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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門鈴從一大清早就開始不斷響，屋子裡卻沒有人理會。最終屋外的人終於忍不住，猛地撞起門來，撞門的力道大得像是有一頭犀牛在衝擊那扇堅固的門板。
臥室裡的人終於動了一動，葉未雙皺着鼻子將頭埋進了被窩裡，一腳將身邊睡得張開嘴巴的男人踹到了地上：“……叫外面的混蛋消停點……”
鬍子拉碴的男人被一腳踹下地後終於半醒了過來，抹了一把臉，揉着一頭亂糟糟的黑髮隨手拎起地上的襯衫往腰間一圍，慢騰騰地邁着夢遊一般的步子向大門走去。打開門的時候，外頭的人正準備發動下一次攻擊，一見莫離，那人頓時一愣，腳下一個沒着穩險些向前撲摔在地上。他慌忙扳住門緣，瞪着莫離道：“你他媽現在才聽見？！”
莫離茫然地看了他一會兒，終於認出了王琦的臉，臉上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煩死了，大清早的什麼事？”
“給你們玉符發消息你們屏蔽，給你們打電話你們拔電話線，給你們撥手機你們拉我進黑名單……怎麼，是不準備幹活了是吧？”王琦氣得七竅生煙，拳頭一個勁兒撞莫離的胸口。吼到此時，他才留意到莫離竟然只在下半身上圍了件黑色襯衫，身上還殘留着紅色的掐痕抓痕。他心裡冷笑了一聲，叫着“活該”。
莫離望了一眼臥室的方向，煩悶地撓了撓腦袋，將人往外一推道：“你別大聲嚷嚷，未雙還在睡。”
王琦又開始憤怒了。莫離看他的頭髮都快豎起來，終於道：“上一個任務我們下了鬼界，你知道那裡三界不行，玉符屏蔽是常事，電話線沒拔，沒錢了。我的手機不是我拉的黑名單，是沐慄……”
“你家沐慄是條狗！”
莫離打了個呵欠：“狗還是貓都好……到底什麼事？”
王琦忍着不咆哮，將一疊任務書拍在了莫離強壯的胸膛上：“這個任務今天完不成你們就別想再接任務再拿錢了！媽的，最好讓小葉把你弄死在牀上！”
莫離將那份任務書捏在手裡，像是趕狗似的衝王琦揮揮手道：“知道了知道了，你走吧。”
王琦的鼻子被門拍上，頓時氣得狠踹了大門兩腳，想起這任務要不是他倆還真沒法完成，這才忍住了一肚子火氣扭頭離開。
莫離一面隨手翻那份任務書，一面口裡嘟囔了着：“誰弄死誰啊……”走到一半他頓住了。一雙赤|裸的腳穿着雙明黃色的拖鞋站在牆角。葉未雙半睜着眼睛，皮笑肉不笑地說：“你說呢？”
莫離又想要摸煙了。
他的手在胸口摸了個空。好在葉未雙沒有再爲難他，他從莫離手裡將那份任務書抽了過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懶懶散散地看。
莫離只好忍着睡個回籠覺的**給自己衝了杯茶，在他一旁的單人沙發上坐下了。“怎麼不再多睡一會兒？”
“王琦那麼咆哮，左鄰右舍都該醒了。”葉未雙的臉色有些難看，莫離摸摸鼻子，大概知道惹惱葉未雙的是哪句話。葉未雙最怕被別人看到他和莫離的親密。倒不是因爲怕別人鄙夷的目光，而是他本來就怕羞，哪怕莫離是個姑娘，葉未雙要聽到“最好讓小葉把你弄死在牀上！”這話依舊會把頭埋到地裡面去。
莫離呷了一口茶，瞥了葉未雙一眼。葉未雙脖子上和胸膛上還殘留着粉色的印記，微微有些發青，但看上去比莫離好上那麼一些。他穿着一身浴袍，交疊的兩腿從浴袍交叉的地方伸出，讓莫離的目光逡巡了好一會兒。莫離又忍不住爲他們像幹架一般做|愛方式嘆了一口氣。葉未雙看完了那份任務，臉色也漸漸恢復了正常的謹慎。他將任務書放在莫離面前道：“你看過了嗎？這任務不怎麼簡單。”
