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銀行卡被林振麟當場搶走,林言忙把雙手舉了起來,面對警察。
然而這動作纔剛起,幾聲槍擊就接連在她的身後打響,她下意識驚呼一聲。“啊……”
砰!
砰!
砰!
還沒意識到發生什麼,就見眼前的幾名警察齊齊倒地,再轉頭看,林振麟已經上了二樓。
此時,所有警衛往二樓奔去,而林言卻趕忙用座機打通120,替被擊倒的警衛叫救護車。
其中就有小吳,他倒在一片血泊中,嘴巴張張合合,但沒發出任何聲音。
“你別急!救護車馬上就到了!你們堅持住!”
林言手腳忙亂,下一刻,她的視野所及竟是林振麟墜樓的剎那間。
咻!
不知是錯覺,還是確有其事,方纔閃過眼簾的是什麼?
是林振麟飛掠的背影!
就這麼毫無保護地從樓上墜了下去!
宛若電影畫面一樣閃掠過落地窗前,但那一楨卻永遠地停留在林言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儘管林言曾無數次想讓林振麟亡命,但當下親眼見到這一幕時還是不免心驚肉跳。
待反應過來後,她不顧一切衝向落地窗,惶恐地往下看。
她的確見到了自家父親,但並非鮮血淋漓,如姚娜菲當夜慘烈倒在血泊中的那樣,而是生龍活虎地跳在別人家窗臺上,並向上頭開了幾槍的他。
在看見林振麟咧嘴笑的瞬間,林言竟詭異地覺得慶幸,她癱坐在原地,急促喘息着。
很快,就見警員下樓,其中一人留下照看受傷的警衛,其餘人員全部趕往低一層的公寓,但他們前腳剛離,後腳周妙就能聽聞下頭傳來鄰居的尖叫以及各種窗戶砸毀的動靜。
她癱坐在原地,深吸一口氣,目光幽灼地盤旋……
……
與此同時,Karl正在與自己的父親進行着久違的談話。
看着自家英俊的兒子,Mike滿眼的欣慰與慈祥,他抽着手中的雪茄,“Karl,還不打算和我一起走嗎?”
這西方老頭兒說着還算熟練的中文,一臉的和藹溫厚。
Karl替他沏了一杯茶,隨後漫不經心地說道:“我就想呆在國內。”
“是因爲這裡有你喜歡的女人嗎?”Mike笑睨着他,冷不丁地詢問起來。
Karl先是擡頭,之後又將目光垂落,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最終的答話卻與其面相走露出的情緒截然相反。
“爸爸你想多了,沒有這回事。”
話落,他警惕地看向自己的父親,反問道。“倒是你,怎麼突然回國?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我只是來接個人,順便看看你。”Mike輕吐一口煙,精緻矍鑠的五官在繚繞的煙霧下顯得尤爲神秘,可當煙霧漸散,他又成了那位慈藹的西方老頭兒。
“接誰?”
Karl問話纔剛起,Mike便接到了一通電話,他毫無避諱地直接當着自家兒子的面接起。
Karl雖然聽不見什麼,卻能看見眼前人的臉色幾乎在整個通話過程中毫無變化。
但通話結束,Mike卻撐着柺杖起了身。
“看來一切已經辦妥了,無論是人,還是錢,全都到手了。”
Mike滿臉堆笑,拍了怕隨他一起站起來的Karl的肩,繼續道。
“好了,你也不必送我,過幾天你的媽媽也許就要回國了,你好好招待她。”
囑咐完後,Mike立即轉身離去,他駐着柺杖,腿腳稍顯不便。
此時,Karl突然朝前方高呼道:“你又要去接違法亂紀的人嗎?你不是說你已經金盆洗手了嗎?所以你從前對我承諾的都只是在騙我?”
聞言,Mike稍稍頓步,卻沒回首,良久之後纔不緊不慢地答道。“我在污水裡泡了幾十年了,再怎麼洗也是洗不乾淨的。所以你一輩子也別步我的後塵,好好過你自己的日子就好,我再也不會逼你和我一起走了。”
再度見到自家父親的背影,Karl莫名感到一陣淒涼,遠方的人老了,再也不是從前那位能一手遮天的父親了。
望着一步一搖晃的花白身影,Karl皺起眉,眼底頓時拂掠過一層辛酸的落寞。
……
翌日,林言接受警官的審訊,由於昨夜她被目睹到與林振麟進行秘密交易,更由於林振麟跑了,聽聞還是坐着直升機跑的。
“你確定你與你的父親沒有任何的違法交易?那昨天你手中那張銀行卡是怎麼一回事?”警衛擡起眼,警惕地盯着眼前的林言。
這女人還與上回接受審問時無異,一樣的從容,一樣的無所畏懼。
“我如果真的與那種犯罪分子有勾搭,我昨天就不會幫你們叫救護車了,當然,我不是在邀功,只是陳述事實……”
她頓了一下,一抹無恥的笑意忽而勾掛於脣角,緊接道:“還有,你所說的銀行卡,其實是空的。”
……
直升機中。
Mike與林振麟正享受着頂級的空中盛宴,紅酒,糕點琳琅滿目地擺放眼前。
“我們馬上就能賺到更多的錢了,不過得先將M國的那人除掉。”Mike欣賞着窗外風景,小口品嚐糕點。
“是啊,一億是週轉資金,有了它我們才能讓從前的那筆錢流出來,至於那位遠在M國的貪婪下屬,直接暗殺就好。”
林振麟望着窗外的風景,悠然吐出嘴中話,他一邊飲酒,一邊接通電話,下一刻,又對着手機詢問起來。“怎麼樣?讓你查的賬戶餘額查到了嗎?”
手機那頭緘默良久,最終才傳來一句話。
“賬戶……賬戶沒錢……還欠賬10萬……”
此言一出,林振麟的笑意頓時斷絕在脣角,他立即掐碎了手中的紅酒杯,臉色乍然陰森下來。
“真是爸爸的好言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