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最初的忙碌之後,葉未雙的生活開始三點一線:玉龍閣、傳經大堂、玲瓏閣。
每天清晨就要到傳經大堂去聽掌峰師叔的傳教。雖說大部分課程葉未雙自學也能完成,但對於上界的許多其他東西他還是不熟悉的。掌峰師叔能給他許多常識和經驗,這是在書本上學不到的。
課程從寅時開始,一直到巳時結束。葉未雙回玉龍閣歇息進行《陰燭》和煉火之法的修習,戌時避人耳目到玲瓏閣和武珣涵練習陣圖。
武珣涵不愧是從世家出生成長起來的陣圖師,所學十分系統,和周兮東教一點兒西教一點兒的風格不同,葉未雙在她這兒幾乎是從最初級的開始學起。周兮對於陣圖的看法頗有奇異之處,葉未雙之前還不覺得,但在武珣涵這兒學習之後卻發現了不同。正統的對洪荒陣圖的看法來源於三皇五帝流傳下來的經書,而後發展《周易》。那裡面對此已經解之甚詳,至於是否有人能參透卻不是他們的事兒了。但是周兮正相反,他背三皇五帝而馳,從天地起始,歸之萬物,陣圖圓自八荒,生生不息。
葉未雙在武珣涵這兒接受到了傳統陣圖源流之後,才隱約明白,爲何周兮會被稱作“輪迴陣圖師”。他的陣圖別具一格,從本義理解上就不執着於經意,放眼四海,目着九州。上窮碧落,下達黃泉,如落輪迴。
就連武珣涵言及她的老師時,也感嘆地稱周兮的確是天造之材,絕無僅有。而一脈沿襲周兮一路陣圖的葉未雙,其對陣圖的舊意新解也往往讓武珣涵感到驚詫。她作爲一個曾經達到七層小圓滿的天賦陣圖師,清除地知曉天賦在陣圖一事上所起的巨大作用。這天賦一則表現爲對陣圖意義的領悟,而則表現在對靈力的精細控制。
葉未雙有如此大的潛力實在是出乎了武珣涵的意料,但在接觸到葉未雙的知識後,她不覺有些疑惑。葉未雙的知識十分繁雜,但也可說是零落。一開始武珣涵還以爲葉未雙是自學成才,但後來接觸越深,他就越展露出讓武珣涵這個有豐厚家底的天賦陣圖師來。他的頭腦之中並非沒有陣圖,而是大多是十分艱澀,甚至奇絕的陣圖,最簡單的基礎陣圖卻反倒沒有。
武珣涵意識到這一點後,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替葉未雙打下基礎。武珣涵的知識卻恰峭葉未雙相反。她的基礎非常紮實,對靈力的掌控在苦練之下達到心隨意動。葉未雙由於缺乏聯繫,對畫符還並不十分得心應手。
若說武珣涵是國學大家,葉未雙就是雜學大成了。
山中無歲月,在武珣涵這兒日復一日地練習,葉未雙逐漸意識到自己對靈力的掌控越發精細,這種細微的變化體現在他的陣圖上。往日陣圖畫着的符咒上,十有會被他的靈力震碎,隨着他實力的增強,這種情況出現得越來越多,這也是爲什麼他不敢輕易動用鄴水朱華的原因。普通的筆尚且不能承受,鄴水朱華一增幅,恐怕整張桌子都會被他毀了。而現在,葉未雙逐漸能夠做到靈力的收發自如。如今就算是在米粒上用神識掌控靈力雕花,他也能自信做到不失手。不過要看雕的是什麼花了……
這頭武珣涵想盡心思爲葉未雙增強陣圖實力,那頭對於武珣涵的求助,葉未雙也並沒有忘記。一到玉龍閣就從納戒中取出之前裝進去的周兮留給他的各類陣圖薈萃翻找。周兮留給他的東西太多,葉未雙也找了好些日子才翻到一個有些作用的陣圖,但卻並非最好,葉未雙在和武珣涵商量過後決定將此留作備用,還是再試着找找其他的辦法。