“看到王琦那小子親自上門就知道了，”莫離心不在焉地說，“能讓他只想到找我們兩個的事可不算一般棘手。”
葉未雙點點頭：“這任務有時限，要今天完成，我們得儘早動身了。”他說着站起來向廚房去了。莫離回味着他站起來時浴袍下露出的那一點景色，一邊也起身打開書房的門將撓了一晚上門的沐慄放了出來。
王琦交給兩人的任務沒有那麼難，但卻不是單人或者普通的搭檔能夠做到的。這個區裡的搭檔雖然多，卻沒有一對能有萬全的把握完成這個任務。前幾對搭檔都失敗了，甚至有一對還栽在了對方手中，那個非十三月現在還躺在上界家族裡。
葉未雙慢騰騰做完早餐，其間莫離趁機將他圍裙下的浴袍剝了下來，過了一把手癮然後心滿意足地去吃早餐了。葉未雙去洗了個澡，將滿臉的通紅洗沒了纔出來套上了襯衫、長褲和外套。
當莫離起身去着裝時，他叼了幾塊麪包在嘴裡，替他整理那一塌糊塗的領帶。莫離摸了一把他的屁股，略爲無奈地道：“今天不要你下水，你可以把內褲穿上。”
葉未雙聳了聳肩當作沒聽到。莫離拎上一隻扁平的銀色金屬箱子，葉未雙隨手掃起玻璃茶几上的鑰匙，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門。沐慄又一次和沫沫被關在一起，憤怒地直撓門。
黑色的卡宴駛出小區後不久，另一輛白色的法拉利跑車停到了樓下。門衛一直躬着腰，沒敢擡頭看。
龍煙拎着兩盒月餅喜氣洋洋地哼着小曲乘電梯上樓後，猛拍葉未雙的家門。然而沒有一個人來回應。門背後只有狗撓門的聲音和貓叫的聲響。龍煙等了好一會兒，依舊沒有見到什麼人來開門。他喜氣洋洋的臉色漸漸放了下來。半個小時之後，龍煙的臉上神色變作了咬牙切齒。“莫離……你好樣的，莫離……”
“叮。”電梯門再一次開了，一個約摸中年的男人從電梯裡跨出，一扭頭就看見了龍煙。他盯着龍煙看了一會兒，開口道：“小哥你讓讓，我找人。”
龍煙一扭頭就噴火：“你找人？找誰？這是我兒子家！”
“兒子？”周兮先是一愣，接着笑了，他上下打量了一會兒龍煙道：“小哥你找錯地兒了吧？這是我徒弟家。”
“誰找錯了？該是你找錯了纔對吧？我來這兒好兩次了。”龍煙皮笑肉不笑地說。周兮一挑眉道：“哦？我也在這兒住過一段時間，我怎麼不知道這屋主居然還有活在人世的父母？”
龍煙一聽頓時炸了。他衝周兮大怒道：“你什麼意思！我說這是我兒子家就是我兒子家！你是什麼人？”
“你又是哪根蔥？”周兮也豎起了眉毛，兩人吹鬍子瞪眼登時耗上了。周兮強行擠開人上前連按了幾次門鈴，然而門內一點反應也沒有。只有狗撓門的聲音越來越響。周兮等了好一會兒，臉色越來越黑，一旁的龍煙看着他冷笑，心裡有幾分扭曲的幸災樂禍。
莫離一路上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惹得葉未雙一個勁兒朝他看。他有些心虛地對莫離說：“我昨晚……應該沒有把你踢下去吧？”
莫離揉了揉鼻子，撓着亂七八糟的頭髮說：“早上把我踢下去了。”
葉未雙摸摸鼻子，轉口說道：“到了沒？”
卡宴一個急剎車拐彎滑進車庫，莫離道：“到了。”兩人下了車。葉未雙從後腰抽出了金色伯萊塔92f，從褲袋裡摸出一溜子彈輕而易舉地上膛。92f的全套三連保險裝置早被他拆除，伯萊塔對他來說輕巧得像是一支可以隨意在指尖旋轉的鋼筆。
