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君留下的原話十分的不要臉,簡沉淮實在是不想記着,於是就憑藉着記憶大概歸納出了長君的意思就是不想讓劉曦光擔心也不想讓劉曦光愧疚。
當時他們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也壓根沒有想到過誰會被抓進去,但是卻也都是都做了準備的。不過沒有想到最後是劉曦光進去了。長君在除夕夜的時候看到劉曦光那個樣子開始就已經止不住的自責了,並且也是在那個時候才發現自己原來是井底之蛙,根本沒有探聽過這個後來被組織起來的組織究竟有多麼的頑強就冒冒失失的實行了自己的計劃,想要藉助朝廷的力量給打擊天陰閣一次。沒有想到最後竟然被他們發現了意圖然後反將了一局。
所以,事實就是,長君實在是有些冒冒失失的。
不過她也不算氣餒,就是不想讓劉曦光看到自己現在這個樣子而已。其實很好做到這件事,只要自己現在不出現在劉曦光面前,明天自己也是有藉口不見到劉曦光的,然後到了下午或者晚上的時候自己就已經飛去懷南了,那個時候更加見不到了。長君心裡已經打定了主意讓自己呆到傷口好了在回來。然後她揮了揮手,招呼簡沉淮和齊寒送自己回家。
那邊,劉曦光則是疑惑又懷疑的看着面前這三個可疑的人物,然後指了指自己身上胸膛前的那一處血跡,“那我這裡又是怎麼一回事?”
“哦,這個啊,其實是我二弟將你從山上背下來的時候,他的衣服褪色造成的痕跡,你看我二弟,他的衣服個你的衣服面前的顏色是一個樣子的。”
“那我爲什麼會在下頭?是誰讓你們來救我的?”
“我二弟被你下來的,前段時間聽說這裡有天陰閣的部下作祟,並且一直都是屢教不改的,孫霖孫大人這才組織了一起剿匪事件。你是順帶被救下來的。”
劉曦光不再問了,現在大有幾分舉目無親的樣子。並且更讓自己有些失落的是沒有見到那個人。他很快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看着滿地的屍橫遍野開始思考自己的處境。然後被三兄弟請回了府衙。
長君在被送回家的時候已經開始了發燒,簡沉淮不能直接去麻煩和園讓和園來照顧長君,只好跑到簡沉吟房間裡將簡沉吟給從牀上給拉了起來。簡沉吟原本是睡得正香的,結果就被人打斷了,她剛剛要發脾氣散一散自己的起牀氣,結果沒有想到竟然是自己的哥哥,於是只好停下來問問。結果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自己一直寶貝着的長君竟然被一羣小嘍囉傷得這麼嚴重。氣得快要哭出來,於是連滾帶爬的跟着簡沉淮出了自己的房間,還沒有站住腳跟,就被自家的哥哥提拉這後頸的衣服塞到了長君的臥房裡。
臥房和外頭的是隔了一層屏風的,簡沉吟撲過去的時候就見到了長君渾身都開始發涼了,只是腦門上特別的熱。整張小臉都被熱得通紅。
很顯然,失血過多讓長君現在已經進入了一個虛弱時期,就連一般的小小的着涼都找上門來了。不過沒有辦法,現在的長君燒的有些糊塗了,都不曉得喊的是誰了。
只是一個勁的嘟嘟囔囔。簡沉吟整個人都開始眼淚汪汪了起來,齊寒看着這個一邊抹着眼淚一邊數落着昏睡不醒的長君的女孩子,有些詫異的問了問簡沉淮,“你這個妹妹叫過來確實是幫忙的而不是幫倒忙的?”
