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未雙是個陣圖師。而且是個天賦陣圖師。若光憑藉他僅僅奉中出頭的實力,對付這守宗大陣親自擺下的陣圖,那是根本就不用看的。但意外就在於他是個陣圖師。旁人也許取原本需要加速穿過,但葉未雙知道,他要想通過這條星河,就只能憑藉找尋這陣圖自身的破綻。這當然不是什麼容易的事,但葉未雙眼下卻只有這個法子。
毫無疑問,韓胄豪肯讓他進入這裡,很大程度上因爲他篤信葉未雙一個奉中出頭的小毛頭是不可能穿過那條已經成熟的星河去取到原本的。就算是副本,當初也是韓毅依靠了自己的身份,偷偷拿出來的。
就算韓胄豪相信葉未雙絕不可能看懂這原本,他也不會輕易讓葉未雙拿到它,一來韓家不會冒這個風險,二來若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看到他們宗族的核心大陣,韓宗威嚴何存?說到底,韓胄豪還是對葉未雙的實力抱有輕視。但能看在韓毅的面子上,客客氣氣讓他進入這裡,而不必像當初兩人計劃好的那樣偷偷摸摸進去,還有時間擔憂,要好了不知道多少了。
韓毅看到發現葉未雙並沒有依言退出,神經不禁一緊,才跨出了一腳捱到陣圖的邊緣,便感到一股強勁的推力朝他壓來,如同要將他壓趴在地,竟然令他再也無法前進半步。韓毅的臉色一變,看向葉未雙的眼神也帶了點兒驚懼,僅僅是邊緣就是如此強盛的力道,站在那十步開外的葉未雙,承受的究竟是何種壓力?!
星河以一種令人驚駭的速度極快地運轉起來,韓毅的瞳孔驀然緊縮——一羣聚集而起的夜明珠,如同一顆巨大的隕星,飛速衝葉未雙衝擊而來!沒有動彈的葉未雙,在大批的夜明珠猛然轟向他時,依舊沒有動靜。韓毅驚駭地看到他又穩定地向前跨了一步。
下一秒,龐大的隕星以碾壓之勢撞上了葉未雙。
一陣驚悸猛然從頭到腳灌下,韓毅的大叫脫口而出:“小師弟!——”
驚駭之中的血肉模糊卻並未出現在韓毅眼前,那龐大的隕星竟然穿透了葉未雙的身體,那個虛影緩緩淡化,葉未雙憑空消失在了陣圖之中!
就算是見多識廣的韓毅,也不覺發怔。他看到過很多人試圖破這個陣,但最終的手段都在於速度,卻從來沒見過葉未雙這樣的情況。韓毅心中隱隱有些明白,葉未雙來看這個陣圖,恐怕並不只是爲了三師姐。這,已不是普通天仙的水準。
葉未雙的消失持續了約莫半刻鐘的時間,身影便在另一個方位顯現出來。韓毅壓根兒不知道他究竟是憑藉什麼手段過去的。在他身形顯現的同時,無數的夜明珠如同方纔那樣再度飛快凝聚成一顆巨大的隕星,毫無遲疑地朝葉未雙轟擊而去。葉未雙的身影卻再度如同方纔那般消失了。整一刻鐘後,他的身影出現在相反的方位。這一次韓毅壓制住了自己的聲音。他緊繃着神經盯着葉未雙,果然看到在隕星凝聚衝撞向他的時候,葉未雙的影子化作了虛影。韓毅的雙眼緊緊盯着四周葉未雙隨時可能出現的地方,這一等等了兩刻鐘。隨着葉未雙消失的時間越來越長,隕星的凝聚時間越來越短,他的出現地點也越來越不可捉摸。韓毅緊繃的神經並沒有一次放鬆,他看到附近的好幾次,葉未雙都與那隕星擦了邊。就在最近出現的一次,他的身影一晃,臉色白了幾分,手指凝結出一個古怪的印記。韓毅的耳朵捕捉到了他所發出的一聲極其輕微的悶吭。
韓毅的瞳孔不覺一縮。但在時刻緊盯葉未雙的過程中,韓毅卻漸漸發現葉未雙與那星河的中心——陣圖原本在一點點挪近距離。從最開始的半步圓周,到如今一轉移就向前三步,葉未雙的進度越來越快的同時,風險也越來越大。葉未雙的腰已經沒有辦法挺直,巨大的壓力令他雙腳腳背之上青筋直突,全身的靈力都開始呼嘯旋轉起來!