莫離提着那隻銀色的箱子，從車門另一側下來，在車頭和葉未雙會合，並肩向樓梯走去。兩人的腿力遠比電梯更快。尤其是在打定主意這一次任務必須速戰速決之後。葉未雙踏上那幢破破爛爛的大樓二層時忽然“啊”了一聲，引得莫離向後一瞥：“我爸說他今天過來！”
莫離的腳步頓時加快了：“快點。”
葉未雙跟上他的腳步，來到五樓的時候他又“啊”地叫了一聲。莫離再次看向他：“師父也說了他今天會來……”
莫離悶頭就走，腳步成了風。葉未雙連忙跟上他。乾脆地將左腿的m60單手抽了出來。
破爛的大樓是個建築工地，還未拆除主體部分，牆面坑坑窪窪，已經灰暗得看不出原先的顏色。各個房間的門已經被卸掉了，木板和石灰滿地都是。葉未雙不知道這裡原來是幹什麼用的，但看那屋子的大小和佈局，看上去像是一個寫字樓。莫離用空着的那隻手從胸口衣袋裡掏出了一根菸，葉未雙打了個響指用液化靈力擦着了菸頭，莫離吸了一口吐出，迷濛的煙霧逐漸揮散開去，漸漸以一個奇詭的態勢瀰漫了一整片樓層。
“走吧。”莫離和葉未雙對視了一眼，兩人開始一間間屋子搜查過去。玉符已無法定位那東西所在的地點，葉未雙和莫離一開始就沒有把那東西拿出來的想法。葉未雙踹開第十三道還沒被拆除的上鎖防盜門時，彌散的煙氣先一步爭先恐後地撲入屋中。在這背陰處的地方，白煙一旦沒入陰暗便會無比顯眼。但和先前所不同的是，這一次白煙沒有順利侵入屋中。葉未雙用m60掩護莫離，收回伯萊塔空出一隻手劈出了一道符：“速戰速決！”
話音剛落，莫離已然接着火焰符的光熱衝擊力衝進了屋中，銀白色的箱子老早開了口，莫離也不知是如何抽出了一把ak衝着屋內就是一片掃射。葉未雙硃紅色陣圖筆朱華出袖，迎風長開一人半長，橫格在胸前。一個東西正撞在他的陣圖筆上，像是慌不擇路卻沒想到葉未雙這個缺口竟然被臨時堵上了。強大的衝擊力讓葉未雙都是眉頭一皺。他猛地格開那東西，陣圖筆在身周劃出一個整圓，龐大的陣圖在半空之中隱現一瞬，一道黑色的影子頓時出現在煙霧之中。葉未雙疾退出陣圖，落到莫離身邊時低聲一句：“圈住了。”莫離的身形隨即化作一團亂煙。葉未雙的手中頃刻之間多出了一柄銀色的槍支。槍支上的鐵鎖牢牢扣住了葉未雙的每一根手指。他站在陣圖的外圍，開始一槍槍頻率極高卻又顯得詭異的悠閒地射那陣圖裡看不見的東西。每一槍子彈都陷入了一個詭譎的部位，像是半空蒸發了一般。但葉未雙不急。
這東西最初讓各天仙地仙都栽了蔥的原因是那東西是鬼體。和通常執行任務的天人們所遇到的妖物不同，鬼物一旦達到了足夠的實力，處理起來異常繁難。但葉未雙和莫離和那些普通的天人不同。他們最擅長的就是處理鬼物。
在旁的天人看來無比頭疼的任務，眼下葉未雙唯一剩下要做的就是一槍槍開出固化靈力，直到射死那玩意兒。讓葉未雙有些驚訝的是，那東西竟然在他的固化靈力轟擊之下一直支撐了五分鐘才消散。這足以看出爲何先前讓那麼多天人都折在了它手裡。爲了保證那東西的確消失得一點兒不剩，葉未雙將那個陣圖縮小保留了起來，又用m60裡的固液混合靈力轟爛了整個屋子才罷手收工。
葉未雙和莫離最後搜查了一遍整幢大樓，看到那血紅的玉符上黑色的兩個“完成”的大字，對視一眼連忙向卡宴衝去。
收到消息過來善後的王琦，因怕疏漏親自到了場。他從地上撿起一個包裹，裡面像往常一樣裝着一道留有鬼物“殘魂”的陣圖。那包裹一旁的屋子，已經被轟得四面透光，貫通了南北。