《陰燭》在龍角鬧騰過一次後,進度就被葉未雙放慢了下來,而《煉火之法》則開始小心翼翼地進行。葉未雙修煉《煉火之法》很是謹慎,生怕龍珠一個勢強就暴動起來。但所幸龍角似乎近日來對於炎性靈力的需求越來越強,葉未雙吸收的大部分炎性靈力有九成都被它吸走了,這雖然無奈,但也讓他稍稍安心。最起碼龍珠不會暴走。如今葉未雙已經打通了炎脈八條,寒脈十七條,兩種靈力同時增長,每當會合,總有一種淡淡的乳白色的調和物在兩者之間充當和事佬。葉未雙想了很久,大概是校長老頭給他的那顆玉潤丹的功效。只是這功效長效的嚇人,葉未雙都不曾料到這丹藥竟然會如此長久地在他體內發揮效用。這樣的丹藥,品級絕不會低。
不知不覺,已是兩月。
葉未雙能感到身上的異動逐漸增強,無時無刻地提醒他——再過一個月,封印便要徹底消失。
葉未雙已經封印了自己身上的很多異狀,但當那一日來臨,最強的封印被衝破的一瞬,他自下的這些小封印必然攔不住最強封印的破裂。那個時候,將會是他最大的危機。葉未雙也想找辦法躲過這一必將來臨的一刻,但在上界這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實在想不出哪裡可以躲藏。
沒有人成年會是他這麼讓人頭痛的。
這一日午時,葉未雙從傳經大堂聽完掌峰師叔的課後便一路慢悠悠地走回玉龍閣。傳經大堂裡足足有百來個蒲團,是給內外門所有弟子聽課用的。但真正來這裡聽課的弟子卻只有七八成,缺失的人大多家底殷實,並不十分看重課程。還有的就是大多內門弟子了。
像葉未雙這樣每天按時到地聽課的內門弟子實在少有,而且他還不坐在特意爲內門弟子準備的蒲團上,反在角落裡蹲着,倒確實不惹眼。葉未雙這麼過了兩個月也沒多少人和他說話。有一兩次當日在武珣涵的玲瓏閣門前看到他進入的人即便是發現了他,臉上也沒有多少好意。葉未雙早就習慣了。沒有人搭理他,他也再好不過。
就在葉未雙要踏入內門弟子的峰閣區時,一聲冷哼忽然響起,叫他的腳步頓了一頓。一到略顯冰冷的聲音淡薄地道:“七品納戒,真是好財力。”
葉未雙一愣,隨即轉過頭去尋找發出聲音的來源。一個白色長髮內門男子站在他身側不遠處,眼神斜視而來,只是輕蔑地瞥了葉未雙一眼。他的身旁站着個身穿外門弟子衣着的青年,想來是他的僕從。
葉未雙頓時皺眉。手上的這枚納戒,當初不僅校長提醒過他,連武珣涵、鳳燿也有意無意地勸他隱蔽起來。但葉未雙並沒有當成個事兒。這內門之中大多弟子都有納戒,武珣涵發現的時候也僅僅是隨口說了一句。以葉未雙的想法,這裡的人多是大戶人家的子弟,擁有一枚七品納戒恐怕也不是什麼罕見的事,也就沒有多費心去想辦法。卻沒想到,今日倒是招惹上了麻煩。
葉未雙的生活極其規律而簡單。三點一線以外也就是和鬱劍互通聲氣。不過最近半個月鬱劍閉關了,他也就沒好意思再打擾。這個人,他確實是沒有見過。不過內門弟子的衣着,想來是他哪位師兄。
葉未雙對招惹師兄可沒有多大。這些師兄不是家世嚇人就是實力高強,無論哪個對他來說都不是好招惹的對象。當即,葉未雙面色平淡地衝那男子行禮,說道:“師兄謬讚。”
誰知道葉未雙這一句話並沒有讓對方走人,那白髮男子冷哼了一聲說道:“謬讚可不至於。七品納戒可是隻有長老纔有財力擁有的東西,幾乎比之神器。也不知師弟何來寶物,區區一個五品家族,可拿不出來。”葉未雙心中微微一驚,詫異地看了自己手上的納戒一眼。這個人顯然知道他的背景是柳家。一個五品家族都不能拿出購買一枚七品納戒的財力……莫離究竟得有多有錢啊?！
葉未雙心中涌起一絲不安,看着眼前的男子沒有說話。這個口氣,好似柳家並不在他眼裡似的。
見到葉未雙沒有答話,男子的眼神忽然凌厲了起來,盯着葉未雙道:“該不會……是用什麼旁門的手段……得來的吧?”