韓毅的心緊攥了起來,但另一個荒唐的想法卻逐漸升起,也許,葉未雙會成爲唯一一個奉中出頭卻親手拿到陣圖原本的人……
就在此刻,葉未雙再度出現了。這一次出現,與之前相隔了整整一個時辰。而前行的距離卻較之前有了一個突飛猛進。他的身影距離那原本僅有一步之遙!就在他的身影出現的同時,隕星的反應也異乎尋常地快,韓毅的雙眼猛睜,只見葉未雙飛快撲向那原本的同時,手中結出古怪的手印,隱約的光亮刻畫出一個盤子大小的陣圖,那隕星從葉未雙的左側,徑直撞來!
手中陣圖在那一瞬間飛向隕星,卻沒有半點阻攔之力,隕星碎裂陣圖之後以破竹之勢眨眼之間猛地轟在葉未雙身上!葉未雙的指尖堪堪夠到那中央的原本,身子卻被撞得一偏,與原本失之交臂!
韓毅猛地向前了一步,滿頭冷汗。葉未雙的身影再度消失了,但地面上卻落下了一點猩紅。不知爲何,那猩紅在韓毅眼中隱隱透着金光。葉未雙的這一次消失持續了很久,約有兩個時辰。韓毅的心中也越來越焦急。運轉的星河沒有一點減速的跡象,反而越來越快。韓毅一愣,隱約感到有些奇怪。如果葉未雙真的身在陣中,那些夜明珠沒有可能一點也不撞到他。更遑論運行得如此順暢!
韓毅站了起來,緊緊盯着那星雲,臉上露出了震撼之色。這一整個陣圖之中,只有一個地方沒有夜明珠的流竄——原本!
就在韓毅腦中閃現過這個想法的同時,葉未雙的臉在原本旁閃現了一瞬。他的影子還十分虛幻,但在那影子出現的同時,星河的地下,卻突然之間亮起一盤巨大的、包括了整個星河的繁複陣圖!這陣圖全圖由一筆畫成,圖心是葉未雙被撞擊的那一回落下的血跡,一根藕斷絲連的細線隱約牽向葉未雙所在的地方。隕石眨眼之間瘋狂如同流星一般轟向了葉未雙,但這去勢卻不知爲何,在半途硬生生地慢了一瞬,分爲兩股,一股砸向葉未雙,另一股撲向那陣圖的圖心!
即便稍許減慢,僅剩一半的隕星的速度依舊肉眼難及,眼看着就要準準擊中葉未雙。如果被這一擊擊中,葉未雙就算有九條命,都不夠他活的。這樣具備了靈識的陣圖,讓葉未雙看得不覺一激靈。雙眼之中的光芒越來越盛。看着越來越近的隕星的葉未雙,非但沒有目露驚惶之色,嘴角反勾起了一絲壓抑着狂喜的隱秘的笑,手毫不猶豫地抓向了原本。隕星更爲瘋狂地逼向葉未雙,僅僅是一瞬之間,韓毅驚懼地摒住了呼吸。那隕星擊中了葉未雙的胸口。
彷彿是定格的一秒,葉未雙卻目露狂熱,緊緊盯着前方。隕星雖然極快,但終究是他快了半步——他的手已經穩穩抓住了韓宗守宗大陣的原本。
隕星撞入他懷裡之後,定格一瞬,隨即爆裂開來!