葉未雙和莫離回到小區之後，兩人的腳步都有些滯緩。葉未雙站在車邊望着車庫裡那輛十分搶眼的跑車，對莫離說：“我爸的車在那。”莫離看着葉未雙說：“你爸會把我殺了的。他和我一起遊歷的幾十年裡就沒見到他有耐心過。”
葉未雙的腳步更慢了：“你說周兮萬一和他碰上……”莫離覺得自己家門前很可能被安置了兩顆炸彈，更加不想上樓了。“他們爲什麼今天都來了？”
葉未雙瞪了他一眼說：“今天是中秋！我爸來給我送月餅。”莫離想象着一條龍拎着月餅盒盤在他宅子門口，頓時心情一片沉重。
“叮。”電梯鈴聲響起之時，葉未雙很希望那道門不要打開。他老早就嗅到了龍煙憤怒的氣息，其間摻雜着熟悉的法則。葉未雙閉了閉眼睛，打算一不做二不休。他當先一步衝了出去，大喊了一聲：“爸！”
門口果然已經鬧得一片狼藉。好在他們家被陣圖護了好幾圈，不至於塌了，一旁的牆上卻是一片片蛛網似的裂痕。聽到這一聲，龍煙猛地回過了頭來，滿臉殺氣。葉未雙沒敢看他的眼睛，迎上去就叫：“爸，你來得真早，莫離剛把我帶去出任務。”
一旁的周兮有些發愣，接着他看到莫離一瞬間變黑的臉色，頓時覺得心裡舒坦了，剛剛和龍煙較勁的那陣不爽也消散了不少。龍煙拍了拍葉未雙的肩膀，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莫離說：“走，我們進去說。”接着他扭頭看向周兮，像是在炫耀什麼。
葉未雙正色道：“爸，我給你介紹一下，你們可能已經認識了……不過，這是我師父，輪迴陣圖師周兮。”
這回輪到周兮揚着下巴冷笑了一聲。
“師父，這是我爸，嘲風龍煙。”周兮的冷笑又有些凝固。他怎麼也沒想到這條龍的氣息竟然如此凝實，愣是沒讓他認出那是頭妖獸！周兮想不到自己居然和一頭龍鬥了幾個小時！
龍煙也覺得自己有些看走眼，起初以爲這人不過是個蹩腳賴皮，沒想到居然有這麼個名頭。葉未雙見他倆氣氛緩和了，連忙打開門道：“進去吧進去吧，別站在門口了，啊？”
莫離被賣了一把，臉色發青，進門之後門甩得老響。老早縮在書房裡的沐慄半點聲音也不敢發出，反倒是沫沫，因爲餓了一點點摸出去蹭到葉未雙腳邊。
葉未雙叫冥去給沫沫弄吃的，冥從冰箱裡飄出來，默默牽走了小貓。
龍煙將月餅擺在桌子上，巨大的盒子也不知道里面裝的是如何壯觀的東西。他的月餅盒旁邊就是周兮的月餅盒。周兮沒有帶那麼誇張的月餅，不過勝在數量，滿滿一大袋子，堆砌起來也蔚爲可觀。兩人各坐在沙發的一頭，都看着對方的月餅較勁兒。
葉未雙將兩杯茶放在兩人面前，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下手。龍煙炮頭一轉，對着莫離道：“你一早把我們家未雙拉出去幹什麼？這麼早出任務是想要累死他嗎？你一個人就出不了了？哪個渣滓給你們派的任務……”龍煙一刻不停地向莫離放嘴炮。葉未雙老早躲到了一邊。莫離只能站在那裡。王琦倒是不敢使喚葉未雙，因爲莫離會滅了他。但他敢使喚莫離啊。這兩個人單兵作戰的能力都極強，但兩人身爲搭檔，一旦出任務必然出雙入對，莫離在葉未雙強行要求之下被跟了兩次後，便也迷戀上了兩人一同出任務的雷厲風行。實力的加成無疑讓他二人成了這片區域之內最爲強悍的一對搭檔。還是一對當初登記爲天地的搭檔。
龍煙的嘴炮沒開多久，周兮也順勢開起了攻擊，不過他對的是葉未雙，盡顯柔情攻勢。龍煙一看不幹了，連忙轉移目標向葉未雙百般噓寒問暖。葉未雙一時之間也陷入包圍。
“爸……我吃不了那麼多……就算變成龍也吃不了……”