這句話一出,葉未雙的眼神頓時冰冷了一下。此刻這裡並沒有旁人,若是有旁人在這,葉未雙有一枚不符合身份的七品納戒的事兒恐怕沒多久就會被傳得四處都是。
這位師兄,顯然是想找他的麻煩來了。
葉未雙略微退後了一步,說道:“這枚納戒是師弟長輩所贈,並非苟且而得。師兄儘可放心。”
看到葉未雙退後一步,那白髮男子似乎以爲他示弱,便也近前了一步,冷然盯着葉未雙:“不知是柳家的哪位長輩,不將這般納戒給自家玄孫反倒給外人購置了一枚七品納戒?”
葉未雙見他步步緊逼,沒有相讓的架勢,眉頭也不覺蹙了起來,心中暗道:“難道我告訴你莫離給我的麼?”
白髮男子又前踏了一步,靈壓開始逐漸瀰漫。葉未雙警惕地站穩腳跟,盯着眼前的白髮男子道:“不知師弟何處得罪師兄,需得師兄步步緊逼?”
白髮男子冷笑了一聲道:“聽聞三師妹武珣涵甚是優待你這小子,出關那日便許了你同老八進去。好福氣,新來雲霞峰便先後得了師尊三番兩次的照拂,又入了玲瓏閣。葉小師弟,你的名聲可是大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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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未雙一怔,隨即一驚,能叫武珣涵三師妹的,除了大師兄雲開珞,也就是二師兄了……葉未雙頓時頭疼了起來,這個二師兄似乎心胸不怎麼開闊,竟然是……嫉妒起他這個新晉的小師弟來了。葉未雙也不想在這裡被同門師兄堵路,和人失了和氣,便忍耐着道:“師尊與三師姐的厚愛,師弟妄受了,如若引了二師兄不快,師弟賠罪便是。不知二師兄如何才願放師弟回去?”
白髮男子冷笑了一聲,傲慢地道:“你衝撞了我,自然要賠罪,至於那罪禮……那七品納戒便勉強是了。”
葉未雙頓時心頭一陣怒起,強自忍耐着說道:“實不相瞞,這枚納戒是師弟搭檔所贈,不可輕易予人,這罪禮,師弟怕是給不得。”
白髮男子的臉色一變,顯然被葉未雙的拒絕氣得不輕,他譏笑了起來:“搭檔?我可沒有聽說過柳家有十三月出生的子輩。沒有七品納戒,這罪禮,你還給不起！”
葉未雙眼見他的神色兇戾了起來,周身靈壓猛增,頓時暗自提升警惕至高,腳步又退了一步。
卻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一道聲音忽然響了起來:“小師弟！師尊他老人家喚你呢。”氣氛頓時一凝滯。葉未雙詫異地迴轉了頭去,只見韓毅匆匆向他走來,臉上帶着一絲詫異之色:“喲,二師兄你也在呀?師尊喚小師弟呢,等急了可怕他老人家怪罪。這就告罪了。”
葉未雙心中暗鬆一口氣,連忙迎上韓毅道:“師尊吩咐什麼了?”