葉未雙這一回卻沒辦法躲避了,身軀被無數密密麻麻的夜明珠砸得一個實打實,修長的身形隨即猛地順着龐大的壓力推擠的方向飛出。就在他身形飛出星河的一瞬,地下的陣圖閃了閃,隨即煙消雲散。韓毅早在一旁看見了這一幕,連忙衝上去接住了葉未雙。強大的衝擊力道令他一路踉蹌退到了牆壁。後背脊柱受到猛烈撞擊,讓韓毅也皺眉悶吭一聲。他卻沒有顧及自己的傷勢,低頭看向懷裡的葉未雙。他的臉色慘白,胸口不少凹進去的血洞,手裡卻緊緊攥着那原本。韓毅一個激靈,被驚得呆了。他在進入這裡之前從未想到過葉未雙真能拿到那原本,但眼前的事實卻分明告訴他,葉未雙真的弄到手了。而且是在正面硬扛那成熟星河的情況下。
葉未雙掙扎了兩下,從韓毅懷中死活落下來,盤膝在地閉上了眼。韓毅知道他要恢復傷勢,也沒有動作,只是一動不動地看着他以及他手裡緊攥的原本。
葉未雙只是閉眼吐納了兩刻鐘便睜開了雙眼。對這陣圖的迫不及待讓他無法就此等待傷勢的全部復原。此刻這陣圖原本就在他手中,而那星河的光芒也顯得有些黯淡,卻依舊運轉着。這一點讓葉未雙極爲詫異。本來他以爲這陣圖的原本是星河的陣眼,只要取走了他,這些星河恐怕全都得消散,但眼下卻恰恰相反。也就是說,這星河布成的陣圖要麼陣眼在別處,要麼……就有兩個陣眼!
已經被這陣圖越來越多的異相震懾過,葉未雙也逐漸能夠坦然地接受更多匪夷所思的猜測。但不管怎麼說,如今取到了陣圖,若能參悟得透,將會解決他所有的疑惑。
韓毅看到葉未雙一動,便睜開了雙眼,還沒理會他一下就翻開了陣圖原本。這原本倒是十分配合,沒有像收取《陰燭》那樣還要花許多力氣。但想到那條星河,葉未雙又咧了咧嘴,也許不同的簿子有不同的自我保護機制吧。
韓毅看到葉未雙馬不停蹄地就陷入了原本之中,心中不覺有些擔憂和憋悶。擔心他身體別給他這麼折騰着真弄壞了,又憋悶他居然一眼都不看爲了他攔下被撞牆上的後果的自己。韓毅從沒見過這麼會折騰的人,這個小師弟的恢復能力強得驚人,但再怎麼強,受了傷也得恢復吧?沒見過身上還帶着幾個血洞就去幹別的事兒的。
但隨即,韓毅的目光就由不滿不理,逐漸變爲了驚愕。他看見,葉未雙胸口的血洞竟然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極快地癒合起來!韓毅幾乎要去揉眼睛了。這景象真真切切地發生在他面前,令他不敢相信都不成。韓毅看向葉未雙的埋怨神情終於變作了震驚。
韓胄豪的話在他的腦海之中逐漸浮現:“這東西分明不是人類!”
