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幹嘛!”
一聲呼喝頓起,之後便見一隻突如其來的手奪走吳韻手中的刀。“給我!”
擡頭,眼前人竟是蔡華,林言剛想說什麼,吳韻就伸出手,面目猙獰地想要重新奪走水果刀。
啪!
林言直接給她一記巴掌。
“你給我清醒點!現在你已經無處可逃了,你必須得爲你的行爲付出代價!”
林言站起身,和蔡華交換一抹眼神後,二人齊齊制伏住地上的少女。
“你們放開我!你們快點放開我!”
吳韻竭力掙扎,瞳孔像是要從眼眶裡掉下來似的,瞪得溜圓兒。
林言接過蔡華的手機,想要撥通報警電話,吳韻卻在此時突然跪下來,苦苦哀求道。
“姐姐!我知道錯了,求你不要報警,以後我肯定離你遠遠得!”
吳韻緊抓林言的雙臂不放,身體瘋狂地顫抖,豆大的淚珠洶涌而落,她再度恢復單純的少女模樣。
多麼一個楚楚可憐的淚人啊!
林言眼眸微閃,敲打屏幕的手指就此停住,她皺眉,伸出手來。“吳……”
然而,剛脫口一字,一聲清脆的耳光就取代了憐惜。
啪!
“少在我面前裝可憐!吳韻!你騙我多久了!你以爲我還吃你這一套嗎?”
吳韻臉歪斜,半天說不上話來。
之後,她緩緩移來目光,飽含誠摯地握住林言的手。
“姐姐……我知道我說什麼你也不能原諒我,但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因爲受到宋信奕的迫害啊!否則我何必跟自己的前途過不去呢?我是真心在乎姐姐的!”
啪!
又是一記巴掌。
“敵人的走狗永遠都是走狗!你就算說一輩子,我也不會相信你的忠心!我這人沒什麼愛好,就愛讓別人蹲局子,吳韻,這是你自找的,等你蹲大牢後,我一定會用全網的報道爲你送行!”
話落,林言勾起脣角,同時撥通警局的電話。
“喂,您好,是警局嗎?我要……”
啪!
吳韻又一次撲上來,把林言按倒在地。
蔡華忙上前阻攔,卻敵不過這位背水一戰的少女。
“你去死吧!如果我的後半生被毀了,你也別想活!”
眼疾手快的吳韻立即撿起地上的石錘,重砸在林言的腦袋上。
一聲悶響從腦子裡炸開,林言頭暈目眩,頻頻想要作嘔。
“林言!”
蔡華擒拿住吳韻的手,卻被她的蠻勁兒推在地上。
吳韻則趁此時再度手提石錘砸向林言。
“你這賤人去死吧!”
隨着“轟”的巨響傳開,地板裂出數十道縫隙,吳韻砸了個空。
林言早已則滾到角落中,抱着自己直喘氣。“還好……還好躲過一劫……”
癱倒在地的蔡華也就此舒了口氣。
林言捂住腦袋,雖不見血,卻能明顯感受到眩暈的痛楚。
她勉強站起身,踉蹌幾步,卻見吳韻又一次提着重錘撲來,而蔡華則緊追她身後不放。“林言!你快跑!”
砰!
這回,重拳砸向玻璃窗,零星的玻璃碎片墜下,正巧砸中路過的行人。
“嘶……倒黴!什麼東西?”
宋至宇手抱一堆文件往上看,當看見窗旁的林言時,頓時睜大雙目,匆忙奔了上去。
……
“林言!你快點走啊!這裡有我守着她,你先逃跑再說!”
蔡華緊拽吳韻的雙臂,吃力地說道。
林言左右環顧,在看見桌上的螺螄粉後,想也沒想,掄起它們就往吳韻的腦袋上砸。
吳韻被潑了一臉湯水,當然,蔡華也沒逃過此劫。
“走!”
趁着混亂,林言握住蔡華的手往外跑,吳韻立即撥開蓋住眼睛的粉條,提起錘子往外衝。
“你們這羣賤人給我站住!今天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轉角之際,吳韻猛然撞向迎來者的懷抱,她擡頭一看,兇狠的目光頓時變得驚恐。
“至……至宇哥哥……”
話落,少女注意到從眼前人腦袋上緩緩流下的紅色液體,她連忙看向自己舉起的重錘,上面也沾着紅色,她當即倒吞口水,往後踉蹌一步。
“不……不是我……不是我乾的!”
由於惶恐,石錘被吳韻扔下,她捂住雙耳,不停搖着腦袋,口中始終呢喃,“不……不是我……不是我……”
……
警察局。
桌前,三名審問警官齊皺眉,狐疑地打量穿着病號服的女人。
“嘖!怎麼回事?你上輩子到底是幹什麼的?爲什麼這輩子各種稀奇古怪的命案都被你碰上了?”
他們放下筆,仔仔細細地盯着林言,好像真的在思考。
林言輕咳了一聲,一本正經地答道,“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啊?”