“這我哪知道呀?師尊前幾日是不是交待過你什麼?這會兒找得你急呢。”
葉未雙心中真是感謝死這個十二師兄了,連忙說道:“那便走吧。”他轉身對白髮男子拱手道:“二師兄,抱歉了,師尊有令,弟子不敢不從,若有機緣,下次再同師兄聊天吧。”旋即也不管那二師兄的臉色,擡腳走人。
二師兄的冷冷望着葉未雙匆匆離開的背影,臉上佈滿了陰煞之氣,隨後他對一旁的隨從道:“跟上去,看着他是否進了師尊的書房。”
葉未雙跟着韓毅匆匆走了許久,這才鬆一口氣,剛要張口,韓毅道:“師尊已經等了許久了。”葉未雙奇怪地看着他,眼見他衝自己試了個眼色,頓時不開口了。葉未雙隨韓毅到了當初面見師尊的殿中,韓毅沒等守門弟子出聲就大聲道:“師尊！弟子將小師弟帶來了！”
一旁的兩個守門有孝愣。沒聽師尊吩咐誰過來呀。然而師尊的旨意他們也不敢妄自猜測,只好一句話也不說,等着門內的反應。
葉未雙看到韓毅的神色有些緊張,眼神悄悄瞥着後邊兒,便隱約明白過來了。韓毅恐怕是……假傳聖旨。
葉未雙的一顆心頓時也揪了起來,如果師尊不在,要麼閉關,要麼壓根兒懶得理他們,或者將他們轟出去,讓後面的跟梢看見了,他和韓毅都吃不了兜着走。在旁人眼中師尊也常常是不問弟子情況,葉未雙一連就見過師尊兩次,已經被旁人側眼相看了。
葉未雙緊張地盯着那閃門,片刻之後,只聽得那門內傳出一道莫名令人覺得豔麗的聲音:“進來。”
葉未雙和韓毅都在錯愕之中鬆了一口氣。看到那門開了一道縫,葉未雙硬着頭皮推門走了進去。火紅衣袍的男子依舊背對着他坐在蒲團上,只是一踏入房間,葉未雙立馬感覺到了一種不同尋常的熾熱,這種熾熱連他都有性不消。身後的門已經被他關死,就算熱,葉未雙也不能就這麼出去了。外頭還有盯梢的,他一進去就出來了,不是找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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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的聲音淡漠地道:“在那兒坐着。”
葉未雙意識到師尊正在修煉,也不便打擾,在牆腳的蒲團上乖乖坐好。等候了一段時間,葉未雙有些百無聊賴起來,不覺盯住了師尊周身的靈力。一種極端霸氣的炎性靈力,靈力運行的軌跡很特別,竟然……有一種古怪的熟悉……
葉未雙越看越入神,神情也越來越疑惑,直到空氣開始從熾熱變得暴躁,葉未雙默然驚醒過來,一聲“煉火之法”頓時賓口。師尊的身形沒有絲毫動靜,似乎完全沉浸入修煉當中。葉未雙的臉上滿是震撼之色。他本來還以爲這本煉火之法是什麼初級普通的修煉法決,但沒想到,一峰之主的師尊,竟然也修習這功法！雖然那靈力到最後已經流竄得極爲複雜玄妙,但葉未雙依舊從它們走動的大形之中看出了《煉火之法》的痕跡。葉未雙心神一動,當即盤腿靜坐,煉火之法悄悄開始在體內運轉,八大炎性經脈運行,開始不斷吸收鳳燿溢散出的炎性靈力。令葉未雙感到驚奇的是,這些炎性靈力竟然毫不暴躁,相反的一入體就溫順地混合入靈力大軍,只需稍稍錘鍊就能融入龍珠,就好像……是被人馴服過了一般。
葉未雙心中一動,立馬盯着鳳燿周身的靈力流轉開始修正增添他的靈力軌跡,這工作可不簡單。但眼下有無限溫和的靈力供應,葉未雙根本不怕這些靈力一個不小心爆破損害到自身經脈,試驗修煉起來事半功倍,竟然解決了之前難以控制的不少問題。修煉速度一下提升了數倍。
鳳燿似乎也不在意葉未雙的動作,依舊一動不動。兩個紅色的身影極爲默契,竟如同兩尊佛像一般靜止在了那裡。
門外的韓毅卻感到心裡七上八下。
小師弟已經進去了兩個時辰了,竟然一點動靜也沒有。師尊能如此容忍小師弟的確是他未曾想到的,但這進去的時間……也太久了吧。這樣下去他都要擔心師尊是不是已經對小師弟做了什麼……
韓毅在這邊暗暗着急,兩個站在門邊的弟子卻看得有趣,忍不住道:“你何苦這麼等着。怎麼不回去?我瞧師尊一時半會兒也沒想讓小師弟這麼快出來。”
這站門的兩人也是雲霞峰弟子,不過身份有些特殊,相當於師尊的隨從,實力高強不說,時刻能夠陪伴師尊左右。因此他二人又被稱作師尊的內門大弟子。每個朝上都有這麼兩三名內門大弟子,專管朝主的起居,也個個是高手。
韓毅不敢將擔憂表露出來,只得乾笑了兩聲道:“我……我就在這兒等着吧……”
在火熱開始降溫的一瞬,葉未雙便意識到鳳燿要收功了。葉未雙當即不敢遲疑,將周身靈力吸收入體,各大經脈封存,隨後,那陣炎熱的靈壓驀然之間從屋內盡數吸納入鳳燿體內。屋內在一瞬間變了溫度。這種收放自如讓葉未雙不得不心驚。
就在葉未雙猶豫要不要開口的時候,鳳燿的聲音已然響了起來:“煉火之法一層?”