時值夜，桌上還躺着大半個如同巨型蛋糕一般的月餅，一旁零散的周兮的小月餅也被消耗了不少。葉未雙只知道揉肚子。電視機裡放着中秋晚會，龍煙和周兮對那些主持人和話筒的冷嘲熱諷一直就沒停過，葉未雙悄悄溜到了陽臺上看月亮。
今夜的月亮很大很明亮，近得像是就在眼前。這輪月從古至今被人賞玩，也不知道如果有靈是個什麼滋味。
葉未雙正胡思亂想着，身後有人摟住了他的腰。葉未雙憑感覺就知道那是莫離。他甚至不需要特意去嗅他的氣息。
“今天的月亮像大燈一樣。”龍煙的聲音一冒出，莫離立刻離開了葉未雙，鬱悶地靠在欄杆邊上。“可惜你媽媽不在。”龍煙這句話不輕不重地響起，幾人之間的氣氛頓時變了。葉未雙一句話都不說，莫離掏出了一根菸。葉未雙順手替他點燃了。莫離和龍煙都留意到了這順理成章的一個舉動。
莫離一把抓住了葉未雙要退開的手，頭也不擡地道：“龍煙，有些人，是隻能留在心裡念想的。”
龍煙也沒有說話。他看着葉未雙被莫離拉住的手，微弱地嘆了一口氣，“今晚的月亮很好。比我幾百年來看過的，都要好。”
周兮坐在沙發上，瞥着陽臺上的三人。他終究沒有起身去幹擾那個微妙的氛圍。他獨自啃起了龍煙的月餅。“一個人真是寂寞啊……”周兮埋在小山一樣的月餅堆裡，看着電視裡的中秋晚會，嘟囔道。
葉未雙和莫離終於在零點之前送走了兩尊大佛。他倆站在門口一直僵了很久直到確定那最初還相看兩厭的兩人勾肩搭背商量着去喝酒，一直離開了小區大門，二人才鬆了一口氣。
莫離一把抓住了藉口整理殘骸的葉未雙的手，扯着嘴角道：“你自己決定吧，想怎麼死？”
葉未雙嘆了口氣，揪住越來越孩子氣的莫離的領帶，將他的臉一直拉到貼近自己的面前，直視着他的雙眼說：“被你乾死。”
莫離一把將強自鎮定的葉未雙按到了牆上，眼瞳深邃：“你說的。”
葉未雙的耳朵都已經通紅。他面無表情地啄了啄莫離的嘴脣，低聲道：“我不會在你前面死的。你這個人不懂怎麼料理後事，也不懂怎麼好好對付自己。我會在你之後死……如果你被人殺害，我就替你報仇，如果你是老死，我就爲你準備好棺材。你在黃泉路上等等我，等我把你埋入地底，和你躺在一起，和你一起走。我會很快的。”
莫離的眼圈有些發紅，他按着葉未雙的手微微鬆了鬆，將人摟緊懷裡，摟得很緊很緊。葉未雙一拍他的背說：“輕點，疼死了。”
莫離將人拖到了臥室，跨跪在他的大腿上開始解皮帶。葉未雙沉默而迅速地解開莫離的外套，但莫離早已經忍不住將葉未雙的褲子扒了下來。半點前戲也沒有，莫離進去的時候葉未雙低低的哀嚎了一聲，一口氣含在胸腔，疼得十指掐進了莫離的背。半晌他才緩下勁，怒吼道：“媽的，疼死了！你輕點兒！”
莫離一聲不吭，看了他一眼，像是在說：“你讓我乾死你的。”但他依舊停下了暫時沒有動。
葉未雙說：“能看到龍煙和周兮，我很高興。”
莫離摸了摸葉未雙的臉頰。葉未雙說：“我很高興龍國有中秋。我很喜歡‘團圓’這兩個字。莫離，我很高興那時候我選擇了成仙。”
莫離低頭吻了吻葉未雙的額頭。葉未雙的臉色忽然扭曲了，他的脖子根猛地紅了起來：“莫離……你趁人之危……”
“媽的莫離你慢點！你……疼死了！你慢點兒！”
王琦憂愁地看着那道殘魂。一手托腮無限煩惱：“怎麼辦啊……把人家鬼將弄成這樣……誰知道那是鬼將啊……怎麼這麼容易就被收拾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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