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我們似乎應該往前躍進一點。”黎春明身邊的一個班正在議論,火箭筒射手說:“現在距離他們四百多米,不容易命中,不過往前走肯定會暴露,即使沒有飛機空襲也會被坦克上的機槍打成篩子,如果能擊中坦克的行走裝置就好了,其他部位不好打,都有反應裝甲。”

“應該等對面的那組先打,或者讓我們的機槍手把敵人吸引開。”副射手說完機槍組的兩個士兵立即跟他們分散開,操作PKM機槍的機槍手隱藏在土丘後邊,架好機槍突然向坦克外暴露的敵人開火射擊,機槍子彈對移動的車輛上的人員沒有太大的威脅,雷雨田把身體暴露在車外,旁邊忽然飛來的子彈命中了他的頭盔,他嚇了一跳急忙回到車內,炮長位置上的營長已經知道目標在那,立即轉過炮塔向機槍手所在的位置隱蔽。

車隊裡衆多的坦克用76毫米炮向發出槍聲的地方射擊,三十多發坦克炮的炮彈就把機槍手藏身的地方炸成火海,機槍手和副射手立即在彈片覆蓋的區域內陣亡,火箭筒組的士兵都能感受到炮彈爆炸的熱量,很多彈片都飛到他們藏身的地方,看着移動的坦克火箭筒手扛起RPG-7火箭筒,忽然跑了出來,對着最前邊的一輛坦克射擊,掛着厚重的護裙板的坦克飛快的行走,火箭彈飛了過去沒有命中護裙板,直接擊中車身上的反應裝甲,火光閃過之後坦克繼續走,火箭筒射手急忙隱蔽,坦克繼續用密集的榴彈轟炸一個火箭筒射手,即使炮彈炸不死他也能把他震死。

“這個地區很危險,繼續加速前進,以最快速度抵達機場。”雷雨田雖然這樣下達命令,可坦克發動機已經滿負荷運作,車隊飛快的通過危險的區域。

自從政變之前陳天昱來到父母墳前祭奠過一次,最近他一直沒有時間來。政變前他跪在父母的墳前發誓,既以不能爲父母盡孝就要以死爲國家盡忠。早在他上高中前父母就先後去世,他一個人獨自上完高中走進軍營,如今自己已經是地方最高軍政長官,儼然是海外天子式的人物,即使這樣他內心也難以平靜,他總是在想如果父母能活到今天那該多好,可以跟自己一起享福。

從防彈轎車裡走出來以後陳天昱發現自己似乎來錯了地方,這裡本來是一片很普通的公墓,沒有什麼高大的建築,可現在到處是房子,這些房子似乎也是新修的,另外整個公墓變成一片公園,亭臺樓閣以及假山樹木錯落有致。他是不會記錯自己父母的墓地的。

陳天昱看見附近的建築還有剛完工的,還有一些負責後期工作的工人在做事,他馬上走過去很客氣的打聽,“請問這裡不是本市的公墓麼,怎麼忽然改成公園了?”

“這裡不是公園,東邊的這個廟是三皇廟,西邊的是武侯廟,北邊的這個看上去像公園的地方,是陳長官父母的陵寢,以前這裡是公墓,埋的好多人,後來雷老闆林老闆花錢把其他人的墳墓都遷走了,專門爲陳長官的父母修個漂亮的墓地,剛纔還有人進去拜祭,雷老闆和林老闆可是捨得花錢的人,這可不是給他們自己家修墓,是給陳長官修,他們可真講義氣,對朋友如此大方。”戴安全帽的工人知道是怎麼回事,他還見過兩位投資人。

“謝謝了。”陳天昱沒有說什麼,大步走進三皇廟,廟裡還僱傭着保安人員,廟裡香火有專人負責,裡外的香爐冒着煙,大殿裡的蠟燭格外明亮,陳天昱沒心思欣賞這些,匆忙看了一下就走進父母的墓地。

豪華的墓地跟公園相似,門前一個角落裡還有新修的竣工紀念碑,碑文上寫着投資修墓的主要投資人,陳天昱一看就明白了,都是雷雨田這些人花的錢,上邊名字寫的很清楚,還有林飛宇、許睿、曹秉這些人,他們之前都是跟自己沒什麼關係的,只是政變把大家栓在一起,他們可真夠意思,給自己的父母修這麼好的陵墓,連他自己都沒想過。看着碑文上的名字他心裡感覺十分溫暖,從小到大沒人對自己這麼好,陳天昱站在父母陵寢的門前,心裡暗自發誓,雷雨田他們對得起自己,自己一定不能辜負了他們。