葉未雙一怔,隨即老老實實地回答:“是。”
鳳燿頓了頓,又道:“你又招惹了誰?韓毅那小子也大膽,敢拿我來作擋箭牌。”
葉未雙頓時有些尷尬,吶吶地說道:“是弟子的錯,不該忽視師尊的提點,未將納戒……”葉未雙心下暗自納悶,怎得師尊的聲音,聽起來倒似乎挺高興。
“是錦嵐吧。”鳳燿道,“你二師兄的本性不壞,只是你是新晉,未免要多考量考量你。雲霞峰上內門弟子相近相親,你也多讓讓他。”鳳燿一口便猜出事情的起因,葉未雙也覺得有些奇妙,但他立馬低頭道:“是。”
“既然你今日來了,也免得我再喚你。你天賦不錯,心性又上佳,只可惜囚於我雲霞峰這等地方,如若有何難言之隱,儘可以提出,我也許……會有辦法。”
葉未雙聽到這若有所指的話,心中倒是明白他的意思。鳳燿在讚揚他不假,同時也在爲他可惜。他能猜出葉未雙的玉符碎裂,此刻說出這等話,想必是有要替葉未雙修復玉符的意思。葉未雙自然不敢怠慢,卻也不敢立馬答應。他只是沉默了許久,隨後道:“多謝師尊,只是弟子的事恐怕……難以輕易解決,若是另師尊有所缺損,就是弟子的大罪了。弟子在這雲霞峰上甚好,不便有勞師尊了……”
聽出葉未雙口中的拒絕之意,鳳燿的沉默有些微妙。他頓了許久,才道:“你若是不願,爲師也不會強求。只是望你莫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這樣……也好。”最後的四個字鳳燿說得太輕,葉未雙只是隱約聽見,便隨後見到鳳燿揮了揮手道:“你晉入煉火之法,修習起來不會太容易。每月初一,我會在此布功。”
葉未雙雖知道這是逐客令,但也喜出望外了。鳳燿的意思是說,每個月他都會在這裡讓炎氣外放,這種溫順的靈氣四溢的環境對他來說無異於最好的修煉環境。在鳳燿身邊短短兩個時辰,就讓葉未雙有了一種掌控到煉火之法的感覺,雖說只是捱了個邊,卻也是一個極大的飛躍。
葉未雙站起來恭恭敬敬地鞠了個躬,隨後退後將手搭在了房門上,就在此時,鳳燿忽地道:“爲師聽說,你倒是同珣涵走得很近。”
葉未雙心裡“咯噔”一下,硬着頭皮回答道:“一見如故,知交罷了。”
鳳燿似乎帶了點笑意,手一揚,葉未雙眼疾手快地一抄,一本薄薄的簿子被他抓入手中:“她長年閉關,爲師要尋她也常是錯過。你便替我將這給她吧。”
葉未雙一愣,只見簿子上用狂草寫着三個大字:涅磐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