要不是韓毅看到過葉未雙的玉符,此刻看到這一幕,他也許真的會認同爺爺的話。但現在,在把葉未雙認作兄弟之後,韓毅縱然對葉未雙身上一定懷有異狀心知肚明,卻也不會產生絲毫嫌隙。他的性子很簡單,一旦認定了一個人,就死心塌地。這一點倒是和葉未雙不謀而合。
葉未雙一沉浸如陣圖就不知歲月了,韓毅也不去打擾他,其間出門了兩次去取一些吐納的丹藥,乾脆也將這裡當作了修煉之地。韓毅身爲一宗三少,自然從小不乏丹藥的催成。雖說品級不高,數量也不多,但待遇無疑已經很好了。但常年服用丹藥也讓他的體內產生了一些抗藥性,如今也很少服用了。現在陪同葉未雙在這裡吐納,被葉未雙的實力刺激到後,韓毅罕見的覺得自己不應放棄。他雖然十七歲那年手腳被廢,之後在調養之下勉強恢復,但也自此失去了修煉成才的信心和渴望。被人叫了幾十年的廢物,他心中也喪失了對光耀門楣的希望。
但他卻碰到了葉未雙。
他親眼看到葉未雙碎裂的玉符。血紅色的,碎裂得非常徹底。他的資質本應該極佳,但卻遭到了這樣的打擊,恐怕當時對他來說是生不如死的痛苦吧。當初站得越高,跌落得也就越慘。就連韓毅看到的時候也不覺咂舌惋惜。就算如此,葉未雙卻從未放棄過對實力的追求,這一點韓毅看在眼裡,也不覺喚醒了那已死的渴望。他想要提升實力。從未有過的,想要。
至於被誤會的葉未雙,纔不會去刻意糾正他的錯誤看法。在他看來,碎裂的玉符對他來說是一個極好的保障。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鬱劍本身的來歷比較乾淨,就算有人上門找麻煩,紫雲學院也能夠成爲他很好的保障。就算交出仙器,也能保證性命安全。但葉未雙不同。他所獲得的並不是仙器,而是神器!且他與當年被當作上界的罪人的莫離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恐怕就算紫雲學院也沒法保得他周全。
葉未雙深知目前藏拙是最好的辦法。誰也不會去紫雲學院的雲霞峰找一個豪門廢物。
殊不知自己正在被當作榜樣的葉未雙此刻完全沉醉在那守宗大陣的玄妙之中。正如他所料,那守宗大陣的確滋養了靈識。雖然以韓宗不得道的滋養法門目前只催生了最爲混沌的靈識,但也絕對不是其他陣圖可以相比的。就像是木偶人與活人的區別,普通的陣圖僅僅是木偶,但這守宗大陣卻讓這木偶人生生變成了有血有肉的活人。這一點,就算是陣圖的始祖,洪荒陣圖,都做不到!這是葉未雙接觸到的另一條陣圖的衍生概念。到目前爲止,葉未雙已經接受了三條支路。第一是由武珣涵口中得到的洪荒陣圖的本源概念,第二是輪迴陣圖師周兮那生生不息的陣圖之道,第三,就是這化死爲生的靈識陣圖。
這是一條完全不同的陣圖之道。葉未雙看了如此之多的陣圖,卻沒有一個同這種陣圖一般千變萬化。因爲這陣圖本身,就是活的!這同洪荒陣圖不同。洪荒陣圖在升到高級之後,也會衍生靈識,只不過這等靈識取自自然,依憑陣圖者本身的藉助能力。但這種陣圖大相徑庭,它取活物——活水、靈魂、動物、草木——衍化成陣圖,甚至成爲陣圖的一部分。
葉未雙如同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也只知道歎爲觀止了。
這一磨就是十日。其間葉未雙竟然一次都沒有進食,也沒有休息。只有偶爾掐指的時候,會放下原本。他是不是摳下牆壁上的夜明珠做實驗,之後漸漸的開始使用懸浮的夜明珠。那寫星河之中的夜明珠一開始搬動十分困難,阻力奇大,但不知爲何,葉未雙搬動了多次之後,越發流利順暢起來。到最後,他竟然能夠一招手,就輕易拆借星河中的夜明珠,在自己周身推衍。
韓毅就算是個完完全全的外行,也漸漸能夠看出,葉未雙的實力,在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增長。他……已經能夠控制這保護原本的陣圖!雖然他所拆解的部分還少,但韓毅卻相信,總有一天他能將整個陣圖都掌控在手心,甚至他韓宗這個守宗大陣,都將不是堡壘!
這個想法讓韓毅心驚肉跳,日漸一日看到葉未雙打法決的手勢增快,直到快得看不清,韓毅纔有些苦澀而無奈地發現,這個小師弟根本就是一個怪物。他的進度恐怕是自己永遠都無法追趕上的。儘管葉未雙的實力看上去還是奉中初期,但韓毅卻覺得,若是讓他使出陣圖,恐怕就算是奉中高級的強者也沒奈他何。當初就能把自己從四個奉中團圍中救出,眼下恐怕已能做到安然脫身了吧?