帶着愧疚的心情陳天昱走進陵園,他看見遠處的冒着青煙,他趕緊走過去一看是一個年輕的女孩正點上香祭奠,石桌上擺着貢品,香爐裡的一大把香正燒着,陳天昱走進幾步纔看清楚是瀾瑩正在給自己的父母燒香,陳天昱很不好意思的走過去打招呼,“你好,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找到這裡也很容易的,我之前打聽過你的家庭情況,本想去看看你家人,可發現你已經沒親人,我就找到這裡來,是你的部下幫你父母修的墓,漂亮的讓我都不敢進來,我把你當我最好的朋友,幫你來看看你的父母也不算什麼吧,你緊張什麼。”瀾瑩雖然隔幾天就跟他見一次面,可總感覺之間還隔着什麼,不知道自己給他的父母掃墓是否能拉近關係。

“謝謝。”陳天昱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本來自己想跟父母說說話,可碰上她了就要改變一下計劃,陳天昱問:“你一會要去那裡呢?”

“我最近沒有事情做,拍完幾個廣告想去那就去那,要不去我家喝咖啡吧,我給你煮,你就不用回去喝速溶咖啡。”瀾瑩拉着陳天昱向他父母的墓碑鞠了一躬就離開了陵園。

瀾瑩開上寬大的越野車離開,陳天昱只能打發自己的保鏢把防彈車開回去。週末的休息總是跟這個約會跟那個約會,去的時候總是很高興,可回到家他就總是鬱悶,陳天昱想在墓碑前告訴父母等收復了所有被外國軍隊佔領的領土自己就辭職,自己不願意在穿軍裝,不願意在指揮部隊打仗,一切都應恢復平靜,至於這裡未來誰掌握行政大權軍事大權那就讓中央政府決定,自己完成收復領土的戰爭就立即下臺,他想出國去定居,在也不想在這個是非圈裡。

“你怎麼看上去不高興?是看見我不高興還是最近有什麼麻煩事?”瀾瑩總是很關心他的工作,東方梅和蕭媚玥聽着軍政府裡紛繁複雜的事情都頭疼,陳天昱只能跟她聊點工作以減輕壓力,有時候多一個知道一件事自己反倒感覺舒服點。

“憲兵代理司令曹秉建議繼續消減本鄉籍軍人的數量,尤其是陸軍,陸軍裡重點是步兵,總之傷亡的本地人越多,反戰的基礎也越薄弱,外籍軍團死多少人也不是麻煩,他們的家屬不在本地,也不知道他們在這裡,即使陣亡了最多花點撫卹金就可以解決。本地的犯罪率你也是知道的,不少罪犯的親屬是軍人家屬,這些人放了吧那些受害人整天會堵在法院門口折騰,我們也不得不處理,但是處理了犯罪分子,那些軍人就不會爲政府效力。而且還會用自己的能力起來對抗政府,外籍軍團和青年軍就沒這個難題。”陳天昱說完長長的出了口氣。

“裁減的辦法也行麼,我相信你可以處理好的,對於那些不忠誠的軍人,也不要太苛刻,他們的家人被抓他們肯定認爲不公平,或許他們會想我爲你賣命,你收拾我的家人,自然這些人會生出逆反心的。”瀾瑩感覺自己平時看了點心裡學的書還是能用上的。

“我讓他們去辦,我只看結果,過程我可跟着操不起心了。”陳天昱在休假的時候軍隊就開始大規模裁減員額,主要是政變前入伍的,家庭成員有犯罪記錄的立即被禁閉,即使在最前線的戰壕裡也會被抓起來。步兵將不保留義務兵和本鄉籍居官,願意繼續留在軍隊的全部轉入炮兵部隊導彈部隊,轉入這些傷亡低的部隊服役,另外還可以轉入空軍海軍當士官,從事一些複雜技術工作,簡單的近距離戰鬥都讓外籍軍團去承擔。

雷雨田的坦克部隊進入機場的時候敵人那邊的情況也發生重大變化,楊文龍命令最後的三艘導彈艇出擊,儘量多擊沉敵人的運輸船隻,另外國防部已經購買了更多先進武器正在增援前線,陸海空三軍的武器都開始更新,國防部知道如果在不有所作爲,楊文龍馬上會成爲阮文山,軍人會把戰敗的責任推給文官政府,現在政府已經無兵可用,再出一個阮文山式的人物首都就沒了,國家會變成兩個軍人控制的地方政權。

山港北部海域三艘導彈艇飛速開過,每艘艇上的八枚天王星反艦導彈已經做好發射準備,艇上的官兵知道自己的武器落後,無法應付空中的敵人,還是義無反顧的衝向敵人,導彈發射器先後飛出二十四枚天王星導彈,快艇繼續保持中速航行,艇上繼續爲導彈提供指令制導信號,等導彈靠近目標後立即返航,導彈內的雷達立即啓動鎖定海面上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