳳都城也不會遭受如此的損失,讓父王對自己一番責罵,連請功的奏摺都被打回。
唐倩華出了簫雨的書房,越想越氣憤,憑什麼她損失了三千多的唐家軍,卻換來一頓責罵,薄情不過是動動口就換來太子的一番稱讚,還三番兩次的警告自己,不準招惹薄情,不準招惹慕昭明。
想了想,臉上忽然陰冷的一笑,她不能招惹薄情,但是潤城那邊卻有人可以招惹。
太子殿下那麼護着薄情,往潤城吹點風,不怕不起風波,看薄情有沒有能力,抵得住這股風浪。
天花苑中,薄情正在聽曼珠彙報,只聽曼珠字正腔圓的聲音道:“回主子,各處的主事,已經陸陸續續的來到鳳都,再過幾日人便到齊,主子要不要提前見見他們。”
薄情淡淡的道:“不必,讓暗閣、商閣,各自招待同線的人。”
想了想又道:“此番亂軍入城,百姓受災頗重,讓人送些米糧、銀子,給他們過安樂的中秋節吧。”
曼珠含笑道:“主子不肖吩咐,下面的人早已經準備好,只是……”
看着曼珠猶豫的樣子,薄情不由的擡起頭道:“只是什麼?說吧,還有什麼是我沒經歷過的。”無非是些市井間的流言蜚語。
帛兒看到曼珠一直猶豫,不以爲然的道:“外面都說少夫人是紅顏禍水,鳳麒國是因爲少夫人而亡,亂軍又是衝着少夫人來的,連累得城中百姓無辜受苦,還說曾經的左相大人慕昭明,也是了少夫人才叛國,即便施捨米糧、銀子,也不過爲了補償。”
薄情聽完後,不由的冷冷的一笑道:“本夫人居然一下從無德無才,十二歲不會說話,不會穿衣的啞巴農女,晉升爲禍國殃民的禍水紅顏,這人心變得可真快,當真是有趣。”
曼珠道:“主子,要不要查清楚流言出處。”
薄情微微揚起下巴,冷傲的道:“不必,流言止於智者,清者自清。”
帛兒擔憂的道:“只怕流言傳到潤城,會對少夫人和大公子不利,居說簫和國人,極看重一個人的德行。”
“有德、無德,不在別人口中,在於自己問心無愧。”
過於冰冷的聲音從外面傳入,慕昭明從外面走進內,一身家常的黑色的錦袍,頭髮也沒用玉冠束起,只是用髮帶把耳側的頭髮綁起,有說不出的飄逸。
薄情眼內一陣驚豔。
這抹驚豔之色落入慕昭明的眼中,脣角不由微微的翹起。
曼珠和帛兒相視一笑,福了福身體,行完禮,識趣的退出外面。
慕昭明淡然的坐在薄情身邊,伸手攬她入懷中:“太子正爲受災百姓過節的事傷神,沒想到你已經替他解決難題。”
薄情懶洋洋的靠在慕昭明的胸膛上,淺淺的笑了笑:“我能解決的都是些小問題,殿下真正的難題,怕是在潤城,皇上似乎不是很喜歡太子殿下。”不然怎會只派一個不懂事的唐倩華來支援他。
冰緋色的脣,淺淺的彎起,慕昭明看着懷中的已經是少女的小玉人,她總是那麼聰慧,一點點痕跡也能發現諸多問題。
習慣冰冷的聲音,緩緩的道:“太子排行第二,是皇后娘娘所出,是嫡子所早早立爲儲君,入主東宮;大皇子是貴妃所出,貴妃原是皇上還是皇子時的正妃,爲了能讓皇上爭奪皇位,貴妃主動讓出正妃之位,原來的嫡子成了庶子,但是皇上感念貴妃之情,一直搖擺不定。”
薄情幽幽的道:“沒有能力的女人真是可憐,動不動就成爲政治的犧牲品。”皇上感念貴妃的讓位之恩,其實皇后又何曾不是無辜的。
慕昭明見薄情語氣不悅,寵溺的道:“說給你聽,是想讓你心裡有個準備,倒讓你悲秋嘆月起來,理會那些與我們無關的人作什麼,眼看就要過節了。以往年年在宮裡過,半點不能隨意,不如想想今年,就我們倆怎麼過節纔有趣。”
薄情對簫氏皇室全無好感,不依不饒的道:“怎會與我們無關,萬一到時候他們也要你,用嫡妻之位換官位,怎麼辦?本姑娘可不做你的小妾。”
慕昭明捏了捏薄情鼻尖,咬着她的耳朵,好氣又好笑道:“放心,大不了我不當官,跟着你混日子也不會差,絕對不讓我的妞妞受半點的委屈。”這女孩,今天吃的是那門子的醋。
爲了分薄情注意力,慕昭明伸手薄情的胸前一量,狡黠的笑道:“這段時間太忙,一直沒有意看,今天才發現我們妞妞這裡,好像又長大了不少。”說完,用手比劃一下。
薄情小臉一紅,拍開慕昭明的魔爪,嗔怒的道:“下流,色呸,流氓……”
想起曼珠和帛兒他們還在房內,擡起頭,卻發現二人早已經沒有了蹤影。
手指捏着薄情的下巴,慕昭明看着她羞紅的小臉道:“往哪看,你最想看到的,就在這裡。”
四目相視,薄情的心跳不由的加速,慕昭明眼內一陣灼熱;薄情坐直身體,修長的玉指,插入慕昭明濃密的發間,捧着他的頭。
慕昭明雙臂緊緊圏着薄情的纖腰,手掌用力的把她壓向自己,狠不得把她揉入自己的身體裡面,頭顱微微一低,四片脣瓣便貼在一起。
輕輕的,綿長碾轉的親吻,相互吸吮,探入、深入……
天花苑的大門忽然被人撞開,一陣飛快腳步聲從外面專來,眨眼便出現在天花閣的門外面。
慕昭明與薄情連忙分開,不等來人踢門進來,薄情已經從慕昭明懷中掙脫,轉身走入裡面。
門嘭一下推開,簫雨一臉憤然的站在外面。
慕昭明從容的理一下衣服,關鍵的時候被人破壞,聲音含着薄怒道:“你最好是有不得已的理由,不然我馬上把你踢慕府。”
簫雨站在門口上,調整好情緒道:“皇上聖旨,讓我們馬上起程,趕回潤城過中秋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