十日之後,葉未雙從守宗大陣的原本之中擡起了頭。定定地看着眼前的星河。星河經過他的拆解已經零零碎碎,和原先由很大的不同了。葉未雙忽然站起身,將一旁的韓毅嚇了一跳。他的雙目之中反襯着夜明珠幽幽的光澤,毫無懼色地緩步踏入了星河。星河竟然沒有絲毫動靜,但葉未雙的身影卻十分模糊,就好似移動千遍造成影像滯留的那種模糊。接着他伸出了手。韓毅並沒有看到他的手有任何動作,但卻又覺得他的手印已變幻了千萬遍,直到徹底停滯。葉未雙驀然半蹲下身,手掌猛地按在星河中央!
韓毅的瞳孔之中倒映出一道巨大的從星河中心暴起的靈光,接着呈輻散狀以葉未雙手掌爲心瘋狂蔓延開來,所過之處漂浮的夜明珠全數飛速運轉,一股龐大的生氣驀然貫穿了整個洞穴,甚至令洞穴都爲之搖晃!
星河正中央的葉未雙能感到體內的靈力瞬間暴漲,在強力的靈力灌注之下,陰燭和煉火之法同時疾速運轉,額頭上連日只吸收了少量靈力的龍角貪婪地鯨吞下大量精純的靈力,兩丹以不可抑制的趨勢膨大起來!就連挨着邊只知道震驚的韓毅,都感到一股不可抗拒的生氣在往他的經脈之中狂灌。在這等根本不用自己催動天地靈氣入體的情況下,韓毅驚愕地發現,自己那長久以來都不曾動靜過的靈力,在一點點增長,這種看似緩慢的進度,卻一瞬間讓韓毅淚流滿面。多少年了。本以爲再也無法修煉的他多少年沒有看到自己的靈力增長了……
這一刻,韓毅感到那天塹般的阻力一瞬間變得微不足道,他猛一抹眼睛,盤腿強行運轉起韓宗留下功法,長久以來無法催動的功法逐漸如同老化的機器一樣漸漸運轉起來。韓毅欣喜若狂!
這陣強力的生氣灌注不過持續了半個時辰便逐漸減弱了下來。葉未雙在生氣漸漸褪下至五分之一而穩定起來的同時仰頭舒暢地吐出一口濁氣,接着將那原本安放在了星河中央。那原本如同先前那般懸浮着,在生氣地灌注之下隱隱發光的原本,在停穩的同時,阻遏了星河的運轉。葉未雙微笑着摸了摸封面,腦海之中卻開始想到,寫下這本陣圖的,恐怕是哪位陣圖大能吧。也不知究竟是什麼模樣。雖說沒有全部參透,但以葉未雙的記憶力,卻已經全部記下。悟不是一件一天兩天的事,葉未雙能在短時間內有所成就已經天賦異稟。而他在最短時間內弄懂的,就是怎麼滋養這陣圖。引天地之生氣,靈動之本性,滋養壯大陣圖原本,在逐漸積累的過程中,韓宗的守宗大陣也會越來越強。
之前韓宗並未有意識地滋養,纔在這長久的歲月中只衍生了一絲混沌靈識,現在經葉未雙改良,引進一個周兮曾經教過他的化生陣,結合守宗大陣上陌生的靈起陣,生生將此地化爲了最好的滋養之穴。
葉未雙再度看了一眼那封面上的狂草。只寫了“生靈陣”和一旁的兩個小字,其餘別無他物。那兩個小字,分明是該陣圖的創造者:洛塵。
韓毅在生氣減弱的同時就睜開了雙眼。他不可思議地看着葉未雙安然踏步出來,臉上露出了激動的神情。他上前一把就抓住了葉未雙的肩膀。
“十二師兄,打擾多日了。”葉未雙微微笑起來,笑得帶了三分歉疚,三分溫和,還有四分狂喜,“我們什麼時候回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