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面上怔了怔,搖搖頭,深鎖着眉頭道:“夫人,這可是大少爺的表妹宋思思小姐,是要西伯候府上的嫡出小姐,你怎能……”下手這麼重,真是個會惹麻煩的主,言語間有責備之意。舒歟珧畱
西伯府,薄傾情不屑的看一眼,倒在地上,捂着臉不停慘叫人。紅色的鮮血,墨黑色的藥汁從指縫間流出,情形十分的猙獰,但死不掉。
薄傾情有潔闢,不由的皺起眉頭,看一眼李嬤嬤道:“把守在門外的奴才打一頓,換了,什麼瘋狗都放進來。”
瘋狗!堂堂的候府小姐,被說成瘋狗,衆女人的們嘴角抽了抽,李嬤嬤的淡定面容上也有一絲驚訝,垂下頭,恭敬的應道:“是,夫人,奴婢稍後會轉告管家。”
“死人了,死人了……”一串驚叫聲,把衆人嚇了一大跳,不由的看過去,只見碧姬正從地上爬起來,指着地上的宋思思,張開嘴大聲驚叫,臉上全是恐懼。
薄傾情淡淡的看去,發現一直倒在地上慘叫的宋思思,已經不會叫喊,只見她猛掙的扎幾下,就不再動了。
其他女人們到這一幕,不由的大聲尖叫起來,碧姬用手指着薄傾情,戰戰兢兢道:“夫人,你……你殺人了,殺人了,怎麼辦。”
李嬤嬤淡然看了一眼,碧姬馬上閉嘴,親自過去伸手探了一下鼻息,給了薄傾情一個眼色:“夫人,要請大公子過來嗎?”
薄傾情搖搖頭,這點小事不用麻煩他,瞟一眼擠成一團不停的尖叫的女人,皺了了眉頭,李嬤嬤馬上喝道:“亂喊亂叫什麼,都住口……閉嘴。”
李嬤嬤大聲喝止後,還是有女人害怕得不停尖叫,直想往外面跑。
薄傾情面上罩上一層冰霜,目光從容的掃過,面無表情的道:“再叫,割掉你們的舌頭。”做了一個割舌的動作。
這回不用李嬤嬤複述,女人們連忙乖乖的用手捂着嘴巴,生怕再叫出一個字。在看到薄傾情一下子收拾了碧姬和宋思思後,她們真的怕了,怕薄傾情會真的把他們的舌頭割掉。
“夫人,妾可不可以先行回去……”碧姬訕訕的剛開口。
“不可以。”薄傾情毫不猶豫的拒絕,李嬤嬤跟着把話複述出來。
“李嬤嬤,替本夫人更衣。”薄傾情若無其事的道,然後對屋子內的女人的道:“在京兆尹大人,以及西伯候府的人,還沒有到來之前,你們誰都不可以離開這個房間。”
“夫人,這是爲什麼,人又不是我們殺的。”一個聲音小心翼翼的道,難道是要滅口?
“這你還懂,宋小姐死於非命,我們都目擊證人,自然不能離開,還不能亂動這裡東西,免得破壞現場。”從女人中暴出一道譏諷的聲音。
薄傾情不由的擡頭看一眼說話的女子,藕色的鳳尾長裙,淡紫色挽紗,圓臉大眼,長得十分俏麗,淡淡的點點頭,認同她的說法。
李嬤嬤着急的看了一眼薄傾情,但見當事人一臉雲淡風輕的樣子,語氣十分無奈的道:“夫人,這是漣漪,也叫漣姬,是刑部侍郎送來的歌姬。”
“漣姬,我記住了。”識得審時度勢的女人,薄傾情不由多看了一眼漣漪。
因爲在家中,李嬤嬤替薄傾情穿上碎花翠紗露水百合裙,寬大的衣袖,在手臂處用銀綠的絲帶系起,餘下部分似蝶翅展開。長髮編成無數的細辮子,髮尾處用各色絲帶繫上蝴蝶結,自由的垂在身後,俏皮可愛,又不失莊重。
瞧着這一幕又一幕,女人不禁的汗毛豎起,房間內剛死了人,這女孩還面帶微笑,苦無惹事的換衣服,梳妝打扮,真是讓人毛骨悚然。
門外腳步聲匆匆,終於來了,薄傾情夷然自若道:“若有人問起,你們剛剛看到了什麼,就說什麼,不用忌諱。”
這話……不是讓他們指證她嗎?