警官連連搖頭,之後,連忙拿起筆重新審問。
“好了,迴歸正題,這兩次事件都是由吳韻造成的嗎?你們二人之間到底有什麼過節?由於現場攝像頭損壞,我們還得繼續搜齊證據,才能定罪。”
林言剛想答話,門外的吳韻就突然衝了進來。
“我什麼也沒有做!是他們聯合陷害我!你們沒有證據不能隨便抓人!”
警官向外頭的小吳使了一記眼色,“趕緊看好她。”
小吳緊拽吳韻手腕,卻被這女人反咬了一口。
“啊……”
咬人後,吳韻推開小吳,瘋狂往外逃竄。
好巧不巧,又撞向一人的胸膛,吳韻兇猛地擡頭,卻在瞧見眼前人時淚眼汪汪起來。
“宋信奕……你終於來了……你終於來救我了!”
她情不自禁地撲在宋信奕的懷中,林言不可思議地瞧着他們。
“搞什麼?他們倆什麼時候有一腿的?”
不過,在瞧見宋信奕投來的挑釁目光時,林言突然意識到不妙。
果不其然,第六感沒叫她失望。
在三人重新坐下後,宋信奕說出了一番出乎人料的話。
“警官,吳韻確實是無辜的,我可以爲她證明。”
說着,他從懷裡掏出一份文件。“這是林小姐遇害當天她公寓的訪客名單,非公寓住戶會在進出公寓時於保安處登記。林小姐遇害的時間爲那天晚上的8點50分,但吳韻八點五十分纔剛登記完畢,又哪來的時間傷害林小姐呢?”
林言先行奪過文件,上頭清清楚楚記載着每個人的進出時間,而吳韻那一行也的確顯示爲8點50分。
“這不可能!你一定買通了工作人員!你有錢什麼做不到!”
林言把文件一扔,皺眉怒瞪宋信奕。“我不接受這份證據,這種捏造的東西根本不足以稱之爲無辜的證明!”
宋信奕輕笑,“你接不接受有什麼用?你是法官嗎?法庭是靠證據說話的,你沒有證據去證明吳韻有罪,那她就能被無罪釋放。”
林言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人,像是在看一條發臭的蛆蟲。
“宋信奕!這種人命關天的事情,你也能拿來開玩笑嗎?我看就是你一手策劃的吧!”
“策劃什麼?林小姐得了被害妄想症嗎?其實我在想你是不是從樓梯上摔下來,把腦袋給摔壞了?不然怎麼會陷害一個和你關係親密的單純少女呢?”
宋信奕眨巴眼睛,無辜地看着林言,林言拍案而起,怒呵道:“宋信奕!你還在執迷不悟嗎?這女人把你的親弟都給打了!他現在還躺在醫院裡呢!你這麼包庇吳韻,你的良心就不會痛嗎!”
宋信奕一怔,沉默良久,忽而又恢復了笑意。
“林小姐,隨您怎麼說吧,我這回來不是和您爭吵的,只是把事實說出來而已。”
林言怒呼一口氣,重新坐下。
“我也只是把事實說出來而已,反正等會石錘和水果刀上的指紋就能檢測出來了,你守護的罪惡少女終究難逃法律的制裁!”
林言雙手交叉抱胸,倚靠在椅子上,宋信奕瞥了她一眼,脣角越陷越深。
此時,吳韻緊張地看向宋信奕,迫切的眼神像是在尋求救援。
宋信奕暗中拍了拍她的手,什麼話也沒說。
很快,小吳送來了檢測文件。
林言斜睨宋信奕一眼,一臉得意,而警官卻在瞧見這封文件時緊皺眉,狐疑地看了看眼前幾人。
“警官,現在再能把吳韻這位“單純少女”抓起來了吧?”
林言陰陽怪氣地說道,吳韻默默垂下腦袋,雙拳緊攥。
此時,警官面色凝重,望向林言。“抱歉,林小姐,事實恐怕不是您想的那樣,她的指紋並沒有出現在石錘和水果刀上。”
此言一出,林言笑意驟落,她一把奪去檢測文件,瞪大眼睛盯着上面的文字。
“怎……怎麼可能!就是她做的啊!宋至宇和蔡華都是證人!事情就發生在半個小時之前……”
林言激情控訴道,然而話至一半,她突然意識到口舌的徒勞。
下一刻,緊握手中文件的她猛地看向宋信奕,宋信奕則在此時朝她會心一笑。
“怎麼了?林小姐?這麼看着我幹嘛?搞得我都有點害怕了……你不會又想誣陷我了吧?”
宋信奕假裝驚恐,往後躲了躲,造作地睜大眼,捂住嘴。
林言卻把手中文件攥成團,“宋信奕,你是鐵了心要保她對吧?”
“什麼叫我要保她?我看是你鐵了心要誣陷她,對吧?”宋信奕有樣學樣,笑出了聲。
林言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可當再度睜開雙目時,她卻突然咧開一抹詭異的笑。