簡沉淮老臉一紅,然後義正言辭,“她這是關心則亂。”
齊寒不置可否,不過丞相府不是他應該呆的地方。要知道這裡是存在着連長君都感受不到存在的人,齊寒也不打算冒險,只要有一點點的危險和警覺的感覺就很快很速度的縮走了。
那邊書房,諸葛曄走來走去,似乎有一絲的煩躁。
“報告大人,屬下看到三小姐被兩個男人帶回來,並且十分的虛弱,渾身上下都帶着濃厚的血腥氣。屬下以爲三小姐應當受了很重的傷纔是。那兩個男子,其中一個是暫時住在府上的簡沉淮公子,另外一個則是完全陌生的一個人。不過簡沉淮公子已經將自己的妹妹簡沉吟小姐叫起來帶到了三小姐的屋子裡,而那位陌生男子也已經離開了。”
諸葛曄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只想着的就是自己的三女兒受傷了,並且傷的不輕,要讓人送回來,這還不算,還要讓人去照顧。他只覺得心裡有無窮的難過,但是卻也什麼辦法都沒有,甚至連到自己的女兒身邊去陪着都不行。
如果他去了,一定會有一些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東西破解出來,但是這都是他不願意見到了。諸葛曄有些頹廢,揮了揮手讓那跪着的黑衣人退下去。黑衣人只是點了點頭,就消失不見了身影行蹤。
“老爺何必如此着急。”
“怎麼能不着急,那是我的女兒啊。”
諸葛曄閉了閉眼眸,對着身後的黑暗嘆了口氣。趙權從黑暗裡走出來,燭光微微若若的,只能照亮一小塊的地方,將人的陰影拉得特別長。趙權看起來還是那個刻薄的樣子,但是這個樣子卻是有些嚇人,在這個黑漆漆的夜裡。
“老爺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纔是。既然三小姐沒有打算通知老爺知道,老爺就滿足了自己女兒的心願吧。三小姐是個有孝心的孩子,應當是不忍心見你爲她擔心爲她難過。”
諸葛曄除了嘆氣還是隻能嘆氣,他將手鋪開展在自己的臉上,“我又何嘗不知道呢?不過知道是一回事,理智和情感總是不一致的啊。我現在卻擔心以灼華那個倔脾氣,現在應該也不會打消要去懷南的主意。原本她健健康康活蹦亂跳的我都捨不得她過去,要提心吊膽的想着記着這件事,沒有想到現在華兒她——這叫我怎麼放心的下啊。”
“老爺,三小姐是個聰明有膽識有擔當的孩子,卻絕對不是什麼隨隨便便就魯莽的人。她既然能夠說動你讓她去懷南,說明她也是一個有本事有能力的。老爺何不試着相信相信三小姐呢?她一定會給你一個奇蹟的。”
趙權笑得很溫和,不過諸葛曄的心病絕對不是隨隨便便說些亂七八糟的話就可以解決的,他的心思藏得太深了,連這麼多年來看着諸葛曄長大的趙權都收不清楚到底諸葛曄到底在想些什麼。例如這一次,雖然是長君勸了自己的父親這麼多次,並且在皇帝昏庸無道的情況下,諸葛曄才同意造反並且要組織起義兵,但是誰知道諸葛曄這個人有多麼的倔強呢,既然他自己心思都不是堅定不來的,那麼也就說明了其實諸葛曄自己也是想要起兵造反的,但是沒有碰到很好的重重的輕輕的拿一根鵝毛。
長君的勸導,不過就是那最後的一根壓到了諸葛曄心裡防線的最後一個稻草啊。
簡沉吟哭哭啼啼了好半晌,但是動作卻是半點不慢的,長君的臥房已經收拾好了,然後呢熱水也準備好了,長君的身子給擦了,那些傷口也換了藥了。不過簡沉吟一向很羨慕長君的體制,在重的傷都能在很短的時間裡痊癒。但是這也不代表了她同意或者說對長君無盡的受傷不抱有一絲的埋怨。埋怨長君不知道自己好好照顧自己,埋怨長君都不來和自己看看耍耍。
埋怨長君現在像一隻破布娃娃一樣趴在牀上一動不動。
外頭的雪已經停了,不過也更加寒冷起來。簡沉吟給長君再一次找了一牀被子堆在牀上,一個人照顧長君的時候實在是太無聊了,只好不停地念念有詞。什麼詞都有,例如說些牛頭不對馬尾的話來,例如她上一分鐘還唸叨着長君的如何行跡惡劣,下一刻就跑到了九霄雲外,現在唯一覺得有趣的就是長君爲什麼會受傷。
不過這個實在是輪不到簡沉吟的小腦袋想這些問題,剛剛纔離開的簡沉淮竟然就又回來了,不過這一次是帶着喜氣的,將手裡的藥瓶放在簡沉吟面前,“你先看看,我原本以爲這個東西忘記了帶,沒有想到竟然帶過來了。你在看看仔細了我是不是沒有看錯。”
“嗯——三香凝露丸,沒錯的。不過我就沒有帶來了,真是想不到你竟然還待在身上。我說你剛纔去哪裡了,原來是去找三香凝露丸啊。是要現在給灼華服用麼?”
簡沉淮想了想,搖搖頭,“還是在過一會兒吧,我記得灼華說過,這個藥物最好不要在發燒和風寒的時候用。”
“那你拿來作甚的?”簡沉吟瞪了自己的哥哥一眼,然後將那所謂的三香凝露丸放在口袋裡妥帖的放好了。
“求一個心理安慰。你在這裡好好照顧灼華。等她燒退了或者是她人醒過來了你在吧這個東西拿出來問問,然後讓這個藥丸的製作人自己給自己下訂單到底要不要服用。”
“哦,好的。”簡沉吟呆愣愣的點點頭,有些不明所以簡沉淮到底在生什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