女人們不由的訝然,看了看薄傾情認真的表情,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複雜,但還是安靜的點點頭。
門外,一道陰影投下……
擡頭,薄傾情對上一雙怒火咆哮的眼眸,眼神要把她凌遲、撕碎……
往後面,是一名年近五十的中年男人,從服飾來看,應該是候爺,候爺身邊是一名四十多歲,用絹帕不停的抹着眼淚,哭得淚眼婆娑外的婦人,再後面,還有很多的人,唯獨沒有左相府的。
李嬤嬤站在旁邊,儘量穩着聲音道:“夫人,最前面的是小候爺宋思寒,後面是候爺宋雲,旁邊的是候夫人,夫人是否換到府中正廳見他們。”
薄傾情還是搖搖對,淡然道:“諸位來得早了點,京兆尹大人、仵作他們還沒到,請諸位稍等片刻吧。”絲毫沒有要安慰、抱歉的意思。
李嬤嬤的眼皮一跳,把話複述一遍完後,後背已經是汗浸浸的……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嫌我們來早了。”她居然說他們來早了,讓他們等着,宋思寒一凜。
西伯候的怒火已經寫到臉上,候夫人指着薄傾情:“你……”只是哭得更厲害,一句話也說不出。
“我女兒呢?”西伯候疾言厲色的問,若不是看在左相大人的份上,他早就砍了這個囂張的小丫頭。
“對,我妹妹呢?”宋思寒握着拳頭,看得出他一直壓抑着怒火。
薄傾情面無表情的擡手一指,宋思寒沉着臉看去,眉心不由的結在一起。那躺在地上的人,臉上一團紅,一團黑色的東西混合在一起,除了衣飾像自己的妹妹往日所用之物,根本看不清原來的面目,心裡不由的一沉。
“思思……我的女兒啊,你死得好慘……”候夫人一看到地上看不清模樣的人,抵制不住的放聲大哭起來,失控的從後面衝上來,掙扎着要衝進房內。
宋思寒連伸手扶着,轉過臉,眼眶一紅:“孃親,我扶你進去,妹妹不會白死的。”
薄傾情冷眼看着哭得呼天搶地的候夫人,無動於衷道:“你們現在還不可以進來。”
李嬤嬤不由的閉上眼睛,咬着牙複述,夫人究竟是在什麼環境長大的,太無情了。
西伯候衝上前,激動的道:“我們不能進來,憑什麼,那是我的女兒,你殺了她,還讓我們看她一眼嗎?”地上的人雖然不已經看清真面目,但那的確是自己的女兒,絕對不會錯。
雖然衝動,西伯候還是要顧忌着慕昭明的勢力,左相府不是隨便能闖的。但宋思寒可不管這些,他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可不怕得罪什麼左相大人,扶着候夫人就往裡面走。
薄傾情面色一寒,一揮手道:“攔下。”兩名黑衣人突然出現在門前,用劍逼退宋思寒。
“夫人,你這樣做不合情理。”碧姬小聲的叫道。
“京兆尹沒到之前,誰也不得進入,或離開這個房間。”薄傾情冷冷的道,這回不是提醒,是命令暗衛。
李嬤嬤把話複述一遍,偷偷打量着眼前的女孩,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指證她是殺人兇手,毫無迴轉的餘地,她不但不驚動公子,還把京兆尹的人請來,實在是看不透這孩子要做什麼,着實爲她捏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